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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汐没有说太多，转身去净房沐浴梳洗，刘雨润则安排厨房备好膳食。
“爹爹，那是谁啊？”小悠悠不解地扯了扯刘雨润的衣角，不明白家里为什么有乞丐进来？
“那是你娘。”刘雨润捏了捏她的小脸。
“我娘！不可能，我娘不长那样，爹爹骗我，呜呜呜……”小悠悠吓哭了，虽说分开三个多月，但她印象中的娘亲没那么丑。
“傻闺女，她就是你娘亲啊。”
“不是！徐叔，徐叔！”小悠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叔赶忙把她抱起来哄。
小悠悠长得珠圆玉润，性子热情开朗，府里人都宠着她，性子难免有些娇纵霸道。
不过她小归小，道理还是能听得进去。比如前段时间，因为换季咳嗽，刘雨润不让她吃太甜的零嘴，她就乖乖不吃，也不发脾气。
有次明明很想吃，却故意在刘雨润面前，奶声奶气说：“咳嗽不能吃糖糖，吃糖糖会咳得更厉害。”
这机灵鬼，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
徐叔把小悠悠哄好，然后带她玩游戏，小悠悠喜欢玩滑梯。那是个很大的木制滑梯，高至刘雨润的肩膀，坡度不大，前面是滑梯，后面是台阶。
小悠悠手脚并用爬上去，然后嗖的一声，从上往下滑。来来回回三趟，累得额头直冒汗。
“爹爹，快看，快看我！”
“哇，悠悠滑的好厉害！”
“我很会滑，要不要我教你――”
小悠悠听到声音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娘亲。由于太久没见，她有些害羞，急忙躲到爹爹身后。
“悠悠不记得娘亲了吗？”秦玉汐拄着拐杖出现，此时的她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眉眼带笑，温柔可亲。
小悠悠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
刘雨润低头鼓励她道：“快过去吧，那是最疼爱你的娘亲。”
“最疼爱我？”
“对。”
小悠悠定定地看着秦玉汐，然后慢吞吞朝她走去。
“我的宝贝大闺女啊！”
秦玉汐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用力颠了颠，重了不少，个子也高了，小孩长得真快。
用午膳的时候，秦玉汐抱着小悠悠，一边小心翼翼给她喂饭，一边跟刘雨润说话。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从怀孕到现在发生太多事，秦玉汐都没能留在府里好好照顾刘雨润。是她做妻主的太不称职，希望接下来能好好陪他。
“知道我辛苦，那就对我好些。”
刘雨润柔柔地笑了，说不委屈是假的。可他心里明白，汐儿要做的事太多，不能把时间都花在自己身上。
“谢谢你。”秦玉汐侧身亲了亲刘雨润的额头。
刘雨润很容易满足，刚才还酸涩的心脏，现在因为一个安慰的吻就变得甜蜜起来。
“还有小悠悠，谢谢你在娘亲忙碌的时候陪在爹爹身旁，做的真棒。”秦玉汐亲完刘雨润，亲宝贝闺女。
其实很多世家大族的父母不会这么溺爱孩子，皇室更是把孩子扔给奶公管，从小到大没抱几次。
秦玉汐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这样，所以她总会直白地表达爱意。小悠悠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成长为充满爱的人。
第二天，秦玉汐收到秦玉清的帖子，邀请她去赏画。真搞笑，她们两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共同赏画？
恐怕赏画是假，觊觎她的财产是真。果然，不管前世今生，秦玉清都想把自己当成钱袋子。
第157章赏画邀请
清晨醒来，秦玉汐回头看向沉睡中的刘雨润。他好像做噩梦了，喘息声很重，额头也冒着冷汗。
秦玉汐急忙把他摇醒，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刘雨润眼泪哗啦啦直流。
“我梦到你又失踪了。”刘雨润声音哽咽。
秦玉汐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帮他整理散乱的头发，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跟眼睛安抚。
“乖，那只是噩梦，我现在好好的，别怕啊。”
“你哪里都不许去。”
“嗯，我哪儿都不去了。”
秦玉汐喊惜文端水进来，亲自为刘雨润梳洗。
刘雨润坐在矮榻上，任由对方替自己擦脸擦手，更换衣裳。
他的身子已经很重了，太医说快则这个月底，慢则下个月初，府里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刘雨润觉得好累，呼吸也很困难，从寝室到花厅，不过百步路程，他便累得气喘吁吁。
