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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呢？”
罗勉一共放了四个视频，每个视频中的主人公都是坐立不安、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的状态。
张口就是，“我都是被他们骗了，我只是被迫参与的。”
比提前排练好的还要默契。
岑鸿志不停冒着虚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他们都是在说谎。”t
罗勉笑了笑，目光一一扫过面色惨白的三人，终于站起了身。
他优雅颔首，“多谢招待。”
“岑总，我也不介意告诉你一声，是谁说谎都不重要。”
“毕竟，只是谁先完蛋的区别。”
“请你们千万要保证，这么多年，公司始终都是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一点儿错处的。”
“否则——”
罗勉视线扫过众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慢条斯理走到了会客厅门口。
身后，岑鸿志面白如纸，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不停震动起来，他颤着手接听，只听到原本熟悉的供应商，或诚恳或无奈或急躁的语调。
合作不了了。
他们宁愿赔高额的违约金，也要撕毁之前的供应合同。
有个和岑家关系不错的，还提醒了两句。
“你们做的衣料生意，可业内都知道，现在杭氏那边带头抵制华林的产品……产业链断裂，还有人虎视眈眈准备举报你们违法用工、以次充好、材质造假，鸿志，你要提前准备好退路。”
岑鸿志仓皇无措，下意识去看岑夫人，“怎么办？”
岑夫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充满了厌恶地看着他，越看心头的火越旺，上手就去抓挠那张往日深情款款的脸。
岑鸿志吃痛，条件反射回手。
一对向来为人称道的模范夫妻彻底扭打成一团。
岑池墨浑身冰凉地看着，只觉得每一下吞咽都是满满的苦水。
他连起身逃离的力气也没有。
只能麻木听着父母不间断的互相对骂，骂到最后，岑鸿志说岑夫人没教养好孩子，岑夫人回骂还不都是你的基因不行。
华林完了。
岑家也完了。
岑池墨扭过头，狼狈又难堪地对上了罗勉兴致勃勃举起的手机。
罗勉的视线从手机后抬起，眼睛弯了弯。
“真完美的一场猴戏。”
说着，他又像是恍然发觉，语调亲昵，“瞧我，光顾着看他们的热闹，差点儿把你忘了。”
罗勉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打开门。
招呼身旁的保镖，“来，把他给我送到浴室去。”
……
岑池墨是被硬生生拖到浴室的。
洁白浴缸放满了冰凉的水。
保镖下手毫不留情，压着他的后脑勺，浸入那汪刺骨的水中。
不管他怎么挣扎，水面不停晃动，制住他的手始终没有一点儿放松。
一直到岑池墨觉得意识都快模糊了，才被拉出水面，吝啬地给予一点儿空气。
甚至不等他缓过呼吸。
那只手又重重摁下。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挣扎中，岑池墨意识恍惚地听到了罗勉不紧不慢落下的声音。
“听说岑少爷喜欢看人掉到水里。”
“既然这么喜欢，不如自己体验一下。”
“对了，大概也是今年年初的事，那会儿你被人撞进结冰湖水的时候，被救上来得太及时，都没高烧到肺炎，未免可惜了点。”
“我们小裴总向来心善，已经帮你在医院预定好位置了。”
“你什么时候发烧，我们就什么时候停下。”
“……”
强烈的窒息感中。
岑池墨死死扣着掌心那个五角星。
盛夏午后，蝉鸣聒噪。
虞缭将一罐五角星递给他，清冷眉眼软了下来，像是雪地中开出的一朵花。
“折好了，不要生气了。”
“那个男生的星星，我本来就不打算收。”
原来。
虞缭经历的，就是这种感觉吗？
第143章 现在粉丝都在扒你老公的微博小号
一夜好眠。
虽然换了陌生环境，但想到这是曾经属于母亲的房间，虞缭睡得意外的放松。
她醒来后，对着陌生的摆设呆了几秒，才起身洗漱。
裴闻檀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起床了，被杭晋拉着一起晨跑。
他拍了张江边的照片。
【裴闻檀：风景很好，已经想到等我们老了，一起手牵手出来散步的场景了。】
虞缭弯眸轻笑，咬着牙刷回消息。
【虞缭：走不动怎么办？】
一直到虞缭洗漱完，裴闻檀才回了条语音。
低磁嗓音带着不明显的气喘，尾音扬着满满当当的笑。
