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师父说,极风城的赌坊,私下都是出千的。”苏解铃站出来,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你针对我们。”
“对,我就是针对你们这些外来者。如果我不拿出禁止千术的态度,还怎么吸引四面八方的赌徒,如果我真的禁止千术,极风城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富得流油的景象。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我说得算,小姑娘,你不服,也没用啊。”
说的好有道理。
苏解铃眼露茫然,求助地看向简言之。
“来人,将这四人的手都给我砍了。”云曦瑶美艳的脸庞上蓦地露出狠色。
“等等!”郑雪吟出声,“真正的赌局还未开始,怎么能说我们骗人,我们为极风城的盛名而来,当然是要和云城主亲自赌上一局。”
云曦瑶摇头:“我已戒赌。”
越来越多的人为无相灯提出与云曦瑶赌,这些人赌技奇差,人品更差,输了不认账的大有人在,久而久之,云曦瑶不胜其烦,不想把自己的光阴浪费在这些蠢货身上,直接对外宣称戒赌了。
“正因如此,我们才在街头玩出那些小把戏,以达到吸引城主注意的目的呢。奖品并未作假,贺兰珏,就是这次的终极大奖,不知城主可有兴趣,以无相灯为赌注,破一次戒。”
又是为无相灯来的,云曦瑶已见怪不怪,不过,“贺兰珏”三个字,的确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贺兰珏,还真是有分量让她拿出无相灯做赌注。
云曦瑶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点头:“好,我与你赌,赌法你来选。”
“就掷骰子吧,大小定输赢。”
三个骰子,六最大,一最小,掷出三个六的,获胜无疑。为防止作弊,骰子的工具是特制的,灵力无法探入,掷出几点,全凭手法。
在开始之前,郑雪吟把骰子交给简言之检查。
男主虽然不是个赌徒,对赌具颇有涉猎,在太墟境的时候,就常陪着自己的三个师父玩这些。
简言之摇摇头,意思是这些骰子没有问题。
“开始吧。”云曦瑶大力晃动着骰盅,而后拍在桌子上,“郑姑娘,该你了。”
“稍等,我与贺兰珏说几句话。”郑雪吟抱着骰盅,转向贺兰珏,“做奖品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说好了,我要是把你输出去,你不准拿剑戳我。”
贺兰珏唇角隐隐抽动了下。
“你不肯搭话,难道真的会迁怒我?”
贺兰珏凉凉启唇,说:“愿赌服输,与你无关。”
“那我就放心了。”郑雪吟把骰盅放在桌子上,后面这句话是对云曦瑶说的,还有一点必须说清楚,暴力手段破坏骰子,导致掷出的点数大于十八,则视为作弊。”
“依你所言。”
“城主,我们一起开。”
第36章 赌输赢
毫无疑问,郑雪吟输了。
云曦瑶有赌神之称,想要赢过她,是天方夜谭。
郑雪吟只开出了十三点。
“这个骰子它在骂我。”郑雪吟瞠目结舌。
“郑姑娘,很遗憾,你的男人归我了。”云曦瑶鲜红的唇绽出动人的微笑,“贺兰公子,到我这里来吧。”
郑雪吟沮丧地看着贺兰珏:“你放心,我会把你赢回来的。”
贺兰珏:“……”
“城主,我们再赌一局,这次我的赌注是他。”郑雪吟一把将简言之拉到自己身边,“简兄,你就说,你同不同意?”
简言之:“……”
“对,这回我做她的赌注。”简言之被郑雪吟暗中掐了把胳膊,脸色扭曲了下,转头对郑雪吟皮笑肉不笑道,“不论输赢如何,我保证我跟贺兰兄一样,不一剑戳死你。”
郑雪吟:“城主意下如何?”
“太墟境的弟子,是个稀罕物。”云曦瑶掐着下巴,“我同意了。”
简言之:“?”
什么稀罕物?老子是人!
郑雪吟:“这次我们不玩骰子,玩石头剪刀布,五局三胜定输赢。”
云曦瑶:“依你所言便是。”
郑雪吟合计好了,石头剪刀布随机出,除非云曦瑶会读心术,赢的几率一半一半。
五局过后,郑雪吟垂下脑袋,满脸丧气。
云曦瑶笑靥如花:“郑姑娘,你今日的运气好像不大好。”
简言之的一张俊脸黑如锅底:“郑雪吟!”
郑雪吟:“下一局!下一局我先把你赢回来!”
简言之:“你最好是!等等,什么叫下一局先把我赢回来,你还要赌?”
