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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没想到，管家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了。管家是否真的已经全部知道了？”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
这也不怪皇后的反应大，虽然皇后一直是一个淡定自若的人，一直觉得稳操胜券，但是现在事情真的不受控制的，走到了这一步绕是淡定的，皇后也难免惊慌失措起来，皇后并不知道官家到底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有什么样的经历？管家是否已经全然知道了自己过去和谢大人的一些前尘往事呢？官家是否知道了自己犯了欺君大罪呢？皇后现在已经不敢往下细想了，越往下想，她的心里越七上八下的找不着依托。
眼下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照这个形式发展来看，官家无论知不知道皇后过去发生的事情是肯定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来对付皇后的，既然官家已经说了，他想要在前朝找一个臣子来制衡皇后，那么这个臣子又有几大大的可能性，是那个孩子，所以现在事情又绕到了最开始冷香跟皇后纠结的这个事情。到底要不要除掉这唯一的软肋呢？
“皇后娘娘，请您三思事情，现在果然不受控制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眼下我们所有人都岌岌可危了，娘娘难道还要执着于对那孩子的亏欠和愧疚吗？”冷香不忍心的询问道。
皇后现在已经失魂落魄，甚至有点方寸大乱了：“官家竟然真的知道了？可是那孩子我是真的没办法对那孩子下手，若是除掉那孩子的话，我想必也是活不成的。冷香，我并不是跟你危言耸听，我也不是想威胁你什么，我是在跟你说真心话，真的，那孩子虽然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养育过他，也没有去打听过他的消息，更没有去亲眼见证他的成长，但是那孩子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到现在都没有一儿半女的有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因为当初生下那孩子的时候对他的亏欠。虽然，那孩子的父亲是个负心汉，伤害了我，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根本没有办法对那孩子下手，或许这就是血脉之间的缘分吧，当初在我第一眼见到那孩子长大成人的样子的时候，我的心就猛地疼了一下。那孩子真的是越长越像他那个负心汉的爹，明明那张脸熟悉的让我觉得有些讨厌，但是那孩子向我行礼，问好的时候，那孩子和我交谈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上涌出了一汪清泉，顷刻间就被滋润了。也许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养育过孩子的原因，我一见到那孩子，我就觉得熟悉，我就无可抑制的泛滥着我的母爱，我真的没办法对那孩子下手。”
“皇后娘娘奴真的非常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身为人母没有办法对孩子下手，这件事情是非常正常的，如果您真的狠心到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可以动手去除的话，奴反而会觉得您有一点可怕，有一点冰冷，有一点不近人情了。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绝对不可以有妇人之仁。皇后娘娘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就必须舍弃很多东西，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东西，在大业面前通通都不足挂齿。皇后娘娘，您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会在这件事情上泛起了糊涂呢？娘娘，您可千万不能糊涂啊，现在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您的身上，您只要走错了一步路，那么就会有多少人跟着失去生命啊。娘娘，您现在的命已经不是您的了，您现在的生命上承载的东西太多了，绝对不能走错路啊。”
第234章 相认
“眉娘，你真的要听那小子的信口雌黄吗？”谢禛满脸都是汗，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你也说了，我们之间夫妻数十载，我们之间有这么深厚的感情，难道都敌不过他的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吗？”
柳眉娘快要被他这样装作无辜的样子气笑了，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所依靠的丈夫自己当做天眼的丈夫，竟然是这样一个虚伪至极的家伙，就算被拆穿了，也没有一点勇气来承担，真是又虚伪又懦弱。
她冷笑连连：“你还想让我相信你的话？你觉得你的话还有可信的地方吗？你到底有没有跟我说过实话？”
谢禛瞪大了眼睛，一副十分受伤的样子，质问道：“你不信我？眉娘，真没想到你竟然不信我！”
柳眉娘被他的话气的心都要梗住了，直接点名道姓的骂他：“谢禛！到了现在你还要在我们几个人的面前装疯卖傻吗？你可知就算你再怎么样装疯卖傻也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了。念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感情上，如果你愿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你若不愿意说出来，还打算继续隐瞒欺骗我们，那么你真是一个虚伪至极又毫无担当，不敢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的无耻卑鄙小人了。”
柳眉娘在众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温婉柔和的，甚至连说话都没有高声呼喊过，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轻声细语，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般，令人心情舒畅，令人心情平静。众人都没有见到过她现在的模样，急言厉色，破口大骂，和往日的形象简直是毫不相干了。
