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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祈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冷静，开口解释：“我只是来看看他，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庄秋玉冷哼一声，“你现在看到了，他各项指标都很平稳，你可以滚蛋了。”
姜祈脚步还在徘徊，庄秋玉见状更为不快，直接上手将人推出门外。
正是因为她太过着急，姜祈更加笃定她心里有鬼。
另姜祈更意外的是，湛为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捋清头绪，公司那边的工作又出现了意外。
因为湛为的伤病暂时无法确定恢复时效，眼下公司的要务都是由股东决定特定的人选代为处理，所以姜祈的处境也变得格外艰难。
譬如这一天，她刚上班就被冯长青叫进了办公室。
见他神色沉重，姜祈心头没来由有些慌张：“怎么了，部长？”
冯长青冷淡地看了姜祈一眼，而后四平八稳地开口：“你最近先别担任副部了，我发现你越来越远离自己的设计初心了，之后你先跟在陈明思组长手底下当设计助理吧。”
“为什么？”姜祈清楚公司里的人事调动是避免不了的，但突然调动这么大并且完全没有风声，难免觉得他们仗势欺人。
“哪有为什么？这是公司的共同决定。你必须遵从公司的安排，还是说你想仗着你自己背后的靠山在公司为所欲为？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你这种步步都想走关系的人。”冯长青并不认为这人事调动存在问题，态度始终云淡风轻。
第115章 是否失落
话赶话说到这种地步，姜祈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自己被针对了。
冯长青是设计部的部长，想给她使绊子是轻而易举的事，姜祈短期内不想给自己制造太多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点笑：“部长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我愿意接受您的安排重新回到助理岗位，也会努力做好助理的本职工作，您如果有空可以随时进行检查。”
“这就对了。我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的风气比较浮躁，动不动就是劝人辞职一类的，我一向不倡导这样做。你既然担保了会好好留在现在的岗位上，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
冯长青的脸色勉强变得好看些，话音落下，他又忽然想起什么，适时提醒：“对了，你拜宋音为师固然是件很光彩的事，但你不能总是全身心都投入她的工作室啊，毕竟你的工资还有其余荣誉都是我们这边提供的。”
姜祈抿了抿唇，想到自己在公司孤立无援的状态，到底没再反驳冯长青。
次日，她按照约定到陈明思底下做助手工作。
陈明思脸上积攒了几日的阴霾总算消散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姜祈，“没想到我们姜大设计师也有今天啊，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了我那种钻心的痛？来给我当助手，应该很憋屈吧？”
姜祈没去看面前女人得意的面孔，正了正神色，温声询问：“请问组长，我现在要从什么项目起步？”
陈明思没料到对方根本不接招，平静的面上现出几分波澜，不过很快她又恢复如常。
她抬手指了指角落的位置：“你去那里分资料，里面有不少资料我们后续需要查阅，你记得分门别类，有灰尘的都要擦拭干净。”
姜祈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有料到陈明思的针对会这么明显。
按她的资历，即便是当设计师助手也不至于沦落到整理资料的地步。
不过眼下她不宜闹翻天，将所有的委屈吞咽下去后，她扬了扬眉，接受陈明思的安排。
“那我现在过去。”
陈明思对于她妥协的速度自然是始料未及的，回过神来，神色变了又变。
“等等，我还没交代完，这些资料急着用，今天整理完再下班。”反应过来，她面不改色地扯谎，丝毫不考虑姜祈究竟能否完成这样的工作量。
而她话音落下时，周围讨论的人群俨然静了一瞬。
姜祈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询问：“就我一个人整理吗？资料好像还挺多的。”
陈明思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肯定她的话：“只有你一个人整理，其他人都已经安排了别的任务，他们也是在紧赶慢赶的。你也知道我们设计部从来不养闲人，你不愿意做，有很多人愿意做。”
姜祈深吸一口气，将愤怒压制下去，没再反驳这个女人。
她将资料海里的资料全部分门别类并且检查确认无误之际，办公室内早已空空荡荡，不见任何一道踪影。
她疲惫地长叹一声，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熄灯后离开办公楼。
接下来的一周，陈明思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姜祈安排了一堆琐事。
