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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种事？”云霆掸了掸烟灰，“你们金城大学的学生不能喝酒？”他说着看向旁边单身沙发上的男人，“三哥，有这种规定？”
被云霆点到名字的人，这会终于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在包间里扫了一圈，看到慕晚柠的时候，微微多停留了一会儿，就重新看向手机，除了嗤笑一声以外，没说一个字。
景楚也看向这个面容陌生的人，云霆他们经常一起喝酒的人，也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但是这个却从来没见过。
等等，好像也不是没见过——
景楚眯了眯眼，“季老师？真是好巧啊，你这爱好可真独特，白天在学校当老师，晚上来这种场合又叫了自己的学生陪？”
季琛抬手轻轻扶了下眼镜，才随意地道，“景老师说话注意些，我没叫任何人陪我。”他说着看向云霆，“景家的人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季琛，就算你没叫人陪你，那你不也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学生坐在这陪人喝酒了么？”景楚盯着他，显然是想把他一起拉下水。
听到这个名字，慕晚柠挑了下眉，季琛，正是她导师交接给她的那个病人。
她的目光从云霆身上移开，打量着他，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巧合，那就是这个人了么？
第15章 狗改不了吃屎
“出了校门，我确实不太希望别人继续把我当老师。”季琛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再说，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愿的，别人没资格管教。”他抬手敲了敲沙发扶手，也换了称呼，“景小姐，你闹了好一会，已经打搅了我们喝酒的兴致。”
云霆拧了下眉，季琛的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可他们熟悉他，这会应该是已经不耐烦了，“慕晚柠，还不赶紧把人弄走？非要在这丢人现眼么？”
慕晚柠又被云霆拉出来，再不说点什么确实过不去了，“算了，楚楚，先回去吧。你这学生看起来也不是被迫的，大概乐在其中，你也别勉强了。”
她说着抬手拉住景楚，打算离开。
景楚犹豫了下，目光又看向那个学生，“你跟不跟我走？”
女学生没动，反倒往云霆的身边躲了躲。
景楚气得直咬牙，可也不想这么离开。
云霆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不紧不慢地道，“慕晚柠，以后少耍这种把戏，景小姐又不傻，拿她当枪使没什么意思。”
“云霆你他妈脑子有病吧？”进了门一开始本想好好说话的黎诺这会终于忍不住了，“晚柠进门连话都没说，你句句朝她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云霆冷眼朝黎诺看过来。
“看什么看？”黎诺往前走了几步，顺手拎起桌子上的酒瓶，“我早他妈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晚柠的面子上，打你八百回了。”
“诺诺。”慕晚柠和霍思思赶紧一左一右拉住她。
景楚也有点害怕了，她来最多只是吵架，但黎诺急了是真的会动手，“走吧，走吧，回去吧。”
“赶紧回去吧。”霍时谦也往前走了一步，对霍思思使了个眼色，“好好的接风酒，被你们搅合的彻底。”
霍思思赶紧用力地拉着黎诺，跟慕晚柠一起把她往外拉。
黎诺把酒瓶子砸在地上，一边被拉着往外走一边嘀咕道，“什么玩意儿？”
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头，离开包间之前，转头看了一眼，目光和季琛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她给他发过信息介绍自己，只要他看了信息，应该也知道她是谁了。
不过这会也不方便再过去搭话，她只能先离开。
等她们出了门，季琛才收回目光，看向云霆，“那个慕晚柠，就是一直缠着你的人？”
云霆眉头皱了下，没说话。
“唉，三哥，你是没见过那场面。”靳恒赶紧接过了话，“真的是狗皮膏药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是么？”季琛勾唇笑了笑，“看着不像。”
“今晚倒是有点奇怪。”靳恒脸带着几丝后怕，“她进门那会我都以为咱们这局要散了。”
“最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云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底闪过一抹晦涩，“总之……狗改不了吃屎。”
“你这种形容还真新奇。”靳恒忍不住道，“你骂她是狗就算了，也不能把自己说成是屎啊。”
云霆转头看过去。
靳恒赶紧端起酒杯，“我说错了，我罚酒，罚酒。”
慕晚柠她们好不容易把黎诺拽回包间，黎诺还是没消气。
“怪我怪我。”景楚给她倒了一杯水，“我就不该去他们包间找人。”
黎诺喝了一口水就放下杯子，众人以为她还要继续骂人，却见她转头看向慕晚柠，脸上都带着笑，“行啊，晚柠，你终于不再是看到云霆就往上扑了，可喜可贺，楼没白跳。”