不过柳眉娘现在的脾气可算是对上了谢薇的性格，她气的两根眉毛都要竖了起来：“爹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爹爹你现在是否觉得心虚呢？你一直教育我做人要诚实守信，要坦坦荡荡，要敢作敢为，一直鼓励我成为不一样的小娘子。而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尊敬最仰望的爹爹来看待，可如今你亲手把我对你的尊敬和仰望打破了。爹爹，也许这是女儿最后叫你一声爹爹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爹爹了。”
谢薇的一番话像针一样扎进了谢禛的心里，就像一把尖刀直插进他的心脏里，不仅扎进心脏，还一直在翻滚搅动，弄得他肝肠寸断。
“我……”谢禛欲言又止，长长的叹了一声。
“其实我们想要知道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真相罢了。”柳眉娘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件事到底怎么牵扯到皇后的？还有我们两个的亲生儿子去了哪里呢？”
“如果我告诉你们实情，你们会离开我吗？”谢禛沉默良久后，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柳眉娘和谢薇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彼此已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她们两人是不可能再原谅谢禛了，他对她们的伤害无以复加。就算是心地再善良的人，也没办法，容忍自己最亲近的亲人，不停的拿谎言来伤害自己，而且还试图利用自己去帮他对付别人。今时今日是利用自己对付他人，难保未来，不会有一天他会以同样的手段来对待自己。越是亲近的人，伤害起来越让人心痛，谢禛已经把这对母女的心彻底伤碎了，她们两人自然是不再会原谅谢禛的了。
“那要看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谢薇制止了柳眉娘，她对谢禛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禛苦笑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是绝对不会原谅我的了。我就是害怕会有这么一个结果，所以才一直隐瞒着，不敢对你们说出实情。当年我一时鬼迷心窍做出那件事情之后，就无时无刻不在被心中的良知折磨着，不停的痛苦，不停的后悔。多少次想跟你们坦白过去，想求得你们的原谅，但是我害怕你们在得知真相之后会毫不犹豫的远离我，所以才一直忍着不敢跟你们说。你们可曾有想过我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谢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禛觉得十分痛苦，她又何尝不痛苦呢？断短一日之内，他先是失去了自己的哥哥，然后又失去了自己，非常尊敬仰望的父亲。失去哥哥是痛苦的，但失去父亲的痛苦并不少。而且他失去父亲的痛苦，并不是物理方面上的失去，而是发现了一直以来觉得非常完美的父亲竟然是一个人面兽心，两面三刀，卑鄙龌龊的人，这比他死了还让人难受。谢薇的想法有些偏激，她甚至觉得谢禛还不如死了，这样她就算失去了父亲，也能保住父亲的脸面，不会让自己的心那么痛苦。
谢淮初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话，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劝阻，他现在都觉得自己仿佛是超脱这个世界之外的了。
谢禛两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忍了又忍，最终拧着眉头说道：“好如你们所愿，我会把我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们说清楚。”
柳眉娘冷笑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只希望这一次不会是你又一次的欺骗。”
谢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多年前，我在进行科举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非常相像的人，本人是一个从蜀州来的穷举子。我们两个偶然相遇，因为长得十分相像，所以生出了几分亲近。闲谈下来之后，我觉得我们两人各方面也非常契合，再加上当时临近考试，我之间的交际也更频繁了起来，所以一来二去就结为了好友。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虽然长得很像，但在文采学识方面截然不同，他出口成章，辞藻华丽，而我虽然经受名师指导，但做出来的文章仍然平平无奇，令人不忍卒读。他最令我羡慕的一点，就是他的文采。你能想象这样的一个情景吗？一个出身经历等等方面都不如你的人，竟然能够做出比你拜名师指导后还要优秀的文章，更令人羡慕嫉妒的是，这人才读了短短几年书而已，甚至他念书的时候还在别人家中做着短工。”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禛忍不住冷笑：“这真是世界上令人最难过的事情，而且恰恰因为我们长得一样，所以比较起来才更痛苦。长的明明一模一样，为什么做出来的文章却是天壤之别呢？我虽然是谢家人，我们家是谢家的旁支，历来不受重视，在家族里也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处处受亏待。”
第235章 请求
“冷香，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知道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回头路了，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这些道理我非常懂，我也知道我现在承载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对那个孩子下手。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不对的，我现在虽然还是皇后的身份，但是我知道已经有很多人把我视为更崇高的领袖了，我知道我需要对这些人负责，我知道我也要为自己的野心去买单，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那孩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下手，我太亏欠他了，我不可能抹除掉他的生命。”皇后的精神几近崩溃，她捂着脸抽泣。
“娘娘，现在是我们和官家的生死博弈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若是还没有办法下狠心去除掉这唯一的软肋，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了。”冷香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谏皇后。
“不，不，我不能对那孩子下手。”皇后摇头。
