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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随意放走，以后想再抓住她的把柄，说不定难于上青天。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我们说不定可以扭转很多局面。我现在不用工作，衣食无忧，但我还是担心我们湛家的完整性，你也知道小为对她曾经有感情的，我不想我们家分崩离析。”
第161章 明白心思
话说到这份上，湛父哪里还能不明白庄秋玉的心思。
他抬手拍了拍女人保养良好的手背，开口宽慰道：“放心好了，以她的身份还不至于让我一个湛家分崩离析。我也不想让她多作怪，所以才没有在林洛清答应让利的时候立马撤诉。”
“我虽然重利，但也很看重我们湛家的完整性。”他叹了一口气，说着说着，有些心软，捏了捏庄秋玉的指尖。
确认湛父是跟自己在统一战线的，庄秋玉没来由松了口气，回握住湛父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
湛为进入老宅时，一眼便看见了沙发前互相依偎的湛父和庄秋玉。
他刻意清了清嗓。
庄秋玉当即坐直身子看向他，看清他的面色后，热络地笑了笑：“小为回来了，外面有点热吧，快坐下，看看要喝点什么，玉姨去给你准备。”
湛为冷淡地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口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在他进入老宅之前，他分明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湛父面不改色地回答：“没说什么，闲谈而已。你什么时候还对闲谈这么感兴趣了？”
湛为脸色变了变，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我先上楼休息了。”
湛父点了点头。
庄秋玉胆战心惊地目送他上楼后，蹭到湛父身侧，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有没有感觉，他好像不太对劲？”
湛父叹息一声，“好像自从车祸醒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医生那边也说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平常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好好照顾他。”
庄秋玉嗔怪地看了湛父一眼，“这就见外了，我们可是一家人，说这么客套干什么？”
湛父摸了摸鼻尖，扬起笑：“也是，不过我这人呀就是唠叨一辈子，习惯了，刚才一下子没控制住。”
“也是，从认识开始就是这样的了。”
……
湛为上楼之后没有立刻回房，而是故意敞开一角房门好确定湛父和庄秋玉的对话内容。
见两人所谈有些无趣且无关姜祈，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湛为如今因为不放心身边的人，并没有派任何一个人去调查姜祈有关的事，自然而然失去了一切有关她的信息。
这种感觉并不好，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便有些坐不住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下，他再也等不下去，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打定主意之后，他先是通过复杂的手段简单了解了姜祈的关系网，确认姜祈跟顾行川之间联系不少且关系比较密切后，主动到医院里寻找顾行川。
顾行川对他的到来显然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湛为深深看了顾行川一眼，斟酌着开口：“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顾行川见他眉眼凝重，心里虽不愿，却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医院花园里的僻静处。
顾行川下意识观察了一下来往人群，慎重地开口：“你忽然来找我，不怕有人跟着你吗？”
湛为抿了抿薄唇，一字一顿开口：“我来医院是常态，即便跟来了也发现不了什么。”
他不想跟顾行川闲谈，皱了皱眉直入正题：“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姜祈的事。”
顾行川听见姜祈的名字后，顿时防备地看向湛为，语气也有些不善：“为了她？你之前这么折腾她还觉得不够么？还想怎么折腾她，是不是她真的永远不见天日，你们湛家人就都会开心了？”
湛为有些意外于顾行川的态度。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皱着眉开口：“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说我们湛家人对她不好？我听说了她在拘留的事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让她尽快摆脱这个命运。”
顾行川不知为何，听着这番话忽然有些想笑。
“帮她摆脱命运？”他不可思议地扬起音调，字字铿锵有力地反驳：“她今天落到这个局面，不就是拜你们所赐么？现在假惺惺的说帮她摆脱命运，不会是为了套话吧？”
如果不是关心姜祈，湛为恐怕早就转身离开。
顾行川对自己抱有严重的偏见，他们的思绪实在没法抵达同一频道。
不过为了能帮姜祈，他还是忍下了冲动：“不是为了套话，我就想帮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察觉湛为在提及姜祈的事时满眼诚恳，并非玩笑后，顾行川忽然变得有些犹豫。
“我以为你想起来了，看来没有？”顾行川试探着开口。
之前他和姜祈闹出来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一直以为湛为已经恢复了些许记忆，至少能清楚湛家一行人的嘴脸。
可眼下湛为的眼神实在太过无辜，导致他的态度无法再恶劣下去。
