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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薛攀看着这位大表哥的状态，觉得这一次他考中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只是紧张还是难免的。
薛攀便又软言安慰了他几句，这才好了不少。
到了贾琏那儿，需要寒暄的事儿就很简单了。
这位琏二爷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之所以还在家塾混着，也是因着暂时还没有什么差事――自从贾珠中举，贾赦就跟疯了似得，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每天还是逼着贾琏努力。
贾琏虽然根本不是那块料，好歹也得给他爹个面子，能去家塾凑个数，就去了。
他跟凤姐儿成婚已经两年，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大姐儿。现今已经半岁。因着李纨怀了二胎，根本没有精力再管着荣国府的谁人，故此最近凤姐儿已经开始在她亲姑妈兼婶子王夫人的指导下学着管家了。
作为凤姐儿的男人，贾琏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毕竟老婆能干，他也长脸不是。
从这个方面看，贾琏倒是少有的不会介意老婆比自己强的男人了。
只是不知道还好色不了。
薛攀正想着跟贾琏聊点儿啥，却不料沉默了许久的贾宝玉忽然道：“薛大哥哥，你既然从江南回来，可知道江南的甄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修一下，然后继续去睡，呜呜呜。
第114章 规矩
听得贾宝玉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众人都不免有些哗然。
虽然说这位宝二爷因着素来被老太太、太太宠溺，一贯都很有些不着调儿，但他这回多少是有点儿算作是触碰禁忌了。
不但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甚至还对着上门来的贵客问出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来，显然是有些过于不懂事儿了。
虽然甄家跟贾家的确算是老亲，若是按照没出事儿前的情况，问就问了，也并不算什么。
但是因着甄家先前那一场抄家的事儿闹得实在太大，哪怕是他们自己家的儿女亲家们也没有人敢谈论这个事儿，更加不要说贾家这种只是几代之前有过联姻的所谓“老亲”了。
当时事出突然，便就是甄家想要找人救援，也来不及找到远在京城的贾家。
故此在甄家这件事儿上，不管是隐匿财产还是别的什么贾家都没帮上啥忙，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也算是件好事儿。
所以说，林如海和薛攀无意中又救了贾家一回――别的不说，贾家若是真的按照原著里头那样，随随便便就帮着甄家的人藏些东西甚至人，那就可不只是一般地“助人为乐”，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了。
就算康师傅因着年纪大了，心肠软了要放过他们一码，但是后来继位的四大爷可是个眼睛里头揉不得沙子的人。
这么一来，这事儿简直就会成为一个暗雷，随时会被爱记仇的四大爷翻出来清算……
原著里头的贾家大概率就是这么被抄家的。
对已经倒了牌子的政敌一派余孽心慈手软什么的，那可不是四大爷的风格。
现在看来，就算最后上位的不是四大爷，而是太子，这情况也并不会有啥变化。
虽然说，现在薛攀依然不能百分百地确定到底最后的胜利者是谁，但是至少现在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反正最后赢的人肯定不会是大阿哥、八阿哥那一派就对了。
那么站他们那边儿的甄家肯定是没救的。
再跟他们甄家牵扯，那肯定也会被打成同伙儿，没有什么好果汁吃。
因着这事儿出的足够早，连太子都还没有第一次被废，所以大家支持各个阿哥也没有太过了明路。
贾家原本也是在几个阿哥之间左右摇摆，只是因着甄家的关系，在站队太子的同时，也略微偏向了八阿哥一党……
简单来说，就是太子势力大的时候是太子那边儿的，但是暗地里却也没有拒绝八阿哥的拉拢――妥妥的“什么都要”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典型。
反正就是完美踩到了四大爷的所有雷点就是了。
原本这个策略的弊端会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显现出来，哪里知道，有了薛攀的介入，林如海的活跃，大阿哥过早退出战斗，八阿哥也被太子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喂……
贾家本身就没有啥远见，更是没有什么主心骨，现在见到这个情况，直接就傻掉了。
其实若是这贾家两府里但凡有个明事理的，现在就已经知道该怎么选了――选啥阿哥们啊，康师傅这不是还没死呢么，直接就继续跟着康师傅不好吗？
不过遗憾的是，贾家虽然祖上牛皮哄哄的，一家子出了两个国公爷，但那已经是过去的辉煌了。
