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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筱怔了怔，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只是她怎么可能会忘了周祁深呢？就像她说的，她从来不会忘记帅哥的脸。
不过，也有可能她在娱乐圈里，见了太多帅哥，视觉疲劳了。
就当她还想追问一些细节时，她外公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上来，大嗓门十分雄厚有力：“筱筱，你怎么还没下来？拿个东西至于这么久吗？”
姜筱赶紧提高嗓音回应：“来了来了。”
临走前，姜筱大着胆子捏了捏他的下颌的软肉，“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简单收拾一下了。”
外公隐约还在气头上，等会儿肯定免不了一顿询问，她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被他看出不对劲来，那就不好了。
周祁深明白她的意思，他必须留在这，毕竟他们祖孙两肯定有一些私.密话要聊，得留给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他若是跟过去，就太没眼力见了。
走至半路，姜筱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子，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周祁深勾唇，慢慢吐出两个字：“但愿。”
*
不久，收拾完另一个房间的黄姨过来叫周祁深一起下楼。
周祁深刚走下楼梯，就见盘问完一切的徐老先生端坐在沙发上，朝他递来一个眼神：“你去帮我个忙，去小卖部帮我取一下三箱颜料，之前订的，上午刚到。”
周祁深停在原地，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在哪儿？”
徐老先生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姜筱就打断了他：“外公，我去带路吧。”
本想使唤周祁深一个人去的徐老先生一愣，但随即也想到了周祁深顾及也不知道具体的地址，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那你跟着他一起去，快去快回。”
姜筱和周祁深并肩走出大门，等走出去没多久，周祁深开口问了句：“老师问了你什么？”
“没什么，就跟你妈妈当初问我的差不多，我就如实回答了。”
“如实？”周祁深好笑地挑眉。
姜筱忍了忍笑，比了个手势：“掺杂了那么一丢丢谎言。”
毕竟不可能如实告知，只能叫做善意的谎言。
陈知璟家的小卖部隔得不远，步行三分钟就到了。
店面不大，但五脏俱全，卖什么的都有。
因为徐老先生只略懂得一点点网购，基本上都是由陈家帮忙订货取货，今日来了周祁深这么一个“免费劳动力”，自然不好意思麻烦陈家的人了。
陈知璟帮忙清点好货物，扫视几眼地上的三个大箱子，好心提出：“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么多，你们两个人也不好拿啊。”
三个箱子，刚好一人一个，就不用跑两趟了。
有着发小这层关系在
，再加上他是主动提出帮忙，姜筱就没跟他客气，笑着道了声谢：“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咱两谁跟谁。”陈知璟笑得爽朗，随即弯腰搬起其中一个看上去最重的箱子。
周祁深环胸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熟络的对话，脸色沉了两分，不过也没说什么，将剩下的两个箱子里其中一个的大半颜料都倒到另一个里面。
见状，陈知璟也不好意思让姜筱拿剩下的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空箱子的箱子，主动开口道：“剩下的就放到我这里面吧。”
姜筱瞥了眼周祁深怀里那个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不免蹙了蹙眉，努了努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隐约察觉到他这是在跟谁怄气。
是跟她呢？还是跟陈知璟呢？反正跟谁，都挡不住那股浓浓的醋味。
姜筱蓦地笑了一下，对陈知璟说：“不用了，就这么点，我来搬就行，不然太没参与感了。”
陈知璟闻言，将目光从姜筱的身上，落在周祁深身上，刚才分开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在哪儿见过周祁深。
陈知璟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禁感慨道：“没想到啊，兜兜转转，你最后居然跟初恋结婚了。”
“初恋？”姜筱刚把箱子从地面上搬起来，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他。
陈知璟被她这么一问，亦是不明所以：“对啊，你老公不是你初恋吗？”
