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悦试图描补道:【我其实一开始就应该装傻充愣不搭理她的,这不是想着好歹是老乡嘛,……可我至少没露馅啊,女主肯定没猜到, 我跟她其实也不是一个世界的呢。】
222系统阴阳怪气道:【呵呵, 好棒棒哦,你真是个大聪明,她肯定也没猜到你只有我这么个系统,没有金手指呢。】
赵时悦讪讪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之前裴先生和曹虎头、曹阿姐都直接听见咱俩剧透了, 不也什么都没问么, 桂花婶子和村长爷爷他们明知道大湾村附近压根儿就没有红薯,同样也没有追根刨底地问啊, 大概是以往随便糊弄惯了,我这回也是有些大意了。】
222系统继续嘲笑道:【悦儿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赵时悦有些牙疼,却仍旧嘚瑟道:【还有一点是女主绝对没猜到,她以为我站了曹哥哥这边,但实际上是曹哥哥和我都站在了寄奴这边,嘿嘿】
222系统呵呵道:【你就嘴硬吧!】
哼,狗系统,屁用没用,就知道小瞧我。
赵时悦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
赵寄奴此时却兴高采烈地跑进屋来,惊呼道:“阿姐,阿姐,糖,糖好了!”
赵妮妮紧随其后,更加详细道:“阿姐,那糖水静置放凉过后,真的结出东西了,不过瞧着好像盐粒哦,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白糖。”
赵时悦瞧着赵寄奴那馋样,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怕他被那个劳什子晋王给比下去。
赵时悦咸鱼打挺,双手搭着赵寄奴肩膀,十分郑重道:“寄奴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从明天开始,阿姐要给你规划学习课程,教你读书算数,不能因为裴先生不在,你就彻底放飞!”
222系统暗自佩服:这是自己撕不过女主,就换个赛道,开始鸡娃你弟弟了?
赵时悦若是知道了系统的想法,多半会回答:不然呢,秋收完了,地也都闲着,不鸡娃弟弟,还能干啥?
再说了,自家弟弟的身份可不一般呢,往后要肩负的责任估计也不一般,可不能让他输在起跑线上!
赵寄奴瞪圆了眼睛,露出一副大受伤害的模样,可怜兮兮道:“刚刚,不是,在说糖吗?”
阿姐咋这么不讲顺序呢,一下子就把话题跳这么远,我没听见,也听不懂,哼!
赵妮妮见此,笑得幸灾乐祸,却又劝道:“阿姐,明日再教寄奴吧,咱们先去看看糖水。”
熬得粘稠的糖水只有一海碗,底部和边沿确实结了一层不算透明的颗粒。
赵时悦用筷子捞了一点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味儿。
赵妮妮问道:“阿姐,是甜的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赵时悦捞了几粒塞她嘴里。
赵妮妮咂了咂嘴:“甜的,真是是糖耶!”
柯婶子没尝,但熬的时候就已经闻着甜味了,笑道:“谁能想到呢,这菜根子竟然真能制糖,大姑娘,你瞧这碗里只结了这么一层糖粒,其它的都还是汁儿呢,是不是我熬得不够稠的缘故?”
赵时悦哪懂这具体的,只含糊道:“要不婶子你再试着熬稠一点?”
