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没多远,车子猛地停在路边,接着车门打开,黎臻踉跄下车扶着绿化树狂吐,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苦得人浑身发虚。
赵晴一脸焦急,跟在后面给黎臻捋背,黎臻知道赵晴找孩子心切,但自己这情况暂时是坐不了车了,见已进入海城市内,黎臻便留祝晓春陪着自己,让赵晴跟王公辰快去找孩子。
毕竟祝晓春智力有缺陷,王公辰不大放心,奈何黎臻坚持,再加上洛晓恩那边不能耽搁,便开车载着赵晴走了。
黎臻靠着树休息了会儿,嘴里还是苦得厉害,左右扫视了圈,发现自己是在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上,来往偶有行人,不甚繁华却也不算偏僻。
远远望见远处有个小卖部,黎臻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给祝晓春,让她去小卖部买个带盖子的茶缸,顺便和店员要些热水来。
这个时候还没有卖矿泉水的,一般都是玻璃瓶装汽水,只是黎臻胃里不舒服,喝冰冷的汽水那是自找苦吃,便想出买茶缸要热水的法子。
祝晓春记了几遍才记住,急匆匆往小卖部跑去。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斜阳冷淡,黎臻吐到两腿打颤,找了圈也没什么地方可坐的,瞧见不远处有块大石头,便慢慢挪过去想坐下来歇歇。
“呦,妹子这是怎么了?”
突然有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黎臻抬头,这才注意到有五六个街溜子围了过来,眨眼便将黎臻围在中间。
黎臻顿觉头皮一紧,记起她曾听一位老阿姨说起过,这个时候的街溜子如果看上哪个大姑娘小媳妇的便用‘卷菜心’的法子,一堆人将人卷在中间,在目标慌乱的躲避下顺势卷到偏僻处一起糟蹋。
望了眼小卖部方向不见祝晓春身影,黎臻有些后悔让祝晓春要热水了,烧热水需要时间,可她这边随时随地会出危险。
她一定得稳住不能自乱阵脚,黎臻硬着头皮装出一副没看出来对方不怀好意的样子,道。
“我怀孕了,身体不大舒服,我丈夫去前面的小卖部买汽水去了,几位大哥要是方便,能不能帮我去找我丈夫说一声,我不想喝汽水了,我想喝点热水。”
有人听黎臻说怀孕了,流里流气的脸上现出一丝正色,还有人直接招呼其他人赶紧走,唯有一个矮胖男人盯着黎臻勾人的脸不肯动。
“怀孕怎么了,我还没玩过大肚婆呢。”
这话一出口,黎臻再也装不下去了,惊呼道,“你们要干什么?”
黎臻长相太出挑,再加上腰肢纤细一点也看不出有孕在身,本还张罗着要走的人也不走了,嬉笑着挑逗。
“你都怀孕了,还看不出来我们要干什么?你丈夫一个人哪有我们哥们一起伺候你爽。”
几人污言秽语,黎臻一边假装吓得直哆嗦一边悄悄将手伸进单肩背包里,蓦地手腕处一紧……
矮胖子抓住黎臻手腕猛地拉出来,黎臻迅速松手,辣椒水瓶落回包里。
见黎臻手指指缝间夹着块话梅糖,矮胖子一把夺过来剥开丢进嘴里酸得直嘶哈。
贺重远开车载着简单包扎过的贺岩去市里医院,路过时瞧见被围住的黎臻,又看到远处端着茶缸往这边走的祝晓春,顿时来了主意。
祝晓春正端着热水慢慢往回走,突然一辆车停在身侧,有人叫出她的名字。
祝晓春停步看过去,认出叫她的人是之前骂过黎臻的人,哼了声转过头继续朝前走。
该死的大傻子敢给她摆脸色,贺伲不想搭理祝晓春,被贺重远瞪了眼,只好下车拽住祝晓春,语气甜甜地道。
“黎臻刚刚被翼寒哥哥接走了,她让我接你回去,快上车吧。”
祝晓春拧眉,望向黎臻所在方向确实不见有人。
“哎呀,我还能骗你嘛,真是的,你以为我家的车谁都能坐呢,也就是看在翼寒哥哥的面子上,否则你想坐我还不让呢。”
说罢,贺伲催着祝晓春快上车。
犹豫片刻,祝晓春在贺伲的催促声中上了车,而另一边黎臻已经被卷到了路边的荒草地里。
黎臻呼救无援,被几人推倒在地。
感觉到几双手同时撕扯着她的衣服,听着布料被撕裂的呲啦声,黎臻急中生智……
“几位大哥,别急嘛,一个个的来。”
说着,黎臻还忍着恶心朝压在身上的矮胖子抛了个媚眼。
黎臻看着像是害怕,但比起以前被他们强过的女人来说就太镇定了,如今不但很顺从还不知羞的让他们一个个来,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见几人面带犹疑,黎臻故意抓着矮胖子的衣服往下扒,边扒边道。
“我都闲了好久了,哥哥这么壮一定很棒。”
几人谁也没听说过孕妇不能行房事的,顿时警觉起来。
“你丈夫为啥不碰你?”
