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很急,马叔你听我的。”魏如婳摇头,坚持要去尧王府,“你送我去尧王府,我有事同尧王殿下说,说完我就回府。”
在那进院子里时,车夫并没有进院子,而是在外头看着车马。
但他心知自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此时又见拗不过魏如婳,无奈之下还是扬了马鞭,拐弯朝着尧王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阿彩看着魏如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尧王府门口,门房正要合上门插上门梢好安安心心歇下时,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自家府门口,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又拎着裙子急匆匆地从马车上下来。
这姑娘瞧着……
怎么怪眼熟的?
门房愣在原地片刻,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姑娘。
“小哥,我是赵府的三姑娘,帮我通报一声,我有要事寻王爷。”魏如婳跑上台阶,见门房愣愣地看着自己,并没有来得及将门关上,松了一口气。
门房听魏如婳自报家门猛然想起魏如婳的身份。
可不就是那位赵府新寻回的三姑娘么。
和他们家王爷走得很近的那位。
常礼公公可是有吩咐,这位赵三姑娘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不拦着。
门房应了声,让其他的门房顶了自己的位置,请魏如婳先进了里头坐着,自己去寻常礼。
魏如婳环顾四周,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这座尧王府——石板小路的尽头是外院通往内院的门,四周载着不珍奇的花草树木,不似薛府那般杂乱,倒是赏心悦目得很。
已经有巡夜的小厮点了灯,就要组结成队。
剑影已经不知道又躲在哪个角落的黑暗里。
魏如婳等得实在无聊,小脚踢了踢,漫无目的地在周围晃悠着。
“三娘子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常礼的话传入魏如婳的耳中。
魏如婳脚上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看向声音来处——常礼此时正眯着眼,笑着朝她走来。
常礼走到魏如婳的面前,按规矩行礼问安后,又吵着魏如婳道:“姑娘,王爷已在花厅候着了,还请姑娘随老奴来。”
魏如婳颔首,抬步跟在常礼的背后。
再步入花厅,魏如婳看着首座上那拧眉正处理着公务的谢烨亭,注意到他的发梢还是有些湿润,瞧着是才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熏干头发。
只是现在瞧谢烨亭处理公务处理地正专注,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断他的思路。
就听身边常礼一嗓子:“王爷,三娘子到了。”
谢烨亭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手下人传上来的一些书信,拧起的眉头松了松,张开薄唇,问了声:“什么事。”
魏如婳连忙回神,依着礼节拂了一礼,再答道:“殿下,近些日子,你可能要小心些。”
“怎么?”谢烨亭顶着魏如婳,面上表情并没有波澜。
魏如婳左右瞧了瞧,又从袖中取出随身带着的那枚早前谢烨亭落下的玉佩,小走几步到谢烨亭的近前,将玉佩放置在桌案上,再道:“正如这玉佩落入我手的原因。”
谢烨亭闻言,眯起了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半晌,谢烨亭才似笑非笑地问了句:“是那日的人?”
魏如婳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将在路上时听来的话一一传述给谢烨亭,也在思考着其中含义。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定是冲着谢烨亭来的。
而谢烨亭此时却盯着魏如婳,陷入了沉思。
“最近要小心的,恐怕不是我。”几许,谢烨亭抽回神,手指摩挲着那玉佩的纹样。
魏如婳一愣。
什么意思?
看出魏如婳面上的不解,谢烨亭将玉佩推了回去,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这玉佩,便当作你哪那日救下我的回报。”
魏如婳拿起那被推回来的玉佩,更是不解。
她下意识地去看谢烨亭,却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心陡然颤了颤,不再多问。
“天色不早了,你若再不回去,赵全德和赵夫人该着急了。”谢烨亭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出声唤道,“常礼。”
魏如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谢烨亭让常礼送出尧王府的大门,手上还攥着那一枚白皙光滑的麒麟纹玉佩。
“姑娘,您可算是出来了,咱们再不回府,可就要宵禁了!”车夫见魏如婳出来,急急上前。
魏如婳稍抬手,将玉佩收入袖中,再点了点头,抬步朝马车走去。
天色已暗,是该回去了。
马车飞驰,马蹄一路扬起尘埃。
就在马车行驶到就要到赵府的最后一个岔路时,陪着魏如婳坐在车内闭目小憩的阿彩忽然猛地睁开眼,将魏如婳拉向自己——
“唰——”一只箭矢破空而来,带着红血,直插入马车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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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危机(2)
魏如婳死死盯着那截插入马车壁的箭矢,心砰砰直跳,后怕连连。
如果阿彩没拉开她,她现在已经被一箭穿破眉心,成为一具尸体了。
马儿收了惊吓,四处狂奔,马车瞬间起伏颠簸起来。
魏如婳拉着窗框,以防止自己跌出马车,余光却瞥到那平日里乖巧的阿彩神色一变,目光冷冽,朝马车外钻去。
“阿彩——”魏如婳惊呼一声,伸手要去抓。
阿彩没搭理魏如婳,抓紧时间抓住了马儿的缰绳,想着安抚住这匹拉着马车的马。
此时马车夫已经中箭身亡——插着箭矢的伤口涓涓流着血,车夫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但无论阿彩如何去拉,马儿都不愿回到原定的路线上,而是向着回赵府的反方向奔着。
魏如婳在马车内东歪西倒着,无法在马车的剧烈颠簸下直起身,只能一遍遍喊着:“阿彩!”
