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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拨出去不久，很快便被接通。
“湛为，是我。”姜祈主动打了声招呼，正想说清心思以断了两人的联系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女声响起。
“你半夜打电话给我未婚夫是什么意思？”
姜祈对陈明思的声音很熟悉，一瞬间就辨认出了她的身份。
她颇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我有些话想跟他说清楚。”
陈明思因为新闻上的事尚且耿耿于怀，见姜祈态度坦然，自然愈发不悦：“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当陌路人不好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全都当耳旁风了。姜祈，你别欺人太甚。”
姜祈见陈明思的态度恶劣，颇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没别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瞒着我有别的心思还是真的心思坦荡，我都希望你别再联系湛为了，你们之间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就是当对方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陈明思压根不想听姜祈的话，急匆匆说完这一番话，不忘恶狠狠地警告道：“话我都跟直接跟你说了，我希望你不要装傻当我没说过，这次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如果你们之间联系再被我发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之前你可以当我是说着玩的，但这次你如果不在意，我绝对会让你承受不起联系湛为的代价，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话音落下，通话被中断。
姜祈回想着陈明思分明的态度，不由去想她的心思。越往深处想，她的疑虑便越多，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心因此重新皱起。
第154章 良苦用心
或许是因为近日缠绕身侧的疑云太多，姜祈躺上床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次日正式工作之前，脸色自然称不上太好看。
林洛清察觉她的面颊有些苍白，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姜祈唇线紧抿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昨天有点没睡好，今天工作结束之后回去好好休息就好了，谢谢林总关心。”
“我们之间就不用太客气了，你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需要请假的，尽管开口。”
姜祈知道林洛清一向对自己比较宽容，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对自己要求更为严格。
“我知道了，不过您放心好了，工作和身体哪个更加重要我还是能分清的。”
见她当真没有硬撑的模样，林洛清松了口气，脸上挂起笑：“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收拾收拾准备去会议室开会吧，今天的会议是重中之重。”
姜祈了然点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想让他放心。
林洛清见状，不再多说什么，迈步往办公室去。
一小时后，会议进入尾声，林洛清当众宣布林氏集团即将和湛氏集团合作的事宜，并嘱咐相关部门同事着手处理此事。
姜祈很清楚他原先是不必和湛氏集团合作的，可这一切变动因自己而起……
而越是清楚，她心中就越发愧疚。
等到会议室人群散开后，她犹豫地走到林洛清跟前。
林洛清对她的行径并不意外，云淡风轻地询问：“会议上碰见什么难题了吗？”
姜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温声开口：“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林洛清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应承：“跟我道歉？我记得你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为什么忽然要跟我道歉？”
姜祈闭了闭眼，语速极快地回答：“如果不是因为我，您也不用被迫提出跟湛氏集团那边合作的。这个合作对于林氏集团来说不一定有利，真的对不起！”
林洛清弄清来龙去脉后，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温声宽慰：“这件事你不用自责，我毕竟是一个商人，如果真的无利可图，我不至于傻愣愣跟他们合作。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界吗？在业界内，我看得足够长远这一点应该算是特别有名的。”
姜祈没等来意料之中的埋怨，反而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安慰。她讶异地睁大眼，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您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利可图？”
林洛清颇为无奈地点点头，一边端详着她的神色，一边认真回应：“不过起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确是不准备合作的。姜祈，你一向是个机灵的人，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我的心思。”
姜祈错愕地看向林洛清，“林总，你这话是指……？”
虽然对他未尽之话有几分猜测，但姜祈仍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出现问题。
