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回应永远都是那句:“您是沈家大公子。”
沈策守清楚沈弘韫是自己的嫡子,就算后面纳妾生了两个儿子,嫡庶尊卑的道理刻在世人的骨子里,所以沈策守认定沈弘韫就是沈弘韫,即便是死过一遍,他也得是沈弘韫。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只要沈弘韫的病一好,沈策守就会命人将他接回北坞,以真公子的身份,将曾经死去的沈弘韫诬陷一番,贬为庶人废除名号,再将“重生”归来的沈弘韫,抬到沈大公子的地位。
不管沈弘韫愿意与否,他是,也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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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副线可能有点难懂,更多的原因也是为了塑造好沈弘韫的人物形象。
时间线梳理:十年前的沈弘韫被易容术塑造成了沈大公子,十年后沈策守想再用当年的计划,将重生后的沈弘韫抬上沈大公子之位。
不仅洗刷了沈弘韫玩世不恭的身份,更多是为了接手沈家产业所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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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寒那边是默认了沈弘韫已经死亡,但是!(前期有做铺垫)后面两人会破镜重圆的。
狗头保命,双手合十(我知道沈弘韫死的时候你们想刀了我)但是:he,he,he……
第38章 回梦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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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身体逐渐回暖,经过极天院术士的治疗,沈弘韫体内的寒山绝气已经差不多都排出体外了,只是浸入皮肤的那一部分,只能多晒晒太阳缓解,如遇阴天便会行动缓慢。
“沈公子,该吃药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身。住院期间照顾沈弘韫饮食起居的方秋心,此时端着医师准备好的药物走了进来,少女身着白衣头戴羽枝,手腕处缠绵着一卷淡蓝色丝绸,面帘遮住的部分,恰到好处的点缀了她那双,勾人的眼眸,只是淡淡的从远处观望一番,便能从中看出医者怜悯的神态。
望向窗外的沈弘韫听闻此声侧身回眸,对视上方秋心的眼神,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被沈策守软禁在这里,与外界的联系几乎全部断绝。
刚苏醒的沈弘韫神情发癫,丝毫没有正常人的迹象,时不时就莫名其妙的咆哮哀嚎,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后,沈弘韫才明白长时间待在屋子里,他迟早会被逼疯。
所以沈弘韫躺在床上时尽可能的和进来送餐的人说话,冷冻减缓后忍着刺痛感也要挪到窗前晒晒太阳吹吹风,沈弘韫知道自己不能倒在这里,他也知道遥远的北方有一个人在等他。
见到方秋心站在原地迟迟不将药物放在桌子上,沈弘韫的眼神从温柔凝固成了眉头微皱。
“放那吧,我一会再吃,方小姐若没有其他事情,便可以自行离开了。”沈弘韫淡然一笑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他的病情已经舒缓了许多,发疯嚎叫的场景早已荡然无存。
那些不必要的社交,在沈弘韫眼里只是为了缓解症状,所以当症状减缓,那些曾与他交谈的人,也就沦为了出于礼貌而发生不必要对话。
这一点沈弘韫和沈策守很像。
沈弘韫下了逐客令,饶是方秋心再厚脸皮,到底也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架不住此等羞辱仓皇逃离,毕竟天极院内男多女少,方秋心之前过的都是重心捧月的日子,哪里发生过被人赶出房间的事情。
即便是灰溜溜地被赶出房间,方秋心依旧一副自视清高的模样,游走在后院的小路上,纤纤细手搀扶着墙壁,宛如受伤的小鸟一般,眼神里充满着悲伤。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惹人怜惜,可方秋心这么做可以说是处心积虑,毕竟被某个医师拍拍屁股带走后,她自己也没说些什么。
而站在楼上看到一清二楚的沈弘韫,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进了一间房,沈弘韫看在眼里,勾唇嘲笑出声,转身将窗户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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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碎坊。
思阳婉清的产期提前,此时正值春夏之交,幸亏只是羊水破了并没有出现什么难产的意外,几人站在放门口,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哀嚎,第一次接触都有些面露惊恐。
台阶哐哐作响,蒋宇生一步跨作两步的跑上二楼,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喘息道:“掌柜的,找不到二公子,前些日送往周家的信也没有回信。”
“知道了,你先歇息一会,小艳接壶水来。”周以寒此时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
得亏陈未旻临危不乱安抚好几人的情绪,早早的命人将接生婆带到了竹碎坊内,这才得以稳住了思阳婉清肚子里的娃。
众人焦急的站在门口张望着,谁都没有吭声,思阳婉清来竹碎坊这么久,与大家相处的模式更多像知心大姐姐,多多少少都有被她安抚过情绪,都止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
“周生墨也真是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孩子都快生了都找不到他!”周以寒愤愤不平的说着,看向屋内顿时有些心疼思阳婉清,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怎么就嫁给她二哥这种不靠谱的货色。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眼下担心的是这个孩子。”陈未旻安抚的说道,顺了顺周以寒的背。
空气逐渐燥热起来,接生婆汗流浃背的跑了出来,直言了当的开口说道:“天气热了,产妇的力气不多了,有没有冰块或者降暑的东西放到屋内,保存体力,若不及时发力,孩子会有憋死的风险。”
听到此话,周以寒也不含糊,扭头对小艳吩咐道:“快,多喊几个人去把冰库里的冰挑来。”
“小姐,都要挑来吗?”小艳面露难色的开口说道:“过段时间就是夏季了,若是酒酿得到不恒温,到时候酒份蒸发变质,酒坊会亏本的啊。”
“把能动用的冰块都挑来,实在不够就去别的地方花钱买。”周以寒到底是没有急上头,竹碎坊是她的心血,断不能面临破产的风险。
东拼西凑的将冰块尽数放到了思阳婉清的屋子里,终于在半晚时分听到了那具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恭喜夫人!”
