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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倔什么？”
“那您又在倔什么？”
凌承天被凌清反问的，都不知该从和问起了。
这孩子，怎么就像极了自己呢？要是像他的兰舟，什么事情都可以有商有量的，多好。
凌承天终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凌府，已经不是咱们以前的那个家了。”
凌清早就知道了，从回来的第一天就已经猜到。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千疮百孔。
“从你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阻止不了你。而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凌承天说：“新城民已经渗透独城每一个角落，包括我们的家。而他们的身份，都是别国的奸细。”
“蒋情也不再是以前的蒋情，她背后的势力，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撼动的。这就是我为何替你选萧世子为夫婿的主要原因，你可有想过这一层？”
凌清听着凌承天的话，陷入沉思。
她一开始就猜想过，蒋情能够在五年内站在一个这般高的高度，没有助力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因为凌承天中的毒，能从北凉国巫师那里流落到蒋情手中，那她肯定和陈显有所接触。
这个确定草率了。
不一定是陈显，也有可能是北凉国里的其他人。
且也不一定是蒋情和北凉国的人有接触，而是她身后的势力，那个想搞垮凌府的人。
“爹爹，别国奸细特指的是北凉国的人吗？”
凌承天抿了抿唇：“你是因为爹爹身上中的毒，才认为一定是北凉国的人？”
“不是吗？”
“不一定。”凌承天摇头：“想要噬毒的大有人在，而能得到此毒的，都是地位显赫之人。例如皇室，或者宗亲，甚至是位高权重的重臣。”
“重点是，噬毒极难练出来，就算成功练出来也只是一小滴。想要集全一瓶，也得好几十年。”凌承天沉下脸：“而下此毒，只需半滴足以。”
“我本来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结果却意外好全了。一者，我本来就不是中毒，而是老年疾病；二者，就是我中毒了，却解毒了。”
“这世上本就下了定论，噬毒无药可解，唯有等死。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是属于第二者，这定然会惊动到巫师，甚至整个天下。”
凌清冷了脸：“那么，北凉国的人不会放过我们，全天下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前者，被断了门路；后者，看到了生的希望。
“独城的覆灭，将会是天下大乱的开端。”凌承天不舍的断言道。
“不会的。”
“清儿，有些注定是改不了的。亦如人会生老病死，无论你把日子过的是好是坏，你始终都是在走向死亡。”
“我们没有去尝试改变，又如何知道，注定就是失败？”
凌承天半睁着眼睛，似乎很累，却还是撑起嘴角的笑容，伸手抚了抚凌清的小脑袋：“你想要努力一把？”
凌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爹爹支持你。但爹爹有一个要求。”凌承天叮嘱道：“你一定要活下去。”
凌清转了转湿润的眸子，坚定道：“女儿记住了。”
凌承天最终熬不过药效，沉沉的睡着了。
凌清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传话给徐大正的竹心回来了。
她一脸凝重，在凌清耳边低声道：“姑娘，城民们还没闹进来，咱们府里的人倒先闹到东院区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镇定
顾圆的惨叫声，为这座幽暗、僻静的院子，增添了一层诡异的氛围。
凌清在卫东对顾圆动手毁容前，已经走出屋子。
她也不忍心的。
但这样的惩罚，对于罪孽深重的顾圆来说，已经算很轻了。
“娇娇，谢谢你完成了我的遗愿。”顾清如释重负的感谢道。
凌清闭上眼睛，看着顾清。
后者的残魂又消散了许多。
“芬芬...”
