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期这个眼神,他不会真陷进去了吧…』
她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问:“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依旧凝视她的眼睛,眼底却带了若有似无的笑:“因为我喜欢姐姐啊。”
『!!!!』
『啊?』
杜晚歌听了都想发笑。
谁信反派会这么轻易动心,还是越过设定对女配动心。
但她也只是漫不经心应声:“好,姑且信了,希望明天不会继续害我。”
黎司期扬起锋利的眉尾,眸深如笔下乌墨。
“以后都不会害你了。”
他也笑,让人感觉他若即若离,说的话也似假非真。
『小歌别信!他肯定骗你的。』
杜晚歌当然是不信的,恐怕下次他害完她还会这么说:“今天谢谢你。”
他清润如戛玉敲冰的声音含笑:“姐姐没有别的事让我做了吗?”
她漫不经心:“怎么,还想帮我做事?”
黎司期看着她昳丽的脸:“我只是不想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伸手,轻轻捏着宣纸的两角,拿起那张章草字画,敷衍的笑笑:“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黎司期眼睛有淡漠不过心的笑,却仿佛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燃起的大火,无边无际烈火蔓延:
“姐姐如果不喜欢我,最好不要对我笑。”
她那几抹虚伪的笑意渐渐收敛。
黎司期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看她,那种凝视似乎想看穿她,透过她的躯壳看见她的心。
片刻后他软下声音卖弄可怜:
“姐姐不寄一张发布会的请柬给我吗?”
他垂眸看着她:“连哥哥都收到了。”
杜晚歌一怔。
不知道乌氏是怎么派发请柬的,给黎风寄了恐怕是因为以往都会寄,下面的人以为这次还要寄。
她微微退后,避开他的接近:“晚上给你行吗?”
黎司期终于扬起一点笑意,露出一点小虎牙,好像纯真无邪:“好啊,我等姐姐。”
杜晚歌拿着那张宣纸走了。
弹幕不断咆哮,总觉得杜晚歌和黎司期莫名的暧昧。
就好像以前偷过情一样。
杜晚歌置之不理。
晚上黎司期给她发老地方见。
杜晚歌回:“亭子里太冷了,我要进屋聊。“
黎司期:“进屋里,好危险哦。”
杜晚歌无语地笑了一声。
等弹幕下线,她到上次那个私人园林,一进来就有人引她去楼中。
依旧是古色古香,木地板色泽深沉,檀香的细烟从兽炉中幽幽飘荡。
灯光昏黄,黎司期席地而坐,姿态随意,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鲁班锁,正对着光看它。
他穿着丝绸睡衣,外面是一件大敞着的同质感睡袍,丝绸像月光一样顺滑而下,贴着他匀称健硕的腰杆,领口解开几颗扣子,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有种极致又颓废的蔷薇花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跌落进尘泥之中,将自己幽香的汁液和瑰丽花瓣混在脏污里,像西方宗教题材油画,纸醉金迷的欲望美神。
杜晚歌走到他身边坐下,黎司期拿着那个鲁班锁:“姐姐会不会解这个?”
杜晚歌的视线落在鲁班锁上,简单的她当然是会的,但这个鲁班锁格外复杂。
“可以试试。”
黎司期慵懒地伸出手,将那个鲁班锁递给她。
她接过,指腹和黎司期的指背摩挲而过。
锁有些难,杜晚歌解着解着就卡壳了。
黎司期忽然从后面环住她,手搭在鲁班锁上:
“这边,往这里推一下。”
杜晚歌听话地把那一块木头往左推,还是不行,黎司期伸出另一只手,左右手都搭在锁上,演示给她看。
修长的双臂都环绕住她。
果然推开了。
男人身上浅浅的岩蔷薇气息传来,有种勾人的阳刚与燥热。
她已经完全在男人怀里。
杜晚歌脖颈微微绷直。
但黎司期是无意识的动作,好像没察觉到,还用指关节推了一下鲁班锁:“这里再拉出来。”
杜晚歌没动,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只觉得他的气息似乎无孔不入地渗透过来。
她久久没有动作,黎司期侧眸看她,发现她僵直着,他轻描淡写地调笑,眼睛像一片墨蓝的海:
“姐姐,害羞啊?”
她对上他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很像她曾经的未婚夫,眼神一个桀骜一个守礼,但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了一起去。
虽然没有成婚,也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对方才名满京华,章草绝北平。
是传闻中烈烈惊才的人,君子如玉不外乎是,有这场婚约都是她高攀。
唯一的爱好是玩鲁班锁,她留洋学国际法的时候,他曾经托人飘洋过海寄给她一只鲁班锁。
第39章 现在比你小
很巧的是,黎司期的章草也写得很好。
想到故人,手里的鲁班锁似乎在发烫。
她还看着他,黎司期轻佻扬起唇角,淡粉的海鸥唇一张一合:“姐姐,我这么好看吗?”