终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让人准备好思阳婉清产后的康复治疗,看了眼刚出世的孩子,这才走到了床前,看着满头是汗的思阳婉清,手指拨去她额头的碎发。
“嫂嫂生了,是个男孩。”周以寒心疼的安慰道,紧紧握住了思阳婉清的手。
思阳婉清已经累的没力气说话,虚弱的点点头后,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留下郎中在房间把脉,大家都离开了产房。
与陈未旻一同走向后院的凉亭,周以寒抬头看着渐变色的天空,顿感放松的姿态,靠在石栏之上,静静的感受着夏天的晚风。
“舒心了?”陈未旻扭头看向周以寒问道,学着她的方式一同靠在石栏上。
周以寒并未回话,只是缓缓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紧张过渡后,大脑发胀发痛的感觉,正想着如何才能缓解,就感受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抬眸的瞬间便被一双大手覆盖住,只听陈未旻缓缓开口解释道:“躺着吧,我帮你按一会,舒缓一下。”
“谢谢你啊。”周以寒有些受从若惊,天空暗沉下来,她的心思不免又飘到沈弘韫身上。
过了那么久,每到黄昏之日周以寒都能想起沈弘韫倒在自己怀中时,那揪心刺痛的感受,她想过无数次,究竟能不能在那一刻推开沈弘韫,可幻想终究只是幻想。
“阿寒在想什么?”陈未旻冷不丁的开口,即便是舒缓揉着太阳穴,他仍从周以寒脸上看到了紧皱的眉头。
“我在想,死的是自己就好了。”周以寒清楚自己逃不过这个心魔,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换来的是陈未旻手上动作一顿的搓愣,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周以寒疑惑的起身看向陈未旻问道:“你怎么了?今天都见你情绪不对没怎么说话,是不是生病了?”
说罢周以寒伸手探到陈未旻的额头,却被对方一把握住手腕,只见陈未旻嘴唇紧抿,随后一字一句道:“我没病。”
“那你怎么了?”猛的被吓到,周以寒想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对方紧紧握住。
只见陈未旻略带羞愤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周以寒问道:“若是我说,我曾心属于你,你可回头看看我?”
只是片刻的错愕,周以寒木楞的看向陈未旻的眼睛,并未从中看出戏耍的意味,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猛的挣脱开陈未旻的手,周以寒有些害怕的不断后退,一个转身跑向楼上,将房门紧闭。
留下陈未旻站在原地,伸着手不知所措。
或许不该表白的,陈未旻心想,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竹碎坊,他知道时机不对,也知道人不对,可那年秋天的第一眼,周以寒身上独有的气质便紧紧吸引着他的注意。
只是相处的时间转瞬即逝,同哉酒馆那些美好的时光依旧历历在目,为了防止自己爱意萌动的内心,陈未旻选择了逃避,毅然决然的南下出游。
每每见到周以寒和沈弘韫打情骂俏的相处,陈未旻都曾自责过,为什么自己不能勇敢一点,他总觉得自己的爱就像是泥巴里见不得光的种子,没有发芽便被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可那颗种子终究是冲破了泥土的束缚,尝试到了阳光的温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依赖上了她。
只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也不和。
陈未旻清楚周以寒皱着眉头是在想谁,可沈弘韫已经死了,周以寒不可能一辈子不嫁,若是再将喜欢的人拱手相让,陈未旻做不到。
他早已不是两年前稚嫩的孩童了,男人该有的占有欲和胜负心,陈未旻都有了,所以看到周以寒皱着眉头一脸惆怅的神情。
陈未旻不服,为什么就他沈弘韫可以,而陈未旻不行,若是沈弘韫还活着,能照顾周以寒一辈子,陈未旻自然而然不会说些什么。
可沈弘韫已经死,他都死了还依旧阴魂不散的缠着周以寒,控制着她的思想,掌控着她的内心,陈未旻只知道沈弘韫是周以寒心里不可消除的白月光,却从未了解过这都是周以寒的心甘情愿。
只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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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娃啊。(小尾巴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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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姐姐给小尾巴一个收藏好不好
第39章 上溪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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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个孩子,周以寒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侄儿,胖乎乎的脸蛋软嘟嘟的小手,无一不彰显他的可爱,让人见了忍不住戳他一下。