“他算我哪门子的初恋。”姜筱觉得有些好笑，她不知道陈知璟怎么想的，她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只有过周祁深这么一个男人？
闻言，陈知璟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和惊讶，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之前跟你表白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啊，忘了？”
“什么意思？”姜筱还是记不起来，但是陈知璟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也和之前周祈深的话结合了起来。
“咳咳，该走了。”周祁深适时打断他们的对话。
陈知璟见他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默默闭上了嘴：“行，我走前面。”
周祁深俯身凑到姜筱的耳边，道：“与其他跟你说，还不如我自己说。”
姜筱瞪他：“有什么区别？”
“自然有区别，你这可算是作弊。”
姜筱抿了抿嘴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不久前才说过要自己想起来，只是……
“不过那段记忆，怎么跟陈知璟有关？”
“等一会儿说，他会听见。”周祈深往她的方向挤了挤，就差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陈知璟被他们的声音吸引，忽地扭头望过来，圆溜溜的眼睛单纯又好奇。
打脸来得太快，气得姜筱又瞪了一眼周祁深，怪他乌鸦嘴，手上却默默停止了闹腾的动作。
罢了罢了，再纠缠下去，被陈知璟发现他们在闹别扭就不好了。
姜筱缩了缩脖子，下意识伸手推了推他的额头，“笑什么笑，你别得寸进尺。”
等陈知璟率先拐过巷子后，姜筱立马往旁边走了半步：“离我远些。”
这次周祁深倒没再犯贱，乖乖地远离了些。
第36章 回忆
雨后的苏州雾蒙蒙的, 施工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隐在树叶间的蝉鸣声更显得凄厉。
姜筱捧着怀里的箱子，脑子里全是刚才陈知璟所说的话，他那话的意思, 很明显是说在他跟她表白的时候, 她有说过周祁深是她的恋人？
问题是陈知璟跟她表白过很多次, 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每每放假来外公家玩，都会收到他的表白。
大大小小的表白仪式他准备了很多次，以至于陈知璟的表白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特殊的事, 也就记不清究竟是哪一次她说过这样的话, 更记不得她什么时候见过周祁深。
如果要跟周祁深和陈知璟同时扯上渊源，那一定是在苏州, 在她外公家。
正当她想得入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脚下积水，差点一脚踩进泥水坑，幸好有周祁深拉了她一把，才避免她弄脏了鞋子。
然而因为要拉她，周祁深手里的箱子向旁边倾斜, 里头装着颜料的瓶子散落了几瓶出来, 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远处的陈知璟听到动静，停下脚步折返回来，刚准备帮忙也被周祁深给制止了。
“没事，我来捡。”
周祁深先把箱子放到了旁边的屋檐下, 才动手去捡瓶瓶罐罐。
姜筱看着他蹲下去的身影，愣在了原地, 总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似曾相识，脑海里忽地闪过了几个零星的片段。
周祁深的背影渐渐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
待周祁深捡完东西站起来，就对上她懵懂的眼神，不由蹙了蹙眉：“怎么了？”
“没、没什么。”姜筱呆呆地摇了摇头，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声清晰，心底的角落里，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周祁深盯着她，沉思两秒，意识到了什么，微敛的眸子里翻涌起晦涩不明的情绪。
一边不明所以的陈知璟左看右看，在姜筱和周祁深之间来回打量两眼，忍不住开口提醒：“那个，咱们不走吗？”
姜筱从回忆中回神，挪开视线，示意陈知璟先走：“走吧。”
回到徐老先生的住处，在黄姨的指挥下，三人将颜料放到负一楼的仓库里去。
虽然是负一楼，但是开了天窗，内里的光线还算明亮。
顺着几排装满了画作的架子往里走，三人将箱子放在了指定的位置。
黄姨笑着道：“各位辛苦了，我刚才洗了水果，上去吃水果吧。”
“那就麻烦黄姨了。”陈知璟笑嘻嘻的应下了，毫不客气。
姜筱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角落里的杂物给吸引住，不同于别的随意摆放毫无遮挡的画板，这个中型的箱子却被一层黑布紧紧盖住。
