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要找帅的,毕竟他什么都能骗你,高和帅是骗不到你的,是吧愿愿?”
“……”
“在想什么?”周宴卿见她出神,旁人叫了她好几声也没有反应。
祁愿洝顿时回过神,目光却从男人的眼眸移到他随着喝茶的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很性感……
祁麟眯了眯眼,目光仿佛看透一切,“姐,你脸红什么?”
周宴卿看着祁愿洝的脸宛若晚霞烧暮,“愿洝是在看……我?”
“我可没有。”祁愿洝故作淡定,率先起身拽着祁麟去了餐厅。
“诶诶?姐,你轻点拽我!”祁麟也不晓得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姐姐哪来的这么大劲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这顿饭吃的还算是和谐,没了以往的剑拔弩张。
祁念山让佣人送上新鲜的果盘,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宴卿啊,我有件事想了很久,还是想当面问问你,在你“劫娶”愿愿之前,是如何知晓傅廷州的人品的?”
他作为父亲,自然会对祁愿洝的爱人做出严格把控,不免要查查傅廷州的底细。
但只查到他品学兼优,社交圈子算得上干净,并没查出他从前有过什么失德的事。
祁念山记得很清楚,在傅廷州与祁愿洝婚礼当天,周宴卿见到傅廷州的第一眼就是带着满腔怒火的。
他一直不解,不明白当日周宴卿为何如此笃定傅廷州并非祁愿洝的良配。
周宴卿脸上泛着意味深长的笑,手里在给祁愿洝剥葡萄。
紫色的葡萄光泽诱人,与男人骨节分明的指相配之下倒是格外赏心悦目。
“爸,在我高中时就遇见遇见愿洝了,我爱她,我给她的爱是傅廷州比不了的。”
“至于傅廷州的品行……”
他将剥好的葡萄放在祁愿洝面前,“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就是单纯看他不爽,没有原因。”
祁愿洝真是受不了他狂妄自大的模样了。
周宴卿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别人的死活都在他的言语中。
“爸,你别理他。”她拧着眉头,心里还有些气。
虽说傅廷州的爱不像从前看到的那般美好,但祁愿洝不信六年的时光他对自己没分毫爱意。
如今傅廷州的爱被周宴卿贬的一文不值。
那她曾经逝去的六年青春算什么?
在周宴卿眼中那六年就成了个笑话!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祁麟见状,赶紧打圆场,“姐,你别生气,我从前也觉得傅廷州哪哪都挺好的,但这不是没有出现对照组么?”
“如今周宴卿一来,傅廷州算什么东西啊?”
“傅廷州给的那丁点爱意,也敢肖想我姐?”
“更别提这回傅家在外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事!”
他是重回了过去,都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不会再让祁愿洝走上一条不归路。
可其中缘由,祁麟又不方便言说。
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是重生回来阻止这一切的吗?
未免太过荒唐!
祁愿洝起身,她的眉眼间溢出坚定,“不管你们如何说,有些事我必须当面和傅廷州说清楚。”
就算是给自己六年时光一个交代。
无人应答她,只是祁家人将目光都投向了沉默寡言的周宴卿。
他还没说话,祁愿洝那双晶亮的眼眸已经有了薄怒,“周宴卿,我要见傅廷州……最后一次。”
说到最后,祁愿洝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屈服,异常执拗。
“真想见他?”周宴卿拿出怀中的方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葡萄汁。
祁愿洝语气执拗,“是。”
他朝她勾唇一笑,那笑容竟让人背后发凉,“最后一次?”
可惜祁愿洝并不怵他。
也许是这段时间见过周宴卿温柔的一面,对他的惧怕也褪去不少。
“是我最后一次主动想见傅廷州。”她回答道。
这是她最后一次向周宴卿提出想见傅廷州,她既然已经嫁为人妻,以后便不会再提。
周宴卿凝视着她,脸上依旧是笑着的,两秒过后,他才温声道,“行,明天你可以去看他。”
“你同意了?”祁愿洝的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兴奋,她拉着他的胳膊,又怕他出尔反尔,“你真的答应了我去见傅廷州?”
