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正主,江肆也承认了乔茉的身份,她更应该离他们远点才是。
但江肆不这么认为。
见她拦在门前一副不肯退步的绝情样,江肆撑着胳膊倚靠在门旁却是扬眉笑了。
“桑桑。”
他故意咬着她的乳名,“我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了?”
第23章 没
昏暗的走廊里,江肆言语轻佻,眉宇间却不见真实情绪,桑枝瞧不出他是来讨债还是来讨嫌。
他来的毫无征兆,桑枝不想同他有所牵扯,沉吟了片刻故意提醒他。
“怎么?”
桑枝挑眉道,“这么晚还不回家,来送小女朋友啊?”
她不觉得江肆会专门好心情的跑来看她,毕竟准女友乔茉也住在这附近。
八成是闲来无事故意登门来看她笑话。
但桑枝又觉得奇怪。
以江肆的身家,不至于可怜自己的女朋友继续蜗居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破地方。
他为人出手向来大方,是个连陪同女伴都会好好招待的主,怎么可能抠搜的连半分好处都不给乔茉。
桑枝有意提醒,又是满眼提防,落在江肆眼里,惹得他闷声哼笑。
跟他在这儿装清高。
江肆打量似的目光扫过桑枝浑身上下。
她独居在家干了一天的活,浑身湿溻溻的黏得很,刚换了身清凉的衣服准备洗澡。
一袭吊带裙贴在身上,领口拉的极低。
桑枝天生腰长腿细皮肤白,一双笔直小腿露在裙边下,白晃晃的惹得江肆眼底汹涌愈烈。
可真勾人。
他有意上前一步,桑枝怔了下,似是察觉到他的意图有意避开了他。
江肆意外扑了个空,突然在桑枝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脸色一沉,有着被人拒绝后的隐隐火气。
很不爽。
江肆堵在门口,掀起眼皮子瞧着桑枝漠然的将肩膀上披着的毯子拉至胸前。
“怎么
?”
江肆神色慵懒,似笑非笑的盯着桑枝瞧,“几天不见,跟我玩上欲拒还迎了?”
他打定主意,认定桑枝就是在故意玩招数钓弄他。
她哪里是个安分的?
见江肆误会,桑枝拧了下眉头,云淡风轻的疏离道,“你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无聊,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没什么意思,不想跟你继续玩了。”
摆明了要划清二人界限。
语毕,桑枝未曾多看江肆一眼,朝一旁让了让,抬手就要关门。
下一秒,“嘭”的一声,门被江肆抵开,他一手撑着门,整个人挤了进来。
桑枝被他这股子冷意吓了一跳。
江肆向来厌恶她,过往对她避之不及,生怕她缠上来无休无止,恨不得她离他越远越好,她不明白江肆这副样子是做什么。
见他浑身酒气,桑枝略有僵硬,很快的调整好状态,语气凉飕飕道,“江肆。”
她难得连名带姓的叫他,语气毫无缱绻多情的滋味,“你要耍酒疯也别在这儿。”
桑枝分外冷漠的警告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肆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看似破旧不堪,却装载了他过去无数回忆,又将他从幸福云端上打落的地方。
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这里的原主是于他有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但恩主不是桑枝,她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险些害了他一条命。
提及此事,江肆恨得牙痒痒,他再也不能按捺心
中积攒的多年怒意。
他反手重重的甩上门,关门的那一刻,他无视桑枝眼底的惊愕,缓慢踱步的将桑枝整个人抵在冰冷的墙角,无视她眼底的惧意。
他沉声道,“桑枝,你有什么资格提醒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肆垂眸,漠然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神色凌厉的好似要一眼看穿她虚伪的内心。
如今的桑枝浑身镀金,对外更是腰杆挺的倍直,和过去在泥沟里讨生活求生存的她相比,天上地下的转变令江肆都忍不住揣测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可以为了富贵名利泯灭良心,至所有对她的有心人于不顾。
就为了回到桑家,当那个高高在上的桑家大小姐?
值得吗?
江肆突然笑了,“时至今日,我一直都想问问你。”
桑枝置身于江肆的投递而来的阴影下,怔了下,下意识道,“什么?”
他抬起手,似是细细抚摸着桑枝的侧脸,语气轻而缓慢,“你说你当年谁也不要,不要我,也不要她。你挖空心思的要回到桑家,废了这么多的力气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看桑家也对你没多好,不还是把你赶回这里当了个野孩子?”