站在姜筱身后的黄姨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那里面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老先生不舍得丢，就叫我全部收起来了。”
姜筱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小时候贪玩，玩具一买一大堆，已经记不清小时候有过什么玩具了，但是外公疼爱她的那份心思令她动容。
四人前后上了台阶，透过天窗，能够依稀看到后院那颗参天香樟树，枝繁叶茂。
黄姨忽地想到了什么，扬起的嘴角又往上抬了抬：“对了筱筱，你还记得前几年坏掉的那个秋千吗？”
姜筱被黄姨的话勾起兴趣，下意识地回答：“秋千吗？当然记得。”
“老先生打算让人重新安装一个，就这两天的事，以后你和小周的孩子，还能玩得上。”黄姨凝眸瞧着眼前般配不已的小两口，不禁开了个玩笑。
提到这个话题，姜筱尴尬地笑了笑，对于长辈而言，催婚催育似乎是一件逃不开的使命，可对她而言，生孩子这种事太过遥远。
而且就以她和周祁深现在的处境来说，基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生儿育女，至少得两情相悦吧。
思及此，姜筱不由往周祁深那瞥了一眼，抿了抿唇，以开玩笑的方式把话给圆了回去：“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等秋千重新安好了，我要第一个玩。”
此话一出，逗得黄姨哈哈大笑，也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
吃完饭，姜筱和周祁深陪着徐老先生在后院里乘凉。
因为有香樟树的存在，几乎感受不到蚊子的存在，人坐在躺椅上，十分地舒服自在。
姜筱只能待两天，就得回到剧组拍戏，自然是能够多陪外公一会儿是一会儿，祖孙俩有说有笑，周祁深在一旁，主打一个摆设的作用。
天色渐晚，徐老先生便放了他们回房间洗澡休息。
回房的路上，姜筱一改刚才的健谈，默默走在周祁深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
直到目送他越过她的房间，继续往前走去，仿佛毫无停留的想法，姜筱张了张嘴，但还是选择忍住，没有叫住他。
可当她刚要关门进屋的时候，却被周祁深伸手拉住了即将关闭的房门。
姜筱赶忙卸了几分力道，没敢再强硬地关门，看着那只横在中间的手，她诧异地低声骂道：“你疯了吗？不怕夹到手啊？”
她的担忧换来的却是他轻飘飘的一句：“你的力气没我大。”
闻言，姜筱没好气地朝着眼前这个傲慢的家伙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松了几分力道，她并不想他受伤，然而也没有打开房门让他进来，而是从门缝里觑他：“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周祁深收回手，隔着门看着她，眸色幽幽说：“我问个问题就走。”
说完这话，他的神色也不禁严峻起来，少顷，才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记起来了？”
姜筱一愣，眼波流转间，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一些细节记不清了。”
气氛陷入了沉默。
“进去聊吧。”周祁深突然低声说。
“你喜欢我吗？”姜筱不答反问，一双眼睛似乎有火光在燃烧，自从回忆起之前的事，她就开始有了这样的猜测，不怪她会这么想，主要是他太可疑了。
“或者换句话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不会是初次见面……”
若真是如此，她就得怀疑他提出协议结婚的动机了，除了他告诉她的那两点理性因素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感性因素，比如说：他的私心。
周祁深闻言，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随即朝她牵唇：“怎么可能？那个时候你还未成年，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呢，谈不上喜欢，顶多算是有兴趣。”
初次见面之时，他已经在读博士，而她还是个刚迈入高三的高中生，乳臭未干，稚气幼稚，除了性格讨喜可爱以外，根本不符合他的胃口。
他八岁时在京市就拜了徐老先生为师，但之前都是在徐老先生的工作室学习国画，他不记得之前有没有见过姜筱，但她开始留存在他的记忆中，还是他刚刚读博回国的那个暑假。
在成年之前，他从未来过苏州，所以登门拜访也是第一次。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刚落地苏州就直接去了徐老先生的私宅，正好撞见徐老先生在后院写生，他陪同聊天顺便观摩一下。
然而就在徐老先生接了个电话离开后，姜筱便冒冒失失地闯入了他的视线，她牵着一条失控的萨摩耶从客厅横冲直撞而来。
慌乱中，不仅撞翻了他帮忙调的画板，还差点毁了老师的作品，接二连三的事故和她可爱的表现，让他对她起了兴趣，然而这个兴趣并没有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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