柯婶子跃跃欲试道:“行,那我再去试试。”
*
梅令娆前脚刚离开大湾村,青竹后脚也去了县城。
曹家姐弟都去了尚砀,武襄县不能缺了主事人,秦继邺不得不抽空从平荆塞回来,坐镇县衙。
秦继邺得知梅令娆去赵家打探消息后,想法比青竹还要狠辣,当即就要将人给彻底除掉。
青竹赶紧劝道:“晋王对此女十分看重,真要动手,怕是会惹得晋王发疯,凭白打乱了裴先生之布局。”
秦继邺听了这话,只好妥协道:“行吧,就依你之见,将人给绑了,连夜押送至尚砀,交由少将军处置。”
晋王若当真爱重此人,说不定还能跟他换些好处呢。
梅令娆仗着后世记忆,抢了先机,早早得了未来武帝的信任与爱重,可谓是占尽好处。
比起赵时悦的心大和无所谓,梅令娆可谓是十分谨慎,即便跟晋王亲密如夫妻,却也从未对他透露过半分自己的真实来历。
赵时悦鸵鸟似的后悔自己犯了蠢,梅令娆又何尝不是呢。
原本当她是个有着基本历史素养的成年人,却没想到是个彻彻底底的中二病,说话做事也完全不按照基本的人情世故来。
梅令娆只觉自己这两日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多了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梅令娆心里多少有几分焦虑,暗道:还是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只是还不等她付诸行动,便已是自身难保。
梅令娆自穿越以来,也算是顺风顺水,就连当初逃脱郑夯魔掌时,都未曾如此狼狈过。
衙差突然闯进租来的院子,凭白冤枉她偷了东西,没等来牢狱之灾,却被绑住了手脚,直接扔在了运送粮草的马车上。
梅令娆识时务地没有大吵大闹,只问旁边的领头的将士道:“敢问这位军爷,这要是押我去哪儿呢?可是赵姑娘命你们如此行事的。”
郑松神色冷淡,心道:就赵姑娘那性子,哪里会想到这些。
梅令娆见他不答,却只当他是默认了。
马车上臭烘烘,郑松等人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只顾着将这批粮草尽快送到尚砀。
兵卒们日夜兼程,不停赶路,连累的梅令娆也遭了大罪,好好的美貌女子,生生被折磨得似青面厉鬼一样。
她此时当真是恨透了赵时悦,愤懑想道:原还想着同是后世人,该互相照应才是,你既然先不仁,将来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
曹善拂忙着在仓梓、尚砀、新乡等地兴修水利,搭建水车,此时还不知女主之事。
曹善执倒是早就收到了秦继邺的传信,按照他的意思,既然明知是个祸患,不如早杀了了事。
可裴滉却还存着几分好奇,想要见一见这位女主,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本事。
到了尚砀府衙,梅令娆终于得了手脚自由,又被带去洗漱过后,才真正见到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靖第一丞相,裴滉,裴太冲。
说实话,梅令娆其实有些失望,不过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汉子而已。
好在梅令娆已经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怀着挖人墙角的打算,梅令娆毫不介意地在裴滉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学识与见识。
裴滉乐得配合,也顺利套出来不少信息。
两人交谈甚欢,日落散场时,都觉得自己达到了目的。
裴滉派人送梅令娆去客房休息,梅令娆拱手告别,转身之际,却又几乎明示道:“先生心怀天下,想来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才能救民于水火,对吧?”
裴滉笑眯眯点头道:“这是自然。”
梅令娆勾了勾唇,十分自信地离开了。
裴滉笑容不变,又派人将曹善执请来。
曹善执来时还穿着铠甲,身姿挺拔,不甚在意道:“先生见完了?可有觉得那女子见识卓绝、智计无双?”
裴滉摇了摇头,道:“虽有些奇思妙想,却要么是只知皮毛,要么是不合时宜,于你我无几分用处。”
譬如废除九品中正制,推行科举取士,便是只知皮毛。
听着倒是良策,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不能急于求成。
先不说这天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不识字,想要科举取士,应考的多半也还是世家子。
再说九品中正制存在已有六百多年,乃门阀立根之本,其中所牵连之利益,大到能再次颠覆社稷,哪里是说废除就能立马废除的?
裴滉这些分析,可谓是一怔见血。
即便是赵时悦所在的世界,科举取士隋朝便有,唐朝时慢慢完备,宋朝又经历改革,到了明朝才是鼎盛。
再有就是“打土豪,分田地”“人人平等”……,这些便是不合时宜,也有些异想天开了。
曹善执闻言很是高兴,握着腰间长刀,杀气腾腾道:“意思是这女子没甚用处,可以杀了?”
裴滉赶忙劝住,急声道:“别别,莫要冲动,莫要冲动,还是有些用处的。”
曹善执肉眼可见地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裴滉十分无奈,赶忙解释道:“我之前写信去四宜城,想让薛巍一家来尚砀,可惜人却被晋王扣住了,正好可以拿此女交换,想来晋王会同意的。”
曹善执点头同意了,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杀,确实不必急于一时。
第六十五章
两方交涉半个月, 相互拉扯五六回,终于达成协议,于陵懋山枫树林外, 交换“人质”。
中秋已过, 霜叶红于二月花,景色美得十分迷人。
说是交换“人质”, 可瞧着却像是老友聚会,不带半点烟火气,氛外和谐。
想来也是, 晋王与曹氏乃姻亲,曹善执虽占了尚砀, 却未与晋王真正交恶,如今还不到真正对上的时候,自然是你好, 我好,大家好。
曹善执骑在银霜马上,只穿了一身玄色锦衣,手里转着马鞭, 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在他左手几丈外, 裴滉拉着薛巍,正在念旧情。
裴滉:“当初喝你几口梅雪酿,你竟然趁我醉酒时下狠手,也就是我心胸开阔, 如今有好事还想着你呢。”
薛巍:“呸!翻墙偷酒的狗贼, 没打死你, 竟还冤屈上了,真要有好事, 你能想着我?”