黎臻像是急不可耐似的撕扯着矮胖子的衣服道,“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脱!”
这下,矮胖子倒害怕了,推开黎臻,两手抓紧被扯开的衣服,警惕道。
“不对,这娘们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呀……”黎臻扑过来又要下手,被矮胖子一把抓住,随手扯下黎臻身上的单肩背包打开。
拿出里面的病历本,矮胖子看不懂上面的鬼画符,问其他几人同样看不懂。
唰地,矮胖子抽出随身带的匕首架在黎臻脖子上……
第179章 我饿了
“说,这上面写的啥?”矮胖子逼问。
黎臻惊呼,哆哆嗦嗦地道,“这是病历本。”
“我知道是病历本,我是问你大夫开的什么药,是治啥的?”
见黎臻吞吞吐吐不肯说,矮胖子手上用力,在黎臻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黎臻惊叫,“我说,我说!是,是治性病的……”
几人一脸懵,似乎不大懂什么是性病,黎臻扫见,忙补充道。
“就是花柳病。”
闻言,几人哗地避瘟疫般避开,连看矮胖子的眼神都变得异样。
矮胖子半信半疑,“你少耍花招。”
“你不信,我拿药给你看……”黎臻拎起背包晃了晃,里面瓶装的止吐药发出哗啦哗啦声响。
居然是真的!矮胖子面露惊恐,哪里还有心思去看药。
“谁要看你那破玩意,滚开!”矮胖子跳起来连退数步。
黎臻担心几人恼羞成怒伤到自己,吓唬矮胖子道。
“这位大哥,你沾了我的血可要小心了,血液也是可以传染的。”
“啊!”矮胖子惨叫,丢下手里的刀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水洗手,找不到水便抓起荒地里散落的残雪猛擦。
见几人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黎臻松了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连惊带吓肚里空空,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勉强走到路边,黎臻没看到祝晓春。
就算祝晓春遇到那几个街溜子也吃不了亏,而且黎臻早让祝晓春背下海市的住址和联系电话,倒也不十分担心。
海市没有北市发达,出租车又少之又少,黎臻打不到车,遇到个骑车路过的中年妇女,便拿出两块钱雇人驮着她去了派出所。
进到派出所,被安全的感觉包围,黎臻差点没激动到掉泪。
接待黎臻的片警见黎臻几笔便是一幅人物速写,六个街溜子全画的惟妙惟肖不禁叹为观止。
有画像拿人非常方便,很快六人全部归案,戴着银镯子走进派出所,见到黎臻各个一脸恐惧。
陈赢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恰好看到被抓的六人,六人也同时看到了陈赢,但彼此仅扫了眼便各自挪开了视线。
黎臻在旁看着,从几人的反应看应该不是受陈赢主使,所以她是真的倒霉遇到这几个混蛋玩意。
“怎么回事?”陈赢问黎臻,语气极为不耐烦。
无论陈赢的态度有多差黎臻依旧无感,张口就道,“妈,我饿了。”
之前也被黎臻当众叫过妈,只是那个时候黎臻叫妈更多的是为了挑起群众情绪,陈赢也没当回事,而这次再听黎臻叫,不知为何,陈赢的心竟为之轻颤。
陈赢蹙眉,“你饿了跟我说什么。”
黎臻挽住陈赢手臂撒娇道,“你是我妈,当然跟你说咯。”
片警见状只以为是女儿跟妈撒娇,笑着摇摇头押着六人进去审讯室。
见人都走了,陈赢猛地甩开黎臻,“少惺惺作态,你找我来到底要干什么?”
黎臻抬手拢了拢鬓边乱发,滚刀肉似的道,“妈,我饿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陈赢气哼哼地带黎臻去附近饭馆吃饭。
黎臻点了糖醋排骨和红油土豆丝,又问陈赢吃什么,陈赢惦记着洛晓恩那边始终没消息,拍到桌子上两张大团结,从椅子上站起身道。
“你自己吃吧。”
“妈……”黎臻不客气地拿过两张大团结揣进兜里,拉住陈赢的手仰头问陈赢,“你觉得我们一家人斗来斗去的有意思吗?”
陈赢孤家寡人多年,从未有人跟她说过‘一家人’三个字,年轻时还不觉得,此时她已年过五十,再听这个词便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抹酸楚。
“少废话!”陈赢除非有必要从不在人前示弱,此时又怎肯让黎臻看到她的软化,甩手要走却被黎臻一把拉住。
“妈,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陈赢忍着不耐坐回椅子上,被黎臻拉着手覆在黎臻腹部。
“刚刚我和您孙孙差点出事,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他爸知道了得多担心,如果他奶奶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黎臻觑着陈赢的面色,缓缓继续。
“好歹我和孩子都平安无事,我就在想,你说这人多脆弱,若是我稍微乱了方寸,或许我们娘俩就再也见不到祁翼寒见不到您了,所以,我想咱们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为什么不珍惜反而如仇人似的斗起来没完呢?”
