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阴沉沉的,林靳言一头雾水地回到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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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雪没有去找林靳言,而是去找了许罂,她们约好今天在陆宅“借酒浇愁”。
田韶华和程苓的热情让溥雪受宠若惊。
许罂同样热情:“想吃什么就拿,不要客气。”
溥雪也不好意思拿,鹌鹑似的缩着脑袋,跟在许罂身后,走进了她的房间。
溥雪和许罂分享在互联网上看到的金句。
“一曰: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不对,林靳言好像不是渣男。”
“二曰:谈恋爱不要扶贫——”
“不对,林靳言好像是富二代。”
“三曰:切莫丑性恋。”
“不对,林靳言一点也不丑……”
……
许罂:“打住,打住。”
再说下去,溥雪的脑回路又要绕回去了。
溥雪:“好……好,我打住了。”
许罂:“网上还有一句话,谈恋爱是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喜欢林靳言能给你带来快乐吗?能让你进步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溥雪反驳道:“可是人生的意义不止于快乐和进步呀!”
许罂:“你没有感受过快乐和进步,怎么知道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经历过了才能有选择,你甚至没有经历,这个论断下得太早了一点吧?”
溥雪:“可是,我觉得我生活里已经没有快乐了。”
许罂:“你看剧吗?”
溥雪:“不看。”
许罂:“综艺?”
溥雪:“不看。”
许罂:“打游戏吗?”
溥雪:“不打。”
许罂:“你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溥雪摇了摇头。
许罂:“那我们来下棋。”
溥雪:“下棋?我不会。”
许罂:“五子棋。”
溥雪:“这个我会,但是有什么好下的?不过是靠运气的东西。”
许罂:“你确定是靠运气?”
溥雪:“本来就是。”
许罂:“好,让我看看你的运气。”
随后,溥雪一连败了五场。
就和打游戏一样,乍一看好像都是匹配机制决定胜负,但如果水平遥遥领先于当前段位,便可以把匹配机制按在地上摩擦。
实力不够的情况下,运气才会显得尤为重要。
溥雪默默收回刚刚说的话:“阿姨,你好强啊。”
许罂:“我教你,你也能这么强。”
溥雪:“我学习又不好,脑子也笨,哪能学会?”
许罂:“学不会你就当今天白来一趟,继续追林靳言行不行?”
溥雪抿了抿唇,没有拒绝,她总觉得许罂的提议是错不了的。
随后,许罂教了溥雪几种入门阵形,她讲得非常通俗易懂,由浅入深,没有人学不会。
浦雪有些震惊:“还可以这样?!”
她之前以为五子棋就是靠运气,赢不赢天注定,竟然还有规律可循,有陷阱可挖?
虽然她的水平完全比不上许罂,但打败之前的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但凡需要谋略的娱乐,便没有无聊的可能。
溥雪和许罂接连下了好几把,竟是没想过主动停下来。
许罂:“这就是我所说的,进步带来的快乐。当你专注任何一件事情,你都可以不断提升自己,并从中获得成就感。唯有在追人这件事上,很难获得成就感。因为你有没有进步,完全由别人掌控。”
许罂:“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多尝试着去做一些事情,培养一些兴趣爱好。在此之前,不要给自己设限,觉得做什么都不会快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很多事情,需要尝试过后才知道答案。更何况,只要能获得进步,感受到进步带来的成就感,人是会热爱上很多事情的。如果你还是做不到,就来找我,我会帮助你。”
溥雪:“好,我现在觉得……下五子棋就挺有意思的。”
许罂:“你如果想下,在学校里,可以去找陆辞下。”
虽然她没有教过陆辞下五子棋,但在和她的对弈中,陆辞偷师学了不少。
溥雪:“陆辞?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和校霸,我根本不敢和他讲话。”
许罂:“没事,这是他的一个职业。他的座右铭是,国服小陆,在线陪玩。他不睬你你告诉我,如此消极怠工,我保证不打他。”
溥雪:“……”
许罂说得一本正经,溥雪差点都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她想了想,觉得肯定是,陆辞家里这么有钱,有什么必要做兼职?