“我要走了。”顾清笑着说：“陈显的仇，我等不了了。”
“为什么？”
“一开始你应该怀疑过，到最后，会是我占据你的身体，还是你依旧是你。我以为我会侥幸成为你。”
凌清没有惊讶，这在顾清的意料之中，她接着说：“所以，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意义？
凌清想起在北凉宫里见到和知道的一切：“和你的娘亲相见。”
只听得顾清苦笑一声：“为了亲耳听到，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两人沉默了好半晌，凌清是不知道该怎么抚慰顾清那颗受伤的心灵，而后者生无可恋的不想说话。
“姑娘，你看。”一旁的南栋忽而语气沉重，指向北凉宫的方向：“似乎是北凉宫走水了。”
凌清狐疑的往北凉宫的方向眺望，那边的天通红，被黑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顿时想到了念悠。
萧佑去救助那些被陈显盯上的官员，卫东那边也没有说萧佑又什么情况，直到一切计划都在正常进行中。
那北凉宫走水，也被算在计划中吗？
凌清想不了那么多，不管北凉宫走水是不是计划，此时在宫里的念悠又危险。
她转身就往北凉宫飞奔，一边道：“芬芬，这次见到念悠，我一定帮你问出，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顾清糯糯道。
“嗯。”
顾清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他们来到北凉宫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此时的火势已经将北凉宫的北边掩盖了。
“那是巫神殿的方位。”南栋脑子里熟记着北凉宫的地形图，一下子就知道巫神殿就是在北凉宫的北边。
“巫师住的地方？”凌清问。
“嗯，现在整个巫神殿都被烈火包围，这很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
整个北凉宫，就北边着火，其余地方都完好无损。
但不代表不灭火，也不会蔓延到其它地方。
而且，念悠住的地方就在西边，靠北边最近的宫殿，火势隐隐往那边蔓延。
“我们去救夫人。”话未落，凌清已经往悠然殿飞去。
悠然殿还是那座悠然殿，凌清待过的屋子，依旧是那个凌乱的屋子，大门还敞开着，只是屋里没有念悠的身影。
凌清记得，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假念悠肯定带着人来了。
而且，为什么假念悠能代替真念悠，估计真念悠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
若是假念悠遇到，肯定会将真念悠抓起来，或者送回原来‘囚禁’后者的地方。
凌清脑袋壳巨疼，就像被一道大雷劈中。
不对！
巫神殿出事，只有附近的宫女太监在灭火，禁卫军也没几个。
为什么北凉宫里那么安静？
北凉帝不担心巫师出事？
“姑娘，火场里有动静。”南栋发现在巫神殿附近的空地上，围绕着一群人。
凌清顺着南栋的指向望过去，她此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念悠，便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去看看怎么回事。
巫神殿殿门前，一边的宫女和太监在救火，一边华衣锦绣穿在身上的女子正指着瘫坐在跟前的女子指桑骂槐。
凌清一眼就看出，那位瘫坐在地的人，就是念悠。
她头发凌乱，衣衫还有几处被火烧过的痕迹。
但她神色淡然，任由华衣罩身的女子指着辱骂。
“她是皇后。”凌清问的肯定。
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举止礼仪端正，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南栋拉住欲想去救念悠的凌清：“姑娘，让属下去吧！”
凌清摇头：“再次回到这北凉宫，我就没打算隐藏起来。”
话未落，凌清已至。
她拉住皇后想要扇念悠的手，两人目光相碰。
一个冷漠，一个凶狠。
那些伺候在一旁的宫女和太监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去抓凌清。
南栋哪能让别人碰凌清一根汗毛，腿一升，瞬间躺倒一地，唯独皇后独自立在热风中，呆若木瓜。
“来人！”皇后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被凌清抓着，身旁的后盾却一个不剩。
她想甩开凌清的手几次甩不动，气势依旧不减的吼道：“来人！来人！”
躺倒在地的宫女和太监想要回应皇后，却在起半身之际，又被南栋一脚扫翻在地。
来回几次，他们已经体力不支。
其余的太监和宫女只一门心思的救火，根本没注意到皇后这边的情况，而且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皇后没人敢欺负。
所以，不管皇后怎么喊破喉咙，都没有其他人来帮她。
凌清狠狠甩开皇后的手，神色严肃，言语却N瑟道：“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凌清！”皇后好一会儿才认出凌清，咬牙切齿道。
念悠在凌清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
“清儿...”念悠刚想问凌清，后者插话了。