裴滉:“这话说的,你要是不信,又何必上赶着过来?”
薛巍:“我只是好奇过来瞧瞧,你裴太冲是不是犯了邪,竟主动入局了?”
……
而在他右手几十丈远,晋王搂着梅令娆,正在诉衷肠。
具体说了什么,也听不太清楚,只瞧见他二叔似乎被两人膈应得够呛,直接打马走了过来。
曹善执瞬间来了精神,只等他二叔一靠近,就立马挖苦道:“晋王来接心上人,二叔怎么也跟来了?您是怕自己女婿跟别的女人私奔了吗?”
“……”
曹绍安脸色又黑了几分,瞪着曹善执,咬牙切齿道:“你休要扯东扯西,我只问你,你凭白无故出兵尚砀,到底有何图谋?”
曹善执一本正经地瞎编道:“怎么会是凭白无故呢,二叔与二姐夫要占富春府,我这不是在帮你们牵制郑夯兵力么,您和二姐夫应该感谢我才是。”
曹绍安能信他个鬼!
曹绍安憋气半天,又眯着眼道:“如今富春已拿下大半,郑夯也用不着你再继续牵制了,你是不是也该让出尚砀了。”
这话实在脸大!
曹善执却依然是平静模样,摇头道:“我请裴先生帮忙看过了,尚砀与武襄连在一起,风水地势极好,乃扬帆起航之势,占都占了,哪能轻易让出去呢?”
曹绍安真想一鞭子抽他脸上,却死死忍住了,倒不是念着那几分叔侄情分,而是怕被这个兔崽子,反手给拽下马来。
不敢动手,嘴上的架子却不能输,曹绍安只得放狠话道:“你倒是野心不小,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别死无葬身之地才好。”
曹善执却掏了掏耳朵,好心提醒道:“二叔,你那女婿和他心上人要走了唉,你还不赶紧跟上么?”
曹绍安转头去瞧,见晋王与梅令娆同乘一骑,果然已经离开了,竟提也未提醒他一声。
曹绍安心里更气,只觉事事不如意。
他将全副身家都压在了晋王身上,可瞧着晋王对梅氏女之看重,总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曹善执并不关心二房前途。
宣天和汛期快要结束,西河兇虏不得不防,曹善执得回去坐镇武襄。
尚砀、仓梓等地已无太大隐患。
曹善执分出八千兵力,命武四海、裴安泰等人留守,无论政务军事,全权交由裴滉主持。
曹善拂也要继续留下,建水车、盘火炕都得靠她督促,怕是要等到冬日,才能回去了。
*
桂花婶子家的一头肥猪被木刺扎了脚,后来又化了脓,猪食也不肯吃了,才三四天的功夫,就瘦了好几斤,怕是留不到过年了。
曹善执来赵家的时候,正好扑了个空。
青竹赶忙迎了出来,解释道:“村里有人家今日杀猪,大姑娘他们抢着买肉去了。”
曹善执好笑道:“只是猪肉罢了,何至于稀罕成这样?”
青竹接过马鞭,牵着马,跟在曹善执身后,解释道:“听说那猪是劁过的,比没劁过的好吃。”
曹善执走进院内,堂屋前的两株金桂开得热闹,香味飘了满园。
青竹去后院拴马。
棚子里的毛驴见地盘被占,难得吃上一回的豆料,也被人大把捧到另一个食槽里。
毛驴气得“嗯啊”叫唤,被银霜战马轻飘飘地憋了一眼,立马就怂了,踢踢踏踏地移到墙角,可谓是相当识时务。
赵时悦带着弟妹回家,后面跟着的两名护卫抬了满满的一大筐猪肉。
见大门外立着一个熟悉人影,赵时悦姐弟三人都很惊喜。
赵时悦小跑过去,一叠声道:“曹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曹阿姐回来了吗?裴先生呢?还有裴大哥和蒋大哥他们,都回来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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