周宴卿嗓音淡淡,长指点了点果盘边缘,“嗯,趁我没反悔之前将葡萄吃了,给你剥好的。”
他大多时候穿的都很正式,笔挺精致的高级黑西装,雪白的衬衣袖口因为他的动作露在外面,那枚黑曜石袖扣泛着清冷的光。
男人一向矜贵,即使心中万般不愿,也得纵容她这次。
周宴卿确实在赌,他赌她去见过傅廷州后会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
“好。”祁愿洝眉眼带笑,乖乖坐下将他剥好的葡萄吃完。
……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别墅里的佣人都进入午休时间,四下寂静。
祁麟今天没去甜品店,在和温雨烟打电话解释缘由。
“这点小事你可以微信和我说的。”温雨烟的嗓音温软,总是格外动听。
“老板,我就想多和你聊会天呢。”祁麟直截了当地和她说了。
不出意外的,温雨烟当即就想找借口挂电话。
祁麟轻叹一声,“挂电话可以,别一个人出门,过马路千万小心,算了你以后都不要独自过马路了,我陪着你的时候才可以。”
温雨烟笑了,“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吗?过马路也要担心啊?”
“是啊,我不在你身边,你做什么我都担心的,温老板。”
他声线低沉悦耳,自带一股慵懒痞气的味道,分外撩人。
温雨烟脸色绯红,就像是听见恋人在耳畔呢喃似的,让人羞赧。
后来她不知怎么挂的电话,祁麟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好半天才笑出声,“怎么还是和上一世那样不经撩呢?”
他收起手机,一转身便撞见周宴卿从茶房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中都灌着沉寂。
“上一世?”周宴卿率先开口打破局面,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祁麟愣在原地,浑身一僵,随后反应过来,面色归于平静,“什么上一世?姐夫你在说什么?”
周宴卿不语。
祁麟开始转移话题,“大中午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茶房里出来?我姐呢?没和你一起啊?”
周宴卿轻轻挑眉,“我看你挺闲的,不如去酒库里启瓶好酒来喝一杯?”
两人还真去酒库了,顺便让守在那的佣人都回去休息。
一时间偌大的酒窖只剩下周宴卿与祁麟。
“说说看,你口中的上一世。”周宴卿开了瓶好酒,倒了两杯出来,又从岛台那取了点冰扔了进去。
祁麟将那杯酒放在手里把玩着,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周宴卿也不急,等着他想好措辞。
“姐夫,你相信科学吗?”祁麟没来由地问了句。
他怕周宴卿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便换了个说法,“就是我前段时间做了场梦,梦见我姐和傅廷州结婚后,在傅家过的日子非常痛苦,我姐受尽折磨,最终郁郁而终……”
“你是不是还梦见了,你姐死后,尸身由我当众抢走了?”周宴卿唇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手里晃着酒杯,满眼淡定。
祁麟:!!!
第032章 “喜欢这个吻吗?”
周宴卿静静地看了祁麟两秒,随后两指轻抬,帮他合上下巴,“不用那么惊讶,从你第一次去到乔景庄园起,我就对你心存疑虑。”
“祁珩对我的敌意很大,而你却义无反顾地相信我,愿意将愿洝交给我…”
“直到现在,”周宴卿轻轻晃了晃酒杯,冰块撞着水晶杯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依旧不太明白,你为何无条件信任我?就因为上一世我在愿洝的葬礼上带走了她的尸身么?”
祁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喝了两口烈酒,“当然没这么简单,只凭这一点还不足以我放心将姐姐交付于你。”
“只是……”他垂下眼,眸底映射出杯里的光,“你将我姐的尸身带走后,我一路跟着你去了乔景庄园,亲眼目睹你为了我姐在火海中殉情。”
周宴卿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当时你也进了乔景庄园?”