闻言,桑枝被“野孩子”三个字惹得脸色微变,她有意回避,江肆的手划至她的侧脸,突然捏狠了她的下巴。
不让她逃。
他漠然的看着她,踩着她的心尖,一字一句的提醒她看清现实。
“无人问津的私生女。”
第24章 了
“私生女”三个字如同针扎般戳进桑枝的心尖上,她呼吸一紧,连望着江肆的眼底都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桑枝下意识的举起想要挥扇江肆耳光的手,却在落下那一刻,猛然滞在他的脸庞未动。
江肆漫不经心的戳痛她的伤疤,根本不在意她这一巴掌是不是会落在他的脸上。
他不在乎苟活,他是纯心要来恶心她。
桑枝气的有些发抖,咬唇恨恨道,“江肆,谁都可以讲这种话,唯独你不行!”
江肆是最知道她过去的那个人,他明明知道现实和真相是悖论,可他同那些人一样无端指责着她。
她的母亲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她从来都不是破坏人家庭、见不得光的肮脏产物。
可泼了她们一身脏水,还要剥夺他们原本安宁幸福的那些人,都在不曾亏欠愧疚的活着!
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承受痛苦骂名的是她,是她们!
“江肆!”
桑枝眼角泛红,“你别忘了,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
她咬牙,一字一句满是恨意的提醒着,“是拜你,拜你一家所赐!”
如果不是遇见他,她原本的生活不会被搅乱的天翻地覆,她连最后的亲人都没了。
江肆从来都不是她的避难所,他是她见不得光的青春中,最为痛苦来源的催命符!
“所以。”
桑枝掀起眼皮子警告他,“我不快乐你也要跟着痛苦,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既然要背负骂名的下地狱,那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江肆怔了下,他掐着嗓子下巴的手微微松了力气。
他个子很高,这会儿背对着灯光挡在桑枝身前,二人被迫置身于昏暗中。
他感受到桑枝不加掩饰的恨意,他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里,不曾流露半分情绪。
江肆看着她,嗓音清淡如水,“所以你回来找我,只是为了继续报复我,对吗?”
“不然呢?”
顿了下,桑枝扬眉嗤笑,“你以为我回来找你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余情未了?”
“省省吧。”
她敛下眉,错开江肆的审视,抬手漫不经心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桑枝故意提醒着,“你别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她也要江肆明白,这场荒唐中,谁也不能全身而退的干净。
明显的,江肆听了这话后整个人僵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对于桑枝而言,江肆可以无动于衷的揭开她的伤疤,她也可以不计后果的戳他的脊梁骨。
要痛苦,那就一起,谁也别想好过。
可桑枝显然忘了江肆不是个好惹的主,当她被江肆重重的丢在床上时,老旧的木板床发来吱嘎的闷响。
桑枝吃痛的撑起身子,眼瞧着江肆褪去衣衫俯身而来,察觉到对方意图,桑枝无路可退明显怕了。
“江肆!”
她惊声提醒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的正牌女友乔茉就住在这附近,他怎么敢!
江肆嗤笑,“所以呢?”
他压在桑
枝的身上,禁锢着她的腰身。
“她太乖了,我舍不得碰她。”
第25章 冤
闻言,桑枝整个人僵滞住,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江肆。
提起乔茉,江肆似是感慨,眉宇间流露的是挡不住的疼惜。
桑枝有些恍然,曾几何时,江肆也是这么的宝贝着她,时过境迁,他们之间竟然只剩下无休止的恨意纠葛。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造化弄人,还是她从来都不了解江肆的喜好?
太乖了。
原来江肆喜欢这样的?
那他曾对她日日夜夜的调教怜爱又算做什么,难不成,她只是他情欲上头时一个可玩弄的对象吗?
江肆竟然对她连半分真情都没有。
亏她还在不辞而别的这些年里回想二人过去,对他有着心中亏欠的些许歉意。
她早该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真蠢。
似是没了力气,桑枝木然的躺在床上,好似他们本就该纠缠一起,顺应天意。
“江肆。”
感受到江肆的吻洋洋洒洒的落在脖颈间,桑枝嗓音颤抖着,“你就不怕乔茉知道吗?”