从第二代的两位国公爷贾代化、贾代善死了之后，贾家文字边儿的那一辈儿人开始，就迅速走了下坡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东府里的头号种子选手贾敬敬大爷，是贾代化的嫡子，宁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爵位爵产继承人。虽然按照规矩要降级袭爵，原本却也是在上任宁国公老爷子的安排下走科举兴家的道路。
一切原本也挺顺当，这位敬大老爷他都顺利中了进士了，但是却很神奇地并没有跟林如海那样，从此进入官场，大有一番作为。
而是从此沉迷炼丹制药，甚至跑到了郊外的玄真观住着不家来，每日跟一群道士们厮混在一起，直到最后吃错了丹药，一命呜呼……
这种拿自己的人生涮着玩儿的做法，也委实是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也的确给宁国公府带来了灭顶之灾――敬大老爷他老人家这么胡乱玩儿一下不要紧，让他的儿子贾珍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位珍大爷的英雄事迹哪怕在原著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能唯有隔壁他赦大叔能够跟他媲美一二。其他的，什么贾琏啦、宝玉啊，那都完全不够看啊。
论败家和荒唐的指数，哪怕是原著里的薛蟠都没有办法跟这位珍大哥相提并论。
薛家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个皇商之家，就算败，也简单容易，只需要从钱上入手就足够。
但是贾珍那边儿可是整个宁国公府。
他成功地让整个宁国公府都坍塌下去，直接搞成了抄家流放、全家基本死光的下场，那可真是比薛家那种简单的没钱破产更惨――薛家虽然钱没了，但是人还在。
若不是后来薛蟠自己作死娶了个泼妇回家又打死了人，原本也还能找个庄子带着薛姨妈养老的。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没有钱也不至于没有饭吃，安心咸鱼等死还是有希望的。
而惹恼了皇家，最后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还是不得好死那种。
宁国府的文字辈儿男丁是这种模样，荣国府的文字辈儿男丁也不遑多让。
贾赦自然不必说，这老不修的混账玩意儿，儿子、孙子一大把了，还要管自己老娘要她房里的贴身丫鬟当小老婆。
而且他自己本身是个不能文不能武的废物就算了，甚至都不满足于在家里胡搞，反而还到处惹是生非，闯下不知道多少祸事来。
甚至都有坊间传闻是这位赦大老爷把自己的亲爹直接给气死了，才没法以嫡长子的身份继承贾代善的爵位和爵产。
当然贾代善临终的本子一上，贾赦还是继承了爵位，不过爵产就只能给他兄弟贾政了。
大概就是原谅了，但没有完全原谅这样。
这种奇葩的“分家产”的方法，真是令人闻所未闻，只能说是康师傅太会玩儿了，让人简直不知道说啥好。
贾赦是这副德性，贾政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说，他也算是准备走科举兴家那一挂，但是贾代善一死，他也就直接沾光，跨过了这一步直接封了个五品官儿了。
虽然说看着像是一步登天，但是其实挺难再进一步了。
毕竟这种进入官场的就路径就像是光明正大地托关系、走后门儿，入门那肯定容易，不过要想再提升就困难了。
就算本人有啥能力，也要被人家正经科班出身的嘲笑是“门子货”。更不要说，贾政本人能力本来也是平平。要说有啥特别的，那就只有，特别“假正经”吧。
比如，明明他自己年轻时候也喜欢红袖添香夜读书，但是到了儿子贾珠和贾宝玉这里，喜欢跟丫头厮混啦、去跟朋友们到秦楼楚馆喝个花酒啦，这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就，也挺无语的。
好在，经历了贾珠差点儿被他打死的那个危机，又被力挽狂澜的薛攀怼了一次之后，贾政这毛病好多了。虽然仍是免不了时不时地发个疯啥的，但是只要贾珠稳住心态，那么其实也就没有啥杀伤力了。
贾赦、贾政都是这种情况，那也就不能指望着他们能教育好他们的下一代了。
所以，玉字这一辈儿的几位爷们，那基本上就是完全靠着自己的造化自由生长了。
宁国府贾珍那边儿的情况已经很清晰，连带着他的嫡子贾蓉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但是好歹他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事儿来――绝对不是贾珍一个人就已经快把荣国府给掀翻了，留给贾蓉施展的空间已经基本没有了的关系。
荣国府这边儿，长房那儿的贾琏完全不用说了。
他的生母早逝，继母邢夫人是个只知道一味顺着贾赦的“贤惠人”，毫无存在感，也更加不可能对他的教育有啥正面引导了。
亲爹贾赦是把儿子当贼审的棍棒教育方式的执行者。可以说，贾琏最后能够长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既没有被贾赦打死，也没有变成贾珍那么过分的玩意儿，虽然毛病也不少，但好歹，还勉强能算个人。
虽然可能因着他娶了个极其厉害的老婆凤姐儿的缘故，但是吧，不管咋样，这已经算是矬子里头拔将军了。
至于荣国府二房这边儿的情况，相比宁国公府和荣国府长房那边儿就好上很多了。
至少目前嫡长子贾珠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这当然全靠薛攀的插手――不管是治伤病还是治疗心病，都算是意外惊喜。
反正贾珠现在已经是科举人才预备役，没有意外的话，今年就能变成举人老爷，明年就可以中进士了。
