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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个答案。
顾世显愣了一下，而后大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白光，他嘴唇动了动，不可思议的盯着商阙，问：“在鹊大之前，你们是不是还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想起调查到的那些事情，商阙呼出一口气，吐出两个字：“医院”。
那是他们时隔五年再次重逢的地方。
顾庭深听到这里，眉头也是一蹙。却是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搭话。
就他所知的，雪九近来进医院，正好有两次。
一次是被顾世显带去的，另一次是他带去的。
他能很肯定的说，在她带雪九去医院的时候，雪九是没有碰到过商阙的，那么只有可能……
顾庭深看着脸色变得难看的顾世显，得到了答案。
而顾世显，他在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当时雪九的情绪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难怪在那之后会……
“你当初到底做了什么？！”顾世显的火气彻底被点燃了，他上前一步，表情很是复杂难看“她上次……”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犯病’二字咽下，顾世显再次问：“你，之前到底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他指的，赫然便是当初发生在雪九身边的那场剧变。
商阙闻言，敛了眸子，忽然扯出一丝带了讽刺的神情，声音沙哑的开口：“她，也觉得是我做了什么。”
第210章 旧识重逢
顾世显听后在心里冷笑，心想：什么叫‘她也觉得是我做了什么’？换成‘本来就是我做的’更为恰当吧？
对于这个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顾世显一点好感也没有。
即使对方身后有庞大的背景以及人脉。
门外的J察觉得，就商阙这冷静的模样，不像是绑了人被J察找上门后的态度。
即使搜查令已经在送来的路上，商阙也并没有给面子让保镖先将人放进来。
虽然不让J察进去找人，但是他也没有让人将雪九带到什么地方去藏起来。
看似想将雪九留下，却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来留住人。
所以他这让人迷惑的态度，令顾世显跟顾庭深心里都冒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他们觉得，商阙这态度，有点问题。
不过，最终并未等到J方颁下搜查令，雪九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个看上去十分为难的女佣。
“少爷……”女佣慌乱之下喊了一声。
听说J察来找人了，本来就在那里等吩咐的女佣见商阙独自出门应付，就自认为她的任务就是将雪九留在房间里。
结果人没留住，女佣特怕被商阙怪罪。
商阙不知道女佣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将雪九强行留在这里。
见女佣还要说话，他做了个退下的手势后，女佣便闭了嘴默默的站在一旁。
商阙什么也没说，见雪九从屋子里走出来后，还向旁边挪开一步，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神情冷淡的样子。
“雪九”
雪九听到了顾世显的声音。
她望着几米外的顾世显，在一堆穿着制服的人群里，他站在那里，望着她。
似乎因为见她人安然无恙，他的眼尾轻微的下拉着，带出了些如释重负。
见房间里真的走出个人还，还真就是顾世显要找的人，一开始还有点心存疑虑的J察同志面色难看：“商先生，人果真在你这里！”
商阙闻言，掀了掀眼皮：“我有说过人不在？”
J察被噎了一下：“顾先生先前问你……”
“他并未说找谁”商阙截住了话头，复又垂下眼皮，不知道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还是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不过因为他人高，看起来不仅不会显得落寞，反而还有点目中无人的意思在里面。
好一会，商阙才慢吞吞的接着说：“如果你之前指的‘被限制人身自由’是指她的话”他直直的看向J察：“那可就太冤人了，毕竟……”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可是多年后重逢的旧识。”
最后的‘旧识’二字，说得低又缓，带着一股子缱绻的味道。
几人因为他这话，脸色都变得五彩缤纷。
这种事情，的确不是单方面说了算。
J察隔着铁门看向当事人。
却发现当事人两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而是看着顾世显。
顾世显上前两步，隔着高大的铁门，冲着她安抚一笑：“小九，过来这边。”
雪九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他。
明明在看到顾世显之前还挺正常的神情，这会却忽然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瞧见这一幕的商阙眯了眯眸子，心里冒出个‘果然’二字。
然后对着时刻注意着他的保镖中的一个偏了偏脑袋。
