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她再看到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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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晚歌上学回来,看见邀请函的时候也觉得小脑萎缩了。
『阿风为什么还请她?!』
『阿风大度吧…说实话我也没搞懂,原剧情没请她,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能亲眼看到阿风拿回投资。』
杜晚歌放下手里的知识小册子。
不知道黎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居然还请了她。
还是书画展。
『你去吗?』
杜晚歌慢悠悠开口:“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前男友的成功更令我揪心,我倒是想去看看书画展有多光鲜。”
『反正超级光鲜亮丽,你千万别重新爱上阿风哦。』
『到时候又被男主的才华风姿吸引就麻烦了,毕竟她之前那么喜欢男主。』
『这场书画展真的阿风的高光时刻,所有人都在赞不绝口,包括卢总,我们阿风可以说是光芒万丈,别说女配,当场不知多少女孩子都喜欢上了阿风。』
杜晚歌轻呵一声,她坐在窗前,她的垂猫眸其实很大,却有轻度遮瞳,以至于她几乎不拿拿正眼看人,有一种她美得理所当然的感觉,永远都是轻蔑冷漠的眼神,霸气又明艳。
此刻亦是居高临下,也风轻云淡:“你们确定你们的阿风真的就这么光风霁月吗?”
『那不然呢我们阿风可是男主。』
她拿起放在鞋柜上的知识小册子:“我的人生很有限,不可能永远留恋以前喜欢的人了,有没有想过我现在可能根本不会喜欢他,因为看不上。”
即使之前对她有了点好感,但是贬低男主,弹幕一下就暴起:
『你看不上黎风?你在搞笑吗,黎风可是集聚所有优点的男主,善良温柔能力出众,你有什么?高考两百分?』
『反正你去书画展克制住你自己!眼睛不要看我们阿风,真的好烦你后面的无脑操作。』
『别说了行吗,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她,她这几次都不错啊。』
『虽然说阿风之前有苦衷,但阿风让她不要撤资,确实寒了她的心啊,她说两句也没事吧』
看到有人给自己说话,杜晚歌顿了一下。
片刻后才拿着请柬回到房间,给句芒发消息,让她上来教自己。
句芒相当积极,几乎恨不得掰开揉碎给她讲,把自己的学习心得全交给她。
杜晚歌估摸自己数学也就是四五十分的水平,如果选择题多蒙对点,也就六十往上。
地理政治这些科目她靠背就能顺下来,毕竟她以往背法条可没人帮。
还有几天模考,恐怕要差太明显了。
弹幕居然也能教她写,好几次句芒还在思考怎么给杜晚歌讲的时候,弹幕就已经飞天。
句芒一走,杜晚歌让弹幕继续教自己。
甚至把书冲着弹幕展开,让弹幕给自己抽背。
对她印象还可以的几个弹幕没有计较刚刚的事情,还是会正常调侃她:『好好好,我成辅导孩子的家长了,恶毒女配真会榨啊,不愧是资本家。』
『但她都会,莫名欣慰,看来她真的蛮聪明,就是之前路子走歪了。』
杜晚歌把政治必修一的知识点倒背如流完,终于开始问正事。
“你们上次说的那个古董在哪?”
『在一个老奶奶家里当酸菜缸呢。』
难怪会被弄碎,根本就没有珍惜,杜晚歌应声:“地址。”
弹幕立刻给出一串地址。
杜晚歌不解:“为什么说我也不一定能拿到这个古董。”
『对方脾气可怪异了,阿风屡次上门,诚心要买,那个老太太烦了,直接当着他的面砸了那个罐子。』
『其实我感觉她根本拿不到,那可是夔龙瓷。阿风上门起码二十来次都没拿到,是阿风永远的遗憾,不然我们也不会叫你再去试试。』
『她能拿到?白用功罢了,洗洗睡吧。』
杜晚歌也没应声,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正好周末,杜晚歌叫司机把自己送到那个地址。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老婆婆戴着老花镜,坐在屋檐下看书。
杜晚歌开口:“婆婆您好。”
老婆婆抬眸,看见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姑娘,没有理会,而是转过了身,换了个方向继续看书。
完全当她是空气。
果然不好相与。
杜晚歌的视线落在她手中书本上。
左翻页,印刷的字迹是竖着写的,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印刷书籍。
但是,和杜晚歌一个时代。
老婆婆捧着那本只有一半的书读得认真。
杜晚歌上前弯腰,弹幕以为她是鞠躬想示好打招呼,没想到她居然是弯腰去看那是本什么书。
『喂,你有点礼貌行吗。』
『她在干嘛!』
老婆婆一下子警惕,把书收起:“你干什么!”
