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一下子将她燃烧。
被他深深吸着,逃也逃不开。
时商睫毛轻颤,缓缓闭上眼睛。
一声低笑落在她头顶,时商睁开眼,霍温庭手指弹她脑门,“闭眼干什么?”
他低低的笑,“时商,你在期待什么。”
时商当下想踹他,一双水润乌黑的眸瞪着他,抱着被子滚了进去。
他拍着她身体拱起的地方,“别把自己憋坏了。”
“不用你管。”
她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
霍温庭洗澡出来,时商躲在被窝里睡着了,面若桃红,红唇分明饱满艳丽。
他把她抱出来放到枕头上,熄灯,将人拢进热烘烘的怀中,“时商。”
“嗯…”
时商迷迷糊糊的应。
“我们找个时间去清灵寺。”
她继续迷糊应着,“嗯。”
也不知道是真听到没有。
霍温庭看着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倏地就笑了,震动的胸腔裹着她。
时商又悠闲了几天,便和凤奉来到中西医联合会议现场中心。
四下看去,都是在医界里颇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时商在其中最不起眼。
但也因为过于艳的面容显得独树一帜。
凤奉是中医协会会长,忙,一来便被人拉住带走,时商就这么落单了。
时屹跟随着医院院长一块来,他在医学界做出相当大的贡献,其写出的文献对于后生也颇有影响力,是一众年轻医者里的佼佼者,亦是万众瞩目。
不苟言笑的一张面瘫脸当然也让想要跟他打招呼的晚辈退而却步。
同为落单的两个人就这么在偌大的会场里相遇。
时屹看到时商情绪稍微起伏,像被石子洒落过的湖面,“时商,你怎么在这。”
时商看到时屹,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在这跟你有关系么。”
时屹,“你是怎么进来的?”
时商还是那句话,“跟你有关系么?”
时屹一板一眼的冷漠,不夹带任何感情,“这里不是你一个当明星的适合来的地方。”
时商啼笑皆非,“怎么,你是主办人么,由得到你来决定我能不能来这里。”
时屹面无表情,“看来你没胡闹够。”
时商未免觉得好笑,她声儿冷,却只是带着疑惑平静地问,“跟你有关系么?”
四下无人,时屹嗓音冷漠,“妈和大哥三弟都在求你回家,看来你的确是没胡闹够。”
时商掩着唇,要笑不笑的姿态,“你猜为什么时野不求我回家了。”
时屹冷漠脸。
“因为他知道对不起我,就算想求我也没那个脸了,所以不敢再来纠缠我,他有逼数。”时商好奇地打量他,“而你,一个天生感情漠然的机器,这会也开始拿捏着身份来管我了?时医生,为人医者,不求你对曾经的妹妹有怜悯心同情心亦或是爱护心,但也请不要在这个时候来充当一个长辈的角色。讲真,你真不配。”
时屹居高临下看着她,“我没想当你长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家里目前的处境。”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时商嘲弄地笑了几声,“断绝亲子关系协议书上也有你的签名吧,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呀。”
时商错身要走,时屹拉住要走的人,“我听家里人说了,一切起源都是误会。”
在他看来,误会可以消除,可以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感情这回事说麻烦也不麻烦,权看当事人心态了。
谁又没有做错的时候。
时商甩开他的手,分明嫌弃,“别碰我好吗,脏。”
他的力道却大得让时商甩不掉。
时商低下头,一口咬在时屹的手上,时屹不得已松开她。
时商呸呸几声,更加嫌弃了。
时屹鲜少浮动表情的脸蓦然黑了。
“恶心的脏东西!”时商一扭头,走人。
时屹用方巾盖住齿痕。
时商发了狠,他手上留下两排牙齿印,看着很整齐,清晰的痕迹却刺入他心里。
“阿屹。”时屹所在医院的孟院长走了过来。
时屹把手背在身后,“孟院。”
“凤老今天出现了!有一个案例你不是想讨教他老人家吗,快跟我来,我替你找个机会跟凤老搭话。”
时屹淡然跟上,“嗯。”
或许外人以为中西医乃敌对关系,可是医者善用中西治疗从而达到最完美的效果。
时屹曾经给一个脑部患者开过刀,患者出院后病情复发,后用中医稳固了病情。
时屹虽然主攻西医,但也一直在研究中医方面。
而凤奉是这方面的大拿。
时屹早听闻凤奉大名。
这一次机会难得。
时屹跟着孟院过来,却发现凤奉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
时屹也不屑去挤。
人群中的凤奉说,“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们该问我徒弟。”
“徒弟?凤老何时收了徒弟?”
