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头很快搬了小板凳过来,他还一边示范,一边解说起剥笋的技巧来。
严裕远听着有趣,也要上手试一试,没想得到出师不利,才上手就伤了手指。虽然不严重,到底还是有点痛的。
此时,夏九刚刚拿起一支要开始剥,笋就被裴炯放了回去:“当心手,别伤着了。”
严裕远不开心了:“受伤了的人是我,你怎么能不问我一下,只关心小九去啊!”
“你皮糙肉厚。”裴炯笑着说。
夏志达眼神都没分他一个:“看都看不出来的小伤,别弄得像个娇气的大姑娘。”
“咦?淳于先生、胡夫子和阿适哥哥是一大早挖笋去了么?”夏九惊讶地看着远处走来的三人。
淳于先生和胡夫子那着挖笋专用的铁锹走在前面,严裕适背着一个大箩筐走在后面。
淳于先生还在吐槽说:“小伙子体力不行啊,才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
严裕适喘着粗气说:“先生,这一大箩筐都快有一百斤了,能不累么。”
庄头小跑着上去接严裕适背上的箩筐,说:“公子想上山就说一声,我们跟着上去,不用公子自己背箩筐。这些我们做惯了,做起来不累。”
胡夫子摆摆手说:“既然出来了,就要体验体验生活,也叫他们几个知道生活不易。”
“来,都过来,把这笋都剥了,咱们中午吃笋。”淳于先生让大家过去干活,还不上庄子上的人帮忙。
第93章 偷吃的严裕适
严裕适十分自觉地搬个小板凳过去,夏志达也乐呵呵的过去了。裴炯与严裕远对视一眼,无奈地挪了过去。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去月清湖玩的么?”严裕远有些迷茫地问。
“不冲突,月清湖就在那儿,又不远,剥完了笋再去不迟。”淳于先生一边喝茶一边说。
随后,他看着夏九说:“小九啊,笋你就别剥了,去挖点野菜回来吧。”
夏九家里穷,可她也没有去挖过野菜,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草,哪些是野菜。她巴巴地望着淳于先生说:“先生,我不认识野菜。”
淳于先生一看庄头,庄头立即说:“我有个小孙女会挖野菜,我让她带着姑娘去。”
庄头说完便去喊人,回来时不仅带了人,还带了两个不小的竹篮子。
都到这份上了,夏九只好出去挖野菜。
出了庄子,夏九才发觉身边少了点什么。是了,冬十在哪儿?她该不会还没醒吧?身体又不舒服了?
心里装着事,夏九便想早些回去。好在庄头的孙女小柳熟知附近哪里的野菜长得好,一到地方就收获一大片。
回到庄子上,夏九还没放下菜篮子就问随行的仆妇:“我十妹妹起了么?现在在哪儿?”
仆妇恭敬地回答:“回九姑娘的话,十姑娘已经起了,这会儿在院子里玩。”
夏九跑去院子里,见夏志达他们已经将笋全部剥完了,正在整理。冬十正蹲在一旁玩笋衣。
“小十,今天身体好些了么?还有没有不舒服?”夏九问。
“九姐姐,我没事了,不要丢下我。”冬十还对昨天要送她回去的事心有余悸。
夏九保证说:“不会的,不会丢下你的,你看大家不都在这里。”
“嗯。”冬十开心地跟在了夏九身后。
严裕适凑到夏九面前说:“我闻到了很浓的香味,定是吃的,我们去找找?”