见她始终不敢相信，林洛清无奈地笑了笑，直白地衔接上话头：“我很欣赏你，不止是上司的欣赏，还有对一个女人的欣赏。你独立、自主，在设计方面也总是有自己的小巧思，刚开始我只是想为我的项目拉拢一个靠谱的设计师，可是越相处，我就越发现，我不仅仅想让我们之间有合作关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未来我们一起携手并进。”
而他这番直白的话证识了姜祈的判断未出差错。
她迟疑地张了张唇，久久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洛清察觉她的心绪变化，温声宽慰：“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强迫你，只是想让你清楚我的心意，至于究竟要不要携手并进，选择权在你，你可以慢慢考虑。”
这样分寸感分明的宽慰，姜祈很是受用，声音也逐渐轻柔下来：“谢谢林总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谢你，但我很确定目前这点感谢不足以转变为其他感情，实在抱歉。”
林洛清并未因为她的拒绝而恼羞成怒。
“没关系，被拒绝也是人之常情，我看得很开，你不必担心。”他耸了耸肩，仔细端详着姜祈的神色，颇有些不确定地补充：“不过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还对湛为有心思？”
姜祈没料到心思会被猜中，一时间怔在原地。
林洛清见自己的猜测正中姜祈的心思，颇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我能理解有些感情要放下的确很困难，但如果进展就到此为止，或许于你而言是及时止损。”
“为什么？”她压低声音追问，又像是呢喃：“如果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能想放下就立即放下，我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林洛清拍了拍女孩的肩，斟酌着将血淋淋的真相剖析给姜祈听：“你们之前感情之所以不太顺利，不就是因为家境差距巨大吗？湛家那边的人我虽然相处不多，但是我很肯定，他们所需要的儿媳妇绝对是一个对家族企业有助力的人。湛为的婚姻看似能自己做主，实则是一直被家族利益牵制的。相信你平常也能看见他们和陈氏集团之间的合作有多密切，陈明思一定已经是他们千挑万选之后筛出来的最适合当儿媳妇的人。”
“湛为即便真的对你有几分感情，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情能否经受住这些冲击？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恋爱的事情也不会被曝光了。他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你如果坚持要等他，以后可能会缅甸队更难收拾的场面。”
林洛清所言句句属实，姜祈对她跟湛为之间的阻碍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加之近日以来她的确因为湛为的事饱受议论，此刻颇有些泄气。
“谢谢林总告诉我这些，我们之间的事我一定会多加斟酌，不会伤害自己的。”
林洛清见姜祈心中有数，当即松了口气，“你不嫌我多管闲事就好。”
话音落下，他迅速转移话题：“不说这些了，本来工作就忙，说起这些千头万绪的事心情就更差了。对了，楼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味道不错，你可以去尝尝，毕竟吃甜品能慰藉乱得一团糟的心情。”
姜祈明白林洛清的良苦用心，一时有些动容：“我知道了，谢谢林总。”
第155章 汇报进度
另一边，庄秋玉和罗琳碰面过后，确认事情进展一切顺利，当即回了湛家老宅，准备跟陈明思汇报进度。
“老宅里人多眼杂，我们关系太好有可能会惹人怀疑。以后有什么事情提前说一声，我们就在花墙这里见面，安全一点。”
陈明思对于她会找上自己的行径并不意外。
不过几次吃亏，她自然不像之前那么冲动，当即低声提醒。
而看着她如此警惕，庄秋玉暗里嗤笑一声，这才无奈地揉了揉内眉心：“老宅里到底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要不要定个别的地方？”
陈明思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确定地续话：“这件事我后面考虑一下，反正不是什么紧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让你办的事。罗琳那边进度怎么样？”
“她已经答应了给姜祈奶奶注射药剂，不过这个药剂像之前那样不能一次性注射，所以会分次。每一次注射完她都会给我来消息。”庄秋玉看了看周围的动静，才絮絮将罗琳的计划告知陈明思。
陈明思了然点头，语气也兴奋起来，“这个方法确实不错，等到真的出问题的时候就是急性的了，姜祈肯定更担心她奶奶病情，哪能知道其中有鬼。”
庄秋玉附和着她的话，心里却总是七上八下的。
“我们出手太频繁了，这次的事情办完之后，消停一下吧？”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劝阻。
陈明思眼底里闪过一丝满含嘲讽意味的笑：“你现在是管起我来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庄秋玉无奈叹息一声，欲言又止地看着陈明思。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被别人发现不对。”
话音落下，见陈明思没有其余的交代，庄秋玉迈步准备离开，不料湛为忽然出现在跟前。
她紧张地看着来人，支支吾吾开口：“小为，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差点吓死我了。”
湛为冷哼一声，对此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别有深意地看向陈明思。