姜祈每日忙得脚不沾地，直至周末休假时才觉得自己出窍的灵魂重新归来。
“最近怎么累成这样了？”如今姜奶奶每周周末不开店时都会到姜祈家陪她，她的心思敏锐，自然能察觉姜祈愈发疲惫的状态。
姜祈卧倒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看向一脸关切的姜奶奶时，不敢将真相如实告知。
“就是业务多了点，所以每天比较忙。没事的，奶奶，我好好休息就好了，正好最近两天放假。”
姜奶奶心疼地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你这孩子，工作也不用太拼命，要是坚持不下去了还有奶奶呢，奶奶永远支持你。”
姜祈有些动容，一瞬间红了眼眶，“奶奶，你真好。”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哭的？不会是有什么心事瞒着奶奶吧？”姜奶奶试探意味十足地看了孙女一眼。
姜祈摇了摇头，而后嗅了嗅空气中弥漫开的香气，好奇地眨了眨眼：“奶奶，好香啊，你做了什么？”
“你最喜欢的蓝莓慕斯，小馋猫。”姜奶奶说着，往烤箱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才续话：“还没好呢，估计还得二十分钟，你闭眼休息一会儿，我正好也给你按摩按摩，保证你休息过后精神百倍。”
姜祈牵着奶奶的手晃了晃，瓮声撒娇：“奶奶你最好了。”
姜奶奶等姜祈闭上眼后，斟酌着力道给她按摩。
或许是因为她的手法太过得当，姜祈这回补觉质量极好，再睁眼时神清气爽。
“睡够啦？”姜奶奶说着，捏了捏女孩娇嫩的脸颊。
姜祈顺着她手臂的力道坐起身，俏皮地眨了眨眼：“晚上再睡，奶奶，我们一起尝一下你的手艺呗。”
姜奶奶平日里经常自己下厨，对于甜品倒没什么新奇的。不过姜祈难得这样粘人，她一口答应下来。
随着这个美好开端，姜祈这个周末过得十足愉悦，以至于重新开始上班时，她尚有些不适应。
陈明思见寻常的资料整理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后，又琢磨出别的法子来折磨她。
“资料都整理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一些简单的设计。这几个是客户资料和客户需求，你好好看，看完之后认真跟客户沟通，这几个客户对我们集团来说都是个顶个要紧的，你可千万不能疏忽，要不然到时候被找麻烦，神仙都救不了你。”
姜祈没料到陈明思会这么快让她回归正经设计轨道，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陈明思憋着什么坏。
然而她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在她完成第一项小设计以后，陈明思就从各种各样刁钻的角度里寻她的错处。
她一天光是该设计细节都得改好几十回，渐渐的，自然也发现了陈明思是故意的，并且深刻认识到，只要和她在一个小组里，自己就可能永无出头之日。
姜祈对设计有高度的热情，自然不能接受自己离正轨越来越远。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考虑起辞职的可能性。
其实如今她如果提出辞职，说不定很快手续就能办完。只是湛为到底还是会回到集团的，等他康复以后再也无法在公司内见到自己，是否会失落呢？
第116章 你知道答案
不必思索太久，姜祈便得到了肯定答案。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深吁出一口气，决定坚持到他回来替自己撑腰的那一天。
姜祈没有想到的是，她越是退让，陈明思就更加变本加厉。
是日，姜祈如常坐到工位准备工作，陈明思拿着一只空咖啡杯到她面前晃了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一字一顿开口：“去帮我做一杯手磨美式，加奶球。”
姜祈拧了拧眉。
陈明思捕捉到她的神态变化，冷哼一声，质问道：“怎么了，不愿意吗？你现在在我的组，我的命令就是你的本职工作。你如果不愿意去，我就跟部长说一下，我管不了你，让他亲自来管你。”
冯长青早就跟陈明思是同一个阵营的了。
姜祈知道她如果真的落进冯长青手里，日子只会变得更加难过。
她捏了捏指尖，接过陈明思的咖啡杯，惜字如金地回应：“我知道了。”
进入茶水间，姜祈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手磨美式。
茶水间里溢满咖啡香气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呈到陈明思跟前，平声开口：“组长，你的咖啡好了。”
陈明思点点头，伸手轻轻触了触咖啡杯外壁，而后又不满地蹙了蹙眉：“我突然发现这天气太热了，如果是热饮简直难以下咽，你重新帮我准备一杯冰美式吧。”
这么明显的伎俩，姜祈当然不至于猜不出陈明思的意图。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笑盈盈回应：“我这就去准备。”
姜祈的妥协并没有换来陈明思的体谅，冰美式呈上之后，她又以奶味不足、不够冰冷灯缘故将美式打回重做。
“您如果觉得我把握不了您的口味，您是否可以移步自己做呢？这样就不会浪费咖啡豆了。”
陈明思没料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不满地反驳：“我这里一堆工作，我自己去做咖啡，你来替我掌管这个组吗？”
