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庭哼笑一声:“我那时候也在想这女人真作啊,很多次都想拿酒瓶敲你的头。”
“真的吗?”徐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哈哈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随即,脸上的笑又微微僵住。
不远处,倪景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交谈,男人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手搭在她肩上,笑容暧昧。
他喝了口酒,冷冷哼了一声。
徐瑶看他变了脸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咦”了一声:“那条裙子……”
戴胜庭喝了口酒,看着那女人,她今天穿的裙子正是那天他从徐瑶工作室拿的,墨绿色波点连衣裙,把她衬得腰细腿长,男人黑色的衣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挺刺眼。
“她就是你那天……”徐瑶看着倪景说,两桌隔得不远,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那边的人也看过来。
昏暗的灯光,三三两两的暧昧男女,喝着酒聊着天,倪景隔着一桌情侣看向戴胜庭,他捏着酒杯面无表情,他身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正笑着和他说着什么。
很快,她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王明风,端起笑脸。
“失陪,我去一下洗手间。”她朝王明风点点头。
“请便。”
这边徐瑶看着她去了厕所的方向,才把目光收回,她叹了一声:“她身材真好!前凸后翘,是个大美人,老戴,你赚了。”
戴胜庭嗤笑一声,伸手想去摸烟,又想到徐瑶在不能抽,手讪讪地收回,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下。
“她会不会误会你跟我在约会啊?”徐瑶又说。
“不会。”他说得笃定。
“你看她对面的男人,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都是本季新款。”
戴胜庭看过去,男人目测40岁上下,保养得当,衣着光鲜,此时女伴走开,他正悠闲地品着酒。他看着倪景的眼神很不对劲,这点戴胜庭不会看错,因为这样的眼神他在余腾,在自己眼中都见过。
倪景太招人,连徐瑶这样挑剔的都承认一句“大美人”。
“你在这儿坐着,林淮生一会儿来,我去一下厕所。”他说着便起身。
徐瑶了然,对他暧昧地笑笑。
餐厅的厕所很有特色,对着江的一面做成落地窗,倪景洗完手,站在窗前抽烟,她扶着额吐着烟圈,应付王明风实在太累。
连续抽了两根,稍微有点精神,打算回座位,刚踏出女厕就看到戴胜庭。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倪景想到电影《花样年华》里面梁朝伟和张曼玉在楼梯间相遇的一幕,有些暧昧,有些试探,有些冒险。
她对着他笑笑,就想走。
戴胜庭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扯到跟前。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戴胜庭连她眼里的隐形眼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死死捏着她的手,倪景想挣开,她也看着他,淡淡地问:“你想干什么?”
“外面那个,不像是你前任啊。”他笑得又邪又痞。
“嗯。”她眼皮都不抬。
“你和他什么关系?”
倪景终于抬眼看他,有些诧异:“你怀疑我?”
话出口戴胜庭也惊讶,但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还是抓着她不放。
“戴先生。”她笑笑,“你那位女伴还等着你呢。”
“她是我朋友。”他说。
“哦。”倪景还是笑,拉开他的手,“不用跟我解释。”
她走了,戴胜庭有些烦躁,回到座位上林淮生已经到了,和徐瑶正腻歪在一块。
“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场合?”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开了一瓶啤酒。
“老戴,那美人儿走了……”徐瑶靠着林淮生,示意他看那边。
“什么美人?”林淮生问。
“这个你要问老戴。”
戴胜庭伸直腿,揉揉眉心,说:“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王明风把倪景送到小区楼下。
“我到了,明天见。”倪景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王明风却按住她的手,倪景心里叹息,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心急。
“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他笑着说,放开她的手。
第8章 我喜欢上她了
倪景回到家,感觉精疲力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升职的喜悦在今晚这顿饭里面也冲淡得差不多了。
王明风对她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捉摸不透,在这个时候说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有点太卑鄙了。
悲哀的是,尽管知道心里对他排斥,还是要赔着笑脸,还要想一个完美的理由来拒绝。
倪景揉揉太阳穴,觉得头痛得很,喝了两杯红酒,整个人十分困倦,在沙发上呆坐许久,才起身洗漱。
戴胜庭一个人喝着酒,林淮生带着徐瑶回家了,时间逼近十二点,餐吧开始热闹起来,驻唱歌手唱的歌也开始从无病呻吟的调调换成慵懒撩拨,尽管这是周一的晚上,都市里还是不缺彻夜狂欢的寂寞男女。
他眯着眼,手里夹着根烟,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前,整个人颓废又性感。
有身材火辣的外国女郎上前搭讪,戴胜庭睁开眼,女人化着烟熏妆,眼神挑逗地看着他。
“一个人吗?”她在他耳边轻声问。
戴胜庭把头移开了些,抽了一口烟,直接喷在女人脸上。
那女郎笑嘻嘻地去拿他夹在手上的烟,也抽了一口,妖娆地吐出烟圈,问道:“有没有兴趣,一起?”