“我应该想起来什么？”湛为也察觉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只是一直没找到那些谜题的答案，他痛苦地皱了皱眉。
察觉湛为在自己跟前不像是在演戏，顾行川犹豫了片刻。
“我可以跟你说一些细枝末节，希望你能对得起我这份信任吧。”顾行川叹息一声，而后缓缓开口：“你之前车祸失忆了，是姜祈一直在关心你。你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忘了跟你有最深羁绊的姜祈，还对她冷言冷语，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为何，说到此处时，他有些心疼姜祈，语调也变得有些哽咽：“她就是个傻子，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估计想着帮了你，你就能记起来她了吧，结果你还是没记起来。我们两个一直在观察你的病情，也一直在跟进，她中间一直在受折磨，好在努力没白费，我们发现你们那边有人买通了护士，给你下药。一种精神控制的药物，你是不是常常觉得自己有点恍惚？”
湛为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半晌这才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顾行川一时失笑：“我有什么必要骗你？都有理有据，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以后收集证据摆到你面前，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姜祈被拘留的问题。”
“她是因为你才被关进去的，我们费了很多心思，她都暂时没办法出来，现在已经是孤注一掷的状态了。”不知为何，顾行川忽然想起了明显清瘦的姜祈，他的神色变得有些颓然。
第162章 尽力了
“她是因为我才被关进去的？”骤然听到这番说辞，湛为一愣，意外地看了顾行川一眼。
而顾行川对他态度并不十分意外：“是啊，你是不是忽然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湛家那群人有多少人是对你真心的我不好随便乱说，但姜祈绝对对你真心。”
“她就像个傻子似的，一腔孤勇。而你呢，你在干什么？”想到湛为车祸后对于姜祈的态度，顾行川便有些心寒。
湛为自觉现在不是追究前尘往事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口吻极为认真：“我想帮她，之前的很多事并非我想看到的。虽然我不记得她了，但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我能看出来不少事情，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顾行川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清醒的认知，你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她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人？”
“你准备怎么做？”他皱着眉头，脸色冷漠。
既然湛为如今有心挽回，即使为了姜祈，他也不能拒绝。
湛为闻言，显然有些茫然。
顾行川对此倒不算十分意外，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开口：“没想法的话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这件事也着急不来。以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进展的。”
“我觉得你可以先从你父亲那边下手，毕竟他是决定要不要继续关押姜祈的关键。”
“我能说服他么？”湛为不确定地看了顾行川一眼。
顾行川神色无辜地耸了耸肩，“这我可不知道了，我跟你们湛家不熟。只听闻过你们湛家的手段了不得，其余一无所知。”
湛为脸色一冷，见从他这里探听不出更多消息，便也没有继续坚持。
“我回去试探试探吧，之后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地方我联系你。”
顾行川若有所思地扬了扬眉，“你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你刚醒来的时候还是六亲不认的。”
对此，湛为自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默默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等他到家时，湛父正在客厅，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自家儿子紧绷的脸色。
他心中古怪，询问自然而然脱口而出：“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问题了吗？”
湛为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湛父，询问道：“姜祈被关押的事跟我们湛家有关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湛父显然没料到他此刻竟然会关心起姜祈的事。
他抿了抿唇，又清清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她来了？你这是动心了，还是说那女人派了什么人来你跟前嚼舌根了？”
对于湛父的为人，湛为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虽然失去了一段记忆，可有些事情却永远不会改变。
听见这番询问，他不疾不徐开口回答：“没有人跟我嚼舌根，我只是觉得好端端的，我们没必要抓着人不放。”
“如果不关押她让她长长记性，她只会越来越嚣张。”湛父没好气地续话，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说：“这回秋玉就是因为她才险些受重伤，给她点教训合情合理，她敢做敢当我还高看几分，现在居然打小报告打到你头上了。”