“呵呵,几年前了。”
“从未听说过呢。”
“我这几年都不在京城,你们当然都没听说过了,我这就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徒弟。”
凤奉四处找时商找不见人,只能给时商打电话,人群稍微散开时,时屹往前走,正巧看见凤奉拉过时商跟大伙儿介绍,“这就是我的徒弟――时商。”
第232章 时屹不是什么好哥哥
时屹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那双漠然众生的双眼第一次只看见时商。
开玩笑呢。
凤老在说什么。
时商也还在懵着,“师父你找我做什么啊?”
凤奉笑着说,“我想没人比我徒弟更加了解脑部神经患者如何能从昏迷中醒来。”
“凤老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凤奉一顿,如投下重磅炸弹,“我徒弟曾经救醒过一个植物人。”
“不会吧?”
“这位小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啊。”
凤奉循声看过去,眼神威慑,“年轻能否定一个人的本事吗?”
那人只能说,“自是不能。”
凤奉给时商眼神示意,“商商,你来说说你是用什么方式救醒植物人的。”
今天这么多权威人物在这里,时商知道不能怯场,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有凤奉的。
不过她一手救治霍温庭,这拿出来说也没什么不好说。
时商侃侃而谈,每每说到点上,那落落大方的姿态还真是有够分外惹眼。
在人群开外的时屹只觉得眼前的时商变得更加鲜活,陌生得不像他认识的时商。
时商从头到尾都没怯过,“我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救醒植物人的,当然,我能成功离不开师父的教导。”
周围的掌声是对时商的肯定。
凤奉赞赏的看了时商一眼,他的徒弟就该在这行闪闪发光。
周围人散去之后,时屹走上前来,心头复杂情绪都被一一掩藏,“时商。”
时商精致的眉泛起厌恶,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师父,我们换别的地方。”
孟院忙说道,“凤老,您请留步,这位是我们医院著名的脑外科医生时屹,他对您的中医疗效有很大的兴趣,想跟您深入探讨,不知道您有没有这个时间?”
姓时?凤奉再看时商的表情像是懂得了什么,“你们刚刚没听到我徒弟怎么说的么?既然这位医生想了解就找我徒弟吧,我徒弟救醒植物人的事是前年,她印象还深刻。”
时屹眼神复杂无比,眼里刻着的冷芒蓦的好像散了两三分,竟带点复杂的光。
时商冷淡直言,“可是师父,我不想和他说。”
凤奉并没责怪的意思,“哦?为什么?”
时商看了时屹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我跟这位时医生,不合。”
“那没办法了。”凤奉对孟院说,便示意时商和他离开。
孟院上前拦着,“凤老,这次本来就是中西医研讨会,还希望您给个机会。”
“我手上这几年都没什么病例,找我探讨我还真不知说什么,我徒弟不愿,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勉强,孟院,你们另找他人吧,喵喵,我们走吧。”
时商乖顺,“好的师父。”
孟院气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走。
孟院心里堵着一口气,“阿屹,这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位小姑娘……”
时屹看似平静,“我和时商有点私人恩怨。”
孟院,“什么私人恩怨,你们一个姓,你们……”
时屹转身看着时商的方向,冷冷抿着唇,那只被时商咬过的手插在裤兜握成拳。
凤奉语气沉,“喵喵,那位时医生就是你哥哥啊?”
长得蛮像。
时商不避讳谈及,“是啊,断绝了关系的哥哥。”
凤奉寡冷的笑,“不想理他就不理了,不用给他面子。”
时商莞尔一笑,“知道,我就是不想理他,招人烦。”
“对了喵喵。”
“嗯?”