戴胜庭低低地笑,低声用纯正的英文说:“没有兴趣。”
女人诧异地看着他,还是站起来离开了。
没了骚扰,戴胜庭掐了烟,打了个电话。 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倪景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整张脸被黑色的面膜纸盖住,手机铃响,她摸着手边的手机,接上。
“你在哪里?”戴胜庭问,声音有点紧。
“敷面膜。”倪景不方便发声,想跟他解释她在敷面膜所以没办法接电话,可是出口的话却含糊不清,带着嗡嗡的鼻音。
那头的男人静了静,过一会才冷冷地又问一句:“你在哪里?”
倪景凭印象摸索着手机屏幕上的挂断键,直接挂了他的电话,把手机扔一边。
这男人有病吧,她在心里暗骂。
半个小时后,她刚拍好面霜,准备上床睡觉,门铃被按响,她开了门,看到门口一身酒气的戴胜庭。
原本一身火气,看到她穿着睡衣开门的一刹那,戴胜庭突然平静下来。
被她挂了电话后,他叫了代驾离开餐吧,打算去找她,到半路才想起,假如她真的跟那男人在一起,他去哪里找?一家一家酒店敲门问吗?
最后还是让代驾开车到她家楼下,抱着侥幸的心理敲开她家的门,还好,她在家。
“让我进去。”他低低地说着,手撑着门,车钥匙还被他握在手上。
倪景放他进来,闻着他身上的酒气,淡淡地问:“你醉驾?”
他没解释,看了她一眼,坐在沙发上,伸直了长腿,才说:“我饿了。”
倪景愣了一下:“然后呢?”
“我想吃你做的菜。”他说得理直气壮。
“你看看现在几点?”她指着墙上的钟。
“十二点半,不晚啊。”他像个无赖。
“冰箱没菜,快走。”她俯下身想去拉他。
他抓住她的手,包在手里,轻轻一拉,她稳稳地坐到了沙发上。
倪景怒:“明天还要上班!你能不能看看时间?”
他笑得有些无奈,说:“我真的饿了,今晚还没吃饭。”
倪景搞不懂这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仿佛变了个人。
倪景也看着他,有点不耐烦地说:“冰箱里真没菜,只有一把挂面,要吃吗?”
他狂点头。
她起身,给他下面。不一会面上桌,她放了番茄鸡蛋和一把葱,虽然没肉,汤还算鲜甜,戴胜庭确实饿了,没形象地吃了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拍了拍他的头。
他没说话,把面吃完了,又把汤喝光,才拿正脸看她。
“你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会做菜的,我没骗你。”他心满意足地说着。
这话不假,他认识的女人大部分是时尚圈的,平时饮食简直变态,几乎只吃沙拉,里面只有蔬菜、水果和坚果,别说下厨房做菜,连吃都不用吃。
倪景觉得今晚的戴胜庭有点儿傻,正笑着,又想起他电话里的问话,瞬间没了笑脸。
“自己洗碗,洗完滚蛋。”她有些烦躁,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回房。
戴胜庭觉得女人的脾气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例外,刚刚还笑着,现在又是冷着一张脸。
他洗了碗,进了她房间,倪景正在抹身体乳,头也不抬地说:“麻烦你先帮我把门关上,我待会去锁,不送。”
戴胜庭倚着门,没动,也没说话,定定看着她,乳白色的身体乳被她的手掌揉开,然后被她抹在小腿上。
许久,见他没动静,倪景才抬起头看他,她蹙着眉道:“还不走?”
“今晚不想走了,你这里有睡衣吗?”他低低地说着,抱着双臂,靠在门上。
倪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无家可归还是怎么回事,还赖我这儿了?”