“我就不信了,我赌运这么差,刚才两局是意外,再来。”郑雪吟撸袖子。
云曦瑶提醒:“郑姑娘,你已经输了两个男人给我了,你没有男人了。”
“我还有女人。”郑雪吟牵起苏解铃的手,“我们家糖糖盘亮条顺,能顶他们两个臭男人。怎么样,赌不赌?这回你输了,把我输给你的男人都还给我。”
云曦瑶打量着苏解铃。
苏解铃挺起胸膛。
阿吟说她能顶贺兰珏和简言之两个人,那她就是一个能顶他们两个。
“成,看在你今天哄得我很开心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云曦瑶九条火红的蓬松狐尾拖在身后,因心情愉悦,尾巴尖儿悠悠地扫着地面,“这次你想赌什么?”
“打马吊,你我再各出一个人,四圈一轮,谁赢的钱多,谁就是获胜者。”
“有意思。”
郑雪吟让苏解铃坐她的上首,苏解铃聪慧,只学了一遍就会了,正式开始摸牌,郑雪吟找到了熟悉的手感。
大学的时候,她经常和室友玩打麻将,一玩就是通宵,这些牌她不用看,上手摸便知牌面是什么。
有苏解铃给她喂牌,本来是赢定了的,只是云曦瑶似乎要什么来什么,一轮下来后,郑雪吟输得脸都绿了。
云曦瑶微笑:“不好意思,现在你的女人也归我了,郑姑娘。”
简言之磨牙的声音整个大厅都能听见了:“郑雪吟,这就是你说的把我赢回去?”
苏解铃:“我不怪阿吟,阿吟,你别怕,我不像他们两个,输了会砍人。”
简言之:我什么时候砍人了?
郑雪吟感动得想落泪。
还是糖糖最体贴。
云曦瑶碾着手里的牌,幽幽道:“既然都输光了,郑姑娘,不若你以自己为筹码,与我再赌最后一局。”
“你当我傻啊,你这只赢不输的体质,一百个我都不够输。今日到此为止,我菜我认,说吧,你要怎样才肯让我把他们三个都赎回去。”郑雪吟站起,推倒了桌上的牌。
听到郑雪吟说要把他们赎回去,简言之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还算你有良心。”
“城中的赌坊有大半出自我们云家,打开门做生意,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一人一百万灵石,打个折,二百五十万灵石,三天时间,过期不候。”
简言之:二百五你骂谁呢?
“二百五就二百五。”郑雪吟咬牙同意,把今日挣到的灵石,和众筹的灵石宝器全部从简言之那里要了过来,“我只输了人,可没输这些东西,我带走它们,城主没意见吧。”
云曦瑶笑言:“他们三个已是无价之宝。”
郑雪吟抱拳,临走前不忘叮嘱:“我三日后再来,城主,这三日切莫委屈他们了。”
“你放心,在你拿出赎金前,我定当将他们三人奉为上宾。”
言下之意,三日后她不来,就全凭云家处置了。
“来人,送三位贵客回房歇息。”云曦瑶吩咐。
简言之三人被人请出了大厅。
下台阶时,苏解铃靠近简言之,小声询问:“师父,阿吟将我们三人都留下,究竟是什么妙计?”
“我也不知呢。”
“啊?”苏解铃以为简言之会同意,是因为郑雪吟和他说清楚了。
“她啊,主意多的是,就暂且信她一回。”简言之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
*
郑雪吟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云家。
出了极风城,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她把简言之交给她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个储物袋,里面是简言之的家当,有太墟境带出来的仙灵宝器,也有简言之平时攒的银钱;一个灵兽袋,装着会打洞的灵兽三七。
郑雪吟打开灵兽袋,将三七放出来。
三七乖乖落地,见不是自己的主人,也不害怕,仰着头,静静等郑雪吟吩咐。
郑雪吟打开储物袋,把街头卖抽奖券得来的三千灵石全部拿出来,堆放在三七的面前:“小三七,这些都归你了,多吃点,三天的时间,能不能把你主人偷出来,全看你了。”
三七高兴地扎进灵石堆里。
*
三日后。
“那位郑姑娘一去不复返,想来是筹不到那么多钱将他们三人赎回去了,也不知道城主会如何处置他们三个?”
