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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渡佛——瓜子和茶【完结】

时间:2024-06-26 23:14:00  作者:瓜子和茶【完结】
  但这些话也只在肚子里转转而已。
  -
  因想上头柱香,翌日,天刚刚亮透,几位姑娘就出发了。
  到福应寺时,太阳已完全升起来了,照得屋顶金光闪闪,红墙璀璨生辉,晨钟悠扬,梵音阵阵,还未迈进山门,相府的姑娘已是满脸肃然了。
  仍是之前那位知客僧迎接她们,听闻苏宝珠是来还愿的,眼角的笑纹顿时深了几分。
  瞧得苏宝珠直乐。
  一番法事礼毕,姑娘们按捺不住了,低低说着笑着,手拉着手前往求签的佛堂。
  行至半路,有个带着怯意的声音从旁叫住苏宝珠,“苏姑娘?”
  苏宝珠讶然转身:是春宴上那个小可怜安若素。
  “是你呀!”苏宝珠笑吟吟道,“上次宫中一别,可有阵子没见了,你还好吗?”
  “好、好,”安若素两只手不停绞着帕子,显得十分忐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她向后看看,树荫下站着一位鹅蛋脸的姑娘,鼓励似地冲她点点头。
  苏宝珠好奇地看着她们,不知道这二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若素红着脸道:“我给你送了三次帖子,都没有得到回音儿,给你的谢礼也没能送出去。”
  苏宝珠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收到你的帖子。”
  “原来你没收到,我就说呢,你不会无缘无故不理我。”安若素呼出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却没说何时送的帖子。
  苏宝珠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送到了相府?”
  定是这样,她和安阳公主发生冲突的起因就是安若素,按她对卢氏的了解,肯定记了安若素一笔账,自然不愿她们再有来往
  苏宝珠心里堵了口气,当着王薇的面却不能发作,便邀请安若素和那位姑娘一同游寺。
  那位姑娘姓姜,和安若素是表姐妹。她父亲是太学博士,巧得很,还教过王铎几天,论起来还与相府有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便姐姐妹妹的,叫得十分亲热。
  见这么多姑娘结伴而来,小佛堂的那位老和尚牙花子都笑出来了,不无得意道:“老衲的签,天下第一准,诸位施主,切记切记,心诚为第一要务。”
  王薇轻摇两下,抽出一根签,轻声念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上签。”老和尚捋着胡须笑道,“宁静平和,此生相伴相随。”
  落霞,孤鹜,完全不相及的两种事物,话都没法说,也能相伴相随?王薇笑着摇摇头,把签文轻轻放回竹筒里,没太在意。
  王蓉明显紧张,哗啦哗啦使劲晃了半天才得一支,她拿起签文一看,脸色明显变了。
  “是什么?”王萍探头来看,也不禁困惑了,“淇水滺滺,桧楫松舟,此签何解?”
  “胡话,不作准的。”王蓉推了一把签筒。
  签筒恰好倒在安若素面前,她便随手抽了一根,“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我真希望能有处桃源,让我‘闲闲兮’。”
  老和尚仔细打量她一眼,语气意味深长,“遍身绫罗,不如荆钗布裙,施主的姻缘在于山水间。”
  轮到王葭时,她面上看着还算平静,可苏宝珠发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王葭看着签文半晌没出声。
  “清风不解风情,明月难寄相思……”王萍替她念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她的眼神也多了点不忍心,“本就是抽着玩的东西,三姐姐别当回事。”
  王葭勉强笑笑,柔声道:“有些热,我去客房歇一会儿。”
  众人了然,任由她走了。
  正值晌午最热的时候,知了长一声短一声鸣叫着,王葭在树荫下躲避毒热的日光,不知不觉走到那片竹林。
  轻风拂过,竹林发出丝弦般悦耳声响,袅袅如天边梵音,听得她不由痴了。
  僧舍的门从内打开,惊醒了兀自怔楞的王葭,一看那人,不由又惊又喜:“殿下,你还在京城!”
  缘觉面色如常,声音平淡似水,“施主,别来无恙。”
  “我很好。”王葭不由攥紧手,忽觉手心一阵刺痛,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握着那支签文,悄悄把手往后藏了藏,“三年不见,你还能记得我……”
  “贫僧的记性一向很好。”
  “是、是的,你看,我也记得你。”
  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王葭开始后悔,他是出家人,自己说什么记得不记得了,若他误会,此后恐难再见面了。
  “我是说,我的记性也很好。”她讪讪笑了笑,反而更觉尴尬。
  缘觉单掌一礼,“贫僧还有课业要完成,施主,请多保重。”
  这一走,再见就不知何年何月了,王葭没话找话,“诶,那个……我大哥哥要定亲了,六月初九,就在后天,有空的话,来我家喝一杯喜酒吧。是素酒,不算犯戒。”
  缘觉站定,“相府的嫡长媳,一定出自名门望族百年世家吧?”