如果去当陪玩,估计全校的女生都会缠着他。
溥雪是没有这个胆子。
她找回今日的主题:“不说这个了,来,阿姨,我们喝酒。”
许罂取来酒杯,斟满:“好,喝酒。”
她已经和田韶华、程苓说好,溥雪和她喝醉后把溥雪送去客房,把她房间门反锁。
溥雪只喝了一口就呛得不行:“咳咳咳咳咳咳咳,这酒真难喝。”
许罂拍了拍她的背:“那你只喝这一次,毕竟未成年,伤身,陆辞都没喝过酒,他爸不让。”
溥雪脸色呛得通红:“真的假的?我以为校霸千杯不醉呢……”
事实证明,溥雪酒量比她还差。
许罂甚至没看见她喝两口,她的眼神就开始迷离。
也挺好,这么快就醉了,完全不可能导致饮酒过量——
溥雪絮絮叨叨地说着:“阿姨,阿姨,我之前好羡慕那些家庭完整的同学,现在,我好羡慕陆辞。他有你这样好的后妈,一点
代沟都没有,你们甚至可以做朋友……”
许罂沉吟:“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溥雪:“那不一样的,嗝。”
许罂:“你想一样,也是可以一样的。”
溥雪听出来了,许罂的意思是,她的怀抱永远为她敞开。
但她也不能让她失望,说酒醒要放弃林靳言,便要真正做到才是。
溥雪眼眶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红的。
“来,干!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把酒须尽欢!”
……
而国际机场,陆沥成的行程临时取消。
林枫:“陆总,M集团董事长突发心疾住院,会议暂时取消,但一切须得对外界保密。”
回陆宅路上,陆沥成思绪没有被集团事务填满,隐隐有些不安。
在他离开的时候,许罂会不会接受其他追求者的约会邀请,会不会夜不归宿。
许罂问过他是否出差,若是要做他不方便在场做的事情,他贸然回家,她又会不会介意……即使那是他的家。
陆沥成回到陆宅时,一切安静如常。
许罂卧室里透出光亮,当他走到门口,“咔哒”一声,甚至没有敲门,门自己开了。
陆沥成撞上的便是许罂一双喝醉后莹润的眼睛。
她眼睛眨啊眨地看着他,有一种平日里罕见地娇憨与纯真。
原来她把他支开,就是为了在家里喝酒,不让他看见她醉酒后的样子?
陆沥成紧悬的心脏落地,薄唇微微弯起。
第52章
陆沥成揉了揉她的发,似疑问似叹息:“怎么喝成这样?”
许罂仰头看着他,眼睛里光芒细碎,被灯光映着,很璀璨:“陆辞同学的同学想喝酒,未成年小姑娘,一个人喝酒不安全,我陪陪她。”
许罂这回喝醉了,倒是没把陆沥成认成旁人,说话除了语气有点慢,也算清晰。只是声音软中带哑,眼神迷离似雾,有种莫名的勾人。
陆沥成:“你知道我是谁?”
许罂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不就是陆沥成……”
陆沥成:“有进步。”
许罂:“……的人形立牌?”
潜意识告诉她,陆沥成并不在家。而陆沥成又没有双胞胎,眼前的人又着实像他,那答案便只能如此。
陆沥成:“……”
许罂兀自感慨道:“现在人形立牌这么智能了,都变成AI了。”
也罢,毕竟连穿越都可能发生,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的眼神懵懂又纯真,陆沥成应道:“……嗯。”
许罂下意识试探他的功能:“现在是几月?”
陆沥成:“十月。”
许罂:“今天的天气是?”
陆沥成:“多云转晴。”
许罂微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脑袋:“挺智能。成语接龙会不会?”
