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斜睨了他一眼,不想他有任何希望,“这么厉害,你们学校喜欢你的人应该不少吧。”
徐温嘉神情一变,立刻表态:“我不喜欢她们的,我只喜欢姐姐。”
“可惜了,要是我和你一般大,说不定也会喜欢你,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不喜欢我的人是你。”她半开玩笑道。
“唉!”徐温嘉有些忧愁地叹息,又和柏恩讲道理,“姐姐你年轻,所以误以为年长的好,再过几年等我们都长大,姐姐你会发现还是年轻的才好呢。”
柏恩闻言乐不可支道:“你怎么这么懂,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就是更年轻点才好呢!”他一锤定音。
“我可不想和你争论,时间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柏恩瞄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徐温嘉忙抱住她的肩膀,“姐姐,你周六周日就没一点空闲时间分给我吗?”
“真没空。”柏恩推辞道,“我得去图书馆学习啊,学无止境的,你懂吗?我们做学霸就得付出超过常人的努力的。”
“可是我哥哥也很想你陪着我们的。”他又胡乱诌出理由央求道。
原本坐在前排安安静静的徐献清眉毛轻蹙,他好像确实是太惯着他了,怎么净拿他当工具使。
柏恩迟疑地抬头看了一眼问,“啊,真的假的?”
徐温嘉见她有所松动,连忙道:“当然是真的,我哥就是太害羞了,他其实一直佩服你的。”
柏恩嘴角上扬了一下,“这真没想到,不过我这人一向乐于助人,要是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徐温嘉嘴甜,又讲了好些好话,将她哄骗得飘飘然。
直到下了车,柏恩才猛然意识到刚才她答应了什么。她一拍脑门,懊悔至极。
但是答应都答应了——
第二天,柏恩还是准时地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碰头之后,和他们干坐在一起猛学了一下午。
酣畅淋漓地完成半本练习册,柏恩抬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看向外面已经没那么强烈的日头,微笑地想,这周计划完成得这么快,明天可以和何何去逛逛植物园。
徐献清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将几张散落的全英文的草稿纸装进自己的手提包内。
柏恩也有些累了,抱着自己的书包里,看向旁边沉稳镇静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徐献清,忽然道:“徐献清,你是带了隐形眼镜吗?”
“咦?”徐温嘉将手里玩腻了的笔扔到一边儿,奇怪道,“姐姐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看他带才发现的呢。”
她得意地一笑,“因为他换了好几种颜色啊,正常人怎么可能每天换一种颜色。”
“反正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徐温嘉想离近一些看,但是徐献清垂下了眼睫遮掩住了自己的瞳色,只好作罢。
“徐献清,为什么要带隐形眼镜,框架眼镜也不麻烦吧?”柏恩百无聊赖道。
徐献清只回她一个字“丑”。
柏恩乐得笑个不停,只是见他神色严肃,悻悻地收回好奇心,又拒绝了徐温嘉带她吃饭看电影的邀约,收拾东西回了家。
毕业的那个夏天。
柏恩和班级里的几个要好的朋友拍合照。照片洗了出来,其中一个提议说,把照片放进学校对面的商店里,等大学毕业以后谁回母校,就将照片带走。
其中一个女生大声笑道:“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会在校门口为了挣这张照片头破血流!”
另外一个夏天。
温度湿冷,墙壁又黏又滑的有些恶心,身体很痛,尤其是肩膀皮开肉绽的疼痛,几乎想让人喊叫出声,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黑乎乎一片,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不停地弄出动静打扰她睡觉。
十分讨厌。
柏恩感觉有些烦躁,又冷又困,翻了一个身,背后是万丈悬崖,强烈的坠落感令她心口一空,惊醒了。
睁开眼,昏黄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里,暖洋洋的,身上有一些汗。
“醒了?”徐献清放下手上的书,专注地望着她。
柏恩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低头,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压着一个暖水袋,难怪她一直觉得热。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冰凉凉的,却出了很多汗。
“好像是好梦。”柏恩回忆了一下,大部分都记不清了,只有模糊几个碎片,几乎让她怀疑那到底是她虚构出来的,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很快就把这些梦丢到脑后,猛然回神道:“我忘记接崽崽了。”
“嗯,管家说你在睡午觉,我就让张玚去接了,现在在花园里玩。”他垂头望着她,“我下班回来就发现你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见你没醒,就先帮你捂着。”
柏恩讪讪点头,解释:“空腹吃了一根雪糕,大概是导致了胃痉挛,现在已经不痛了。”
徐献清将她肚子上的热水袋调整好,又看了一眼被她放在柜子上的挎包,问她:“去九中转了一圈?”