她没有笑:“忽然觉得你很像我以前的未婚夫。”
黎司期玩味道:“我这么像哥哥吗?”
杜晚歌握着那个鲁班锁没应声,只是对上他的眼。
鲁班锁。
她曾经将她唯一一个鲁班锁放在床头。
但她没有能嫁给那位。
他眼眸灼热,视线锁在她脸上:“哪里像,是我笑的时候像?还是我不笑的时候像?”
杜晚歌回神,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没有,你和黎风不像,你比他好看很多。”
她明艳又冷白的脸在夜色中像一朵石榴花,丹若清绯,娇艳得让人想咬一口,尤其是她有点六神无主的时候。
黎司期忽然翻身,杜晚歌被迫躺在了羊毛地毯上,鲁班锁滚落到她脚踝边。
她的呼吸有片刻的不受控制。
那只鲁班锁有角贴着她纤细素白的脚踝,不紧贴但存在感很强。
黎司期看着她明媚的眼睛轻笑:“那我和谁像,苏忧言吗?”
他含笑的话语却有机锋,杜晚歌在他身躯落下的阴影里平静道:“这么想知道吗?”
黎司期的手掌撑在她纤细手臂旁,只需要微动就可以握住她柔软又可以随便拿捏的小臂:“当然,不希望姐姐是别人的。”
她照实回答:“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姐姐的前未婚夫还真不少。”黎司期出乎意料的语气松弛,盯着她的眼睛淡淡道,“那个人,你很喜欢他?”
“也不算喜欢,其实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杜晚歌说出这话,不知道心头弥漫的是淡淡的遗憾还是平静如水。
毕竟的确没有什么交集。
黎司期看着她的面色,想从她脸上观察出什么来:“这样不行啊姐姐还想着一个死人。”
他线条清晰的唇瓣开合:“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姐姐现在能不能多看看我?”
光影晃晃悠悠,他的脸却格外清晰,眼睛生得尤其好,眼尾走势向上,眼裂开得充分,内眼角和外眼角都收敛得很锋利。
像食肉动物的比例,方便对猎物一击即中,以至于他的眼睛很明亮,神性和野性同时存在。
是一张俊美得可以称得上突破想象的面容,非要她用一个词形容,那大概是丰神俊朗。
但他的轮廓在夜色中,却有似曾相识的错觉,会让她遗憾起故人。
见她不回答,黎司期在她耳边呢喃:“姐姐不愿意,我就要在姐姐身上做俯卧撑了。”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头顶的光挡住,肩膀和胸膛宽阔,把杜晚歌视野里的天花板挡得严严实实。
身上岩蔷薇的气息强势得像是要完全裹住她,带有侵略性和极浓的占有欲。
杜晚歌的长睫翕动,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让人觉得她臣服于人:“我不是在看吗?”
黎司期伸出一只手,轻轻拨弄她的头发,声音温柔似水:“那姐姐可以只看我,不看哥哥了吗?”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略过她额头,又痒又麻,这种感觉很陌生,杜晚歌一直到二十五岁都没有和男性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她微微避开了他的手,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用什么资本让我多看你?”
“哥哥他老了,但我现在很年轻啊。”他似乎有些得意。
她的目光却沉沉浮浮看不清楚:“确实,我以前的未婚夫是大我几岁。”
他闻言,却没有暴起。
反而游刃有余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喃:“姐姐,那年纪小的你有没有亲过?”
他宽松的上衣都坠到了她身上。
杜晚歌的呼吸略微急促。
现在这个年代,男女之间的关系都这么随意吗?
他托住她的脸颊:“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杜晚歌立刻颤栗地避开。
他手中一空,黎司期有些许意外,轻笑一声,却更想撩她:“姐姐,你不行啊?”