因为清醒过后倍觉荒唐,又或者是因为刚刚缴了取暖费的老房子气温仍然较冷,江肆感受到桑枝在自己的身下止不住的颤抖,全然没有过去升腾的情意,在他的怀中融化成一滩水。
他知道桑枝在想些什么,人却不搭腔。
直到江肆感受到桑枝的体温渐渐回暖,他有些心满意足的抬了眼。
江肆伸手勾了下桑枝的鼻尖,似是逗弄,笑着回应,“你不会讲的。”
讲了,在乔茉的面前,桑枝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
者,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他太知道桑枝这副铁石心肠下最在意些什么。
她无比痛恨第三者的头衔,正如她巴巴送上来和他纠缠多年,都不曾在他和其他女人暧昧时凑上来献殷勤。
桑枝听了这话,她恍然发觉对方就是要故意将她置身于尴尬处,有苦说不出。
江肆就是故意的让她难堪。
她一时间气急攻心,恨得一口咬上江肆的肩膀,巴不得拉着他同归于尽。
江肆始料未及,一时间吃痛却也对桑枝发了狠。
桑枝自知躲不过,她闭了闭眼,就当是被狗咬了一通。
反正她和江肆共度无数个日夜,她不在乎多这么一晚。
就在桑枝觉得自己将要被江肆拆之入腹,被他丢在不远沙发上的外套里,手机阵阵作响不停。
一遍遍的,对方催得很急。
江肆正在兴头上,对方铁了心要打扰他,他不耐的骂了句,一把火被灭了个干脆。
他看了眼身下宛若死鱼般没有精神的桑枝,皱了下眉头,干脆起身拉了拉衣摆,结束了这场荒唐。
都够扫兴的。
江肆草草穿好衣服,单手系着衬衫扣子,懒散的拿起依旧响个不停的手机。
他想骂对方几句,看清来电人的名字,他眼底神色一沉,下意识的扭头回望了眼周身凌乱的桑枝。
江肆沉默了片刻,朝着窗口走去,同身后桑枝拉开了些许距离。
“喂。”
他垂眸望着窗外落雪的夜色,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发生
什么事?”
第26章 家
手机那端传来难掩的啜泣声,江肆察觉到对方情况不妙,这会儿酒意褪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更多的,是同桑枝不再纠缠后,他冷静了下来。
江肆耐着性子听着那端断断续续的哭诉着先前事情的经过,末了,他哄着,“先别哭,我马上就到。”
江肆站在窗边,虽然同桑枝隔了段距离,但老房子不隔音,江肆哄着对方的温柔直达她的耳畔。
只瞧着江肆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对人时性子天差地别的,桑枝不用多想,都知道是乔茉打来的电话。
剩下的她就没在听了,她晚饭没吃,又被江肆折腾了个够,整个人仿若散了架似的瘫在床上。
桑枝有些茫然,盯着天花板,一双眼空洞的厉害。
江肆很快结束了通话,他看都不看桑枝一眼,匆匆拾起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将要离开。
只是临出门的那一刻,他突然站住脚,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回望着桑枝。
“桑枝,虽然是你抛弃了这里,但既然我又睡了你,这里就彻底还给你。”
话及此处,江肆眉头紧了下,语气也沉了几分,“也算是物归原主,我们彻底两清了。”
桑枝抬了抬眼,捡起衣服的动作一顿。
“你这算什么?”
她眼角泛冷,“当是一场交易买卖吗?”
他们之间的旧账,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算清的?
江肆见她有怨,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划清界限,“随便你怎么想,但我们以后不会再
见了。”
是不会,而不是要不要。
他铁了心要同桑枝划清界限。
桑枝心里堵得慌,她闷着声沉默,就那么无声的看着江肆。
当然,江肆也没多余的耐心陪她周旋,不等她的回答,直接拔腿离开。
屋里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尽,很快的,倒是人走茶凉的干脆。
桑枝置身于安静的房子里,瞧着空荡荡的玄关处,她咬了下唇,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床上。
不见就不见了,折腾了这些年,她也累了,不想同江肆继续周旋了。
反正,是爱是恨,是过往还是现在,是亏欠还是不甘,他们终于越走越远了。
桑枝倒也没想再见江肆,觉得两个人这样散了也挺好,她背负太多的过去属实是累的不行,想要喘口气继续好好活着。
是福是祸皆是命,就如江肆所讲的,各过各自的人生吧。
桑枝是这么想的,可惜命运有时偏爱捉弄他们。
同江肆彻底断了联系后,不到一周,桑枝回到医院报道的那天,她在特护病房里见到了江肆。
准确的讲,是见到了陪着乔茉的江肆,像二十四孝好男友似的,寸步不离的候着。
反观乔茉身旁不远处的病床上,年老脸上满是褶皱的男人,正病恹恹的躺在那哎呦呦的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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