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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陵云听完这些话，反问了一句：“那你们学校的流浪猫尸体多吗？”
“没注意，但是应该不多，跟这些有关系？”
面对王晨的疑问，颜陵云并不像解释太多。
从左思的尸体上来看，凶手冷静、谨慎、凶残，对于小动物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好心。
但是在王晨的嘴里，周越是另外的一种表象，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个人狡猾，而且善于伪装。
对付这样的人，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那你知道他的爱好吗？”
“好像挺喜欢捣鼓计算机的，编程之类的事情，他做的很溜。”
颜陵云接下来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准备放王晨离开。
可是颜陵云刚刚整理好了文件之后，王晨有些不确定的问：“警察姐姐，你们是真的确定周越是没有死吗？”
颜陵云看着他的表情，“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因为吧，我觉得他应该是在学校里面。”
“你……看见过？”
“之前我不是问过另外一个警察叔叔要点东西辟邪？”王晨面露难色，“其实在那之前，我在我们寝室还有教学楼的3栋里面，都好像是看到过周越，但是那个时候左思失踪，我就觉得，那个东西应该是的……”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见到他是在什么样的场景？”
眼见颜陵云来了精神，王晨才结结巴巴的把自己当时遇见周越的阿飘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陈慕看完了颜陵云的记录，也有些吃惊：“也就是说，有可能周越就一直待在学校里面？”
“我看不一定。”颜陵云想了想，“从心理层面来说，一般人是会跑到他自己熟悉的地方躲避危险，周越的老家肯定是不能回去的，长时间的交通工具让他加大了暴露的危险。而在学校里面，教学楼3栋是一个新教学楼，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而废弃，用来藏身再合适不过。而寝室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即便有宿管，可他在那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早早的就知道一些不寻常的地方，能出入宿舍。所以，我觉得王晨的这个故事是真的，但考虑到周越要做那么多的事情，不大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学校里面。”
“也就是说，LUNA就是周越？”
“我觉得再没有其他证据的话，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抓住他？”
“用他最喜欢，最纠结的东西。”
艺术学院的每一年，都会举办一个学生之间的评选，让他们拿出自己最喜欢的作品，互相打分，互相评论。
而今年最引人讨论的是在论坛上的一幅摄影作品。
一个戴着玫瑰花冠的女孩，只不过她的脚下是一滩血迹，形成了小溪一样的痕迹。
西式的裙子下面，隐隐约约的是她美丽的身体，但是也显露出了青色。
跟她的脸一样，似乎遭受到了毒打。
在这一副作品下面，好的和坏的评价，完全呈现了两极分化。
好坏都占据了差不多的数量，好的人说这幅画里面有一些病态的美感，而坏的人则说这个东西是完全的家暴鼓吹作品。
“今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烂的东西，还能选上来？”
“三观不正，三观不正！”
“评选委员会明年是不是该换人了！”
……
争论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在某一个评论之下，有人正在愤怒的敲击着键盘，他发出了正面的评论。
“这幅作品，完全是为了致敬《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人物的寂静与鲜花的怒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淤青是背后的故事……”
就在键盘啪啪响动的时候，一个人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越，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鸭舌帽下方的人，转头看向了对方，来的人正是陈慕。
第九十三章 ：拒不交代
“……所以就真的在网吧里面，把这个人逮住了？”
刘冰蕾看着已经坐在审讯室里面的周越，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件事情会那么的容易。