那保镖会意，按下戴在手腕上的一个手环。
只听‘哐当’一声。
锁起的声音。
第211章 你没护住她
岿然不动的大铁门，此刻却被轻易就打开了。
顾世显没心思去纠结商阙有多糟他心的事，他嘘了口气，走过去一把将雪九拉入怀里，继而轻轻的道：“小九，别怕，我在。”
在看到身心依赖的顾世显后，被抑制住的情绪便全面爆发了出来。
雪九犯病了。
她将头埋在顾世显的怀里，哆哆嗦嗦的，似乎怕极了。
嘴里喃呢着细碎的语句，细细听来，却是在不断重复着一句话：“雪九要好好的，阿显哥哥会难过，要好好的……”
听到这些，顾世显心脏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痛感，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好好照顾我的九九”顾世显准备带人走时，一直没有任何表示的商阙突然开口。
发现几人的确认识，正在考虑这事情怎么处理的J察同志：“？”
原本一心扑在雪九身上的顾世显：“……”。
顾庭深：“……”他觉得他表哥这是想要找点存在感。
商阙却并不在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他忽然勾唇，低声的问：“顾世显，你想治好九九吗？”
顾世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缩在他怀抱里的雪九，他抬起的脚顿住。
回头，与神色淡淡的商阙四目相对，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商阙看着面前神情危险的顾世显，缓缓开口：“我有办法治好她”
顾世显眉心轻蹙，目光深沉：“凭你？”
商阙看着雪九满心满眼都是顾世显的样子，心底的妒火都快要烧光他的理智了。
从前是宋林白，现在是顾世显。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什么时候才能……
商阙压制住自己心底徒然升起来的疯狂妒火，‘呵’了一声，在顾世显再次转身时才慢条斯理的说：“凭你，凭我都不行”。
商阙丢出自己的砝码：“解铃还须系铃人，顾世显，你跟当年的我一样，被骗了。你终究还是回去晚了，你……没有护住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没有咄咄逼人，只有隐藏在深处的懊悔。
因为他自己也没能将人护住。
还在事发后的多年，自我逃避。
自我折磨多年的他事到如今才明白，他被耍了，他们都被耍了。
这话如此直白，顾世显自然不可能没有听出来。
沉默了许久，顾世显终于开口：“你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顾世显抿紧了唇等他后面的话。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凝视着顾世显，哑声说：“发生在梁家的事情，会不会太过巧合了？”
顾世显眯了眯眸子，在他意外目光离开之前，商阙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三个字。
顾世显呼吸一滞，问：“你确定？”
商阙看着缩在顾世显身边的雪九，眸子里闪过一丝沉痛，再看向顾世显时却神色淡淡道：“自然”。
顾世显看了他良久，点了下头，他丢下一句“我会去查”便搂着雪九转身朝着车的方向去了。
原本让J察们觉得难办的‘Q禁’案最终不了了之，J察同志们虽然没有立案成功，看起来像是跟着白跑了一趟。
不过人最终被成功带走，他们也算放心了。
顾世显派人跟着J察去J察局处理后续，他跟顾庭深带着雪九回家。
途中，雪九趴在他的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12章 宋林白
坐在副驾驶座的顾庭深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问：“哥，商阙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起商阙说他们被骗了的时候的神情：“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难道梁傅蘅是被冤的？”
当初梁傅蘅T污被告发而入狱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再加上，他凭着较高的颜值，曾经一度是网上人人称颂的‘帅气大叔’，火遍全网。
所以顾庭深知道梁傅蘅曾经的那些事并不让人奇怪。
顾世显很轻的抚着雪九的脑袋，以确保她能睡得安稳。
听到顾庭深的问话后，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很快便恢复过来。
“并未”顾世显给出答案：“当初那事是荣城直接派人去查的。”
如果要说，这世上因为各种原因发生冤假错案总是难以避免，那么荣城作为首都，由首都派去的官员，则是最值得相信的。
世人眼里的廉洁清官，为了让深爱的家人过上优渥的生活，在几家条件想当中选了给予了他好处的那家。
这事虽然做得不对，但如果不被告发，自然也没什么其他影响。
毕竟，几家条件想当，如果不是给了好处，那么选择其中任何一家都有可能，相当于凭借缘分拿下国家项目。
但是，偏偏就被告发了。
顾世显想起当年梁家对自己的那些照顾，心里不是没有可惜的。
但，梁傅蘅的确是犯了错，被抓的不冤枉。
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在j狱里自杀。
顾庭深蹙了蹙眉：“那……”。