陆沥成沉默了两秒,道:“一往情深。”
许罂接道:“深明大义。”
陆沥成:“义无反顾。”
许罂:“顾盼神飞。”
陆沥成:“飞蛾扑火。”
许罂:“火树银花。”
陆沥成:“花前月下。”
许罂:“可以。”
这年头AI词汇量比过去的智能语音要丰富得多,成语接龙都不用谐音字,而是同字。
只是,为什么所有答案都这么恋爱脑?
许罂看着眼前冰山霸总特有的高冷禁欲脸,眉眼间带着天然的凛冽感,下颌线流畅凌厉,实在没有办法和恋爱脑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不过,若是和深情二字放在一起,倒也好像没有太多的违和感。
毕竟谁也无法参透那张不苟言笑的俊美容貌下,内心深处的想法。
许罂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成语接龙不玩了,现在你问我答。”
陆沥成沉吟:“顾砚是谁?”
许罂:“是我问你……怎么成了你问我?不过,你怎么认识我爱豆?”
陆沥成:“你爱豆?”
许罂:“影帝顾砚,我从小就喜欢他。”
影帝的前置让陆沥成身形微滞:“为什么喜欢他?”
许罂娓娓道来:“因为他厉害。少年成名,不骄不躁,风头最盛的时候也没有频繁接综艺,而是沉下心来打磨演技。”
许罂陈述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列举了若干部顾砚的作品和奖项。
不难辨别,她口中的顾砚和这个世界的影帝顾洵并不是一个人。
陆沥成:“你知不知道,顾砚也是顾洵的原名?”
许罂讶然道:“顾洵难道不叫顾洵吗?我看他身份证上也是这么写的。”
陆沥成:“他原来叫顾砚,顾洵是他的艺名,后来用的多了,就把真名也改了。”
许罂:“原来如此。”
陆沥成意识到:“你看过顾洵身份证?”
许罂点了点头:“看过,是意外。之前和他去钓鱼的时候,他身份证掉到地上,帮他捡了一下……你身份证也别放在口袋里,太容易掉了。万一被有心人捡去,损失会很大。不对,你们AI有身份证吗?应该没有吧?”
陆沥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有机会,我也和你一起钓鱼。”
许罂挺好奇AI的钓鱼技术:“好啊,你应该没有陆沥成那么忙吧?”
陆沥成点了点头:“你爱豆和我长得像吗?”
许罂:“不像。不过都挺帅,挺高,有八块腹肌。”
陆沥成想,也许上次喝醉她眼前的景象是模糊的,所以没看清他的脸。
许罂又道:“你好像也有,能不能给我摸一下?”
说着就去撩他的衬衫下摆。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流畅紧绷的人鱼线,垒块分明的腹肌,比漫画还要完美。
画师哪里能创作出这么完美的作品?许罂顿悟道:“原来你不是立牌,是抱枕。不知道陆沥成的腹肌有没有这么好看?”
陆沥成道:“你有空可以对比一下。”
不知道许罂有没有听见,她温热的指尖已经在他腹肌上戳了戳,激起一阵无法忽视的电流。
好像有一捧火从下腹燃起来,烧上胸腔,烧上喉咙。
陆沥成一怔,甚至感受到脊髓的战栗。
他以为他能做到让她认真地“对比”,没想到完全低估了自己忍耐力。
须臾后,陆沥成大掌扣住了许罂手腕,打断了她的胡作非为。
对上许罂不解的眼神,他哑声道:“现在是你问我答时间。”
许罂也意识到自己恬不知耻,面色微微一红:“那你继续问,作为你让我一饱眼福的回馈,我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沥成:“好,唐曦之是谁?”
许罂:“是我大学高数老师。数字写得龙飞凤舞,颇有王羲之的风范。”
陆沥成:“刘文康?”
许罂:“我第一任领导。”
陆沥成:“喻仁?”
许罂:“我初中同桌。”
陆沥成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许罂:“这个?我前男友。”
陆沥成:“你前男友……是怎么追上你的?”
许罂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件对她而言很久远的事情,其实好像也不算很久远,只是她记忆模糊了。
如果别人不提起,她可能已经不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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