“是啊。”她去哪他都知道,还要再问一遍,真奇怪。柏恩懒懒地开口应着,懒得多说字。
“去干什么?”
“随便逛逛而已。”
柏恩忽然想起那张照片,那些陌生又遥远的记忆忽然如烟花一样骤然出现,片刻之后又沉寂下去,只留记忆的余烟。
这感觉异常熟悉,自己之前每一次生病,好像都有片刻这样的感受。
第61章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海里,怎么甩都甩不掉。
柏恩的心思一时间活络起来,她也许可以找机会测试测试。
临睡前,柏恩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打算洗个冷水澡,这样应该会感冒。
眼看着水渐渐放了一半,徐献清忽然十分自然地走进来,伸手拧开热水水龙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发什么呆?”
柏恩不可置信地回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以后我们一起睡。”徐献清用一种理应如此的语气道。
柏恩抗拒道:“不,我觉得一个人更自在。”
“床很大。”
“这个床没关系,我觉得应该有一点……个人空间。”
“我明白了。”他一点头,“你可以来我房间睡。”
“……”柏恩看着逐渐热腾腾的洗澡水,安慰自己不该浪费水资源,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最后柏恩踌躇片刻,还是选择去了徐献清的房间睡。
卧室很宽敞,装修得十分温馨。双人床很宽敞,几乎能想象男女主人是如何地亲密地躺在一起。
徐献清洗完澡出来,看她缩在床边,轻皱了一下眉,“你在避着我?”
“当然不是!”都睡在一张床上哪里算避开,柏恩热腾腾地坐起来,脸有点红,“我、我……还有点不适应。”准确来讲,她感到有些害羞。从合租室友转变为同居对象,总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徐献清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亲了亲,含笑道:“别害怕,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又不会逼你。”
柏恩忙不迭地点头,她还真有点担心要像昨天晚上那样一直配合他到后半夜,这会导致睡眠不足的。
关灯时,柏恩企图通过不盖被子的方式获得一个小感冒,可惜室内恒温,她睡得很香甜舒适,睁开眼就是第二天早晨。
吃完早餐,将崽崽送去幼儿园,她在别墅里转悠徘徊了一阵,拉开了放药的抽屉,有些迟疑。
吃几颗不会有问题吧?
