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与剑影衣着相似但魏如婳很是眼生的暗卫。
“主子,阿彩,你们先走。”剑影一剑刺入那黑衣人的心口,来不及抽出,身后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阿彩点头,翻身上车。
车夫见状,当即扬鞭抽马,冲马车内喊道:“姑娘!坐好嘞!”
魏如婳就感觉自己是摔回位置上的。
马儿扬蹄,疯狂地向前奔着。
魏如婳坐稳后掀开帘子——前头就是一个岔路口。
她正要松一口气站起,瞬间又被马车的一个急刹跌回了马车内。
随着马儿的嘶鸣声,马车刹那间掉头朝另外一条路奔去,偏离了原先的方向。
魏如婳坐稳后掀起帘子一瞧——马车正驶向西城门的方向。
马车才上了桥,又是一批黑衣人围堵了上来。
车夫看着面前的那一批黑衣人,皱紧了眉,手背在身后,朝阿彩打了个手势。
阿彩看着车夫的手势,心领神会,再看了一眼马车后头围堵上来的黑衣人,进了马车里头安抚着强自镇定的魏如婳。
“姑娘,待会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冲出去。”阿彩握着魏如婳的手,目光冷冽地盯着马车外头。
魏如婳点点头,面露紧张。
“各位英雄好汉……”外头又传来车夫含笑的声音。
话音未落,就听黑衣人冷声喝道:“里头可是赵三姑娘?”
“我们就是赵府的下人,哪里比得上主子们呀,兄弟可别开玩笑了。”车夫陪着笑脸,也不见话语中有丝毫惧意。
“铮——”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既是赵府的人,那也不必留着。”黑衣人抽出白刃,挥剑就要朝车夫砍去。
“跳!”阿彩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就冲出了马车。
魏如婳跟着冲出马车,手紧紧抓着阿彩的手。
“不好!他们要跳河!”有黑衣人见状,就要去拦。
三声“噗通——”接连传来,马车上的三人早早消失在了水面上,激起一阵水花。
“该死!”为首的黑衣人咬牙,拳头砸在了桥栏上,“去搜!”
水下,魏如婳想张嘴呼吸,被呛了几口水,扑腾着手脚,眯着眼摇头——
救命!
她不会水!
阿彩见魏如婳如此,心下大惊。
但此时他们皆没法开口,阿彩只能拉着魏如婳跟着车夫朝前游着。
待游出桥墩范围,阿彩又推着魏如婳浮出水面透气。
“咳咳——”魏如婳咳了几声后又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抬眼时见有几个黑衣人在不远处蹲守着,当即在两人投来目光前又憋着气潜了下去。
为了不被发现,三人是顺着着河中段游着的,
阿彩和车夫水性好,但魏如婳几次想游上去换气,都因有黑衣人守着没敢换。
魏如婳被阿彩和车夫前拉后推地朝前游着,只觉胸闷眼前发黑,在上岸前的半刻还是晕了过去。
……
魏如婳再睁开眼时,是被吵醒的。
“裴贺,她怎么还没醒。”谢烨亭坐在魏如婳的床头,眯着眼看着眼前青衣银冠的男人,冷声:“不是说只是呛了水,受惊受凉才会昏睡吗!”
“我的小王爷哟,我是神医不错,但是我不是神啊!”裴贺委屈地叫了一声,目光也投向床上的魏如婳,沉思道,“按时间算,这会该醒了呀……”
“该不会是你医术不……”又一个男声自魏如婳耳边响起。
裴贺听着这话,当即跳脚,打断道:“打住!你可以质疑我不行,但是不能质疑我医术不好!不对,你也不能质疑我不行!”
“水……”魏如婳皱着眉,迷迷糊糊间只觉吵闹,想开口说话嗓子却是干得要命。
谢烨亭正要嘲讽裴贺一声,就听那小猫似的声,瞬间瞳孔微震,下意识地就朝床上的小人儿看去。
另外两人也是纷纷朝魏如婳投去了目光。
薛润倒了一碗水递给正被谢烨亭缓缓扶起的魏如婳。
裴贺确认魏如婳确实醒了后,哭丧着个脸就委屈地叫了声:“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不然他们可就要——”
“嗯,我听见了。”魏如婳迅速喝了一碗水,目光瞥向裴贺,勾唇笑道,“你不行。”
裴贺哀嚎一声,甩袖跑出屋内。
“噗。”魏如婳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烨亭看了魏如婳一眼,见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交到了魏如婳手中,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魏如婳看着手中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子,疑惑地摇摇头:“不认识。”
一旁的薛润瞥见谢烨亭手中令牌,瞳孔缩了缩,道了声:“这是——”
“你认得?”谢烨亭眯眼,看向薛润。
薛润点头,接过魏如婳手中的令牌,仔细端详了片刻,认真道:“这是我爹的密令。”
“好啊。”谢烨亭攥紧拳头,咬牙冷笑了一声,“薛润,接下来你就回薛宅住着便好。”
“你……要动手了吗?”薛润的声音不大,看向谢烨亭的目光渐渐转向激动。
魏如婳不解地看着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问了一声:“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谢烨亭没应魏如婳,只朝着薛润点了点头,道:“父皇的旨意下来了,他很快就不是知府了。”
“那……”薛润还想再继续问,“我姨娘她……”
谢烨亭点头,扭头从魏如婳手中接过碗,又朝薛润看去:“你娘我自会想办法让他交出来,只是你——”
“我没事!”薛润摇头,“只要我姨娘没事就好!”