林嘉洛看着里面的人，“是颜姐出的主意，这个评选是学院自发组织的，所以要让周越的摄影作品进去不难。主要是现在这个时间，那么急促的话，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遮掩。”
“为什么？”
“投票是两天就完毕了，他想要这个东西继续保持在评选之列，就必须不断的给它增加热度。”
周越跟想象的那种变态男人有一点不一样，他个子在一米七左右，脸上干净清秀，甚至有一点雌雄莫辩的意思，但是在看似消瘦的身材之下，却隐藏着一块块的肌肉。
颜陵云单看外表，似乎很难跟那些案子联系起来。
但是……
颜陵云把一系列的查验报告交给了陈慕，以作为一会他审问周越的证据。
在左思房间里面发现的指纹，那两件物品上的精斑，更加直接的证据是在教学楼3栋里面搜出来的那些东西。
尖刀、绳子还有一些化学药品。
这些上面全部都有周越的指纹，这些东西已经成了完全的证据链。
而他们现在的工作很简单，让周越承认，并且询问他跟L之间的关系。
没错，周越跟L之间，一定有一种关系，才能让他们这样顺藤摸瓜的找到周越。
陈慕看着这些东西：“应该没有其他的了？”
颜陵云摇头。
她无言目送陈慕进入里面，开始了审讯。
陈慕坐到了周越的对面，林嘉洛坐在旁边，担任了副审并且记录的职责。
而进来之后，陈慕和周越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
陈慕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而周越则是看着陈慕，似乎他每一根的头发丝都很值得观察。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让这个房间更加的沉闷。
林嘉洛都偷偷的打起了哈欠，一幅睁不开眼的样子。
“你们警察都不给犯人一点水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林嘉洛看了一眼陈慕，在他的点头之后，才出去接了一杯水进来。
“你在这个时候还要水，心里素质不错，小时候没少处理家里的牲畜吧。”陈慕看着文件，“不过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要学油画，我也是有点不明白。”
“可能是母亲小时候没实现的愿望。”周越淡然的说着，“她以前学过，而且画的很好。”
“那为什么仇视女性呢？”陈慕完全像是在拉家常一样，跟周越探讨着他的背景。
周越抿了一口水：“大概是她背叛了我父亲，然后家里就只剩鞭打和动物的血腥。”
小时候家庭的破裂，让周越形成了仇恨女性的性格，所以他的大部分照片主角是受伤的女性。
“那左思呢？他似乎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能是嫉妒？”周越捏着纸杯，“我为了躲避那些烦人的事情，被他无意间发现了，然后为了给自己找一份活干，所以我劝他接受了魏萧炎的工作，但实际上是我在完成。最开始一切顺利，后来，我发觉他已经能渐渐掌握到了临摹的精髓，我知道，天分这个东西，没法比的。”
“所以，你杀了他？还弄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独吞那笔钱，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为什么要给他呢？”
“杀人的方式很多种，没必要选择最残忍的一种。”陈慕浑身冒着冷气，“而且，你还杀了另外两个人，那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你变态的美感。”
“没错，警官真聪明。”周越仰靠在审讯椅子上，“还需要我交代什么，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你的那些照片，除了你自己欣赏过之外，给过什么人？”陈慕直接拿出了在傅菲案子里出现的U盘，“还有你的账号，你觉得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我给一个有趣的人看过，我们也聊过天，甚至一起讨论过某些更有意思的死法。”周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股笃定的气势在他的周围。
“那个人是谁？”陈慕微微前倾身体，他知道，这个答案，已经是他想过很多次的。
“一个叫……”周越张了张嘴，然后闭上，重新看向了陈慕。
“即使你给我减刑三十年，这个名字，你绝对拿不到。”
在这一刻，周越占据了主动。
他笑着看向了陈慕，“至于其他的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老实交代。”
第九十四章 结案的间隙
“……所以，这个就是你交上来的结案？”
陈慕点了头，距离局长有一米远。
局长拍着桌子站起来：“你现在只不过是结了一个连环杀人的案子而已，可是那个L，那个L，在警察局里面档案都有一人高的人L完全没有线索是不是？”
办公桌上，水杯里面的水已经被震得荡了几下，卷起了几个茶叶梗和枸杞。
陈慕小声的劝着：“你现在三高还没下去，小心身体，小心身体。”