杜晚歌侧着脸不看他:“我想回去了。”
黎司期随手摸了一下她的耳垂,薄茧在她耳上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耳根窜进脊背。
杜晚歌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姐姐怎么没有耳洞。”黎司期的指尖都感受到了她微抖,却仍好奇地问。
杜晚歌从他手臂下钻出来,强作镇定捡起那个鲁班锁继续解:“锁还没解完,解完我回去睡觉。”
黎司期心知肚明地轻嗤。
杜晚歌想解开,奈何这个鲁班锁太创新了,比她曾经玩过的要难很多。
大概是时代变了,大家都有时间琢磨创新了。
黎司期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开始气定神闲地解那个锁,杜晚歌浑身绷紧。
他好像早就知道怎么解,这么复杂的锁型,他轻易几下就可以解开。
她立刻要起身:“我回去了。”
黎司期随手把解开的一堆木头撒在地上。从他玉白的指尖滑落,木头与木地板相撞的声音清脆又包容。
他懒洋洋开口:“哥哥他除了没什么专业水平,年龄还大,而且朝三暮四,我昨天还看见他嘱咐佣人送礼物给之前资助的女孩子,这样的男人可不能要啊。”
他眉眼带笑,却有危险性:“考虑一下我吧。”
杜晚歌却敏锐捕捉到另一个人:“被资助的…你是说句芒吗?”
他手撑在地毯上,懒散道:“姐姐也知道啊。”
杜晚歌看着他讨好自己,却更摸不准他的想法:“之前为什么两次害我?”
他随口:“走剧情。”
杜晚歌血液冰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他回神抬眸,笑了笑:“每个想和我当朋友的人,我都会害一下他们呀,不然姐姐你以为是什么?”
杜晚歌也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没什么。”
他眼神清澈地撒娇:“从在剑桥开始就这样,姐姐想和我亲近也只有这个办法。”
杜晚歌诧异道:你也是剑桥的?”
“怎么,还有谁是剑桥的吗?”黎司期玩味地问。
“没谁。”她好奇,“怎么选了剑桥?”
他淡淡道:“有认识的人去了剑桥之后一去不复返,我想看看剑桥到底哪里好。”
阁下波光粼粼,从明支夜阖的木窗里荡漾进来,在他深蓝的丝绸睡袍一阵一阵地游,立体的五官轮廓轻熟。
却让他的脸庞显得明暗莫测。
杜晚歌俯视着他:“那你知道哪里好了吗?”
“也不怎么样”他轻蔑一笑,“一点都不值得。”
她只是牵强地笑了笑。
第40章 无条件保护
黎司期起身,一下子视角就从仰视她到俯视,需要垂着眸看她:“我送你回去。”
杜晚歌将请柬从兜里拿出来递给他:“明天卢总大概率会重新考虑投资黎氏。”
“我有办法可以让他永远没办法和百川基金合作。”他动作懒散接过请柬。
杜晚歌有些不解。
黎司期却没有说他手里握着什么王牌,只是指尖把玩着那张请柬,眼底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
第二天一大早,卢舜华那边就将托人将夔龙瓷的钱送过来。
五千万的支票,杜晚歌忽然想起之前杜家给的两张,翻出来放在一起。
得找个时间兑了,一起给乌父。
毕竟乌父是真的很难,而且收到这笔钱,他大概率会很欣慰。
〈信誉度+10,人物正向程度+5,当前信誉度-27,人物正向程度-13〉
『我去,夔龙瓷的钱一打过来,乌歌属性又上涨了,到了正数估计就有追求者和朋友,办事也很容易了。』
『赚死她了…但我也真没想到她居然能拿到夔龙罐,要是阿风拿到该有多好,卢总就不会动摇投资了。』
『无语,黎风要是能拿到原著怎么不拿,能力者居之,就算女配让他他也拿不到,再喜欢男主也别说这种蠢话,女配在这里客观就是牛过男主。』
杜晚歌之前经常忽略弹幕,因为基本都是骂她的,不是关键情节她都不看。
但开始有支持她的人出现,她就忍不住多看两眼,哪怕攻击依旧居多。
然而杜晚歌对着镜子整理着装的时候,弹幕忽然暴起。
『又发生了什么,阿风的正向值又降了,我麻了,而且上次那个误会解除了之后也没有加回去。』
『五个点的正向值!正的比负的难拉很多,为什么?!他可是男主』
杜晚歌想起昨晚黎司期志在必得的模样。
她没管弹幕,径直去了新晋股东发布会的现场。
但现场却没看见黎司期,黎风也没出现。
正当她出神想黎司期手里的底牌是什么,主持人介绍来宾,特地介绍了坐在乌长谦身边的杜晚歌。
“到场的还有乌长谦董事长的千金,乌氏的股东,乌歌小姐。”
杜晚歌起身,面对聚光灯和来宾微微鞠躬。
她一袭风琴褶长裙,端庄大气,台下众人不由得议论。
“这是乌氏的千金?就是传闻里一直倒贴黎风的那个?”
“听说特别粗鲁没规矩,不学无术,今天看好像还好,可能只是书读得不好吧。”
底下讨论纷纷,主持人请乌长谦上去讲话。
乌长谦面对泱泱人群,第一眼却是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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