只要他身体搞好，精神状态OK，一切都能按照正轨前进。
至于贾宝玉么。
这就……
看这位宝二爷这个样子，是已经彻底被养废了――作为贾珠的替补，或者说是荣国府二房保底继承人，他彻底获得了读书方面的豁免。
其实贾政本来还想管一管这个嫡次子的。
但是他的正室夫人王夫人却不肯了。
主要是他们家嫡长子贾珠的身子骨一直不咋好。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好歹得给她留一个亲生儿子养老啊。
毕竟贾环虽然也是贾政的儿子，却是小老婆赵姨娘养的。这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不可能跟她一条心的。
所以说，贾珠就负责在前头努力科举、光耀门楣，贾宝玉只需要躺在内宅养好身子，苟住性命就算完成了任务。
虽然贾珠和贾宝玉两个儿子都是王夫人亲生的，但是王夫人还是对他们俩做出了不同的安排――虽然这么说起来有些冷血，不过儿子死不死、幸福不幸福啥的，对她来说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得有所依靠。
所以，她非常理智地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老大贾珠拼命，老二贾宝玉保底，两边儿都不落空，挺好的。
但这样就显得贾珠愈发可怜了――典型的谁能干、谁懂事儿谁就活该累死呗？
还别说，原著里贾珠的确早早就死了，仅剩下的血脉贾兰也不咋受待见，荣国府二房完全成了贾宝玉的天下，这种奇葩的结局也是真的让人非常醉了。
好在这一回，薛攀三下两下就帮着贾珠改了命，他从此必定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对于别人薛攀是没有啥信心了，但是贾珠不一样，不单单只是他的精神状态让薛攀感觉，还有，这位可是得了前科探花郎林姑父真传的。
那还有啥好怀疑的，就是干。
希望到时候，王夫人真的如同原著里头那样，对着这个给她长脸的长子贾珠，更加好一点儿罢。
不过这好像也并不会影响贾宝玉的超然地位就是了。
毕竟众所周知，贾宝玉同学，作为原著的第一也是唯一男主角，享有各种世界中心般的待遇。
夸张点儿说，这整个世界就都是为了这位石头君准备的。
天道之子的意思，就是这样了。
连江南甄家那位甄宝玉都是他的替身。几乎所有的美女都跟他扯得上关系……就，很迷。
再比如，贾宝玉今儿公然问起了甄家这个事儿，不知道是抽了疯了，还是单纯的脑子不好，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个所谓的神秘“梦境”。
反正，按理说，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在这位宝二爷身上发生起来也毫无违和感，这就是天道之子的威力吧。
贾珠等人又惊又惧，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先捂住贾宝玉的嘴巴教他不要乱说话，还是应该先跟薛攀赔礼道歉，把这个事儿赶紧揭过去。
好在贾珠到底是年纪见识都比旁的兄弟子侄更长些，便当机立断先对着贾宝玉呵斥道：“宝玉，不得浑说！仔细我回了老爷，罚你好生立立规矩。”
说完之后，贾珠又慌忙对着薛攀赔礼道歉道：“蟠兄弟千万别见怪。我们家宝玉一贯是如此，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回头我定然回过我们家老爷，好好让他长长规矩。”
贾珠说得言辞恳切，很是一个爱护幼弟的大哥形象了。
薛攀便也懒得跟贾宝玉计较，反正这位二兄弟是什么德性，他也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然而还没等薛攀开口，贾宝玉却根本不管他大哥的苦心，早在那里直着嗓子喊道：“怎么就是没规矩了？平日我问起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说，今儿好不容易薛大哥哥来了，又是去过江南的，我就问问怎么了。”
他一边儿说还一边儿哭了起来，很典型地是那种被惯坏了的熊孩子的模样了。
贾珠愈发尴尬，但却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况――他一向是那个省心的好孩子，对于贾宝玉这种类型的简直是束手无策。不说处理了，便就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虽然贾珠他自己都有了儿子，人贾兰小朋友比贾宝玉只小个三四岁，但是人家就没有这么费劲。
只能说，有了熊家长，那是一定会有熊孩子的。老太太和王夫人俩人，只要成心想做，果然都是养废孩子的高手，不服不行。
眼见着现场的情况愈发混乱，薛攀终于忍不住了。
他对着哭闹不止的贾宝玉叹了口气，然后缓缓道：“宝玉啊，你别哭了。你且先跟哥哥说说，为何忽然要问起甄家的事儿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今天总算勤奋了一回，努力一下，争取晚上再写一章出来。
第115章 痴儿
听得薛攀这么一问，贾宝玉总算暂时止住了眼泪，抽泣着道：“还是薛大哥哥待宝玉好――我就是想问问薛大哥哥，他们江南的甄家家里，可是也有一个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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