“嗯,就赖你这儿了。”说完就上前打开她的衣橱,想找睡衣。
倪景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还是给他拿了一套睡衣,全新的,她原本给陈简买的,还没送出去就闹掰了。
“穿上吧,全新的。”她递给他。
他接过睡衣,对她挑挑眉,笑着去了浴室。
倪景不想等他,关了灯直接睡觉,戴胜庭也算速战速决,洗澡洗头吹干头发用了半个小时,他锁好外面的两道门,才轻手轻脚进了房,她已经睡下,房间黑漆漆一片。
戴胜庭在黑暗中摸索着上床,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开了床头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素净而精致的脸蛋因睡意而带上一丝迷茫,她的眼神柔软又脆弱,戴胜庭一时移不开眼。
“你还要不要睡了?明天还上班呢。”她很困,声音沙哑,有些不满地嘟囔。
戴胜庭上了床,安静地睡在她身侧,温柔地说:“睡吧,晚安。”
倪景沉沉睡去。
两人安静地睡在一张床上,彼此占据着床的两端,亲密又温馨。
戴胜庭在黑暗中缓缓地呼吸着,他没有睡意。
今晚,徐瑶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跟他说:“老戴,我看得出你对那姑娘有好感,有句话我要还给你,喜欢就去追啊。”
她笑眯眯的,说完就拉着林淮生离开了。
他对倪景,算喜欢吗?
戴胜庭是个俗人,对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尤其是生活在美人堆里,周围美女环绕,各种类型都有,而这些美貌又高傲的女人又愿意把他捧在手里,为得他青睐使尽手段,为了上他的杂志,什么事都干得出。
他并不是来者不拒,对于空有美貌没有内涵的草包美女他是完全看不上眼,所以历届女友都是人长得美学历又高,有想法有才能还能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
他对感情的原则向来是合则来不合则散,因此每一段都是好聚好散,他的几位前任也是洒脱的人,现在都还保持着联系。
但是太追求原则的后果就是每一次分手,女友总会冷冷淡淡地控诉:“你并不爱我。”
这五个字,他听过太多遍。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她们很会发散思维,往往一件小事情总能联想出许多莫名其妙的结论。
每一次,女友在分手时说出这五个字,戴胜庭都在心里反思,自己真的不够爱她吗?并不是啊,他一向都是一个合格的男友,大方幽默,体贴温柔,他自认很多男人做不到的他都已经做到。
他甩过别人几次,也被甩过几次,他的感情生活虽然丰富但也不糜烂。
他曾经很喜欢一个女人,一个在纽约学导演的留学生,她很有个性,他们之间有很多话题聊,聊电影、聊美学、聊艺术,经常相约看画展摄影展,后来两人自然而然地在了一起。
可是这段感情维持了不到三个月。那女人甩他的时候说了一段话,他现在还记得,她说:“我感觉你太理智了,如果你真的爱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很喜欢你,但我感觉跟你在一起后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我在迷失、在失控,可你总是那么清醒,这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歪理?
他那天怒极反笑,点头答应她分手。
之后两人形同陌路,这是他第一次没办法和前任做朋友,因为他是既愤怒又无奈,还带了些委屈。难道理智是错?一段感情里面一个感性一个理性这不对吗?非得要大起大落患得患失才算爱?
可是今晚,他看到倪景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他冷静不了,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破坏的心。
在车上的时候,他一想到倪景可能跟那个男人……他就恨不得立刻赶到她的身边,不许任何男人接近。
但他想,这也许可以解释为占有欲,男人的占有欲,他喜欢倪景,就像小孩子的糖和玩具不允许被别人抢走,倪景就是他的糖和玩具。
可是当他敲开她的门,她让他进门,然后给他煮面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日冷艳的女人此时为他洗手做羹汤,那瞬间,浓浓的满足感和安全感从他的心底蔓延至全身,这真的前所未有。
第9章 生病
隔天倪景起床,看着身侧的男人,发了一会呆,薄薄的蚕丝被她卷起压在身下,男人没有被子可盖,蜷缩成一团。
倪景睡觉的时候空调喜欢开25℃,包裹在舒适的蚕丝被里,总能一夜好眠。
不过这真的苦了戴胜庭,这女人太会抢被子,昨晚上他被冻醒好几次,每次盖好被子没一会又被她抢走。
戴胜庭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身子又沉又热,晕乎乎的,把手放在额前,烫得很。
倪景看他那样儿,也凑上前去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说。
他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起来,去医院。”
“你不用管我,先去上班。”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倪景把整床被子盖他身上,又把空调调高两度。
洗漱完,又下米煮粥,等化完妆,粥也差不多好了,她看着戴胜庭,觉得有些愧疚,人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发烧的。
“我给你煮了点粥,你吃完再去医院,备用钥匙我放在门口鞋柜上。”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走之前又叮嘱他:“记得去医院。”
倪景走后,戴胜庭又睡了过去,直到下午两点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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