“不急，咱们慢慢来。”秦玉汐耐心十足。
原本在寝室用早膳也可以，但太医说适当运动对身体好。为此，他们才坚持去花厅用膳。
清晨的庭院景色很美，处处泛着绿意，阳光从薄薄的云层中探出柔和的光线，树影很淡，五颜六色的花朵在晨风中摇曳生姿。
秦玉汐把今日要做的事，全都跟刘雨润交代一遍。她认为两人之间相互交代行踪非常有必要，免得意外发生时，无法应对。
刘雨润也告诉她自己今天的安排，上午看书，下午听琴赏画，然后陪闺女散步。
钰王府有戏园子，里面养了十几名琴师、名伶、舞师、说书娘子、以及杂技师傅。烦闷的时候，就让他们表演才艺逗趣。
用过早膳，秦玉汐到书房处理事务，刘雨润想陪她，于是拿了本杂集靠在软榻上打发时间。
半个时辰过去，秦玉汐忽然听到刘雨润的啜泣声，急忙抬起头来，发现他眼眶通红。
“润润，是不是肚子疼？”秦玉汐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刘雨润面前蹲下。
刘雨润摇了摇头，眼泪却一直没停下。
“对不起，我不该忽略你。”秦玉汐捧着他的脸颊，爱怜地亲了亲。
“你一次都没有抬头看我。”刘雨润有些闹脾气。
“那罚我看你半个时辰怎么样？”
“我不想闹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
秦玉汐喂刘雨润吃了水果，然后给他读杂集里的小故事。伴随着柔和安定的声音，刘雨润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午膳时间。
小悠悠哒哒哒跑到花厅陪他们用膳，秦玉汐跟昨天一样，抱着她喂饭。
“娘亲，我可以自己吃。”
“真的吗？你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太厉害了！”
“嗯，我吃给你看。”
“哇，真的会自己吃啊。”
午膳小悠悠在所有人的鼓励中，自己吃完一碗饭，也不挑食，真是太可爱了。
眼看约定的时间临近，秦玉汐换了套蓝色的长袍出门。以往她去哪都骑马，腿伤后改成坐马车。
秦玉清最近得了一副名家画作，今日邀请十多名爱画之人过来欣赏。
恪王府规模雄伟，占地宽广。东部是居住的院落，清净典雅；西部是花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中路为正门、二道门、办事堂、祠堂等主楼。
秦玉汐发现，今日来赏画的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有来自言情书网，也有来自豪门贵族，甚至朝廷新贵。
所有人相互恭维，我说你的诗举世无双，你说我的字游龙戏凤，还有夸文章惊天地泣鬼神的，听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庭院里种有很多兰花，这个季节正是兰花拔蕊怒放，幽香四溢的时候。众人以兰花为题，纷纷写下吟诵的诗篇。
“学生十分仰仗钰王殿下才华，不知可否献上一首？”有人主动找秦玉汐写诗。
“本王才疏学浅，只怕污了各位才女的眼睛。”秦玉汐笑着说道。
“殿下言重了，我等真心诚意向您请教。”
“那本王就献丑了。”
秦玉汐没有推迟，随意吟诵一首咏兰的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平平无奇，中规中矩。
在场的人呆愣片刻，随后纷纷夸赞她写得妙，真的是一点都不尴尬。
一炷香时间后，秦玉清姗姗来迟。
她先给众人道歉并解释晚到的原因，然后命侍从备下好茶，举杯同饮，最后才把大伙领到书阁赏画。
秦玉清的书阁里有很多字画，全是名家名品，所有人看着惊叹连连。
“五妹可有喜欢的？”
“我若喜欢，三姐可愿忍痛割爱？”
“自然，毕竟我们是姐妹。”
“那就多谢三姐。”
秦玉汐放下茶盏，背着手缓缓走向秦玉清的收藏品中。她慢吞吞转了一圈，然后伸手指向雪景图。
那是非常著名的书画，画中绘制苍茫的雪山，以及雪后红梅。然而诗中写的却是逐鹿之战，那是典型的以少胜多战役。
也就是说，这幅书画描写的是逐鹿之战胜利后的雪景，价值五千两白银。
“三姐，我很喜欢这幅画。”秦玉汐眼含期待，她知道这也是秦玉清最喜欢的画。
“哦，不再看看其他的吗？”秦玉清舍不得，从字画上密密麻麻的点评就能看出来，她时常会把这幅画翻出来欣赏。
“是的。”
“这幅画――”秦玉清的心腹想要劝说她放弃，不过被阻止了。
“既然五妹喜欢，那就赠给你好了。”
“多谢三姐。”
秦玉汐欢欢喜喜让人把画从橱窗里拿出来，等回去之后，一定把那些又臭又长的点评删掉。
众人赏完画，下人也准备好丰盛的晚膳。
酒过三巡，侍女不小心把汤撒在秦玉汐身上。
秦玉汐笑盈盈随对方去换衣服，刚进屋就发现秦玉清坐在里面，身后跟着两名心腹。
虽说这里是恪王府，但想说私密话，就必须避开女皇的耳目。恪王府中，女皇耳目众多，至少是钰王府的十倍。
秦玉汐能理解，毕竟女皇想要秦玉清的身体。若不多放点人，怎么能时时刻刻了解情况？
“五妹，这两把扇子不知你可喜欢？”
秦玉清的面前摆着两把折扇，制作材料相同，唯一的区别是，扇面上的题诗不同。