顾世显垂眸看着雪九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他眼底是散开的柔情和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与只装得下她一个人的情深。他用指腹轻轻的在上面抚了抚，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吐出了商阙未出声的那三个字：“宋林白”。
宋林白？
顾庭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昏昏沉沉的雪九也不知是不是听了这三个字，原本还舒展着的眉头突然就蹙起来了。
垒着高高的小山峰，像是困顿极了。
顾世显还未来得及给顾庭深解释更多，便赶紧到手底下的皮肤突然就有些灼热了起来。
他蹙眉用手去谈了谈额头，也不知怎么的，雪九突然急性发烧，温度一下子升得很高。
顾庭深还等着他哥解释，突然就见对方表情变了：“快，去医院！”
这时正好快到十字路口，顾庭深转头看原本要直行的司机只浅思了一瞬间便很快变道，然后直接踩了一脚油门，到路口的时候很快就打了方向盘。
那得心应手的样子，仿佛早已背下了鹊城医院的位置，以供他大脑内的雷达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院。
事实好像还真是如此，车子中途就转了道，雪九被顾世显送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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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九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永远也无法倒流回去的年月里，宋林白站在雪地之上，仿若和那白色的积雪融为了一体。
她很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这个梦境却并不能由她结束。
她看见宋林白骑着单车，单车后面载着的是年少时候的她。
那时，雪还未落下来，她说：“宋林白，我冷。”
载着她的少年轻声笑开，阳光从她的后面洒下，总让她挡住属于他的阳光：“阿九，抓住我就不冷了。”
第213章 宋林白，我可以死了吗？
那个时候，他是那样子对她说的。
但是后来她发现他是骗了她的，因为手所触及的肌肤，没有丝毫温度，仿若雪一样的冰冷。
明明知道是梦，可是雪九依旧没有忍住，打了个颤抖。
她听见当年的自己说：宋林白，你这个骗子。
而看着这一幕的她，只觉得心底密密麻麻的，仿若被针扎一样疼，她说：“宋林白，我好冷啊”。
原本正在行驶的单车，却突兀的停了下来，多年前的宋林白扭头回去看了一眼坐在身后年幼的她，然后又回头，朝着雪九的方向看了看。
雪九看到他朝着自己温润的笑着。
无论呼唤多少次也得不到回应，无论祈求多少回也见不到的人，在梦中，对她说：“阿九，不冷的，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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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九是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醒的，她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毫无目的的发呆。
一只温暖的大手挨着她的眼尾，替她去掉眼尾的冰凉：“小雪儿？”
他缓缓的张了张唇，一开一合，声音很轻，怕惊扰了她。
他刚才替她抹掉的分明是泪痕。
雪九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拉低眼角看着顾世显。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说：“阿显哥哥，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啊。在梦里还让宋林白不得安生。他说，让我好好活着。……我，有在好好活着吧？”
顾世显闻言怔了怔，随后哑声说：“你有，小雪儿，你有。”
雪九闻言，用另一只未打点滴的手捂住眼睛，泪水奔涌而出。
一旦经历过那些，就真的成了过不去的坎，就再也无法忘记。
多年后的现在，关于宋林白的一切，只要一想起，雪九便会觉得心痛难耐。
与他在一起的那些原本最为美好和珍惜的时光，也像梦魇一样，纠缠不休。
宋林白嘱托的那些让她活着的话，在她听来，就似乎成了让她活着受罪的恶毒诅咒。
可是，顾世显也舍不得她死，所以她还是要拼命的活着。
即使她曾一度说她能为了顾世显而活。
可，心底太过难过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自己活不下去。
活着，真的是太痛苦了。
见她这样，顾世显的心里最不好受。
他握着雪九因为打着点滴而有些冰冷的手，缓缓的低头将他的脸埋入她的手心，他沙哑的声音，微弱的振动，穿透骨血沁入心底，他说：“别难过，小雪儿，你别难过。”
像是对雪九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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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顾世显他们顺利将雪九带回，结果中途入医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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