闻言,陈赢目光戏谑的看着黎臻道,“怎么,想不出什么对付我的招数又改用怀柔政策了?”
能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来,黎臻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让陈赢心软退让,自嘲一笑道。
“看来妈还是对我有芥蒂,也对,我是算计过您,但您是长辈怎么就非得跟我较真呢,难道你就真的不想你的亲儿子,不想见见你的亲孙子吗?”
儿孙绕膝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陈赢抽回手,冷漠道。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什么亲儿子亲孙子的都跟我没关系。”
说罢,陈赢起身离开。
目送陈赢走出店门,黎臻眼底笑意渐渐淡去……
今天出事时她就在想,如果她能平安脱身便给陈赢一个含饴弄孙的机会,结果陈赢非要自取灭亡,那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快速吃完饭,黎臻出了饭馆好不容易打到车赶回四合院。
走到四合院门口,黎臻被突然从门边杨树后钻出来的祝晓春吓了一跳。
“谁打你了?”黎臻看到祝晓春满脸是伤,怀里的猫也蔫了吧唧的,拉着祝晓春追问。
祝晓春上了贺重远的车后,被贺伲掐着小猫脖子威胁不敢还手,挨了贺岩结结实实一顿打,之后连人带猫被丢下车,一路找路人问路找回了四合院……
想到贺伲威胁她,敢告诉别人是谁打了她就弄死黎臻,祝晓春摇头。
“是不认识打你的人吗?”黎臻拧眉,要真是这样还真不太好办。
“那人长什么样?”黎臻又问,她会画人物速写,只要祝晓春能说出打她的人的样貌,分分钟抓到凶手。
祝晓春还是摇头,她不要黎臻死,她不能说。
见祝晓春一问三不知,黎臻暂时放弃追问,叫开门,让留守四合院的曲风送祝晓春去医院检查。
祁翼寒同洛尘回来时黎臻带着祝晓春刚走……
听胡之儒说祝晓春受伤,洛尘问明去了哪家医院,开车同祁翼寒一起赶了过去。
第180章 风流债
祁广接到黎臻来电说要见他,虽感到意外却也没有拒绝,与黎臻约在一家书店见面。
黎臻打完电话换了身衣服,嘱咐胡之儒留下等祁翼寒回来,便同曲风一起乘车带着祝晓春去医院,半路上下车独自匆匆赶往书店。
海市最大书店的阅览室角落里,祁广落座不到五分钟黎臻赶到。
待黎臻落座,祁广打量黎臻脸色泛白,问黎臻,“是出什么事了吗?”
黎臻不是来找祁广诉苦的,也没提路上遇到的事。
“是有事……”黎臻本不想麻烦祁广,只是祝晓春挨打提醒了她一件事,有些人根本就没有道义可言,所以她不得不防。
把部队里发生的事一一讲给祁广听,黎臻道。
“现在洛家和贺家都有参与,梁家恐怕也会下场,我公公躲清闲带梁燕躲去山区,我婆婆您是知道的,不弄死我和翼寒都谢天谢地了,我又帮不了翼寒什么,所以不知道大伯能不能帮帮翼寒。”
祁广听黎臻说祁翼寒动手打了梁落寒和贺岩满意地笑了,又听说大哥带着梁燕躲去了山区,神色颇为不悦。
不过,侄媳妇能知道心疼丈夫找他这个大伯助阵,说明侄媳妇对他比对祁峥亲,所以他哪能不答应呢。
“没问题,就算你不说大伯也不可能眼看着翼寒吃亏,而且大伯可以告诉你,就凭翼寒的本事你这些担心完全没必要,不过你放心,无论翼寒需不需要大伯都在。”
黎臻眉开眼笑,“还得是大伯,大伯真好!”
就算知道黎臻是在拍马屁,但祁广还是很受用,乐呵呵地问黎臻。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事?”
“嗯……”黎臻点头,“还有就是想问问大伯一些当年事。”
祁广不解,“当年什么事?”
黎臻道,“比如陈赢是怎么隐瞒住怀孕的事实的,张桂兰如果也怀孕了,那么她的孩子去了哪里?还有陈赢为什么非得抛夫弃子去国外,而在陈赢提出回国后我公公却坚决反对?”
问题有点多,祁广手指摩挲着下巴,考虑要不要揭弟弟老底。
“大伯?”黎臻眼巴巴望着祁广,看得祁广难以招架,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明知溺子如杀子却还把孩子惯得不像话,原来小辈撒娇杀伤力这么大,一个眼神便让人拒绝不了的心软。
祁广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不过,按理说这些事应该由你公公亲自告诉你们才对……”
黎臻不说话,只看着面露迟疑的祁广。
也许是没有做过父亲所以更加无法拒绝小辈的依赖,祁广道。
“行了,我说,但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一概不得外传。”
其实祁广是查过黎臻的,知道黎臻不是多话的性格,白嘱咐句也是为了让自己在出卖弟弟时多些心安理得。
黎臻抬手在唇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逗得祁广舒展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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