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姒已经知道了。”
如月怔愣片刻,才明白他话
里的意思,也终于想明白今日姜姒奇怪的态度。
她喉间发涩:“属下……”
商阙缓缓道:“无需回去,日后便贴身照顾她,若她……”
他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这几日她心情不好,宫妃们再请便继续称病。”
如月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复杂落在姜姒的身上:“诺。”
王上的力气一向蛮横,难以想象那般力气都落在柔弱的王姬身上,会是何等的惨状。
商阙淡淡吩咐:“去将孔梵叫来。”
孔梵平日不忙,过去几年除了为姜姒配药便是为王上治疗,哪知姜姒入了宫,一日比一日忙。
他收敛好怨气,大步走进殿内。
只见商阙身上披了一层单薄的披风,目光悠远,不知落在何处,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了一层薄雪。
孔梵行了一礼:“王上,可是王姬……”
商阙眉头微蹙,目光悠远:“孤今日……伤了她。”
他要的那般激烈,姜姒很早便昏了过去。
男女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从一开始,他便不赞同王上欺瞒,可惜王上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今日之举,孔梵并不想多嘴:“臣先去诊断。”
姜姒的手臂露了出来,上头星星点点,不必看便知晓身上是何模样。
孔梵长叹一口气:“王上近日还是莫要与王姬行房事。”
姜姒身子本就不好,这几年虽调整了不少,可已经伤了根本,再加上前些日子王上硬逼着她选择,差点将人逼疯。
身体与心理同时受到重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孤知晓了。”
孔梵写出两副药方,递给商阙:“王姬夜间若高热不退,便服用这副药,另外一副则是调理王姬身子。”
“……下去吧。”
孔梵深深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拎着药箱走了。
商阙颤抖握着她的右手,声音哽咽:“姒姒,别怪我。”
他好似又走了上一世的老路。
可是怎么办?
从没有人教过他怎么爱一个人。
商阙一夜未睡,双眼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她嘤咛一声,逃也似的大步跑出朝华宫,外衫都忘了穿。
“王上……”长乐急急上前,为他披上披风:“风大,王上莫要着凉。”
“……孤要去一趟韩国。”
刘颇在韩国数月将事情办的很好,且那等小事,怎劳烦王上亲自再跑一趟。
长乐还是头一次见王上如此慌乱,他微微颔首:“左将军已在韩国那么久,且公孙家与韩家的婚事都过了,王上此次前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商阙垂眸,目光落在朝华宫,忽想起昨夜她的神情:“孤……”
他害怕见到姜姒那副模样。
长乐大抵猜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主子之间的事,他不敢妄言:“王姬一直想见南湾别苑的那位,王上不如带王姬去一趟,或许她心中能改观对王上的偏见……”
那些不是偏见,全是他自作自受得到的结果。
第六十五章
一连数日, 姜姒都未曾见到商阙,她身上的痕迹还未消,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她仿佛忘记了那夜一般, 不是练字便是坐在池塘边沉默看着水里的鱼儿, 远远看去有种莫名的孤寂。
如月呈上一碗药,一旁还放着蜜饯:“王姬,药好了。”
姜姒偏过头看都没看,便饮了下去。
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药,也不关心。
以她对商阙的了解,商阙即便想要她的命也不会用这样温和的手段, 何况如今对她的身体十分迷恋。
只是……她心中依旧担忧一事, 那便是母亲。
她已经猜到季春之赛是假,司宁进宫陪她是假, 翁孟或许一直都是商阙的人,可是那封信和那根木钗……他究竟是怎样拿到。
母亲如今身在赵宫还是在他的手里?
姜姒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浑浑噩噩中,手腕突然被人握紧, 侧头一看,如月正泪流满面的跪在她面前。
如今姜姒对她的情绪十分复杂,抿了抿唇淡淡道:“你……为何如此?”
如月双眼噙着泪, 颤声道:“王姬, 奴婢自六年前奉命进了赵宫,一直暗地保护着您,奴婢虽是王上的人, 可从未想过伤害您……”
姜姒本就话不多, 现在话更是少的可怜。
如月数次想吐露心声,可惜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竟然从六年前便布局了一切。
六年前商阙才十七岁, 便有了这样缜密的心思。
怪不得十岁后,每每有人伤害她,不久便会受到惩罚,那时她还以为“善恶终有头”老天有眼呢。
原来皆是人为。
姜姒沉默了片刻将她扶起:“我从未怪过你。”
无论如何,那些年若不是如月照拂,她和母亲在后宫的日子不知有多难熬,只是一想到如月带着目的接近,她便忍不住胆颤,她是真心将如月当做朋友。
如月红了眼:“王姬,奴婢日后绝对不再欺瞒。”
姜姒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有多言。
姜姒这些日子睡太多,入夜依旧没有睡意,手中拿着竹简目光却不知飘到何处,直到一股熟悉的冷香钻进她的鼻息,才恍然回过神。
“王上……”
她不知道商阙还会来,便只着了亵衣。
玄衣外衫之上沾染了一层凉意,商阙快步走来将她按在床上:“莫要起。”
姜姒微微颔首,声音温柔:“王上怎不提前知会一声,妾没有准备……”
他以为姜姒会哭会闹,可这几日白天发生之事令他察觉一丝不安:“无需麻烦。”
商阙目光落在她的发顶,低声问:“看的什么,这般入神。”
“是王上送来的话本,打发闲暇时间罢了。”
她的表情一如往常温柔而无可挑剔,商阙却有一股无力感,他坐在床头,贴近姜姒的身子,发觉她猛地一颤,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姜姒思绪万千,收紧竹简,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什么。
商阙先她一步将人揽入怀内,取走竹简展开扫了两眼,轻笑一声便念了起来,念了一段,大约觉得姜姒心思并不在此处,便停顿了下来。
他垂着眼睛,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身子可还疼?”