魏如婳只听明白了一件事。
薛知府要下台了。
“平阳要有新知府了?”魏如婳抬头看向谢烨亭。
谢烨亭点头,抬手揉了揉魏如婳的脑袋,笑道:“那些要杀你的人,这几天都陆续揪出来了,脑袋也都已经移家了。”
这几天……
“我昏睡了几天?”魏如婳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天啊。”裴贺才从不行的余波中回过神来,端了一碗白粥走进来,冲魏如婳扬了一个笑容。
两天!
“咕——”魏如婳忽然觉得自己好饿。
谢烨亭接过裴贺手中的白粥,挖了一勺子粥吹了吹,递到魏如婳嘴前。
“阿彩呢?剑影呢?还有董叔呢?”魏如婳吃了一口粥,终于想起了她的丫鬟、暗卫和车夫。
谢烨亭将目光投向裴贺。
裴贺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如婳急了。
“好好说话。”谢烨亭瞪了裴贺一眼,又抬手揉了揉魏如婳的脑袋安抚着。
“剑影在隔壁屋躺着。”裴贺摊手,“再说了,我这都是大老爷们,哪会做饭,你喝的这粥还是那个叫阿彩的姑娘煮的呢。”
“那董叔呢?”魏如婳更加紧张。
“你说那个大叔?”裴贺挠了挠后脑勺,朝谢烨亭努了努嘴,“大叔是他安排的,你问他去。”
“那个车夫我让他回去报信了。”谢烨亭又挖了一勺子粥递到魏如婳嘴边。
魏如婳才安下心来,想从谢烨亭手中接过碗勺,但只得到谢烨亭的一记冷眼,只好老老实实一口一口地任由谢烨亭喂着。
屋外鸟雀啼鸣,炎阳逐渐晒热地面,知了也冒头鸣叫。
魏如婳收拾妥当,交代好剑影在医馆养伤,这才带着阿彩上了谢烨亭的马车。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魏如婳低着头想着事情,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马车临近赵府,三人大老远就能听见有女儿家的争执声。
魏如婳挑起车帘一角,瞥向不远处。
“赵姒!我和许姐姐好心来看望赵如婳,你们三姐妹拦着我们是做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了?”是薛二娘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声音。
赵姒垂着眸子,不急不缓地回了薛二娘一声:“薛二姑娘慎言,我三妹妹病了自是不好见客的,何来做贼心虚一说?”
“外头可传得真真的,说赵三姑娘叫贼掳去了,我和薛妹妹这不也是心急嘛……”许四娘扬着笑,笑中得意是藏也藏不住。
马车在赵府门口缓缓停下,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正从马车上下来的魏如婳身上。
“谁说我叫贼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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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辟谣
争执声被魏如婳这一声动静阻断。
薛二娘见着魏如婳,瞳孔一震,往后退了两步,喃喃着:“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魏如婳挑眉,又瞥了一眼跟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谢烨亭,勾唇笑着。
许四娘看着魏如婳身旁的谢烨亭,瞳孔一缩,瞪向了薛二娘,就要准备转身离开。
“许四娘,我是什么很可怕的人吗?怎么你见着我就要跑?”魏如婳笑眯着眼,喊住了许四娘。
经此一事,她可算是明白了。
再是偏僻的地方,只要有人,就会有勾心斗角。
她若是一味寻求着以和为贵,那么那些讨厌她的憎恶她的敌人,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头来,甚至要取她性命。
所以,为了保命,她选择主动出击。
许四娘顿住了脚步,咬了咬牙,转过身来时面上已经带了笑:“赵三妹妹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会是可怕的人呢?”
魏如婳闻声,故作不解地问道:“那怎么薛二姑娘和你见着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赵三娘,你说谁是老鼠!”薛二娘急眼,指着魏如婳就要口无遮拦地破口大骂,“你自己不检点,大晚上出去跟野男人厮混,还能怪我们不成?!”