“你回去问问霍家那小子愿不愿意做个病例示范。”
时商想也没想的拒绝了,“温庭肯定不愿的,师父,还是找别的人吧。”
凤奉有点酸,“你真维护他,还没办婚礼就这样了,女大不中留是么。”
“没办婚礼但是证领了呀,他身份毕竟也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能做案列。”
除了那次公益性活动霍温庭在社交媒体前露面,其余都是蛮低调。
当然不乏他雷霆手段收购一家家公司,可这些都未经报导,后来网上关于霍温庭的信息寥寥。
凤奉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霍家本来就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过幸好他们家都接受了你,当然你身为我凤奉的徒弟本来就不差,咱们也不用妄自菲薄。”
时商抿唇笑。
她都没说什么。
中西医研讨会正式开始。
联合会主席代表上台讲话,之后由中西医协会会长各自发言。
会议繁冗而沉闷,结束后,自由商讨时间,时屹找到时商跟前。
这会凤奉不在。
时商转身就走。
时屹抬步跟了上去。
时商回头,略显不耐烦,“你烦不烦?”
时屹不吭声,沉默中带着冷漠。
时商真是烦死他这种性格。
酒店的露台摆放几张藤椅和桌子。
时商往藤椅上一坐。
时屹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眼前的人,时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商没理会眼前的人,自顾自玩手机,探讨会还没结束,她还不能离开。
霍温庭说来接她,时商和他在微信聊天。
【你知道我来这里又碰到了谁么。】
【时家的人?】
【霍总真神机妙算。】
“时商。”
时商抬眼,眼神充斥冷漠,“时医生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要我帮你收拾他吗?】
时商看到霍温庭发来这句话倏地敛眉沉默。
怎么个收拾法?
她知道霍温庭三个字代表权势,他有办法的,一个医院医生而已。
能打压么?
当然能。
可是时商不想让霍温庭这么做。
时屹不是什么好哥哥,但他或许是个好医生。
现在好医生本就不多。
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只是对亲人冷漠罢了。
亲缘这东西,是真不能强求。
“三番几次纠缠我,说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时商收起手机主动询问,内心平静得很。
时屹音质天生冷,如皑皑白雪,“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凤老的?”
时商托着腮就笑了,“很奇怪啊你,竟然对我的事好奇,这太令人唏嘘了。”
时屹冷得像冰雕,“回答我。”
时商清柔的声音懒洋洋的,“我还没回时家时呗。”
时屹声音冷沉,“一开始你怎么不说?”
第233章 过几日给你一个惊喜
“说了又能如何?”时商打量他,情绪不表于面,只是字字珠玑,“知道我是凤老的徒弟你就会对我另眼相待了?还是在时堰时烬时野对我暴力伤害的时候你能以哥哥的身份挺身而出保护我,而不是选择袖手旁观?”
时屹薄情的唇动了动,很细微。
扪心自问,他有后悔过吗?
好像没有答案。
时商面带嘲笑,“你也挺功利的,知道我是凤老的徒弟连最厌恶的我你都主动接近,可是我好烦你啊,真的。”
时商后背往藤椅上靠,大眼睛一片冷岑岑,“你现在能离开这里了吗?”
时屹耐心也只到这就告罄了,“时商,要论,你比我淡漠吧,你从不愿给家里人一个机会。”
时商抿唇笑笑,“可是你们不是我家人哦。”
时屹漠然走了。
孟院跟他在拐角相遇,“阿屹,怎么样,时商愿意跟你交流么?”
时屹表情冷淡地绕过孟院离开。
孟院拿这天才医生没办法,他跟上去,“你最近在写文献,这项内容对你的工作来说非常重要,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想办法知道吗阿屹,家人之间哪有隔夜仇,怎么样你都要跟凤老攀上交情。”
时屹没说话,表情更冷。
是没隔夜仇,但那一切对于时商来说是深仇大恨。
时商心里烦,挨到研讨会结束,时商跟凤奉分开,坐上霍温庭来接她的车子。
“你工作不忙么,怎么有空来接我。”时商侧身面对着他。
霍温庭轻飘飘扫她一眼,“接你回家的时间还是有的。”
看到霍温庭,时商心情好了不少,话也多,“我今天碰到了好多业内权威的大佬,以前只在电视和杂志看过他们,看到真人感觉真的好不一样。”
“怎么?”霍温庭淡笑,“突然又对当中医有兴趣了?”
时商沉默几秒,“也不是,就是觉得大家都很厉害,师父跟大家郑重介绍了我,其实我明白师父的心意。”
“不管旁人是什么心意,时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觉得蛮亏欠师父。”
“凤老不会勉强你。”
“我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心里才更加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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