“所以我要坚持锻炼，每次你走不动了，就抱你回家。”
背景音是杭晋酸溜溜的一句，“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电动轮椅，还可以飙车哦。”
挺阴阳怪气的。
虞缭笑出了声。
她推开门出去，正巧遇到杭曜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经过。
看到她，杭曜站直了身，抬手大咧咧打招呼，“缭姐，早啊。”
虞缭顿了下，提醒道，“你喊姐，是不是不太合适？”
算起来，杭曜的辈分是她爸妈那一代的。
杭曜害了一声，并拢手指压在眉尾，很bking的做了个往前划的动作。
“叫姐是态度。”
“咱们不讲究那些。”
杭曜笑眯眯的，“走走走，我们快去吃早饭。”
走在回廊间，杭曜双手插兜，脑袋一晃一晃，目光东转西移，将院子里看了个遍。
才像是随口道，“我很早就从我爸那儿知道，我是为了弥补我大哥的存在才出生的。”
虞缭侧眸，看到了那张桀骜面容上难得的沉静。
杭曜吹了下垂落的额发，笑道，“小时候，我也觉得拧巴，好像我就要为了我大哥存在一样。我爸张口闭口就是，你没你大哥性子稳重，没你大哥学习成绩好，没你大哥怎么怎么样。”
“我和我爸吵了一架。我爸大概也知道亏欠我，把我送到了京都，让我住在杭家。”
杭鹤桥温柔接纳了他，在杭曜厌学的那段时间，没强求他学，只是带着他到处办展览。
箬灵系列的云绣旗袍。
杭鹤桥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糊弄他，在杭曜问起为什么到处办展时，她蹲下身和小杭曜平视，语调平静地讲述了曾经的故事。
又摸摸他的头，说，“你爸嘴笨，说的话总是硬梆梆的，所以我给他送了本《说话的艺术》，让他学学说话再来见你。至于你妈妈，小曜，她很爱你，明知道高龄产妇的危险，还是将你带来了这个世界，只是，我们家里总是差了点儿运气。”
杭曜蹬蹬蹬跨下一个台阶，转身看虞缭。
“后来我就想开了。”
“我看到了我妈为我出生准备的一切，看到了我爸每次等我回家时、听不到一声平安就不敢闭眼的样子。”
“所以我把大哥大嫂房间的照片拍给了裴闻檀，让他给你看。”
每一样精心的准备。
都是他们爱你的证据。
虞缭认真听着，知道杭曜是在笨拙地疏导她，接受了这份好意。
眉眼弯弯，轻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杭曜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
“那什么，其实我爸说我和大哥有一点儿像的。”
“你要是想他了，也不是不可以把我当你爸爸——哎我草！”
他的后脑猝不及防被从后拍了一巴掌。
可重了。
杭曜头晕目眩，骂骂咧咧转头，对上了杭晋阴沉的脸色。
杭曜：“……早上好，我饿了，先走了。”
他溜之大吉。
边跑边回头喊，“缭姐，我就是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是真的想当你爸爸——”
嘹亮嗓门惊得树梢小雀飞起。
杭晋将撸到一半的袖子放下来，看向虞缭时立刻柔和了神色。
“缭缭，睡得还好吗？”
又气哼哼道，“你别理小曜，他那一张嘴就爱胡说八道，整天在网上不务正业地怼这个骂那个。”
裴闻檀敛着长睫，冷笑道，“这么想当爸爸？杭先生，我觉得不如从现在开始给他安排相亲，一天准备个十场八场的。”
杭晋：“不错，回头就找凌华安排。”
远处保持着一段逃跑距离偷听的杭曜：“！”
杭曜：“缭姐救命！！！”
-
厨房准备的早点很丰盛。
虞缭咬着蟹粉包，注意到放在桌面的手机亮了屏。
是微信的新消息。
【薛茗：[转发链接]55来吃瓜，沈茹筠退圈了！！！】
虞缭点开聊天框，往上还能看到薛茗凌晨一点给她发的链接。
【薛茗：哈哈哈哈哈现在粉丝都在扒你老公的微博小号】
【薛茗：[转发帖子：李涛，pwt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暗恋yl]】
【薛茗：这个暗恋帖的楼主有点子人脉在身上，现在最新盖楼的，都是让楼主扒一扒裴闻檀微博小号的评论】
【薛茗：正好，楼主姐回帖了，说会试试看！】
第144章 ——钓到了。
沈茹筠的退圈声明出乎大部分人的意料，宛如一声惊雷，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上午，炸动了众多吃瓜网友。
连粉丝们都猝不及防，无头苍蝇般在沈茹筠的个人微博和工作室微博下反复追问。
超话乱成了一团。
事件发酵了小半个上午后，陆续有圈内人的发言被搬到公共平台上。