“爸，你是不是被庄秋玉洗脑了？她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纯粹的人，你纵横商场多年，难道看不出她内里的心思吗？”湛为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湛父没料到湛为会因为一个姜祈搞起家庭内讧，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认为你比我还了解她吗？这件事她是受害者，别跟我用那套受害者有罪论来给她定罪。”
湛为禁不住冷笑一声。
见湛父这里不是很好的突破口，他懒得继续耽误时间，下定决心要找个别的方法帮助姜祈摆脱困境。
湛父见他依旧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原本是准备看着林洛清愿意给的条件考虑原谅姜祈的所作所为。
可那姜祈贼心不死，在湛为尚未恢复记忆且家中严防死守的情况下，姜祈竟然还能搬动湛为替她求情。
湛父多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再留这样一个祸害在人间。
在湛为赌气离开之后，他下定决心要拒绝林洛清提出的合作，继续诉讼，好将姜祈关押得再久些。
……
林洛清出师不利，再次探视姜祈时情绪自然有些不高。
姜祈很快看出端倪，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地宽慰：“湛家那一群老狐狸，如果真的随随便便就能说动，这么些年就白混了。今天这样的场面我不是很意外，林总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太自责。”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我来想办法。”她的声音坚定，状态看起来比刚被关押时轻松许多。
林洛清有些意外于她的状态变化：“是不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要不然你在这里面没有听见什么好消息，怎么也能保持这么乐观的心态？”
姜祈失笑着摇摇头：“倒没有，这里面很无聊的，哪能遇到好事。没遇到更糟糕的情况已经谢天谢地了，林总最近太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林洛清尽力了，此刻在接受姜祈的感激时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别客气。”话音落下，他似是担心姜祈会跟自己客套，认真补充一句。
姜祈笑吟吟扬了扬唇，很认真地解释：“放心吧，真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不会吝啬帮忙的，我们可是以后也要继续合作的伙伴。”
“好，期待之后我们的合作。”林洛清云淡风轻询问完，试探着询问：“你准备怎么对湛家下手？”
姜祈抿了抿唇，下意识看向周围的状况。
过了片刻，确定工作人员都没注意他们的动向，她压低声音解释：“庄秋玉做绝了，我也不会跟她客气。她现在估计还觉得我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既然我想和平解决解决不了，何必客气呢？”
林洛清一瞬间看见了姜祈一往无前的勇气。
他一向是很欣赏这种态度的。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解决办法了？”
或许是因为姜祈对林洛清有极深的信任，面对他的探知欲，姜祈几乎是知无不尽。
“是的，我想到了。”
第163章 信任
林洛清对姜祈的从容有了新认知。
“是什么计划？方便说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闻言，颇有些好奇地挑挑眉。
姜祈叹息一声，一字一顿认真说：“他们之所以有机会起诉我，就是因为庄秋玉看起来是因为我而受伤的。但上次庄秋玉来找过我了，她是装的，为的就是骗走我手头上的关键证据。”
林洛清没想过这件事背后会有这么精彩的反转。
他眼底溢满惊喜，慎重开口：“你有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这样会更有说服力，如果有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你明天就走出这个地方。”
姜祈对于他此时格外热络的态度有些意外，疏离又客套地回答：“谢谢林总帮我，我手头上目前是没有强有力的有效证据，但她似乎忘了她跟我见面的地方四处都是监控，并且很难动手脚。”
“你的意思是，你拿到了监控原片，可以证明她威胁你？”林洛清的呼吸一滞，显然没料到庄秋玉心思这样深。
“没有拿到原片，但最近要调取出来，只要符合流程就好了，我觉得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你现在在这里操作也不方便吧？他们外面对接你的人效率是不是也不高？”林洛清已经大致能判断姜祈拜托的人效率有多低。
以他跟姜祈的情谊，他不忍心姜祈受伤太久。
“现在每一步都跟大海捞针似的，我不求立马有结果，只要别一直冤枉我就好。”姜祈这番话说得很诚恳。
林洛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神色变化，试探着补充：“我来帮你吧？我在警察局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说不定能有线索。”
其实姜祈是不愿意三番两次麻烦他的。
只是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湛为，忽然有些慌神。
林洛清见久久未曾回答，倒也不恼，只当她是默认了。
“如果我这回找到了关键证据，可得记得好好感谢我。”林洛清自然地跟姜祈说笑。
其实姜祈原本是不想让他蹚浑水的。
但林洛清的人脉比她徒劳无功的努力效率高上太多，她不过一个犹豫，命运便已经替她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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