阿彩握着缰绳,操纵着失控的马匹,瞧着身边忽然出现的两个骑着马的黑衣人,眼睛一眯:“姑娘,在里头呆好了,不要出来。”
魏如婳还想出声,但刀剑出鞘的动静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响亮,下意识地就闭住了嘴。
“吁——”阿彩猛地拉住缰绳。
马蹄高高扬起,马车刹住了轮子。
魏如婳猝不及防地朝前一跌,脑袋撞上车壁,疼得她直咧嘴。
“铛——”外头有冷刃相碰的声音。
魏如婳躲在马车内,不敢掀帘更不敢做声,只伸长耳朵去听外头的动静,脑袋一片空白。
“阿彩,你带主子先走。”剑影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剑影话音才落,魏如婳就听得阿彩一声“姑娘,坐稳了——”在车帘外响起。
她张嘴想问,只听外头一声马鞭扬起的声音——马车又滚滚动了起来。
魏如婳只能死死抓着车窗的窗框,脑袋飞速转着。
是谁要杀她?
阿彩又到底是什么人?
魏如婳正思考着,却感觉鼻尖落了一层什么,她抬手一抹——是一层白灰。
将白灰凑到鼻间嗅了嗅,魏如婳只觉得这是普通的粉末,并没察觉什么。
“姑娘,屏住呼吸!”阿彩焦急的声音传入魏如婳的耳畔。
魏如婳一愣。
什么?
她想开口再问,只觉天旋地转,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耷拉下来就要张不开。
该死!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魏如婳陷入昏迷前所想到的,只剩阿彩和剑影的安危。
……
“混账,你那一箭要是射死了这个小娘们,我们还怎么逼谢烨亭那家伙现身!”
“大哥,我那是一时手误,这不这娘们也没死成么……”
“还敢顶嘴!”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魏如婳迷迷糊糊间就听得几声哄笑,耳边不时回荡着两个争执着的男声。
她不敢睁眼,只装作自己还没醒的样子,只是眉头微微拧起。
魏如婳小心地想活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这才发觉她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要抓她?
就为了引出谢烨亭?
可她不过是被谢烨亭抓了把柄而为谢烨亭做事的小姑娘,如何能作为诱饵引出谢烨亭?
“大哥,你说就这娘们,能引出谢烨亭那混账么?”
“怎么不能,谢烨亭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唯独看上了这小娘们……”
绑匪的话题还在继续,但魏如婳的脑子却是一团乱麻。
这貌似是个大乌龙……
谢烨亭看上她?
那大概得等哪日母猪上树了才有可能。
她继续紧闭着眼,脸上却感觉到有只粗糙的大掌附上了她的脸颊。
“真想试试这皇子的女人是个什么味道,可惜……”
“老四,拿开你的手,我们是拿了雇主的钱去杀那狗皇子,可没叫你动了你兄弟的那个坏心思!”
魏如婳忍着恶心,愣是没动。
她总算明白谢烨亭的那句“最近要小心的,恐怕不是我”是什么意思了。
要小心的可不就不是谢烨亭么。
要小心的可是她魏如婳一个弱女子啊!
可前世今生,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些人可最好别叫她活着,不然等她强大了,老巢都给她端掉!
“老大,外头好像有动静——”有个听着声音很是年轻的绑匪出了声。
魏如婳就听见一众人呼呼啦啦的响动,伴随着兵刃出鞘的身影,哗啦啦地闹腾了起来。
半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魏如婳瞧瞧眯起了眼睛,只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而来。
“谢烨亭,你总算出来了。”为首的绑匪咬牙切齿,“看来人人都难过美人关,便是你谢烨亭也不行。”
“黄老大,你如此三邀四请,甚至不惜为了引本王出来牵扯一个无辜的小娘子……”谢烨亭的声音低低的,“倒不像是你的作风了。”
魏如婳看不清谢烨亭的面容,但能察觉到他语气中暗压着的不悦情绪。
“呵,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孤身一人能不能再活着回去!”