姜祈被噎了一下，正琢磨着要如何拒绝对方时，她咄咄逼人的嘴脸就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如若问她委屈吗？她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姜祈不想再以这种卑微的姿态在组内生存。
没等她琢磨出应对方法便福至心灵，林洛清率先赶到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湛氏集团设计部已经忙到这份上了。”
听见一道肃然的男声，陈明思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来人。
见是林洛清，她的脸色恢复得好看些，而后若无其事地回应：“林总，我们内部的事情您不了解也是正常的，何况在制作咖啡的度量上有些地方是跟设计相通的啊，我这是在帮她提高设计能力，过程辛苦，收获会很多的。林总这是心疼姜祈了？”
这理由虽然冠冕堂皇，却骗不过同样是内行人的林洛清。
“按你这么说，就更应该由你自己去做了，毕竟你现在也还没有做到顶级设计师的位置，你也还需要进步。”他云淡风轻地跟陈明思见招拆招。
陈明思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林洛清的偏爱会这么显眼。
她险些急得跳脚，费尽心思才将火气压下去。
“我平常也是自己在做的，我这不是想共同进步吗？谁知道姜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林洛清被陈明思的厚脸皮的行为气笑了，他面上讥讽意味十足：“你没手没脚要人伺候还找一大堆理由，也是难为你了。我记得姜祈在你们公司的岗位是设计师吧，她又不是你的保姆，还是说她被贬了，你们却没有发公告？”
陈明思被这样一激，脸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她愤怒地跺了跺脚，“你们都在针对我，林总，我们公司内的事轮不到您管。”
林洛清闻言，忽然笑了笑：“陈小姐的意思是，你们湛氏集团不需要跟我合作了？”
陈明思没想过搅黄公司的项目，尤其是林氏集团的。她很清楚林氏集团一直特别大方，并且所有的项目启动之后都是收益极明显的。
如果被股东们发现林氏集团跟他们公司终止合作，她到时候一定会受许多非议。
想到可能存在的状况，陈明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辩解：“您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意思。”
“误会了么？”林洛清琢磨着她的说辞，见她神色逐渐恢复，态度也和缓下来，到底没将矛头继续指向她。
“好吧，这件事就暂时先揭过去了。”
不等陈明思开口续话，林洛清温和的目光落在姜祈脸上，他诚挚地开口：“刚好我们集团又有新的项目，接下来我们集团的所有项目都由姜设计师负责，如果不是她设计，我也会随时选择终止合作。”
话音落下，林洛清朝姜祈扬了扬眉。
虽然不曾亲眼见证太多，但他可以知道，姜祈最近在公司过得一定不如意。
他之所以当中宣布这个消息，不过是为了让针对姜祈的人有更多忌惮。
姜祈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洛清，压低声音同他交谈：“林总，这样对你们公司会不会不太好？”
林洛清失笑地摇摇头，一字一顿强调：“怎么会？你的设计可是连宋音都很赞赏的，我相信我们理念相近，你一定可以把我交代给你的项目做好。”
连日来灰败的世界仿佛被一汩汩清泉清扫干净，姜祈只觉心旷神怡，心里对林洛清的感激越来越深刻，“谢谢林总看得上我的设计，我一定加倍努力，不会让您失望。”
虽说这回林洛清出面宣布以后所有的设计都由她负责是存在一定私心的，但他从不觉得自己高估了姜祈的能力。
“你的发展永远是无止境的，我这也相当于是先给我的项目找到一个靠谱的人，你不用多客气，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姜祈不相信林洛清这么聪明的人会不了解自己的深意，她的一句谢谢其实已经饱含各种各样的心绪，在明面上重提难免会有矫情的嫌疑，于是她收了话音。
第117章 好好打点
相较于姜祈，林洛清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也敏锐地意识到方才自己出手后，周遭看戏的人少了许多。
不过看戏的少了，不代表他离开以后不会再有人为难姜祈。
想到此处，他决定先带姜祈避一避风头，以免自己不在时陈明思变本加厉为难她。
他镇定地清了清嗓，以一种不容陈明思拒绝的语调开口：“陈组长，姜祈既然负责我们集团的项目，有些事情我需要和她谈清楚，接下来你们这边的工作应该能分下去处理完毕吧？放心，我借人不会借太久的。”
陈明思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姜祈。
不过林洛清对于公司来说太重要，她不敢表示异议，不情不愿地妥协道：“林总有重要的事情当然是优先处理，我们组里的工作我重新分配一下。”
林洛清微微点头，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
两人交谈完毕，见姜祈还有些出神，林洛清咳了咳以提醒她：“姜祈，现在我们可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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