陈明思哪能料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她在心里愤愤骂了一句，少有的乱了针脚，面上却不得不端持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也不出声打声招呼，要有心脏病真被你吓死了。”她嗔怪地开口，而后自然地去挽住湛为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佯装出委屈的模样，轻声控诉道：“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给我撑腰，我看到时候谁还能欺负我。”
湛为见她脸上是一派的柔弱模样，完全没有被发现秘密时的慌张，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你还需要我给你撑腰？看起来你自己办事就很利索。”
陈明思心底一沉，强行挤出一点眼泪。
她红着眼眶解释：“那是因为你不在，我只能一直告诉自己要强大起来。如果你在，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你以后好起来可得好好找个机会补偿我。”
“补偿……”湛为重复着这句话，丝毫没注意到陈明思的神色变化。
“我有点渴了，咱们喝杯咖啡吧？你想喝什么咖啡？”
面对陈明思的询问，湛为的态度一如既往：“我喝水就行。”
陈明思了然，询问了庄秋玉的喜好，当即去备水和咖啡。
几分钟后……
“给你。”陈明思笑吟吟将水杯递到湛为跟前。
湛为未因为她的态度起疑心，很自然地将水杯接过。
等到一大杯水尽数入腹后，他的脑袋渐渐变得有些昏沉。
不过五分钟的间隙，他便意识全无，重重倒在沙发上。
陈明思见状，当即松了口气。
庄秋玉察觉她如今下药的手法已经炉火纯青，犹豫着开口：“明思，咱们长期这样是不是不好？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
陈明思自然知道她所担心的事，可却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发现不了的，我很谨慎，如果要发现早就发现了。何况他刚才听见了我们两个之间说的话，如果让他因此挖掘出更多的秘密，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心思白费。”说到此处，她的态度格外坚定。
庄秋玉知道陈明思打定主意便是覆水难收的场面。
她叹息一声，犹豫着续话：“用药量越来越大了，风险是不是也越来越大了？湛为的身体现在已经渐渐有被损伤的迹象了。我担心他父亲那边会看出不一样的地方来，要不还是考虑一下有没有别的方法继续控制他吧。”
陈明思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庄秋玉的提议：“这件事从决定开始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如果现在暂停，更容易被发现不对劲，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另外，湛叔叔平常恨不得扎根在事业堆里，要是天天关心湛为的病情，他早就发现了。你以为他是因为忙才没时间关心吗？我觉得这里头更多的是别的原因。”
“所以要怎么照顾他，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你如果有心就多帮我盯着那些你抛出去的任务，我很期待看见每一项都能圆满完成。”
见她到了这样的地步，依旧不肯收手，庄秋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妥协。
“好吧，既然你下定决心，我就不多劝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先去书房了，你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陈明思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进入书房之后，庄秋玉靠在门背上，急剧喘息，心慌意乱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正是此时，沉寂许久的手机忽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
使得她心口一滞，颤着手拿起手机。
见来电的是姜涛，她脸色突变，决绝地挂断电话。
姜涛并未因此而停滞，孜孜不倦地拨通电话。
意识到无法拒接这通电话时，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不耐烦地滑动接听键：“找我有什么事？”
姜涛没有因为庄秋玉的态度恼怒，反而嬉笑着回应：“好久不见，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方不方便出来一起喝杯咖啡？”
庄秋玉想了很久，都没想到姜涛的最终目的。
听见他的邀约，她脸上浮现一丝厌恶的情绪：“我们之间好像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去喝咖啡的地步。”
第156章 意外
姜涛对庄秋玉的态度并不意外。
“你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背地里的事情。你如果想破罐子破摔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不会替你藏着掖着的。”
庄秋玉脸色大变，强装镇定地回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医院里那个叫罗琳的护士，跟你交集挺深的吧？”
庄秋玉原本以为姜涛不过是为了讹诈她才提出要见面，可他精准提及罗琳，她便能迅速确定是不小心将之前的计划泄露了出去。
此刻，她已经对姜涛扬言要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们见一面吧。”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心中已经将电话那头的男人绞杀千万遍。
姜涛见她妥协，脸上浮现喜色：“咖啡厅的位置我发给你，别想着耍滑头不来赴约，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了！”
冷冷留下这句话，庄秋玉叹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
此时姜祈丝毫不清楚庄秋玉和姜涛私底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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