过了一日,身上酸涩依旧,姜姒身子微僵,很快应道:“已经好多了。”
王上的临幸她拒绝不了,若如上次那般惨烈倒不如顺从些,至少她少受些苦楚。
姜姒不敢回想那两日,实在是太疼了。
而她的确有事求他。
商阙这几日强忍着没敢过来,今日来此,也并未想过与她再发生什么,尽管他内心十分想撕裂她的衣衫,将她困在自己怀里,看她意乱情迷。
商阙不敢对上她的目光:“昔年你落入冷水中伤了身子,需要好生调养,这些日子服用的药都是孔梵新配,对你身子有益。”
以往孔梵是将药做成药丸的模样再送到赵宫,而后神不知鬼不觉掺到每日的吃食中,可折腾太久使药效大打折扣。
姜姒缓缓仰头望着他的侧脸:“多谢王上。”
他们何须如此生分!
商阙扯动嘴角,抬手落在她的双眼之上:“睡吧,今日我……不动你。”
姜姒心口怦怦直跳,想了想,脸颊在他的手掌蹭了蹭:“妾是王上的女人,王上自然可以动。”
她想问出母亲的下落,正常情况下他一定不会说,若是意乱情迷之中呢?
姜姒心中冷笑,怕是赵后也想不到她请人教的房/中/术,会用在此处吧。
商阙哑着声音继续追问:“为何?”
她不
是不喜?
姜姒没有再答,她咬咬牙,微微抬起身子,咬上他的喉结。
她用的力气不大,酥酥麻麻,恰到好处。
商阙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冲动,闭上眼睛:“姒姒,别再动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亲着,手还攀附在她的双肩之上。
商阙本就对她没有抵抗力,这般作弄,不禁闷哼了一声,神色危险的握着她的手腕,声音沙哑着:“莫要动了,你身子将好……”
然而话还未说完,姜姒便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来,一边吻一边将轻薄的亵衣拉开,露出白皙而纤细的肩颈。
“王上不想要我吗?”
他当然想要!
他恨不得日日夜夜与她厮混!
可她不喜。
他已经伤她那么多,自是想缓缓再讲。
商阙呼吸紊乱,手掌虚握着她的腰,眼神直直的落入她的双目:“你真的想要?”
姜姒面带羞怯,耳垂如滴血,声若蚊蝇:“……想。”
声音将落,身子便被按在床榻之上,他的吻那样用力,手掌也不住的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平日夜间看书,殿内总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如此这般,她的身子完全袒露在商阙面前。
她羞涩的闭上眼睛推了推男人:“王上可否把灯灭了?”
商阙微抬着头,唇角潋滟,放开她的身子,轻笑了一声:“你我二人早就坦诚相见,无需害羞。”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就近的几盏灯熄灭。
昏暗的烛光中,他的身影也变得不太清晰。
姜姒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伸出双臂:“王上抱我。”
尾调微微上扬,声音软绵勾人。
商阙微怔一瞬,很快眉眼带笑将她抱起,语气中有几分不确定:“怎这般主动?”
往日避他如蛇蝎,即便是笑也不似今日,倒让他有几分不知所措。
姜姒只是沉默蹭着他的脖颈,手胡乱的摸着他的身子。
商阙本想缓一缓再来,可她手上的动作不停,生涩的令人忍不住想将其拆骨入腹,他也这样做了。
“王上!”
她忍不住惊呼。
商阙吻上她不安的小脸,试图安抚她。
姜姒哪里能安心,身子皆任由他摆布,自己做不了半分主。
她从来不知道此事竟这般磨人,令人想叫想哭,最初她还能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到后来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声音都哑了。
商阙用力啄着她的唇瓣,眼底全是痴迷之色,一遍一遍的含着她的名字:“姒姒,姒姒……”
姜姒所学的房/中/术还未用上,便被他弄成这个地步。
等她再清醒时,人正坐在他的腰上。
姜姒的双手落在他的胸口,面容羞红:“王上,该歇息了。”
哪怕室内昏暗,却能察觉他的目光全部落在难以启齿的地方。
“……无需你用力。”
商阙将手枕在脑后,双目不断在她身上打量。
姜姒身子软的难受,哪里有气力,只好哀求着喊:“王上……”
商阙喉间传来一声轻笑,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戏谑,他直起身子,缓缓将姜姒拥进怀里。
姜姒克制住想要叫出的声音,柔声道:“王上……妾收到的信与木钗来自何处?”
等了许久也未见到回答,抬眼一看,只见他唇角勾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心中一紧,难道……自己说错了话。
怪不得今日如此奇怪,还以为姜姒真的原谅了他,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商阙眸中幽暗翻涌,周身也遍布着一股冷意,但很快放软了声音:“你的母亲……现在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
这么说……母亲的确在他手中。
姜姒还未落下的心又提起,定定的望着他:“母亲在何处?”
商阙眼中露出一抹笑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从你离开齐宫,我便着人将她带了出来。”
事到如今,再隐瞒已没有意义,她早晚会知晓,倒不如他亲口告知。
姜姒神色郁郁,原来他一早便将人带了出来,却还一边装作周暮春的模样教她做羹汤讨好王上,一边扮成王上对她再三戏弄。
看着她如此战战兢兢,他暗地里是否会得意忘形呢?
若母亲身在赵宫,赵王和赵后这么久未曾听到她的消息,不定会对母亲下手。
罢了,母亲在他手中总比在赵宫日子好过,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决定再找机会问母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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