“除了那个叫唐棠的姑娘不知是什么来头,另外两个听城主的意思身价颇高,怎么用都不会亏的。”
婢女们捧着干净的衣物,边走边闲聊着。
雅致的院落,处处开着清雅的梨花。
这个时节梨花本应落了,是城主说梨花配那位贺兰公子高雅的气质,用了灵力让它们一夜之间开得如此轰轰烈烈。
这院中只住了贺兰珏一人,另外一对师徒被云曦瑶安排在别处了。
今日早起那屋中锦衣玉食养着的贺兰公子说要沐浴,城主听了立即叫人提来温泉水,奉上新衣裳。
屋中水雾氤氲,屏风后,立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婢女们放下衣物:“贺兰公子,您要的都已备齐。桌上这些灵果,是城主特意吩咐奴婢们为您采摘的,请您及时享用。”
回应婢女的只有贺兰珏淡淡两个字:“出去。”
婢女们不敢拂逆,躬身退出屋去,为他合上屋门。
贺兰珏撩起衣袖,伸手搅动着木桶中的热水,浸泡在水中的红玉菩提里传来一声极舒坦的声音:“多谢主人为我要了这桶热水,我好多了。”
贺兰珏解了衣裳,抬腿踏进木桶里。
刚闭上眼,耳畔忽有响动传来,贺兰珏睁开双目,右手摸到放在靠在木桶边的冰魄剑,五指收拢。
屏风外,地面塌陷下去一块,露出个纵深的洞,白衣女子握着铁锹从洞里钻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灵兽三七。
“呸呸呸,弄我一嘴土。”郑雪吟灰头土脸的,吐掉嘴里的土屑,转头打量着屋子,“三七,你没挖错吧,贺兰珏真住这里?”
转了个半圈,郑雪吟隔着乳白色的纱制屏风,成功地与贺兰珏四目交汇。
素白的屏风什么图样也不绣,反倒是贺兰珏那清俊的轮廓,映在屏风上,像是绣在了上面,浑然天成的一幅美人出浴图。
“搞什么,我在下面吃土,你在上面沐浴。”郑雪吟被这强烈的对比伤到了。
“背过身去。”贺兰珏冷冷开口。
“我偏不。”郑雪吟丢掉铁锹,拍拍衣裙上的土,不顾贺兰珏刀子般锋锐的目光,绕到屏风后,“身陷囹圄,你还敢堂而皇之的在此洗澡,贺兰珏,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你来做什么?”
“偷人呗。”
贺兰珏:“?”
“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划算,你长得这么招摇,万一那云曦瑶起歹心,占了你的便宜,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我决定把你偷回去。”郑雪吟拿起叠放整齐的男子衣物,丢给贺兰珏。
这个时候,她不敢再得寸进尺,贺兰珏头顶的仇恨值进度条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她。
眼看着进度条有上涨的趋势,郑雪吟折返回屏风后。
贺兰珏动作极快,待她转身时,他已将衣物都穿戴好。
郑雪吟见桌上有灵果,准备伸手拿,临时想起自己双手没洗,打量了一圈屋子,发现只有贺兰珏沐浴过的木桶里有水。
贺兰珏这人极重洁净,这种时候还不忘沐浴,他的洗澡水应该脏不到哪里去。郑雪吟卷起袖子,刚要将双手探入水中,斜刺里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钳住她的手腕。
贺兰珏铁青着脸问:“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洗手,难不成猥亵你啊。”郑雪吟示意他看自己的指缝,“看见了没,都是土,脏死了。”
贺兰珏这才知自己误会了她的用意。
郑雪吟心底忽然生出几许恶作剧的念头,作势解自己的衣裙:“哎呀,身上也好脏,不如一道洗了。”
贺兰珏方要松开的手猛地攥紧,双目凌厉地警告着:“不行。”
头顶的仇恨值剧烈地波动着,郑雪吟心知不能戏弄过头,把衣带系回去,撇撇嘴:“不行就不行,小气鬼,洗澡水都不让用,待会儿别怪我把土蹭你身上。”
贺兰珏像是没听到这句话,问:“是简兄将三七给你的?”
三七早已在极乐宗与贺兰珏混熟了,这会儿抱着贺兰珏的腿在撒娇。
“反正不是我偷来的。”
“你费尽心思,将我和简兄三人送进云家大宅到底有何用意?”
“与你说,你也不懂。那日,我与云曦瑶赌三局,想的是如果我是气运之女,赢得无相灯,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事实你看到了,我非但不是气运之女,还挺倒霉。留下你们三个,是另外的计划啦。你们三人与我不同,一个个福缘深厚,说不定你们留在云家,会误打误撞成为无相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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