“好啊!”夏九同样对吃很有兴趣。
顺着香味,他们找到了厨房。说是厨房并不确切,因为这里只有一个简单的灶头,一口大锅,几个罐头,一堆笋。
“婶子,你们是在做笋干么?”夏九猜测道。
“是啊,刚把笋煮熟,还没做好呢。”正在忙活的妇人随口回答。
“熟了?那是能吃了么?”严裕适看着锅里的笋问。
妇人看了眼严裕适笑了:“你们是庄子上的客人吧。这笋是熟了,不过还没有味道,不好吃的。”
话是那么说,可还是从锅里拿出了一支笋来,用刀随意切了几下递过来说:“你们有兴趣就尝尝吧。”
严裕适接了过来,立即拿了一块来尝:“清香扑鼻而来,正好品一个原滋原味。这笋不甜不咸,这般鲜美。”
“从山里到锅里不到两个时辰,能不鲜么。”胡夫子抓到三个偷吃的孩子,十分无语地说。
“好了,好了,赶紧出发,再不走真晚了。”淳于先生催促道。
严裕远吩咐人准备马车,一会儿出发去月清湖。
严裕适悄悄对夏九说:“淳于先生也很爱吃的,他早就打听了月清湖周围的酒楼,打算去大吃一顿呢。”
看了看天色,夏九赞同地说:“这个点过去,必然是在月清湖那边吃饭了。反正我们本来就打算在那边吃的,有好吃的不是更好。”
说着,他们便上马车向月清湖出发了。
第94章 月清湖游玩
月清湖畔山青水秀,山岭苍翠,山脚下是茂盛的树林和葱绿的草滩。湖水清澈,水波潋滟,远处飘着一两艘渔船,一切仿佛是在画中。
裴炯一行人到的是月清湖畔一个叫渔船码头的地方。
这里原本只是附近渔夫停船上岸的小码头,后来有人在这里开了一个饭庄,又有人来开了一个茶室……
几年过去,这里除了渔船码头的名字,已经看不到真正的渔夫捕鱼的船了,有的,也是带客观光的小渔船。
这里有的,是来观光的游客,和来此地吟诗作画的诗人、画家。
“听说月清湖里的鱼十分鲜美,我们今天是体验一把渔民捕鱼的生活还是去钓鱼啊?”淳于先生悠悠地问。
严裕适赶紧笑着说:“淳于先生,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的,您可以今天捕鱼,明天钓鱼,随您高兴。”
淳于先生满意地点点头,说:“那今天就去捕鱼吧。”
这边,严裕远已经订好的渔船,不过是下午的。他们到的时间有些晚,早上出发的话,回来吃饭就晚了,还不如下午去。
淳于先生得知这个安排有些不悦:“早上不捕鱼,大中午的去就不怕晒么?!”
好在淳于先生不是不讲道理,严裕适和严裕远合力解释了半天才把淳于先生哄好了。
上午的时间不多,他们就在附近散步,一路从闲聊到比赛作诗,倒也有意思。
淳于先生兴致浓烈,抓了那四个作诗还不够,非要夏九也试试。
夏九见推脱不掉,看着身旁的碧绿的草地,来了一句:“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好,极好!”胡夫子没想到夏九不但会,还说得这般好,毕竟只有六岁,就算只这一句也值得夸赞。
夏九有自知之明,不过凑巧想起了一句,背了出来而已,实在经不起夸赞。
一边被夸奖,另一边就是批评了。胡夫子忍不住说:“严裕适,你看看,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没有一个小丫头有才,你书都读哪里去了?!”
严裕适十分委屈地说:“先生,我要背的书都背完了的,可写文章,就是不知道如何下笔么。”
严裕适是胡夫子收进门的学生,现在还只有一个童生的身份,连秀才都没有考上。这边,不仅是严裕适父母心里的痛,也是胡夫子头疼的事。
见他这般“不求上进”,胡夫子一再叹气。他有些羡慕淳于兄能有夏九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学生。
他们从渔船码头一路散步到湖鲜庄。
湖鲜庄是附近最有名的饭庄,据说这里的鱼是当地一绝。这里的位置也极好,一部分包间在湖边,还有一部分包间在湖上,不论哪个包间,都可以欣赏到山景或者湖景。
他们选了一个湖景的包间,点了一桌小二推荐的招牌菜、特色菜。
他们在包间坐等上菜,万万没想到,有几个人过来说:这间是他们老早订好的包间,还请他们让出来。
方才店家根本就没有提过这包间有人预订,这是怎么回事?
第95章 湖鲜庄的风波
“让店家过来。”裴炯看了他们一眼,简洁地说。换包间不过小事一桩,前提是双方友好协商。向对方这般无理的态度,大家就觉得不开心了。
“我们既然过来了,那店家还能不同意,赶紧的,别磨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为首的人粗着嗓子说。
淳于先生冷哼一声,侧过身去不看他们。胡夫子见状也就不说什么了。
裴炯继续喝茶,当那一群人不存在。严裕远示意小厮去叫人,以防万一。严裕适不动声色地将夏九护在身侧。也早有仆妇上前将冬十护在怀中。
夏志达笑着说:“大家都是来吃饭的,让店家过来一趟,和和气气把事情解决了便是,我们谁也不希望白白耗费时间。”
为首的上前一拍桌子,喊:“别逼我动手!”
这时,店家匆匆忙忙跑过来,对着他们深深鞠躬,说:“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这包间先前有人预约了,是小店的疏忽,一会儿小店送两个招牌菜以表歉意。能否请诸位移步?山景包间还有空余,已经将最好的那间给诸位准备好了。”
“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换个地方,在哪儿吃不一样。”胡夫子劝道。
老淳于也就罢了,怎么几个孩子也那么大气性,难道不知道出门在外要避免生事么?!
“走吧。”裴炯这才起身。众人也便跟着起身离开。
刚走出包间,见对面的一行人中有人打招呼:“严五公子,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来游玩么?这两位是这边的朋友,路熟得很,要不要一起?”