冷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恨不得，抓着皇后的肩膀告诉她要舍弃这些感情，舍弃这些外在的东西竟然要追求大业，就要一直贯彻到底，绝对不能走回头路。可是冷香也非常理解皇后现在的心情，皇后现在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仍然没有一儿半女，并且皇后的家人和家族对她的态度也非常冷漠，可以说，皇后从小到大感受到的亲情都是非常淡漠的，她无比希望，有人能够爱自己，更是无比希望能够有亲情，所以皇后才会这样执着于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养育过的儿子。
“娘娘，奴知道娘娘现在的思绪一定很混乱，也知道娘娘现在一定非常纠结，奴不能逼着娘娘去做决定，但是有一个主意想求娘娘听听，娘娘觉得怎么样？”冷香皱着眉头转了好几圈，突然眼前一亮。
皇后抬起头，一双凤眸中含着泪水：“你有什么主意？”
冷香道：“既然官家想要利用，那孩子来对付娘娘您，那么他肯定不可能让那孩子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更不可能让孩子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既然如此，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不如将一切跟那孩子摊开了，明说让那孩子知道眼下的形势念，在他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份上，他应该也是知道分寸的，所以不可能帮着官家来对娘娘您下手的。就算那孩子不会帮着娘娘，您来对付官家，那么他肯定也不会帮官家来对付娘娘，您的怎么说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们大夏以孝治天下，那孩子肯定不会忤逆您的。”
皇后听了这个主意，却慌了神：“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跟那孩子摊牌，把一切的事情告诉他，这太荒唐了，那孩子怎么可能会相信呢？不行，不可以。这个主意，万万不可以实行。”
“娘娘。”冷香苦口婆心道，“眼下，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眼下可以走的路都基本上被堵死了，只有这一条可行的方案了，如果不让那孩子知道你们两个的真实关系，他很有可能会被官家所利用，用来对付你，到那个时候，母子相残的局面让您该觉得会有多心痛呢？我其到那个时候，母子相残在告诉那个孩子，真相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那个孩子，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让那孩子知晓一切，我知道这件事情对那孩子来说是非常残忍的，我然得知养育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母亲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转而又得知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竟然是和自己从来没有过交集的皇后，这对那个孩子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奴，非常清楚这一点，奴也知道不应该让那孩子承受那么多，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有这一个法子。这个主意对谁来说都不是两全其美的奴，觉得这个主意可以试一试。”
“荒唐，这个主意太荒唐了，我还是觉得这个主意真的是太荒唐了，那孩子被他们夫妻养育了这么多年，一夕之间却又突然告诉他养育自己那么多年的母亲，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告诉他之前自己父母发生的一系列往事还要跟他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以及我调换了孩子这些事情，那孩子肯定觉得很荒唐。其实不止那孩子，可能会觉得荒唐，我都觉得有些荒唐了，但是这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肯定难以取得，那孩子的相信，这就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如果告诉那孩子，一切肯定能让他从中窥探出我过去做的一些错事，以及我行为的不妥当，那他怎么会和我这个生身母亲亲近呢？又怎么可能会支持我呢？可是如果不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那孩子肯定不会相信点这么荒谬的事情，我也不行退也不行，现在真真是个两难之地了。”
“皇后娘娘，您不要纠结这么多，要我说，您觉得这个主意不行，是因为您纠结的东西太多了，为什么要纠结，那孩子会不会跟您疏远呢？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让那孩子和我们亲近起来呀，只是告诉那孩子一切真相就可以，我想那孩子应该会相信的，虽然他现在长成了一个没有心机比较纯真善良质朴的人，但是那孩子并非不懂事。得知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他不一定会怪皇后娘娘您的，而且在得知了这些之后，以他的心性，他绝对不会阻碍娘娘您和官家的抗争，这样下来，官家想设下的圈套也就失效了，他也就没有办法利用那孩子来对抗你母子相残的局面，也就不会发生，这可谓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也可以说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事，您真的不必要再纠结下去了，就按奴提的主意去做吧？赶在关家之前和那孩子见上一面，然后把过去的那些事情跟那孩子讲清楚，让他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让他知道眼下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皇后虽然还有些纠结，但是听了这么一番开导被堵塞的心绪，渐渐疏通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与其到时候母子相残的时候再揭露这一切真相，向他袒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这一切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也防止被官家利用。”
“皇后娘娘，您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奴觉得那孩子不一定会不认您，有可能他会从过去经历的事情中推导出一些蛛丝马迹呢，这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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