局长死死的盯着陈慕，灌了一口水，然后指着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给你组织的这个队伍，已经是局里面最大的权限了，能不能给点力，让我在年底总结大会上威风一次。”
陈慕避开了发射过来的口水炸弹，听着局长继续的叨叨，最终还是忍不住说：“这我是真没办法了，那个小混蛋，死都不交代，存心就是想靠这个东西给自己续命。局长，您要是有本事解决，我立马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陈慕说完这句话，立马低头装死。
这年头哪里有上司喜欢自己的手下，说事情办不了的？
况且，这还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对方死不开口。
局长要是不来一场口水洗面，那简直是对不起他的外号。
陈慕低眉顺眼的等着挨批，结果半天没动静，他才抬头看一眼。
局长正坐在办公室后头喝茶。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这个L一天抓不到，你们这个小组就一天不解散。”局长抿了一口上好的龙井，“这几天你们就都先歇一歇，好好补一补觉，算是给你们的奖励。”
“局长，好歹也给点奖金嘛，这个……”
陈慕挣扎着想要给自己队员要点好处，可惜对方完全没给他机会，直接摆摆手让他滚蛋。
没办法，谁让最大的鱼没抓到呢？
暂时没有案子，陈慕却走向了法医室，他得把这个消息告诉颜陵云。
虽然局长没有表示，但是他们两个是这个小组里面年纪比较大的，也应该带着两个小的，出去放松一下。
毕竟已经连轴转了那么久，人是动物，而不是机器。
陈慕到了法医室，颜陵云正在办公桌前看着卷宗。
“都结案了，看什么？”
颜陵云放下卷宗，“没什么，有些唏嘘而已。”
周越的一生，可以说充斥着两个字，嫉妒。
他的母亲嫉妒别人生活恣意，所以不满呆闷的老公，背叛了家庭，造成了周越性格里面仇视女性的部分。
而他在成年后，又沦为了完成他人梦想的工具，这成为了他扭曲的起点。
终点则是那个充斥着天才的环境，让他彻底的沦为了嫉妒的媒介。
所以他才用假死当做一个机会，摆脱了所有让他厌恶的因素，通过摄影完成他自己的天分。
可惜，他选择了错误的方法。
最开始的两个女孩，只不过是借了一点东西，产生了一点点的联系，就被他盯上，梦想着让她们成为自己的天分之一。
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确实有天分，在另外一方面，他有着绝对的天赋。
颜陵云放下了卷宗，“你过来，是另外有案子？”
“哪里天天有案子，局长说最近连轴转，让我们休息几天。”陈慕摘下了帽子放在一旁，随意的坐到对面，“我就想着，要不要搞个团建？去蚀虞山走走。”
“现在的孩子，乐意？”颜陵云把所有的资料放在一起，起身装好放进了资料库，“估计更愿意坐在家里打游戏吧。”
“所以，我们才应该把他们从精神的世界里面拉出来，看看现实世界的美好。”陈慕语重心长，“这一点你一定要支持。”
“什么时候？”
“这周星期六到下周星期一，局长特批的，不占请假时间。”
颜陵云锁好柜子大门，“行，我跟刘冰蕾说说，不过我看蚀虞山就算了，还是附近找个农家乐住几天就成了。”
“没问题，包我身上。”
得到颜陵云肯定答复之后，陈慕拿上了自己的帽子，乐滋滋的走了。
颜陵云看着对面的桌子，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时候她的办公室里面多了一盆多肉？
褐色的陶盆放在桌子上面，粉红色的植物开着厚重的花朵，最尖上面的，有一点红。
颜陵云一边琢磨一边给刘冰蕾打了电话，说了团建的事情之后，她就问：“小刘，我办公桌上多了一盆多肉，是你放在这里的吗？”
“不是，大概是万能小刘放的吧。”
“万能小刘？”
第九十五章 ：深沟里的农家乐
“嗯，那个小刘是保洁，但是呢通马桶、换灯泡、修电线，统统难不倒他，所以一来二去，大家就都叫他万能小刘了。”刘冰蕾语气忽然遗憾起来，“就是脸上有个疤，不然迷死一堆女人。”
颜陵云听着刘冰蕾花痴的语调，拿着那个巴掌大的花盆，径直的走到了外面，放在办公室外面的窗台上。
“你啊，还是多看看内在，好了，你顺便通知一下林嘉洛。”
“明白。”
挂掉电话之后，刘冰蕾才反应过来，明明在微信群里面喊一声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颜姐要让她通知林嘉洛呢？
到了星期六那一天，四个人一大早就在警察局门口集合，然后陈慕开着自己的SUA带着其他三个人前往了已经预定好的地方。
距离市区三个小时车程的，竹龙沟。
当车子在早上十点钟到达的时候，颜陵云第一个从车子上跳下来，扶着大腿就呕出了几口酸水。
陈慕赶忙递过来一瓶水，拧开了送过去，“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想到，这个路上……”
“队长，你……呕……”
刘冰蕾跟着下来，林嘉洛也同样的送了一瓶水，好一会两个女同胞才缓过劲来。
“那么弯的路，以后就开慢一点吧。”颜陵云做了一个总结，她平时不怎么晕车的人，这一次也实在……
“你们……是预定了张雅民宿的吗？”
怯生生的女性语调，在几个人的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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