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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磊那么累就是底下奴才磨洋工，出工不出力，不给操心不给提点导致的。
李玉要做的是先把顾磊这头抬起来，让顾家奴才都跟着他认真干事，这顾家大宅就能顺畅转起来，外头细碎的活就不用顾磊操心了。
顾林氏奴才的事只是个引子，顺道把这些老奴才筛选一遍，能用的挑出来，先把刺头搞定，其他人就能闻风而动。
这底下人不服顺，族里人有什么动静顾磊全然不知，自然被动，前后里外忙乎，经常不知道什么事就翻船了，有忠心好用的仆人能顶大用。
李玉进了正堂，顾爷爷看她一眼，“那几个奴才搞定了？”
“差不多，下了鱼饵，就看有没有主动来找我的。”
李玉微笑。
“嗯，那几个都是好手，男人儿子都有能力，可磊子没明白过来，傲气，我也懒得提点他，让他吃点苦头就懂了。”
主仆是互相成就，互相扶持的事，和人打交道就没有简单的，不是光给钱光打板子就能服你。
“您放心，我这空缺都留好了，就等人上钩。”
顾爷爷满脸笑容，眼神温和慈爱，“好孩子，辛苦你了，让婉儿帮你一把，我仔细琢磨了，不行就让婉儿入赘吧，我疼了她一场，舍不得她嫁出去受委屈，干脆留家吧。”
“行，听您的，就是入赘也得找个好的才行，慢慢张罗。”
中午陪老人吃了饭，李玉才回屋休息，下午到没啥事了，去婆婆院子里，把选好的丫头送过去，要交代几句。
严嬷嬷不光给选了三个大丫头，还有两个婆子，一个厨房上的，一个板正严厉管着院子。
丫头只有三个，缺了一个，暂且不补，谁有能耐谁往上爬，看个人本事。
第264章
李玉坐在顾林氏院子当中，慢条斯理喝着茶。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磨洋工怠慢主子的事不能再有，那几个丫头什么下场你们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伺候每个月从我这领钱，不服气的可以试试我的手段，我可不是母亲，好脾气心善，哼！”
“是。”
众人全都低着头没人敢应声。
昨儿那几个婆子进门就把几个丫头撕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主子都没动手。
“别的我不多说了，该怎么伺候你们心里有数，干不好我继续换人，换到好用的为止，我明说了，你们干不好就卖去窑子里，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李玉伸出右手看了看手心，轻笑一声，“我这双手是拿刀的，一路从京城走到这，杀了不少人，沾满了鲜血，你们想和我对着干，尽管放马过来，我接招就是。”
表情霸道威严。
“喏。”
“把我母亲伺候好，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会亏待你。”
“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去，干得好陪嫁银子还是儿女想进来做事，我都能考虑，干不好我弄死你们。”
干啥活不说，自己琢磨，非要我使唤你你才动一下，那你不合格。
也不是小丫头刚进来学本事，啥都不会，都伺候多少年了，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你就该死。
“行了，我说完了，严嬷嬷徐嬷嬷，看着她们，随时跟我汇报。”
“是。”
李玉抬脚就走了。
严嬷嬷这才站出来说话，“我家主子的规矩很简单，把大夫人伺候好，别让主子操心，让主子难受不舒坦就是我们当奴才的错。”
“那你们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三个大丫头该负责什么，自己个商量，别让主子费心。其他人负责厨房洒扫，自己分配。”
“徐嬷嬷，院子里若有不服顺的，尽管来告诉我，以后这院子的月例银子从公账上走，打赏从少奶奶手里出，每一笔都要记账。”
“明白的说，你们的月钱以后不是大夫人给，是我们少奶奶给，你们的前程小命也是我们少奶奶捏着，再伺候不好通通卖去漠北红帐子。”
严嬷嬷是个严厉的人，脸也是板正严肃的，一瞪眼挺吓人。
众人立刻应声。
“行了，散了。”
严嬷嬷也不布置活，自己琢磨，就是要看谁主动干活，主动把顾林氏伺候好，就提拔起来给钱给前程，干得不好就刷下去。
李玉一直都这样干，跟老太太和王氏学的。
奴才不用使劲教，只教家里规矩，剩下的要自己学自己悟，自己学着主动争先干活，让主子满意你离不开你，抬举你，这才是仆人该有的样。
让主子不满意就是奴才的错，谁伺候谁啊。
你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我手里。