左边扇面题诗是《风》：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右边扇面题诗是《中秋》：四壁蛩吟白露团，西园清夜为谁欢。千家门闭中秋月，只有愁人独自看。
两首诗中“三”，“四”这么明显，她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个傻子。
第158章熟悉借款
左边还是右边？
秦玉汐犹豫不决，秦玉清目光灼灼盯着她，仿佛选错的下一刻，就会被杀死。
时间静静流逝，秦玉汐拿起左边代表三皇女的扇子，秦玉清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
“殿下认为，她可信吗？”等秦玉汐离开，心腹开口问道。
“可不可信由不得她。”秦玉清冷笑。
她才不会傻到把计划和盘托出，老五的作用，无非就是钱袋子。难不成还盼着她给自己出谋划策？真是笑话。
“殿下英明。”
说实话，秦玉清的两位心腹对她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也认为她将来会成为英明的女皇，带领明玉朝走向繁荣昌盛。
不过理想主义者太少，太年轻，相对来说，官场上真正掌权的老狐狸们更在乎利益交换。
虽说眼光要放长远些，但太长远就变得不切实际。更何况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不会轻易被人说服，更不可能抵上整个家族去拼命。
世家大族利益复杂，秦玉清有能力，但支持她的强力后援接二连三被打压，王公大臣选择隔岸观火，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贬之人。
最初是康王，女皇的亲妹妹，为秦玉清提供银钱支持，被女皇派去守陵至今未归；其次是工部尚书方海梅，好不容易爬到高位，却因女儿勾结外敌被流放；最后还有周金华、庆王……
秦玉清也清楚自己的弱点，相比狡猾的文官，直率的武将更支持她。为了笼络更多大臣，她必须拥有足够的钱财。
刚开始是康王为她提供银钱，后来通过周金华结识盐商。现在周金华倒了，那么空出来的位置，老五最合适。
“你们可查清老五名下的商铺？”
“据我所知，五殿下在京城有十间商铺，其中最出名的是竞芳华与女郎醉。”
“看来她确实有几分经商天赋，利润如何？”
“是同类商铺的五倍。”
“那就来试试她的忠心吧。”
秦玉清让人备下笔墨纸砚，她要向亲爱的妹妹借点钱花。数额填多少好呢？五万吧，纳捐都能捐五万，金库至少有十倍存银，与其摆在那里，不如拿出来使用。
第二天，秦玉汐看到一张五万两银子的借款，差点笑得直不起腰。
秦玉清啊秦玉清，你就那么急不可耐吗？
“她疯了！”刘雨润看到借条的时候，震惊的无以复加。
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那可是当朝尚书二百五十年的俸禄，要知道上次朝廷赈灾银才发十万两。
“对她而言，从别人那拿东西似乎理所应当。”秦玉汐摇了摇头。
前世当了冤大头，今生她可没那么傻。
五万？五百都不给她！
“那怎么办？”
“我有个好主意。”
秦玉汐在刘雨润耳边低语几句，刘雨润听完眼睛噌亮。他就知道，汐儿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
事实上确实如此，她没有说借，也没说不借，只是回信询问秦玉清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秦玉清看到回信的时候，有些愤怒，她以为自己说得这么明白，老五就应该乖乖把钱准备好，而不是问东问西！
也许是跟盐商打交道久了，无形中，她把同为亲王的妹妹当成商人颐指气使。
两人光是写信讨论银子的使用就花了半个月时间，而这段时间薛晓燕早就找人做好准备。那就是为了支持科举考试，钰王准备修建免费学堂，供家境贫寒的有识之士读书。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世家大族觉得她有钱没处花，修建免费学堂除了取悦平民百姓，对名门贵族没有任何好处。
秦玉汐忽然想起去西南赈灾时遇到的张妞，当时廖山县令郑大人认她为义女，并花银子把她送去私塾念书。
郑大人每年都会写封信过来汇报张妞的情况，如今七年过去，张妞改名为张廖安，考中秀才。郑大人在秦玉汐的举荐下，也从县令升为知府。
秦玉汐写信鼓励张廖安，说在京城等她。
张廖安若是想来京城，至少考中举人。秀才想要考举人并不容易，多少人白发苍苍依然未中。
即便如此，对平头百姓来说，科举是唯一通向仕途的道路。
当然秦玉汐建立学堂目的不在于培养状元、进士，而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孩子识文断字。哪怕认得一百个字，出去干活也比不认字的人工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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