许四娘是想拦没拦住,瞪了一眼薛二娘,又扫了眼周遭越围越多的围观群众,勾唇朝着魏如婳就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薛二姐姐许是急糊涂了,便是赵三妹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你说是吧,赵三妹妹。”
魏如婳乐了。
这不是明摆着往她脑门子上扣屎盆子么?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被男人掳走了。”
“是啊,姑娘家家的两天两夜不归家,叫什么事嘛……”
“你说赵老爷和赵夫人不管的吗?”
“赵夫人挺着个大肚子你也不是没见到,这些天倒是没见到赵老爷,许是又出门挣银子去了不知道吧……”
……
薛二娘见风向是倒向她们这边的,顿时就来了精神,一副得意的模样朝魏如婳叫囔道:“赵三娘,你敢说你这两天是去做什么了吗!”
“我去做什么,薛二姑娘会不知道?”魏如婳挑眉。
薛二娘转了转眼珠子,颇有些心虚道:“我怎么会知道!”
“薛二姑娘。”谢烨亭一直站在马车边上冷眼瞧着这一出 闹剧,此时踱步而出,朝薛二娘道了声,“与其担心赵三姑娘,不若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薛二娘本还被谢烨亭唤自己而感到激动,再听谢烨亭的话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了声:“殿下这是何意?”
话毕,就看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朝着薛二娘跑去,一个没注意就跪倒在了地上,朝着薛二娘着急地喊道:
“二姑娘,快回去吧,咱府上可出大事了!”
薛二娘低头听着小厮如此说,霎时有些慌了,猛地抬头问向魏如婳:“你做了什么?”
魏如婳耸了耸肩,摊手道:“不是我做了什么,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
薛二娘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面上,愣愣地看向魏如婳。
半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谢烨亭的身上,跪爬着抱住了谢烨亭的大腿,哀求道:
“殿下,便是薛府做了什么惹怒您的事情,也请看在……看在大哥的面子上,饶过薛家一回——”
话语还没落下,薛二娘就被谢烨亭一脚踢开了去。
谢烨亭垂着眸子看向摔倒在地的薛二娘,冷声道:“你们薛府的家事本王不管,但要怪就怪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话落,他又扫了眼周遭的围观百姓,扬声道:
“赵三姑娘这些天为了所种米稻起早贪黑,今日正巧被本王请去讨论这些米稻,这时才给送回来,此事也与赵夫人事先打过了招呼——”
“是呀,我们家老三这些天起的比鸡早,又摸着宵禁前回来,你们自然是见不着。”赵姒应和一声。
赵蓁和赵艽也是点头称是。
赵姒心知肚明事实真相,赵蓁赵艽却是不知。
但她们知道一家姐妹同为一体,魏如婳出事她们也逃不掉。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们听信小人之言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嘴,众人纷纷反应过来,朝着魏如婳道歉。
许四娘听着这“小人”一说,气得脸都发绿了,瞪向薛二娘就要破功大骂。
薛二娘没去看许四娘,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许四娘,你知道薛二娘这叫什么吗?”魏如婳眼角弯弯,挑衅地朝许四娘说着,“这叫,恶人自有天收。”
许四娘盯着魏如婳,只觉背脊凉飕飕的。
魏如婳瞥了瘫坐在地的薛二娘和愣在原地死盯着自己的许四娘一眼,向谢烨亭道了声谢,就跟着赵姒三人一同进了赵府。
谢烨亭的目光一直落在魏如婳的背影上,一直到魏如婳进了赵府,门房将门关上,这才冷声道了句:“刀光,送薛二姑娘回去。”
……
薛府早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新知府的到来,让薛府众人乱了手脚。
“薛大人,我此刻还敬你一声大人,那是看在同在王爷手下做过事的同僚情分。”
姚峰手中端着圣旨,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薛府众人和为首那迟迟没有接圣旨的薛知府,
“方才圣旨我也传达了,陛下仁慈,也是王爷在中间为你说了好话,这圣旨你要是不接,那可就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心啊!”
薛知府咬着牙,到底还是从姚峰手中接过了圣旨,道了句:“臣薛振海,谢主隆恩。”
姚峰笑眯着眼,故作为难地朝着薛振海道:
“薛大人,这府宅是陛下赏给平阳的知府的,你再带着一家子人住在这儿,怕是……不合适了吧?”
薛振海咬紧牙关,站起身来死死瞪着姚峰。
这小匹夫,算盘打得是真响!
但按规矩,他是该带着自己的家人搬出这座府宅。
“姚峰,今个薛伯也不是死赖着不走,但你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东西多,一时半会也没法立刻就搬不是……”薛振海赔着笑,几近于哀求地冲姚峰道,“不若宽限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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