  王葭缓缓摇摇头,“我也很惊讶,大伯母竟然相中一个商户女,不过她长得很美很美。”
  缘觉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又道:“除了貌美,想必她的品行也很好,才能入相府的眼。”
  “挺好的,明艳大方,做事周道,待人也真诚,还有……”王葭想到她那日想做男人追自己的话,不由一笑,“偶尔也会精灵古怪,语出惊人,我们全家都非常喜欢她。”
  王葭只想与他多说几句话,丝毫没发现他始终在问苏宝珠的情况。
  缘觉沉默片刻,语气有些意味不明:“装得可真像。”
  王葭一怔,“什么?”
  缘觉不再言语,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你来不来呀?”王葭在后面急切地问。
  疾风袭来,竹林剧烈摇晃着,地上的影子随之破碎,再粘合,他答了,亦或没答,入耳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
  所谓冤家路窄,苏宝珠做梦也想不到,在福应寺会迎头碰上安阳公主!
  “真是意外之喜。”安阳阴深深的目光扫了几人一遍,嘴角浮现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太妃差她给缘觉送东西,藉着这个理由出宫,正打算找找乐子,呦呵,乐子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宝珠暗暗给吉祥使眼色,示意她溜出去招呼人——今日她坐自家马车来的,车夫招财功夫厉害得狠,如果安阳敢动手,她就敢打回去!
第15章
  夏日炎炎,被安阳公主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几位姑娘竟出了一层冷汗。
  王薇思量一番,安阳把张家公子差点打废了,皇上对安阳的惩罚却是不痛不痒,她们家圣眷还不如张家,真硬碰硬,吃亏的只有王家。
  她拉着王葭上前,笑吟吟道:“前儿个我和三妹妹去宫里请安,贤妃娘娘还念起公主来着,说公主体娇苦夏,整日价茶饭不思,甚是让人担心。”
  王葭接过话头,“可巧,别人送我一席象牙簟,我体寒用不了,索性借花献佛,赠与公主吧。”
  安阳视线在她脸上转了转,冷笑道:“你不要的东西给我?哼,不过是贤妃养的逗闷子的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拿大。一个象牙簟,什么好东西,我库里的都放烂了。”
  王葭窘得满脸涨红,然而一贯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只喃喃解释:“公主误会我的意思了。”
  安阳懒得听她分辩,“误会?我讨厌的人,你们偏与她做朋友,不是故意和我作对是什么?”
  王薇不禁望向后面的人,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此时再说与之毫无干系,不免显得忒谄媚卑怯,着实不是她的作风。
  只能暗叫倒霉,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么个瘟神!
  安阳出现的那刻,安若素整个人都骇住了,无法说话,无法思考,大脑一片空白,木头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然也没察觉到王薇看她的目光。
  姜娘子看到了,轻轻拉起表妹的手,“咱们走。”
  “想走?也成。”安阳笑起来,手指点点苏宝珠、安若素、姜娘子,“你们自个儿扇嘴巴子,让我听高兴了,我就让你们走。”
  苏宝珠惊奇地看着她,“公主记性如此不好?上次你就用同样的法子威胁我,结果没得逞,怎么又……干脆吃点核桃补补脑吧!”
  安阳大怒,手一挥,身后的家奴立刻一拥上前,好像随时要把猎物撕碎的疯狗。尤其打头的那个黄脸男,满脸狞笑,又凶横又谄媚,油腻腻的眼神从几位姑娘身上滑过,让人一阵恶寒。
  相府的丫鬟婆子们慌手慌脚护着自家姑娘,福应寺的僧人满头大汗劝了这个求那个,尖叫声、呵斥声、狂笑声交织在一起,把个幽静肃穆的古庙搅弄得菜市场似的乱。
  黄脸男知道自家主子最恨哪个,但那个长得最漂亮的明显最不好惹,眼珠滴溜溜一转,盯上了安若素。
  伸手就去拽安若素的袖子。
  安若素尖叫着往后退,黄脸男的手一拐弯,就摸到了姜娘子的脸。
  姜娘子惊怒交加,膝盖一软几欲瘫软在地。
  恰在此时,吉祥和招财赶到,苏宝珠指着黄脸男大喝道:“抽他!”
  招财一鞭子抽在黄脸男的黄脸上,他臂力过人,鞭子又用牛皮绞了钢丝编成,登时把黄脸男抽了个皮开肉绽满脸开花,当场晕死过去。
  安阳怒不可遏,叫嚣着要把苏宝珠的皮扒了,却听一声暴喝,“都住手!”