杜晚歌直起腰,找到了突破口,懒洋洋地笑:“婆婆,你这本书只有一半啊,看不到后续,真可怜。”
『什么素质,你说点好听的吧。』
老婆婆把自己的书抱着:“要你管。”
“我不管啊,只不过你这书都翻烂了,应该看了很多遍吧。”她语气轻松。
老婆婆一下被人戳中软肋:“去去去。”
第27章 东方白
杜晚歌开诚布公:“我不走,我想和您买一个酸菜坛子。”
原来如此,老婆婆一把将书揣进怀里,像一头倔驴一样:“我再说一遍,你们这些人再来打搅我,我就把坛子砸了,什么古董不古董,在我这里就是一个腌菜的坛子!”
杜晚歌若有所思,看来真的不止她一个人上门要过。
『果然,女配要不回来这个玩意儿,我就说。』
杜晚歌把手揣进兜里:“您确定吗?”
“多少钱都不卖,别来打搅我的清净。”老婆婆愤愤道。
杜晚歌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的酬金可比其他人要多多了。”
“是不是听不懂?我说多少都不卖!”老婆婆微凸的唇紧抿。
杜晚歌的眼神落在那本书上,风轻云淡开口:“玉檀香,下半本失传了,但好巧,我知道后面写了什么。”
『什么香?』
『玉什么?』
『什么檀香?!!!』
老婆婆一下抬起头来,那双浑浊的老眸都瞬间变得有神,却又在看见女孩年轻面孔的时候,陡然失色,迟疑犹豫:“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个,你乱说的吧。”
杜晚歌不急不忙:“后半截,玉檀香追张生的马车失足摔断腿,被秦楼楚馆老鸨捡了回去,檀香抵死不从。”
老婆婆的眼睛忽然变亮。
杜晚歌继续道:“但老鸨告诉她,张生是故意抛弃她,加上玉家被抄,玉檀香万念俱灰,后来成了花魁,接客接到了张生,血刃张生,自戕而终,玉檀香这味香自此成为华京第一风流香。”
『?』
『我去,虽然不知道她说的真假,我没听错吧,阿风都不知道这个!!!』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杜晚歌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做派,少女的眼皮并不全部掀开,有种慢条斯理却并不在意的从容,似乎笃定眼前老太太会被她的话打动。
老婆婆一下站起来了:“你从哪里看的?”
杜晚歌把手从兜里拔出来,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我祖母曾经看过这本书,我也是沾了光,这本书还有张生娶妻和戕害玉家的部分我没讲,您考虑一下,要不要拿坛子跟我换。”
老婆婆犹豫不决,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她讲出来的这些相当符合故事走向,让她听了就急:“张生真的是坏人?”
“现在可不能全告诉您,我还没拿到坛子呢,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誊写一遍给您。”杜晚歌淡定得跟窗下睡觉的老狗一样,“保证清清楚楚。”
『如果我没看错,阿婆手里那本书是全文言文吧,女配姐别逞能啊。』
『万幸是她听过祖母说,能复述出来就很踩狗屎运了,别瞎立flag。』
一时间,老婆婆的手都有点抖,不敢相信困扰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事居然有了解法,也难以相信自己一直喜爱的角色是个恶人:
“你还能誊写出来?”
杜晚歌嚣张又张扬:“是啊,如果我把下半本给您,是不是可以把坛子卖我?“
老婆婆紧握着那半本书:“不…你要先写给我看,我才给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嗯?有转机??』
院角的山茶花开得绯红烂漫,风枝露芷娇嫩欲滴,杜晚歌亦粉面含春,年轻娇艳却带着露水的清冷。
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浅色瞳孔虽然浅淡,却因此显得平稳璀璨,像晨曦的海面,与艳丽的外表完全不同的镇定沉稳。
“好啊,骗人是小狗。”
老婆婆见到她如此笃定,忍不住窃喜,了却心愿的机会就在眼前又迟疑了一下:“那说好了…你先拿誊写的内容过来,我卖给你坛子。”
杜晚歌四周看了看小院,忽然指向她角落里那一排造型各异的花盆:“那些,也要卖给我。”
『?那不就是些土了吧唧的花盆吗?怎么还捡上破烂了。』
『你买那玩意儿干啥,要一个酸菜坛子就够了。』
老婆婆抱住自己的书:“你先写,别提那么多要求。”
『忽然想起女配姐那一手丑字,一下子汗颜了。』
『阿婆看不看得清她的字都是一回事,她还要这要那。把坛子拿回来都悬。』
杜晚歌又把手插回兜里:“我明天再过来,我今天晚上写完拿给您。”
那个老婆婆心里忐忑:“你可别糊弄我。”
“明天这个时候,您就知道我有没有在糊弄您了。”她气定神闲。
杜晚歌往外走,那个老婆婆还站起来看她,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不可信。
这小孩子,专门来糊弄她的吧。
而且张生怎么会是坏人。
回到家里,杜晚歌一如既往,一直都在学习,没有一点要把内容誊写下来的意思。
『你别是不写吧,放下你那个破数学真题卷,死鬼,直视我。』
『不行就别答应啊,最讨厌这种做不到还答应的。』
杜晚歌视若罔闻。
特地等到弹幕下线,才拿了同等规格的纸张,开始誊写那个曾经只当做娱乐的故事。
戏本子在红氍毹上演的画面历历在目,似乎不久前才看过,一转眼变成了失传的东西。
她用簪花小楷一点点誊写下来,从右至左,从上至下。
整齐清秀的字迹,有那么一刻让人心悸。
歌未竟,东方白。
真没想到少年时看的戏本子还有这种用处。
曾经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消遣的故事而已,现在却成了她安身立命的资本。
写完之后她将纸张对折好,收在衣服口袋里。
—
外面万家灯火璀璨,夜空墨蓝。
卢舜华和基金会的董事长聊起黎风的书画展:“您要出席这场书画展吗?”