【srj早就该退了，仗着自己家世好抢了公司大部分资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讲个笑话，她看不上新锐导演，强行占了同公司前辈的资源去演S+古偶，结果被丢开的那部小成本剧大爆特爆，火成了现象级，古t偶播出无人关心扑穿地心，连哔咔哔咔都懒得剪拉踩视频】
【从某综结束后，她本来正在接洽的两个高奢代言就掉了，最近身上红血的那几个也都在搞解约，直接元气大伤】
【分享大瓜，某作精营销了这么久的甜妹，终于翻车要被家里人狠狠管教了】
勉强被大粉聚集起来的粉丝们气得四处出警。
拿着声明中短短一行的身体原因，如同拿了什么圣旨，逮着人就一顿输出。
自己堵耳朵不听，却强求路人相信。
逼得不少路人反感。
尤其是最后一条微博的瓜主，是京都圈子里头有名的爱炫富二代，名声好坏参半，性子是真受不了一点儿委屈。
被沈茹筠的粉丝组团骂，直接甩出一张房产证照片，再配上一张明显是从露台俯拍下去的、隔壁院中沈茹筠狼狈不堪和两个行李箱跌在一起的实况照片。
【早就说了，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放出的消息】
【我直接点大名也不怕，沈茹筠就是被宠坏了，可沈老爷子是部队里头退下来的人物，之前睁只眼闭只眼是受不了儿子儿媳非要护着，这回认清了这孙女惹事本性，怕惹出更大的祸端来，谁说话都不好使，老爷子要下狠手管教】
【听说是停了所有的卡，断了所有联系方式，直接让人押送到闭塞山区，除了留下人保证她生命安全和监视动向外，其他什么都不管。】
【筠筠我啊，这次是要过上曾经最不屑的那种生活了捏~】
实况照片录得还挺清晰。
将沈茹筠被推搡出屋、又踉跄着被行李箱绊倒跌坐在地的糟糕模样，拍的有头有尾。
连她脸上斑驳泪痕和惶恐神情，都一清二楚。
行李箱压倒了小路旁支棱的草叶，软塌塌倒了下去。
沈茹筠直勾勾盯着那歪七扭八塌着的草叶。
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毫无未来的人生。
-
裴闻檀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在虞缭面前。
目光随意一扫亮起的手机屏幕，“在聊什么？”
虞缭将手机往他那边推了一下。
“小茗给我发消息说，沈茹筠发布退圈声明了。”
裴闻檀嗯了声，不太感兴趣。
虞缭：“还说，网上的粉丝现在都在扒你的微博小号。”
“……”
裴闻檀动作一顿，神色微妙，重复道，“微博小号？”
虞缭点头，好奇道，“所以你真的有小号吗？”
裴闻檀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机，“你刚刚说什么？沈茹筠退圈了？”
虞缭：“？”
虞缭：“所以真的有。”
裴闻檀目光飘移，“那是做成橘子形状的甜包子吗？”
就像粉丝们评论的那样，本来对于明星开小号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可裴闻檀这么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揣着秘密的样子，就很让人怀疑了。
虞缭歪头看他，乌瞳亮盈盈的，突然问道，“是不是也和我有关？”
裴闻檀含糊唔了声，不等虞缭追问，一边将橘子包夹到虞缭碗中，一边说，“暂时不方便给你看。”
虞缭：“其实我尊重你的隐私……所以什么时候可以看？”
她的好奇心，完全被裴闻檀遮遮掩掩的三言两语给勾了起来。
裴闻檀懒散轻笑，沉吟一会儿，语焉不详道，“等时机合适的时候。”
虞缭皱了下鼻尖，小声咕哝，“最终解释权在你，是吧？”
杭曜坐在他们对面，听了一耳朵，揉着自己被巴掌拍疼的后脑勺，凑过来问道，“看什么？什么隐私？”
虞缭还没说话，一旁的杭晋已经忍无可忍，将杭曜重新拉了下去，“你能不能坐下好好吃个早饭？”
裴闻檀慢条斯理咬了口橘子包。
里面是偏甜的奶香口感。
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虞缭的侧脸上，不动声色弯起眸。
——钓到了。
第145章 宝宝，你肚子饿了没有？
杭氏云绣的事儿不少。
接下来两天，杭晋时不时带着裴闻檀消失，杭鹤桥和项凌华也不在意，拉着虞缭逛遍了整个园林风格的宅院。
随便指到一处，杭鹤桥就能细数虞箬和杭耀小时候在院子里撒欢玩儿的各种丰功伟绩。
又说起，“明天回京都，缭缭和我们回家看看吗？”
云城老宅已经很少住人了，这次是想带着虞缭看看虞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才会将见面地点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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