会来事，想要前程的，会自己争取表现，把自己的长处展露出来，让别人学不会，让主子用她，离不开她，你才能站住脚。
三个大丫头跟徐嬷嬷行礼。
“徐嬷嬷，我们三个分别管一摊，我管刺绣和屋里茶水。”
“我管做小点心甜品，屋里奉茶伺候主子。”
“我认字可以算账记录往来用度，打赏下人，跟前伺候主子出行。”
“行，先这么干，一会我把账本给你。”
“好，但凡我们有什么错处，您只管打骂，我们是晚辈听您的。”
“别的就罢了，夫人吃素斋，不能见荤腥，定多加个鸡蛋。”
“我们记住了。”
三个丫头是严嬷嬷选出来的，是李玉跟前的二等丫鬟，现在抬举成一等，来伺候顾林氏，这是脸面和抬举。
自然是要好好伺候，月钱比以前还涨了一等，伺候的好赏赐也不少，确实是抬举她们。
“我来算账，你来记录首饰，重新登记造册。”
三个丫头在李玉跟前都干老的活，知道怎么干活。
徐嬷嬷一看三个丫头两个嬷嬷不用别人提醒，自己就主动干活了，条理分明，样样顺溜，心里也踏实了。
顾林氏回来了，一看人都换了。
“你们是新来的？”
“回大夫人的话，奴婢三人是少奶奶跟前二等丫头，做了六年，这回大夫人跟前缺人使唤，主子抬举我们升了一等，以后咱们就在大夫人跟前伺候，您只管使唤我们，主子说了，伺候不好全卖去窑子里。”
三个丫头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把话说透了，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那不至于，我这没什么要紧活，屋里伺候好就行，不许在外面胡言乱语，嘴要紧，我这不许传八卦，咱们是武将之家，不能乱说话。”
顾林氏这点事很懂的。
“谢夫人，奴才年岁略大一岁，奴婢叫牡丹，这是芍药，她是绿梅。夫人累了吧，我伺候您休息，天热要不喝口绿茶，今儿少奶奶拿了碧螺春让您尝尝，院子活多，主子忙着就先走了。”
牡丹起身，芍药马上就递了湿帕子，她擦干净手，这才上前扶着顾林氏。
顾林氏一看果然不同，说话态度都和以往不一样，倒是像以前在京城时的规矩了。
“之前还有白茶没喝完，先喝那个，好茶留着待客用，家里不比以往，不能奢靡浪费。”
顾林氏已经开始节俭了，平日里吃穿用度都很省钱，很多奢靡习惯自觉悄悄改了。
“好，那也不能放太久，怕没了茶香。”
“夫人，少奶奶端了两盆花，奴才摆在正厅里好不好？”
芍药捧着花盆上前询问。
“这山茶花，太漂亮了，摆屋里。”
顾林氏笑的很开心。
“好，我给您摆上，您看摆这合适不？”
“好好。”
顾林氏对三个丫头第一印象很好。
牡丹上了茶，顾林氏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是伺候茶水，温度热不烫嘴，茶香四溢，刚刚好。
徐嬷嬷端了一盅甜品进来，顾林氏吃素了，容易饿，一天正餐吃两顿，间歇有甜品和点心。
“少奶奶安排了两个做素斋和点心的嬷嬷，今儿是新品您尝尝，以后咱们有口福了。”
“那孩子太累了，偏我又是个笨的，给她填累赘了，咱们院子的人可不许和玉儿拧着来，让我知道就去告诉公爹，狠狠罚你们。”
顾林氏感激李玉为她做的一切。
“您放心，老奴感恩少奶奶，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徐嬷嬷笑颜逐开。
第265章 收服
顾林氏这头算是弄妥了，三个丫头两个嬷嬷一来，院子里风气立马不一样了。
奴才们知道顾林氏不管事，也不管钱，身家性命都捏在李玉手里，伺候不好就没法糊弄，李玉可不是顾林氏的好脾气。
她三两下就把顾林氏院子的奴才都弄顺溜了，三婶笑着和身边丫鬟夸她。
“你瞧瞧，不费力气就把那院子消极怠工的奴才都弄顺溜了，这宗妇的能耐果然不一般，我娘给我定下顾家的时候，就说我不够果决狠辣，做不了宗妇，我心里有点不服气。”
“可这回来临祁，让我管家，才发现多有不足之处，族人都帮着我，可我也只是勉强妥当，并不能让顾家更好，还有不少疏漏，这本事不能作假，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也不能这么说，您也实在辛苦。”
三婶摇头，“我的本事已经验证了不足以承担宗妇的重任，我心里清楚，你不必安慰我，我不难受。”
“看着顾家能越来越好，我只有高兴欣慰的，要知道我的辛哥将来还得仰仗大哥大嫂。”
“以后我院子里的奴才不许和玉儿对着干，不许说她闲话，让我知道一律卖掉，再没有脸面可给。”
顾三婶把脸一板，很严肃的下令。
“是，奴才早就叮嘱过，您别担心。”
“那就好。”
第二天有奴才来求见李玉了，就是那几个大丫头的老子娘过来了。