上一世他抱着必死的心,点燃了整座庄园。
庄园里的佣人都被周宴卿遣散了,他并没有多么善良好心去顾及那么多人的性命。
周宴卿自觉不是什么善类。
他只是不需要,也不愿意让这么多人为愿洝陪葬。
黄泉路上,有他陪着愿洝就够了…
没想到,祁麟居然闯进来了。
三人一同死在熊熊烈火中……
“原来是那场大火让我们得以重来一次吗?”祁麟扯了扯唇,仿佛被浓烟呛鼻,火舌舐身的滋味还在。
周宴卿盯着杯中晃荡的酒液失神,“奇怪的是,愿洝并没有重生。”
如果祁愿洝真的与他们一起重生了,那她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傅廷州。
那条路太苦,她既错过一次,定不会再错。
所以那场大火并不是他们重生的关键。
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是他与祁麟的相似之处…
祁麟猛地想起什么,率先笑了,“我懂了,上一世你我都痛失所爱,亲眼目睹爱人的死亡。”
周宴卿稍作疑惑,“你的爱人同样也是……”
“我的爱人,”祁麟眼尾染上一层猩红,他嗓音带着哽咽,“死在我与她婚后的那个冬天,被酒驾司机撞飞数米远,就死在我眼前……”
“我接受不了她的死亡,在我最低迷的时候,我姐在医院郁郁而终……”
“同样是在那个冬天。”
所以祁麟并不喜欢冬天。
白雪总是冰凉的,落在他身上,他却感受不到人们常说的寒。
“说来可笑,我专心投入科研,如今在自己身上却遇到了科学不能解释之事……”祁麟轻叹一声,“不过,哪怕是折寿换来的这次重生,我也感激涕零了。”
周宴卿有些许怅然,“或许是上天不愿看我们的爱人惨死,才给了我们重活一世的机会。”
“现在是六月里,距离冬天的到来还有半年的时间……”他的手搭上祁麟的肩膀,试图将人从低落的情绪中拉出,“这一次,我们不会让悲剧重演。”
“是。”祁麟眼神逐渐坚定,“哪怕是豁出我自己的性命,也要换温雨烟此生无虞。”
周宴卿却低笑出声,“你错了,既然重生一次,既要保她无虞,也要给她上一世没给全的幸福。”
他的想法就是这样霸道,他要守着愿洝平安,也要永远留在她身边。
……
两人聊了很久,从酒库出来时都有些醉了。
祁麟不胜酒力,倒在周宴卿身上又哭又笑的,嘴里还念叨着温雨烟的名字。
甚至把周宴卿当成了温雨烟,还凑上去亲了一口,“老婆,好烟烟…”
周宴卿太阳穴突突直跳,脸黑的和锅底一个色,“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省得耍流氓!
胆敢轻薄他!big胆!
周宴卿要炸毛了!
要不是祁麟是他小舅子,周宴卿就差打死他了!
他嫌弃地将祁麟的脑袋推远,一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茶房前,祁珩和祁愿洝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周宴卿:……
头一回如此社死。
祁珩转头看了眼祁愿洝,见她还是懵逼状态。
他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向祁麟,将人带走,责备道,“你是掉酒缸里去了吗?喝这么多?你那酒量心里没点数啊?”
祁麟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主动贴上祁珩,“好哥哥,你别醋了,我也亲亲你!”
祁珩满头黑线,“祁麟你要疯啊!和你亲哥搞基?!”
他嘴上骂着,手却扶着祁麟将他带走了。
祁珩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有些尴尬的周宴卿和看他笑话的祁愿洝。
他不自在地理了理衣领袖口,整理完毕才走到祁愿洝身边来,“愿洝,刚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谢谢周总高抬贵手!”她刚才真怕周宴卿当场踹飞祁麟。
“啊,”周宴卿慢悠悠应了声,“不客气,小舅子嘛…”
祁愿洝眼眸动人,红唇勾起漂亮的弧度,她拿出方巾,踮起脚给周宴卿擦了擦脸。
男人的侧脸上有一块口水印,在阳光下还泛着光亮,尤为明显。
周宴卿却僵住了,他甚至能感受到祁愿洝指尖的温度,“愿洝……”
他的嗓音暗哑下去。
祁愿洝抿唇,眼中水光潋滟,她收回目光,长长的眼睫垂下,瓮里瓮气地应了一声,“嗯。”
与平日里的药草香不同,此刻男人身上染上醉人的酒香。
她身子弱,平时不碰酒精。
此时却像是醉了般,贪恋周宴卿身上的酒气。
所以当他忍不住将她揽进怀中时,祁愿洝脑袋晕乎的没有反抗。
她靠在他心口,猫似地嗅着周宴卿身上的味道。
“很喜欢酒香?”周宴卿大掌揉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扬起脸来。
祁愿洝红唇翕张,半晌才点头,“喜欢。”
因为没试过,所以总是好奇,故而十分喜欢。
男人的丹凤眸带了点蛊惑意味,嗓音腔调放的轻缓味哑,“想尝尝吗?”
他的薄唇轻抿,暗示的意味明显。
祁愿洝的目光真被他引了去,凝视着他的唇不放。
园子里种的樱花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淡粉色的花瓣满天飞舞,落在两人身上,美不胜收。
周宴卿正欲抬手捻去她发梢上的花瓣,唇上就印上温软。
祁愿洝闭着眼,小心翼翼地亲上他的唇。
他心中激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扔进巨石,澎湃汹涌。
——这是愿洝主动的亲吻。
周宴卿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渐渐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
唇齿交缠,空气中暧昧因子不停发酵。
祁愿洝心跳频率加快,口中尽是他的清冽,掺着淡淡酒味。
原来酒精竟然这般厉害,让她身心皆跟着醉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吻,绵长深入,又恋恋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祁愿洝腿软的就要站不住,脑袋也跟着昏沉,“周宴卿…”
她低声唤他,格外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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