“皇后娘娘，想干什么？”凌清挡在念悠面前，正面对上皇后：“趁火打人这行为有失皇后娘娘风范。”
皇后对凌清这个人早就恨上了。
脑子里都是巫师对凌清这个人的贬义词，但她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皇后很快冷静下来：“给你机会逃走，又回来，下次可没有机会再让你逃了。”
凌清眯眼。
脑子里闪过一丝明了。
听说是北凉皇帝抓得她，还是经过巫师提醒。
这皇后刚才的一番话，也说明了她也有参与进来。
凌清冷笑：“我就在这儿，你来抓啊！”
“不枉费本师放火烧了自己的宫殿。”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巫师。
“凌清，这回你想逃已经来不及了。”皇后道。
念悠站起来，将凌清护在身后：“清儿，你不该回来。”
凌清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场火就是引诱她回来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什么才是真相
想必，在悠然殿，她和念悠的对话已经被探听完全。
“南栋，带夫人离开。”凌清已经没得后悔，看见念悠没有什么事，提着心也回落了一半。
现在，她得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半身而退。
首先，要保证念悠的安危。
“我不走。”南栋正想拉念悠离开，后者反驳道：“清儿，启佑我不担心，现在唯有你。”
凌清不明白念悠的意思，但她还是道：“夫人，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暂时而已。
巫师想要抓她，必定有目的。
也许是想抓她当筹码，威胁萧衍。
是了，萧衍去对付陈显已经过了那么久，天边已经黑下，夜空深沉的没有半点风，不然火势不会蔓延的那么慢。
从要塞来北凉宫，至少也要半天时间。
凌清知道陈显受重伤的消息是在两个时辰之前，萧衍若是那时候就突破了要塞，估计也快攻到京都。
北凉的将军，除却已逝的武安侯，其余将军都被一一罢黜，或者死的死，能上战场的也就陈显。
还有就是巫师的人。
凌清扫向面无表情，却一脸得势的巫师，他不可能会为了北凉，派出自己的人去抵抗萧衍。
在这片大陆上，任谁都知晓，不能和萧家军硬碰硬。
“巫师他不是人。”念悠道。
“夫人。”凌清转开视线至念悠身上：“巫师还需要我帮忙，哪能要我的命。”
话落，巫师笑了两声：“姑娘看起来，并没有本师眼里那么愚蠢。”
念悠冷笑一声，将凌清护在身后，她对巫师道：“这个世上，没有能重生的人！”
此话惊得凌清心中一沉。
重生？！
巫师迎上念悠那双充满冷漠的眸子，淡淡道：“念贵妃可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将死之人，还怕什么不能说的。”念悠深深呼吸，像是做了很大决定。
在接着开口之前，回头看了凌清和南栋一眼：：“你为了长生不老，杀害了多少女子，连我清儿都不放过！”
“为北凉鞠躬尽瘁是每位百姓的职责，这可和身份地位无关。”
“那你以为，你真的会长生不老了吗？”念悠反问。
巫师似是想到了什么，对念悠怒目而视。
念悠笑的讽刺：“看来你想到了，本夫人还担心你的脑子还能不能用。”
“顾清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女儿走了那么多年，你现在才发现，为什么还不长生不老啊？！”
“再找个女子还难不倒我。”巫师阴沉着脸，将视线转向凌清：“眼前不就是有一个了。”
念悠立马将凌清藏的更紧，南栋亦是挡在她们两人跟前。
巫师阴恻恻笑了：“我要的人，还从来没人能阻止的了。”
他在凌清林村回独城那日开始，就已经注意到这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
派去独城做暗桩的人，都是他通知陈显派过去。
却不曾想到，会被凌清一网打尽。
这其中还有萧衍的手笔。
现在，北凉要塞塌陷，依旧是萧衍的手笔。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凌清已经来到他跟前。
就差这一味药，他的长生不老药就能练成。
“姑娘，你先带夫人离开！”南栋话未落就先对巫师出手。
凌清相信南栋的实力，她一把拉住念悠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才刚转身，便被一直没存在感的皇后的人，团团围住。
“想走，没门！”皇后在人群外沉声道：“把她们抓起来，把念悠给本宫扔进火坑，只留住凌清的性命。”
凌清看着人群慢慢将包围圈缩小，二话不说使出全身本领。
念悠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柳女子，跟着顾智上战场多年，使出的招式可是一剑封喉，没有多余的华丽招式。
可是，势弱的她们抵不过源源不断攻来的攻击。
南栋同样，开始和巫师打得平手。
后来加入两个黑衣人，他能保住命已经变得吃力。
最后，还是被巫师一拳打飞在地，都不知道连吐了几口淤血了。
皇后见状更是疯狂的对凌清和念悠出击。
念悠体力不支被擒住，凌清亦是。
“跟本宫斗，你们不配！”皇后狠狠的剜了凌清一眼，视线最后落在念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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