对方背对着她,面对着全面窗下万家灯火:“世博会的事迫在眉睫,结果你传达就可以,我要去找展览品。”
卢舜华只是叹气:“您还是想找到可以用于世博会的夔龙纹罐?”
对方背着手,心情无比复杂:“十大神兽就差夔龙了,如果能展出十大神兽瓷,对我们国家很有利,上一届世博会,列强展示了瓷器,可真正发明瓷器的华夏只拿到了铜奖。”
卢舜华也只是觉得要找到夔龙瓷比登天还难:“那书画展我会出面参加,再告知您结果。”
第28章 黎风不行
第二天早上,弹幕上线看杜晚歌呼呼大睡,不由得绝望了。
『我该知道的,她能和祖母听过这故事都是运气爆表,我怎么能奢求她还能默写下来。』
『很好,我的电子仓鼠非常符合人设。』
弹幕根本没抱希望。
毕竟博闻强识的男主都没能拿走这个坛子,更何况水没几两重的恶毒女配。
杜晚歌假装无事发生,起床背了一遍语文的阅读理解模板后,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才穿起外套出了门。
弹幕本以为她出门闲逛,没想到她去了那个老婆婆那里。
『这家伙空着手去的,已经不忍心看后续了。』
杜晚歌插着兜,走到小院门口。
绯红山茶花和浓绿的叶子摇摇摆摆,老婆婆却不在院子里。
她敲了门,久久没有应答。
环顾一圈,刚好看见邻居,她开口询问:“您好,请问这位奶奶去哪了?”
“她呀,说是喉咙痛,她儿子把她带去诊所打针了。”
弹幕却对杜晚歌打招呼的说辞震惊:
『女配这么礼貌???!!』
『你好、请问,这两个词我做梦都想不到会从乌歌嘴里说出来。』
杜晚歌追问:“那您知道婆婆在哪个诊所看病吗?”
邻居随手一指:“就这边下去,直走半条街,几分钟就到了。”
杜晚歌道谢。
弹幕还在对她的礼貌震惊不已。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跟的是一个正面人物。』
『不是,她是怎么突然变好的,礼貌得我好震惊。』
杜晚歌找到那个诊所,看见老奶奶在打针,却脸色发白,忍不住抽搐。
一个中年人不耐烦地在旁边骂:“这么点小病还要把我叫回来。”
老婆婆虚弱地颤抖着:“好冷,这针不打了吧,我们去大医院看。”
『怎么感觉阿婆脸色不对』
『我是医学生,这可能是药物过敏,别打了。』
杜晚歌被弹幕提醒,才察觉不对。
老婆婆要伸手去拔针,中年人立刻按住她的手:“别浪费药水!打针不要钱啊!一点点小病去什么大医院。”
老婆婆根本没力气挣扎不开。
杜晚歌上前,一把拽开男人的手,把针拔出来。
老婆婆一下松懈了力气瘫倒。
中年男人大喊:“你谁啊?干嘛给我妈乱拔针?”
『胸闷、气短、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出冷汗,像青霉素过敏。』
『瓶子上写的青霉素,可能这个老婆婆青霉素过敏,这个诊所有可能没做皮试,快点送医院,再不送可能没命了!』
杜晚歌直接道:“胸闷、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出冷汗,这是青霉素过敏的症状,你再不拔针,你妈就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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