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刑部转手又将此事交给了审理司,案犯线索都没了,他们还在推脱,最后闹到皇上哪那里去了,皇上叫国库按照钱财赔给了他,但母亲送给他耳坠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也是在这时,苏桀才隐约感觉到皇上似乎也在等着他先撕破脸,不然第漠北使臣也不会这般敷衍,苏冕住冷宫的事,皇上也用和萧砚差不多的理由做了解释,对萧砚的无耻行为,更是用一句误会就把他打发了。
大燕现在的朝堂风云变幻,苏桀害怕燕帝还有后招,在回到驿站后和幕僚商量的一番,又将信息送回了漠北,决定先等等看,这事又蹊跷,还得他父汗决定。
也就是在今天,苏桀本来只是安分的呆在驿站里,不知道怎么混进来了个美娇娘,他本想打发走,但这段时间实在有些烦闷,也像找个女人消遣。
但没想到的是那美人是个杀手,他被下了药,那女人的武功还和他相当,尽管护卫及时赶到了,他的头发还是被削掉了一半,漠北儿郎最重乌发。
相比苏桀的苦闷,萧砚过的就好多了,这两日她叫燕九躲了起来,用她多年经营起的势力将人藏的好好的,苏冕知道燕九在躲着他,自然也就离开了齐王府,回到了冷宫,她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于是找人时不时的骚扰一下苏桀,就成了她的乐趣,毕竟小鬼难缠嘛,她就是那只得罪不起的小鬼,但苏桀毕竟是漠北使臣,事情也不能做的太难看,所以她也没想要他的命,就是些小打小闹。
但让她意外的是,苏桀竟然遭受到了暗杀,苏桀在漠北时并不上战场,这也是他能成为使臣出使大燕的原因,手上沾染的大燕人命少。
但他才来燕京,除了苏冕,萧砚一时间也想不到可能的仇家。
萧砚这些日子都不曾出府,陪漠北使臣的任务,她全权交给了龚行简,当起了甩手掌柜。
不出门的话,她基本上都会呆在听潮阁,而那个被萧砚抓到府里的宫女月和,可能是还不知道她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日复一日的往听潮阁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被府里的姐妹比了下去。
萧砚闲来无事,倒也愿意陪她玩这个游戏,月和有只鸽子,会在每日子时飞到齐王府,但月和不知道的事,里面的内容,早就被萧砚看过了,如果有必要,萧砚还会模仿来信人的笔迹,换掉里面的内容。
这不,月和今日就穿上了齐胸粉色襦裙,微风一扬,衣决飘飘,像天上仙子下凡来,她的骨架虽然有些大,但好在身量高挑,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滋味,有免费的美人看,萧砚当然高兴。
高兴归高兴,萧砚紧了紧身上的狐皮大氅,又伸出手感受了一番这即将入冬的天气,不免心疼了美人两秒,工作的太敬业了,这种敬业精神要是放到她生活的年代,至少能混个总经理当当。
*
夜晚的冷宫足够的安静,安静到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惊恐,和苏冕一起生活在冷宫的少量妃嫔和宫人早早的就入睡了,冷宫是奇闻怪谈传出最多的地方,夜晚的冷宫故事无人不怕。
苏冕拿起一本书,点燃了油灯,昏暗的油灯照亮了书本,但上面的字苏冕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他已经失去燕九的踪迹很久了,他在躲着自己,更奇怪的是,他派出去的人竟然找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哒哒!哒哒哒!!哒!
门窗被规律的敲响着,苏冕借着油灯的投射出的暗影,示意来人进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苏冕放下书,除了必要的伪装,其余时刻,他都是冷漠的。
“已经找人暗示了苏桀,叫他暂不要惹是生非,他最近很安分,没有再试图激怒燕帝。”那揭单拱手,“属下已经安排了人是假意暗杀了一番,他现在已经安分到连驿站大门都不出了。”
苏冕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撼大燕和漠北,就算是坐山观虎斗也不是时候,现在开战,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不足以吞下两个大国。
“嗯。”苏冕淡淡回到。
“有件事有些奇怪。”那揭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将发生在苏桀身上的事禀告给苏冕,“最近一段时间,苏桀出事的频率似乎过多了些。”
紧接着那揭添油加醋的将苏桀的倒霉事讲给了苏冕听,最后还不忘打趣一句,“不知道苏桀还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这般难缠。”
苏冕闻言细细的掂了掂手上的书,这般不要脸的行径,倒是和燕九有些相似,一旦自己受了委屈,燕九就会以各种不入流的方式报复回去,会是他吗,但他又这么会知道自己和苏桀之间的恩怨呢。
尽管不确定,苏冕心下还是颤了颤。
苏冕垂下头,又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那本看过了很多遍的书上,这些书都是燕九费力给他“找”来的,燕九出现的时候是他最孤独,最无力的时候。
“主子?”