“是呢，今晚可以。”霍思思也道，“你得保持住。”
“对哦，你看到他身边有姑娘陪他喝酒都无动于衷了。”景楚推了下眼镜，以往但凡有女人靠近云霆身边，慕晚柠没看见就算了，只要看见了，都要立马上去把人赶走。
“上次不是就跟你们说过了？你们真以为我是说说的？”慕晚柠有点无奈，“总得换个正常点的相处方式不是么？”
“有进步，你看你今天一句话没说，云霆主动跟你说了好几句。”景楚若有所思，“也算是一种进步。”
霍思思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犹豫了下才道，“可能跟你们学校的那个季老师有关系，我哥说他刚回国今天他们给他接风，他脾气向来不好，我哥让我转告你之后如果在学校遇到他躲着点。”
“哦？”黎诺来了兴趣，“以前没听说过这个人，快问问你哥，什么来头，连云霆都得看他脸色？”
霍思思信息发过去，霍时谦没再回复。
黎诺被吊了胃口，便抱着手机去问别人了。
景楚还研究着要怎么“解救”她的学生，慕晚柠便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到季琛站在拐角处吸烟。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搭话，季琛也看了过来。
已经被发现，她就没什么好再纠结，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季先生，我今天给你打过电话，但被你挂断了，也发了信息，不过你没回复。”
“嗯。”季琛应了一声，收回目光掸了掸烟灰。
这不咸不淡的回应，让慕晚柠多少有点尴尬，显然对方对这件事并不上心，所以她的导师留给她的作业，大概不容易完成。
慕晚柠清了下嗓子，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先简单聊聊？”
季琛没说话。
慕晚柠也就耐心地等在一边，她不清楚季琛到底是什么情况，眼见着他现在是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被她导师收为病人，就证明他在精神方面的疾病不轻。
她甚至都在想金城大学招聘讲师都不调查背景也不要求入职体检么？
等季琛一支烟吸完，才开了口，“我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没问题，保护病人的隐私本身也是我职责所在。”慕晚柠点点头。
季琛微微点了下头，抬眼看向一侧，云霆也出了包间，正往这边走，于是便开口，“回头我联系你。”
“好。”慕晚柠应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云霆，她犹豫了下，才道，“那你有时间的时候，尽快联系我。”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往回走。
见她离开，云霆才走过来，“三哥，你小心点，有的人，粘上可就甩不掉了。”
慕晚柠还没走远，云霆的这句话她也听见了，她轻轻皱了下眉，继续往前走。
“闲聊两句。”季琛又抽出一支烟递给云霆。
云霆摆了摆手拒绝，“这次打算呆多久？”
季琛便把烟递到自己嘴边点燃，“至少也得把这学期的课讲完。”
云霆诧异地看着他，“你认真的？”
季琛吸了口烟，“林一涵是吧？认定了的话，改天带出来见见吧。”说完他抬手拍了拍云霆的肩膀，迈步往回走。
云霆转头看着他的背影，眉心慢慢地蹙起来。
第16章 交友不慎
慕晚柠第二天刚到医院，就被周主任叫到她的办公室。
“医务科那边说上次你和患者起冲突的报告写的不够具体，让你重新写一份。”周主任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报告没通过之前，你手上的工作都放一放吧。”
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头，“这件事警方那边不是已经有定论了么？医务科的同事找我谈话的时候，只是说简单的叙述一下过程，外加带上警方的回执就可以了。”她说着把文件夹拿起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说不行？”
“我怎么知道？”周主任靠在椅子上，“不然你就自己去问问医务科那边。”
慕晚柠看了看周主任，若是放在别的科室，主任大概都要极力维护自己科室的医生，周主任不喜欢她是其一，再加上昨天副院长职位落空的事，她现在自然是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她沉默了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刚走到门口，周主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了，我已经让助理把你这一周的手术排期取消了，你专心写报告吧。”
慕晚柠抿了下唇，应了一声，才开门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慕晚柠一个人，其他医生坐门诊的坐门诊，做手术的做手术，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她，对着自己的电脑发呆。
她给医务科打了电话，医务科那边的说辞模糊，大概就是让她重新写一份，内容尽可能详实。
于是她重新写了一份交过去，医务科说三个工作日给答复。
按照周主任的意思，这三个工作日她既不能出门诊，也不能做手术，只能呆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把之前精神科的笔记翻出来看。