她“啪”地重新推好抽屉。
还是算了,风险太大,她现在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况且生病太难受了,这种事情还是别强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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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复试临近,柏恩摒弃掉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专心投入到面试的准备里。
她到底有了一次的经验,这次异常轻松。考完那一天,她神清气爽地拎着手提包出门,上了早早停在路边的车。
“直接去幼儿园吧。”柏恩对司机道。
到达幼儿园门口,才下午两点多,但是已经陆陆续续地停了好些车。
等待的时间里,柏恩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对方语气和蔼,开门见山道:“你好,我是宜西大学的周平良。”
柏恩稍稍坐直一些,她刚才还在面试现场见过他,听声音也认了出来。只是复试完打电话给她,这含义不言而喻,她有些意外,道:“你好,我是柏恩。”
“小柏啊,你今天面试表现很突出,听说你还没有确定导师,我就想来争取一下,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团队呢?”周平良态度和悦,无可挑剔。
柏恩早就关注过农学院里的几个科研能力很牛的导师,知道他手底下的学生能力也很强,风评不错,每年产出也很多,但是可能科研压力会很大。
她只犹豫了两秒钟,便组织了一下措辞应承下来。她之后未必能找到更好的导师。
周平良笑道:“那我们约一个时间,见了面再好好谈一谈吧。”
又简单地交流了几句,柏恩有些雀跃地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欢快地放学铃声响起。
柏恩难得接她早了一些,便等在教室外面,透过窗户看向室内。
班级里两张大桌子,摆买了五颜六色的彩笔和雪白的画纸——他们最后一节课应该是美术课。
放学铃一响,小朋友们便一窝蜂地围去教室墙边的柜子,找到自己的小书包,叽叽喳喳地彼此交谈个不停,然后把画纸揣进了书包里。
崽崽人有些小,不小心被旁边人的挤倒,柏恩正担心着,站在她旁边的闻辛纬眼疾手快地伸手拽住她的后领,将她拎直了。
柏恩稍稍宽心,然后就见到崽崽用力地瞪了闻辛纬一眼,意思明显是不要他帮,不禁有些心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教她说谢谢。
崽崽收拾好书包,朝着窗户外面左顾右盼,柏恩就是这个时候,隔着玻璃向她招了招手。
“妈妈!”
崽崽眼睛一亮,兴奋地冲到她怀里,被柏恩稳稳地接住。
她将小孩抱高,亲了亲她的脸蛋:“上学累不累呀?”
崽崽答:“一般累。”
柏恩已经对她无厘头的童言童语免疫,让她同老师告别。
她看见随后跟出来金发蓝眼跟个洋娃娃一样的小男孩,笑眯眯地打着招呼:“辛纬,再见呀。”
闻辛纬点点头,一板一眼礼貌道:“再见。”
柏恩拍了拍崽崽的后背,“来,和辛纬说再见呀。”
崽崽紧紧揽着柏恩的脖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闷闷道:“不再见。”
柏恩已经见怪不怪,知道他俩有些不对付,于是冲闻辛纬笑了笑,领着崽崽出去。
上了车,崽崽将自己的小书包抱到腿上,拉来了拉链,将自己上课的图画本拿出来,把自己今天上课的画找出来给柏恩看:“妈妈,你看这个?”
“这是?”柏恩看见那两团黄色线条,面色迟疑。她看了一眼图画本的标题,是《圆》,便大胆地猜测了一下,“是月饼吗?”
“不是的。”崽崽鼓起腮帮,挨个指给她看,“是橘子呀,是小猫橘子和水果橘子。”
柏恩惭愧道:“你画得很好,是妈妈眼神不好。”
崽崽轻轻“哼”了一声,将图画本丢去一边,然后摸出来一小块装在袋子里的饼干,献宝一样递给柏恩,“妈妈,你来尝一尝。”
柏恩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藏在书包里的饼干,问她:“这是老师发给你的吗?”
崽崽一点头,晃着小短腿道:“上午发的小点心,我想给妈妈吃一个。”
柏恩夹着嗓音问她:“那一共有几个小饼干呀?”
崽崽回忆道:“四个。”
有四个,却还专心地留了一个给她。
柏恩懂了,欣慰道:“是因为宝宝最喜欢妈妈,所以专程留了一个给妈妈吗?”只她独一份,连徐献清都没有!
崽崽摇摇头:“不是,因为妈妈馋。”
???
柏恩不死心地又追问:“妈妈哪里馋了?有好吃的都分给宝宝了呀。”
“可是、可是妈妈每次都吃掉我一大半的蛋糕。”她皱着眉头,有理有据地捏着指头数着,“我吃巧克力,妈妈要咬一口;我吃冰淇淋,妈妈上来一口全吃光……”
柏恩:“……”这是污蔑!她明明是是时刻关爱小孩牙齿健康的天使妈妈,绝对不是因为嘴馋!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问出来她到底最喜欢谁。
柏恩:“宝宝,如果爸爸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
崽崽震惊:“你们为什么会掉进水里?老师说不能靠近水边玩耍。”
“这只是一种假设。”柏恩轻咳一声,“是没发生,但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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