绑匪话音落下,那些喽啰就一个个持着刀冲出屋舍,冲向了谢烨亭。
“唰——”箭矢划破长夜,刺入一个喽啰的心口。
“有埋伏!”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些小喽啰四散而逃,纷纷想冲回屋内。
越来越多的箭矢破空而来,穿透心脏,收割着一个个或多或少有罪恶的生命。
除了零星几个挤进了房子的喽啰,其他人是无一幸免地被一箭穿心。
“谁说本王只有一个人?”谢烨亭抬步走入这间破旧的屋舍,眯着眼,看向绑匪头子。
“你……你!”绑匪头子一步步后退,又被魏如婳的脚绊了个趔趄,怒眼瞪了魏如婳一眼。
像是想到了什么,绑匪头子低笑一声,一把抓起睁大了眼的魏如婳,将刀架在了魏如婳娇嫩的脖间,冲谢烨亭怒声吼着:
“你若是再过来,我就杀了这小娘们!”
谢烨亭并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向前迈着,嘴角一扬就是一声冷笑:“她死不死,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魏如婳只觉脖颈间的刀身冰凉,传来一阵刺痛。
她从未觉得死亡里自己这么近过。
“还是你觉得,能凭借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就可以拿捏本王?”谢烨亭瞥了一眼魏如婳惊恐的面色,不动神色地继续对绑匪头子步步逼近。
“你不要过来了,不然我真的要宰了这个小娘们!”绑匪头子拉着魏如婳一步步后退,一直到顶着了墙,无路可退。
刀光握着把弓从外头进来,身边还有受了伤浑身但瞧着处理过的阿彩和剑影。
谢烨亭向刀光伸手,示意他将弓箭交给自己。
刀光的目光瞥向了被绑匪控制住的魏如婳,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弓交给了谢烨亭。
只见谢烨亭拉开弓弦,架上箭矢,箭尖直朝绑匪和魏如婳的方向。
“你真是疯了,丝毫不顾及这个小娘子的命了吗!”绑匪头子破口大骂,左右看了看,朝着那些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的小喽啰怒声叫囔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谢烨亭!”
刀光的剑瞬间出鞘,警惕地看向角落里的那七八个人。
“唰——”箭矢划过魏如婳的青丝,一击入心。
“铛——”绑匪头子的刀没了主人用力握着,瞬间掉落地面,发出声响。
魏如婳感觉钳制着自己的力道消失,她腿一软,直直跌坐在地上,眼泪瞬间蓄满她的眼眶。
“过来。”谢烨亭放下弓箭,朝魏如婳挥了挥手。
魏如婳只木讷地盯着前方,像是吓得不轻。
谢烨亭是真不顾及她的性命!
这箭是说发就发,也不怕射歪了往她脑袋瓜子上招呼来!
谢烨亭见魏如婳没动静,叹了口气,抬步走向魏如婳。
魏如婳瑟缩了身子,将脑袋埋在膝间,不愿看谢烨亭。
谢烨亭无奈摇摇头,犹豫了半晌还是缓缓蹲下,抬手在魏如婳的脑袋上揉了揉。
小丫头是在埋怨他。
“若我不射出那一箭,你此刻也不知道有没有活着的命。”谢烨亭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魏如婳眨了眨眼,任由泪水自眼角滑落,闷不吭声。
谢烨亭又轻轻叹了口气,将小丫头扯了过来,嘴上轻声道:“别哭了。”
刀光瞬间瞪大了眼角,剑影也惊讶地张了张嘴——
谢烨亭居然将魏如婳揽入怀中,如此温柔的哄着!
这还是他们的主子吗!
谢烨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只觉得小丫头不该是如今哭着生气的模样,更不该是先前那样受了惊吓半句话说不出的模样。
他允诺过魏如婳,他要保的人,谁来了都带不走。
可魏如婳还是被人绑了。
是他的错。
魏如婳也是一愣,连眼泪都忘了掉,但心底还是有气,只闷闷地说了句:“我没事。”
谢烨亭将怀中女孩抱的更紧,看着女孩凌乱的发丝,眼中神色复杂。
魏如婳感受着谢烨亭的情绪变化,不解的抬起脑袋,正好顶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半晌,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松开了魏如婳,但说了句叫人莫名其妙的话。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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