周以寒抱着他爱不释手,时不时就凑上去逗弄一下,只是小孩子常常处于一种睡眠不足的情况,白天睡晚上睡,除了吃奶的时候都在睡。
“嫂嫂他怎么又睡着了。”周以寒嘟囔着嘴不满的说道:“小孩子都这样没精力吗,看来我以后可能不能生孩子了,不然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跟养小猪猪有什么区别。”
“哪里是小猪,小孩子都是爱睡觉的呀。”思阳婉清温柔的说道,看着摇篮中的孩童眼中尽是慈祥之意。
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周以寒难免有些动容,曾经周悦也是如此照顾着年幼的她,只是她们母女的缘分太浅,未能敬一份孝心。
自从沈弘韫出事之后,夏日祭见到的那人也没再出现过,恰逢思阳婉清生产,周以寒更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调查这件事情。
眼下竹碎坊有小艳和蒋宇生两人携手打理,思阳婉清不日也将被送回南鸢,周以寒心里自然是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沈弘韫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并不好受,若是不能为他报仇,周以寒咽不下这口气。
现代和古代一共两条人命,周以寒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北坞,但周以寒不会放弃这次机会,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挖出来。
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周以寒寻人画出了那人的肖像,画纸的角落上,重重的写上那恶魔的名字——关梵天。
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并不好受,周以寒当晚便整装待发,交代好酒坊的工作后,独自一人出了城,再一次走进城郊外的村子里。
这里寂静的可怕,悄然无息的村落就连猪羊的哼鸣都没有,残风败柳倒映在肮脏的井水中,周以寒实在不明白什么样的人能生活在这种地方。
寻找着断开的线索,周以寒找到了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终究是在角落里,看到了遗落在泥土中的寒山绝银针。
就是在这里,周以寒跟丢了关梵天,克服着心里对黑暗的恐惧,周以寒走上前拨开了巷子里横叉交错的树藤,终于挤进了更深处。
眼前忽明忽暗的光亮吸引着周以寒的注意,猛的一用力,挣脱开树藤的束缚,一个酿跄周以寒明显感觉踩到了一块空旷的区域。
而这片泥土下,隐隐约约有着一处地下室的模样,扒开上面的枯枝,周以寒费劲力气将木板掀开,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仿佛是许久无人发现此地,周以寒搀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下走去,能见度越来越低,周以寒顺势拿起墙上的火把引燃,这才发觉此处的玄机。
脏兮兮的房间里,一张破旧的床和零散在角落的桌椅,愈发显得寒酸,南面墙壁的柜子更是连木门都摇摇欲坠,周以寒将火把悬挂在墙上,纤纤细手拂过桌椅上的灰尘。
显然是刚搬走不就的状态,周以寒不禁想到关梵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跟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两辈子,正想着角落里一面闪闪的铜镜吸引了周以寒的注意。
镶嵌在泥土中的铜镜早已被刮花的不成样子,周以寒费劲力气将它抽出来,仅仅触摸到背面的纹路,周以寒就能确定这是上溪一国特殊的制物篆刻。
方方面面的线索都指向上溪,见天色已晚周以寒只能先会到北坞城里,如今上溪一国与北坞边境战乱,关梵天又是怎么进入北坞城的。
一切都无从所知,周以寒清楚只有自己断不能将这件事情调查的水落石出,有关上溪一国的任何了解她都没有头绪,但周以寒知道有一个人清楚上溪一国的所有事情。
要是说整个南鸢北坞谁能知道,那便是许家大少爷许志才,毕竟许家酒坊的发源地便是从上溪搬到了北坞,若是连许志才都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线索也都无从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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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醉仙楼。
挚友的死给了许志才不少的打击,沈弘韫与他一同长大,二人是从小穿同一条裤子的交情,听闻沈弘韫为了救周以寒而死,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满,表面上的关系依旧得假意维持。
“周掌柜的几日不见倒是憔悴了些许。”许志才语气疲惫端着茶杯并没有正眼瞧着对方。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周以寒察觉到对方的冷言冷语,毕竟是有求于人她宁可放低姿态。
“呵,堂堂周掌柜还需要我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帮忙?”许志才挑眉看向周以寒嘴上不依不饶道:“我和阿韫这种人怎么敢脏了你的眼呢,打着所谓的计划,让阿韫死在你眼前,你现在肯定高兴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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