李玉正在和顾爷爷下棋，听到禀报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还以为要等三天，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来了，正好，我这会得闲，让进来吧。”
顾爷爷专心研究棋盘，不管那许多，他轻易不开口不管事，开口也是给李玉撑腰杆子。
“老奴给老太爷问安，给少奶奶问安。”
“起来吧。”
李玉开口，老爷子头都不抬，眼皮都不带夹他们一下的。
“有事直说。”
她开门见山。
“回少奶奶，我们来求您给安排一家老小，闺女已经定了人家，一家子都闲着，我男人来临祁路上生了病，一直吃药，家底都花干了，没想到姑娘这样自私不顾人，我实在没招了。求少奶奶怜惜。”
钱婆子跪在地上恳求。
“你家男人需要人参做药引是吧。”
“是。”
“我记得二叔和大爷都给过你家药材吧，可你一家老小并没有太尽心。”
李玉查过账的。
“是我们存了小心思，想着不知道谁当家，之前二夫人当家时……挪了不少钱走，我们拦过没用，还被罚罢免了差事，男人有点心灰意冷……是我们的错。”
婆子见识了李玉的手段，不敢玩心眼，一五一十说了缘故。
李玉抿着嘴看了眼顾爷爷，顾爷爷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这样吧，我再给你个机会，大爷身边缺人手，我想着你们到底是顾家老人，几辈人的情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用心，可没有以后了。”
“大爷原说不用你们了，是我求了大爷，念在你们提前来这里辛苦过，总算没出大差错，算有功。我想着几代人了，我们早就是亲人了，顾家需要我们一起努力，再存小心思，顾家垮了，你们有好果子吃么。”
李玉没有疾言厉色，反而态度和蔼，语重心长，顾家倒了，你们能落到好么。
几代奴仆，谁敢用你们这样的世家奴仆，就怕你们搬空家财。
世家仆放出去敢用的人不多，知道的太多，养尊处优，有见识，手段花样多，一般人家宁可用外头买的，没有跟脚，好拿捏，他没退路只能扒着主子好好干。
“是，我不说什么，您看我全家怎么干活就是，干得不好你把我们全家卖了吧，我们再无怨言。”
婆子跪在地上磕头，再三表忠心。
其实奴才不怕当家主子夫人狠辣霸道，还就喜欢这样的主子，有本事有能耐。
都已经是奴才了，没人愿意做奴才的奴才，奴才脚下的狗。
跟着厉害的主子，咱也跟着沾光。
有句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说的就是这个理。
“行，给她条子，明儿让你爷们去领差事，后日御医来给你家里诊脉，重新开药，需要药引我这有，不管怎么说你们家是几代老人了，有病咱们治病，有困难咱们一起抗，总能渡过难关。”
“你需要什么药材跟我丫头说，开了库房给你取。”
李玉态度平和，威严中透着仁慈，就事论事没有门缝里看人。
婆子跪在地上哭了，“奴才给少奶奶磕头，是我们错了，我们该提醒大少爷，又怕二爷不高兴，我们存了心思两头讨好两头不想得罪，大少爷还给我们送了人参……，是我们的错……”
婆子愧疚难当，主子拿我们当人看，自己把路走窄了，没让人瞧得起我们。
“起来吧，顾家经历困难，你们心里有迟疑有不安，我能理解，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爷爷这么大岁数还在为顾家苦苦支撑，想当年你公爹可是跟着爷爷一起拼杀，血里来火里去的情分，别人不帮着，你们该帮着大爷提点一二。”
“咱们是啥情分，可比别个亲厚，大爷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呀。”
“我们错了……”
几个婆子低头哭着擦眼泪。
“机会给你们留着，爷爷和我一直等你们来，总算你们没让我们失望，我就说，我们顾家不能一点人心都没了。”
“主子，您就看我们日后怎么做事就成。”
“秀英，给她们条子，去吧。”
李玉提前都打过招呼，也调查过顾家奴才的能力和品行，谁能用该怎么用，早就摸清楚了。
接管顾家大宅的产业，可不是白干的，这屋里屋外的主子奴才跟前的杂务人事，她已经摸得透透的。
“多谢主子仁慈。”
几个婆子磕了头，擦了眼泪跟着秀英退了下去。
顾爷爷等人走了，才露出笑容，“好闺女，还得是你把事办的漂亮。”
“爷爷，您该提醒一声磊子，也不至于让他那么累。”
顾爷爷摇头，“上杆子不是买卖，这几家人本来就是留给磊子将来支撑大宅，手边得有能干的管事和奴才可用，可若不服气磊子，那还不如不用。”
“也对。”
李玉点点头，顾磊傲气，你不服气我就拉到，我也不求你，我宁可自己干，不就累点么，等我起来我还不稀罕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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