那揭的声音打断了苏冕的思绪,他随后若无其事的问道,“燕九可有找到。”
那揭顿了顿,在苏冕叫她将燕九绑回漠北时,她就对燕九做了调查,可不管她怎么调查,燕九都只是齐王府的一个不入流的暖床侍卫。
她实在是不明白燕九身上有什么价值值得苏冕兴师动众,非要活捉回去,要知道,活捉可比直接杀了困难多了。
但苏冕的想法总是对的,她到也从不会去质疑,这段时间,燕九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派出去的人,都没找到踪迹,面的苏冕的询问,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苏冕示意那揭可以走了。
“是。”
“那揭。”苏冕在那揭离开前叫住了她,“曾经有人告诉过我,个人的命运只能由自己决定,从振六部的责任不该由你承担,你和萧砚的大婚之日就要到了,你是自由的。”
苏冕说的格外认真,他想要自己离开,但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主子朋友的想法倒是挺别出一格,但我说过,只要您还愿意接受从振六部,我就永远追随您,在这条路上,做出任何牺牲我都是愿意的。”
那揭说完也不等苏冕回复,直接跳窗离开了。
第24章 大婚
燕京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本以为苏桀还会继续作死,好让两国再次撕破脸,这样的话萧砚就不用娶那漠北神女了。
但苏桀却像是突然转了性,他这段时间不断的被骚然,却依然安分守己,静待着神女出嫁。
娶神女的事对萧砚来说本来也没什么,无非就是院子里多了个人,但想她那未来王妃是苏冕的人,她就一阵头疼,也她更加不敢给苏冕坦白她就是燕九的事了,神女本来就是苏冕设计让她娶的,一旦坦白,那场面,想想都可怕。
娶那揭是皇上御赐的,天子一言九鼎,断然没有收回成命之说,但皇上为萧砚赐婚这事,戚相在朝堂上多次表达了不满,但却依旧无济于事。
为了安抚戚相,皇帝还特地给她安排了个京都巡使的职务,京都巡使听着到挺挺像那么回事,京城治安都归她管,实际上这职位就更玉皇大帝给孙悟空封的弼马温差不多,可能要比弼马温好点,她好歹是个管人的保安队大队长。
这样一来,萧砚彻底结束了咸鱼的人生,开始积极投入到工作中。
听浪阁的姑娘穿的依然花枝招展,那身上的华服展示了齐王府的财大气粗,往日萧砚回府时,她那些美婢和俏奴们会早早的等在哪里。
但今日萧砚回到听浪阁,却不见那群莺莺燕燕,看来是来了比她母妃还可怕的大人物。
还未踏进听浪阁,绿水便悄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戚相来了,怪不得那些个小娇娘们都不敢出来。
“外公,你怎么来了?”萧砚一进花厅,脸上便挂起了及其谄媚的笑。
戚相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用茶沿荡了荡茶水,这动作别人做可能没什么,但戚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高位久了,细微的动作会给人带来压力。
萧砚胆子虽然大,但她每次面对戚相,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总觉得戚相早已看透了她的伪装。
戚相放下茶杯,这才抬眼看向萧砚,“你以前怎样我不管,今日我来是要给你最后的选择机会。”
萧砚当然明白戚相口中的选择机会是什么,戚家是世家,历经几代王朝却依然挺立,每一代即位的皇帝都和戚家脱不了干系,几百年来,他们一直活跃在政治舞台中央。
一来是因为戚家政治嗅觉极强,二来则是因为家族资本积累强劲,总能从每一场变革中快速挺过来,与其说皇帝忌惮戚相,不如说是忌惮戚家。
如今这个天下,皇帝掌握在手中的权利其实并不多,光是在朝堂上,就有戚家和霍家势力分庭抗礼。
“什么选择?”萧砚揣着明白装糊涂。
戚相年纪虽然大了,但那看人的眼神却依炯炯有神,看的人心中一颤。
“萧砚,这些年我之所以这般纵容你,是因为你有戚家血脉,你这些年搞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是真的对那位置无心,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
萧砚垂眸,她确实对帝位无意,这些年她做事自认为天衣无缝,除非戚相在她身边安排了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反正戚相不管怎样都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萧砚索性不装了。
“你若想登上那位置,我会助你。”戚相缓缓看向萧砚,补充道,“你不想娶神女,我也可以帮你。”
萧砚叹了口气,每隔一代或两代,必然又天子出自戚家女的肚子,所以导致戚家势力越来越强,外戚专权一直都是历代皇帝想解决的事。
戚相皇帝的想法心知肚明,但戚家人已经渗入到了朝廷的各个部门,不出两代,便又会有戚家成为皇权威胁。
戚相想要她登基,但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她掌权,戚相需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傀儡。
“外公,外孙对那位置确实无意,朝堂斗争残酷,外孙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这些年攒下了点家底,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萧砚笑了笑,“况且这些年我的名声已经相当不好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大业未成,外孙已经失去民心。”