既然可能要接季琛这个病人，那她总得有些准备。
就这么过了3天，医务科那边也没有答复。
慕晚柠再打电话去问，对方说需要领导签字，但领导这两天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
苏汐刚好回办公室拿东西，也听到了她的电话，见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便走过去低声提醒，“晚柠，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周主任了？”
慕晚柠抬眼看她，“她不待见我确实是事实。”
苏汐转身靠在办公桌上，“你也是，平时都不怎么跟同事们走动，独来独往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想当个医生不是医术好就可以的，人情往来也不能丢。我有个同学在医务科，她说医务科的那个领导跟周主任的关系很好，你这件事，大概率不是医务科在找你麻烦，而是周主任借医务科的手在整你。”
慕晚柠皱起眉，没有说话。
“从你进科室开始，好像就没参加过科室的集体活动。”苏汐又提醒道。
慕晚柠点点头，以往她但凡有点私人时间，都在追云霆，参加任何的娱乐活动对她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所以除了上班时间以外，她也几乎没什么社交。
“不然你找个机会请周主任吃个饭，把事情聊开了，毕竟你帮她做过那么多手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苏汐说着转头看了看周围，才又压低了声音，“不然就是表彰大会那天，她看到你和傅医生聊天了，想着你和傅医生如果是熟人，那早就知道副院长是傅医生了，结果这么多天还看着其他人恭喜她，恼羞成怒了。”
慕晚柠忍不住揉了下眉心，“我和傅医生没有那么熟，之前都没有联系方式，我怎么会知道他是副院长？”她说着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我。”
“哎，本来科室就人手不足，又少了你这个主力，我们都快忙死了，真希望你赶紧解决这件事帮我们分担分担。”苏汐说完，就拿了赶紧东西走了。
慕晚柠一个人又坐了会，从她进科室的那天，周主任就对她冷嘲热讽，一开始觉得自己要在神经外科工作，周主任毕竟是领导，她也想过缓和关系。
但是周主任油盐不进，渐渐的她也懒得在周主任身上浪费力气。
这会她也实在不想跟周主任虚与委蛇，于是便合上电脑，抓起车钥匙向外面走。
路上她给景楚打了电话，问到了季琛的办公室位置。
这几天季琛都没有主动联系她，当时说的回头联系大概就是个托词。
如果季琛真的有主动看病的意识，那有她导师的介绍，他回国的第一时间就会来找她。
而不是她的导师把他的资料给她，让她去联系。
反正现在正好医院没事，不如先把季琛的事解决了。
如果他的情况太复杂，她也好趁早给他介绍更权威的精神科医生。
挂断电话，景楚就赶紧给黎诺发信息问要不要过去盯着点慕晚柠，她去找季琛会不会有什么事。
黎诺不紧不慢地回了信息，【出点事不是挺好的么？她要是对云霆死心了，转移下目标是好事。】
景楚觉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就把车开到了季琛办公室的楼下，躲在车里，打算看看情况。
慕晚柠停好车上楼，这会办公楼里没什么人，302的办公室门开着，她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季琛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这会办公室里除了另外两个老师，只有一个女生坐在季琛的办公桌边，大概是在讨教问题。
慕晚柠抬手敲了下门。
最靠近门边的老师抬头看过来，“找谁？”
“季老师。”慕晚柠朝季琛看过去。
“季老师，又有人找你。”那个老师微微提高了点声音，语气里带着几丝调侃。
季琛这才转过头，见到慕晚柠，眉心微蹙了下，显然是清楚她来的目的，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等我会儿。”
“好。”慕晚柠走过去坐下。
“季老师，我还是不太懂，你再给我讲一遍吧。”女学生低声道。
季琛倒是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但女学生听完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坐在那低头看着书，像是在思考。
季琛看了看时间，“你先回去自己琢磨下吧，不懂的话下次上课再说。”
“好吧。”女学生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季琛才看向慕晚柠，“我好像说过我回头会联系你。”
慕晚柠看着那女学生慢吞吞地收拾东西，还时不时地偷瞄季琛，唇角勾了一抹笑，才道，“最近刚好不忙。”
季琛转着手里的笔，像是在思考什么。
慕晚柠也看着他，更确认自己的猜测，他根本就没有找她的打算。
女学生终于还是收拾好了东西，慢慢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季老师。”她说着看了一眼慕晚柠，很快地道，“你刚从国外回来，有些事可能不清楚，你有时间最好在网上搜一下‘慕晚柠’和‘云霆’这两个名字，免得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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