  声音之大,有如霹雳,震得众人耳鼓发麻,方才还乱糟糟的寺庙瞬时安静。
  道武圆睁双目,瞪着安阳怒气冲冲说:“公主,此处乃殿下清修之地,不是你无法无天胡闹的地方,让你的狗腿子都滚出去。”
  安阳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咽下这口气,转身要走。
  “慢着!”道武不肯放她走,“你不是给殿下送东西么?正好,殿下有本佛经要献给太妃娘娘,你一起捎回去。”
  安阳嘴唇咬出了血,可她不得不从命。
  她这个七哥是替太妃祈福才当的和尚,且不说太妃对他的偏爱和愧疚,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可以代表父皇对太妃的孝心。
  父皇宠爱她,但绝对不会允许她挑战缘觉的权威。
  安阳恶狠狠盯视苏宝珠一眼,默不作声向寺庙深处走去,她的家奴们也抬起黄脸男,转眼跑了个没影儿。
  一场大祸消于弥形。
  在场的姑娘们齐齐松了口气,与道武道谢。
  道武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不谢不谢,眼睛偷偷瞄着苏宝珠,眼神复杂。
  把苏宝珠看得眼皮嚯嚯地跳,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由反思自己刚才是否反应太激烈了,在佛门圣地打打杀杀的,到底犯忌讳。
  好在道武啥也没说,送她们到庙门便回去了。
  又一次把人家拖到危险境地里,安若素又是感激又是愧疚,都不敢看苏宝珠的脸了。
  苏宝珠一摆手笑道:“我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她不容许我不俯首帖耳,就算没你,我和她也迟早闹起来。话说回来,她既然行动自由了,你们最近还是减少出门吧,就算出来,也要多带几个强壮的家奴。”
  安若素再三道谢,方与姜娘子相携而去。
  没了外人在,王萍一下子就垮了,拍着小胸脯长长吁出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挨打。”
  王薇也觉得后怕,“安阳也太……唉,我们该备一份厚礼,好好答谢殿下,没有他出手相帮,恐怕后果难以收拾。”
  “他不喜欢别人打扰。”王葭轻轻道,“厚礼就罢了,抄份经书供奉佛前,足矣。”
  王薇一怔,随即笑道:“其实我们该感谢三妹妹,若不是你,殿下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王葭脸颊泛红,缓缓摇摇头,“大姐姐说错了,他有大慈悲的,不是因为我,换了谁他也会帮忙。你这样一说,反而小瞧了他……也高看了我。”
  王萍想说殿下也帮过宝珠姐姐,刚张嘴,就被苏宝珠扯了扯袖子,不明所以看了表姐一眼,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有一点,苏妹妹,你还是不要与安若素来往了。”王薇看向苏宝珠,表情严肃,“我知道错不在你,也不在安若素,可安阳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这次你运气好,下次呢?”
  一直沉默的王蓉也附和道:“就是,好端端出来玩,却被你连累得罪了公主,往后我们还怎么去宫里。”
  王薇瞥了王蓉一眼,眼神淡淡的,“去不去宫里倒罢了,苏妹妹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我们家也不能与安阳为敌,三妹妹,少不得麻烦你,去贤妃娘娘面前求个脸面,请她帮忙从中说和。”
  王葭应了。
  苏宝珠沉默着随众姐妹一起往外走。
  忽然后背一阵发麻的,好像无数小蚂蚁顺着尾椎骨往上爬,又疼又痒,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猛地回头。
  夏风悠然吹过,繁林声声,泛起一层层翠绿的微波。
  一角白色僧袍从碧绿丛中露出。
  砰砰,砰砰,她听见自己的心在跳。
  是谁?是谁……
  她不禁惶恐,惶恐中,又不禁向前迈进一步。
  “宝珠姐姐!”王萍站在马车边招手,“快来呀,我们还要去给大哥哥选喜服的料子呢。”
  苏宝珠一激灵,回过神来时,那片僧袍已然不见。
  身上的那股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见着一个和尚就发癔症,莫名其妙的。她摇摇头自嘲一笑,扭脸把心事丢一边,提起裙角轻快地跑到王萍身边。
  马车吱吱扭扭远去,风突然大了,草树掀起浪潮,白色的袍角在风中上下翻飞,无法安定。
  -
  苏宝珠在想安阳,这回安阳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放过她,日后有的麻烦了。
  一路上她脑子飞快开转,琢磨如何憋个大招儿,把安阳这个祸害给她平了。然而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急招,不由得脸上就带出了懊恼。
  南妈妈问过吉祥知道了来龙去脉,安慰道:“不用太在意,招财几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护你周全不成问题。这次上京我把如意带来了,论用毒解毒,没人比她更拿手,咱们也不怕安阳来阴的。”
  苏宝珠叹气,“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总会有疏漏。”
  南妈妈拍拍她,没说话。安阳是出身高贵的公主,姑娘与她天生就地位不对等,不仅两次从她手里逃脱,还算计了安阳一把,已是侥幸。
  有钱的斗不过有权的,想要让安阳彻底倒台,别说姑娘,就是老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先确保自身安全,再徐徐图之。
  因怕姑娘忧虑,南妈妈把这些话埋在心里,一面在姑娘身边加派人手,一面使人偷偷盯着安阳的行踪。
  然而很奇怪,安阳到了福应寺就没再出来过。听说是发脾气打碎了太妃供在佛前的琉璃盏,被佛子殿下罚抄一千遍金刚经,不抄完不许离开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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