后面不管戚相是拿太子想杀她做威胁,还是拿戚家荣耀做诱饵,萧砚都油盐不进,她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争。
“罢了,既然你无意为戚家的安稳做事,那戚家便不再为你提供任何保护,来日太子若是要找你麻烦,我亦不会出手。”
说完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齐王府,对戚家来说,扶植一个傀儡皇帝并不是什么难事。
*
萧砚大婚成为了燕京最大的趣闻,小到贩夫走卒,大到茶楼饭馆,都在讨论,甚至还有说人将这段故事写进了话本里,由说书先生将其传播开来。
在说书先生的单口相声里,她成了为两国和平大业做巨大贡献的牺牲者,她牺牲掉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娶了漠北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时间,萧砚在燕京的风评竟然变好了许多。
当然,也有人认为什么锅配什么盖,她和那揭是一对狗男女,成婚了刚好不用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和儿郎,当然这种诋毁的话都只能在私底下传播,到对萧砚没什么影响。
唯一感到遗憾的,就只有京城各大青楼的小娘子们,据说萧砚娶亲的消息传到她们耳朵里的时候,好多姑娘都掩面哭泣,为她的婚姻感到不值,由此可见,萧砚的风评在花街柳巷以及青楼赌坊这种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婚礼在皇宫举行,以示对漠北的重视。
大婚这天,皇宫一片喜庆,她甚至看到了多日未曾见到的苏冕,他作为漠北质子,前神女的唯一血脉,这种场合他必须参加。
迎亲的队伍从驿站出发,沿着燕京最为繁华的街巷都走了一遍,才将花轿抬回了皇宫。
和亲的婚礼和普通人家的婚礼不一样,这里面带着很强的目的性,就连婚礼发言,都透露着浓厚的政治色彩。
在现代的时候,萧砚就不喜欢那些领导讲没用的屁话,没曾想到了古代,在自己的婚礼上,还要受此酷刑,礼部的发言听的她昏昏欲睡。
第25章 见他
好不容易熬到了婚礼结束,那揭被送回自己府里,萧砚还得参加宫宴,继续陪大臣们喝酒。
她酒量很好,再加上这些年在花楼里勤学苦练,一般很难被喝趴下。
尽管如此,今日被大臣们轮番灌酒,喝到最后,她逐渐有些吃不消。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次的宫宴倒没有持续太久,参加这场政治联姻的大臣很快便散去了。
因为萧砚大婚,绿水和青山这次得了特许,不必守在外殿,可以近到身边伺候。
“殿下,该回去了。”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绿水才上前提醒道。
内殿范围除了皇帝和皇后,其余人员,一律不准坐轿,所以出到外殿这段路,萧砚得自己走。
但现在萧砚有些意识不清,绿水本想背她,萧砚一巴掌拍开了绿水的手,嚷嚷着要去个地方。
绿水和青山都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她们跟了萧砚一路,却发现她走的路越来越偏,青山和绿水没来过内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去哪里。
青山担心萧砚醉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拉住了萧砚,“殿下,走这边吧,我们先回府。”
谁知萧砚再一次拍开了拉住她的手,她知道自己可能醉了,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今天她大婚,她为什么想走这条路。
越想萧砚就越急,但她前进的脚步却没停,前方那没有光的地方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直催促着她向前。
“殿下,你今日大婚,王妃还在等着。”
虽然青山知道萧砚不可能会碰今日娶进门的神女,但看着萧砚越走越偏僻,她还是有些着急。
“王妃?”萧砚的样子像是在思考,只是不知道她最后思考到了什么,随即又骂了起来。
“狗东西。”
“坏种!妄我对你这么好。”
绿水和青山也不知道萧砚在骂什么,关键时刻,绿水决定先将醉酒的萧砚打晕带回去,至于其他的惩罚,只能等她明天醒了再说。
绿水正要动手,萧砚却突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她们两人。
“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萧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倒是有些坚定,绿水和青山知道她酒量好,这样一搞,她们也不确定萧砚是否是真的醉了。
“先走吧,王妃的事还得回去安排着,皇宫内没还没人敢对殿下动手。”青山看了一眼径直往前的萧砚,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绿水。
“可是.....!”绿水还是有些担忧,“殿下的身体。”
青山拍了拍绿水的肩膀,“放心吧,我试探过,就算再来两斤陈年老窖,殿下也不会让别人动她衣服,不会曝露。”这是刻进萧砚骨子力度习惯。
见绿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绿水决定还是要提点提点她,苏冕住的地方就在冷宫,这条路这么荒凉,一看就是通往那地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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