“这位是?”严裕远挑眉问。
严裕适有些尴尬,低声说:“这是我母亲朋友的孩子,临泉童家公子。”
随后,他大方地向那位公子回了一礼,说:“童公子,在此相遇真是有缘。不过这次我也是跟朋友一起过来的,多谢童公子相邀。”
童公子身边的一个少年立即开口说:“既然是童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请诸位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严裕适看向严裕远,用眼神询问,严裕远微微摇头。
严裕适还没说话,淳于先生已经忍不住了:“赶紧带路,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吃饭!”
夏志达立即让店家上前带路。
“多谢好意,心领了。”严裕适礼貌地回了一句,快步跟上了大家。
童公子身旁的少年问:“他们是谁?”
“宜宾严家的五公子,严五不学无术,想来他那几个朋友都不值得结交。”童公子随意地说。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偏偏夏九走在后面听个正着。
夏九看着那个童公子气呼呼地问:“说得好像你多有学问似的,要不作首诗来让我们开开眼?!”
“怎么了?”裴炯听着夏九的声音不对,微微皱眉问。
很快有小厮在裴炯耳边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其他人也都能听得清楚。
严裕适的脸一下子通红,低声说了声:“抱歉。”
严裕远对严裕适说:“不关你的事。”
胡夫子也忍不住多看了那位童公子一眼:“哪儿来的臭小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胡夫子自己嫌弃严裕适,可人是他学生,他听不得别人诋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不成你们中间还有秀才、举人不成?”童公子还没说话,他身边的那位就冲了出来。
秀才、举人还真有,夏志达是秀才,严裕远是举人。还有淳于先生和胡夫子两位都是两榜进士。
一行人中除了夏九这样的孩子,也就严裕适在学问上不太拿的出手。
偏偏……
第96章 直接干翻
裴炯慢慢走到夏九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给别人机会卖弄学问,少不得还得评价一番,太过麻烦。咱们大气点,别跟他们计较了。”
“我看你们是技不如人想逃了吧!”童公子冷笑。
裴炯撇嘴一笑,轻拍夏九的肩膀说:“来,直接干翻他们。”
童公子一行人见他们派一个小丫头,笑得前俯后仰。
淳于先生摇摇头,叫其他人先进包间吃饭,都饿了。
夏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问:“对对子,你们总会吧?”
童公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夏九说:“就你?只管来。”
“听好了,上联是:闲人免进贤人进,请对下联。”此情此景,夏九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一句上联,没没管对方能不能对上,反正她身后有裴炯在的。
童公子突然瞪大了双眼,问:“什么?”
这时,一个路人说:“你没听清楚么,这小姑娘出的题,上联是:闲人免进贤人进。”
“要我说啊,他还真是闲的,没事儿说别人闲话,还被人听个正着。”另一个路人低声说。
童公子显然是对不出来,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公子,那位头摇得像拨浪鼓。
童公子咬牙说:“我说的是严五公子,要比也是他出来跟我比!”
夏九无语地看着他:“你连我都比不过,还想找我哥哥比?你是嫌打脸打得不够响亮么?”
“就是。”这回是看热闹的观众哄堂大笑。
“走,吃饭去。”裴炯拉着夏九进包间,全然不管对方是什么神情。
进门一落座,夏九就感觉气氛不对。
严裕适的头已经低得抬不起来了,见夏九进来,低不可闻得说了一声:“谢谢。”
裴炯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你日后好好学习便是,就算以后不做官,学问还是要的。”
“阿适哥哥,你有你的优点,他看不到就不跟他交朋友了,也就是个草包,必要理他。”夏九是真不想搭理那样的人,明明自己肚子里没点墨水还说别人是非。
只听胡夫子有些生气地说:“严举人,你应当好好管教你弟弟,今年如论如何都要让他考取秀才!”
胡夫子门下学生众多,大多都是饱学之士,出门谁不夸他的学生多优秀,谁知,今天被严裕适连累成了不学无术之人,心中实在气不过。
严裕远笑着应下:“请夫子放心,自今日起,我便好好管教小五。”
夏志达则难以置信地望着严裕远:“你,你,你已经是举人了?!怎么从未听你说过?”上一次考试是两年多以前,当时他才几岁?
“你也从来没问过啊。”严裕远耸耸肩,随意地回道。
而严裕适已经彻底混乱了:童生之后是秀才,然后才是举人,阿远比我大几个月来着?怎么就是举人了,是不是还要喊一声“举人老爷”?到底还是不是同龄人了?
胡夫子轻咳了一声,说:“既然从今天开始,那就先把刚才的对子对了吧。对不上来的,吃完饭直接回庄子抄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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