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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掌家门——于勺【完结】

时间:2024-07-03 14:42:33  作者:于勺【完结】
  且这事只能悄悄去办,她不想叫姨母空欢喜一场,且此事牵扯甚广,眼下她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且那人在暗,她们在明。
  她不敢用姨母的生命来冒险,她也输不起!
  “秋韵,回府。”
  秋韵不敢去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地跟在小姐身后。
  安福胡同之所以称为胡同,就是因为过道狭窄,且一圈接着一圈呈弧形环绕着青石瓦砾残破不堪的房子围绕而成。
  逼仄狭窄的过道堆满了黑漆破缸、长条、竹筒,让本就狭窄的过道更添了几分拥堵。
  二人小心翼翼越过重重阻拦。
  可就在离胡同口不过几丈远的地方,原本紧闭的黑漆破旧木门被人哗啦一下给推了开来。
  “滚、滚、快滚!老婆子一家就指着这点子房租讨生活,你们可倒好,这租金足足拖了半月,如今既拿不出租金,便搬走就是,还非得死皮赖脸不走,今日非得逼着老婆子出手赶人!”
  “真是晦气!”
  一个膀大腰圆一身横肉的婆子,一手提着一个包袱,眼中满是厌恶,手臂一抬,将那两个包袱丢到了宋锦悦脚下那藏尽污垢的青石板地面上。
  那婆子一身暗紫色夹袄配着短袍,花白的发髻上还簪了一枝赤金簪子,在一片白茫茫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李婶子,再宽限我们两日可好,眼下除了这里,我同哥哥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求您行行好,我哥哥再过两日便要参加科考……”
  一身单薄的青衫蔽体,墨色的秀发垂在身后,少女面色惨白,紧咬着唇,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紧拽着那婆子的衣袖,面上又是羞怯又是执拗。
  柳叶眉下的杏眸微动,瞧着惹人怜惜。
  那少女身后站着一少年,少年侧身立在婆子一旁,一身同样单薄的银灰色短袍,少年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那地上的两个包袱,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圈。
  眉头紧锁,眼中是骇人的空洞与执拗。
  “滚、滚、滚!我这里不是善堂!”那婆子板着脸,抬手一把打掉那拉着自己胳膊的白皙玉手。
  少女身子不稳,往后跌去,身后的男子急忙拉了一把,这才堪堪将少女给扶住了。
  “绾绾,咱们走!”少年的声音清冷低沉,仿佛隆冬里那落在青石屋檐下的积雪,让人瞧着就觉得寒意逼人。
  那婆子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先前板着的脸上一下子舒展开来,唇角上扬,面上叠着层层的褶子,态度来个急转弯,“想要白住也不是不行,我那侄儿尚缺个伺候的媳妇,你要是点头应了这门亲事,这房子便随你们住,如何?”
  少年那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鄙夷。
  拉着妹妹就下了青石板的台阶,走到了宋锦悦跟前,愣了愣,这才俯身捡起地上的包袱,将两个灰布包袱挂在肩上,正要走,那婆子三步并做两步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拦在二人身前,冷哼了一声,怒瞪着二人,“今日若是不还了欠我的租金,你们兄妹两个谁都别想走!老婆子我就算是闹到衙门去,也是不怕的!况且,若是关进了大牢,谁知道你哥哥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今次的科考!”
  婆子打定主意想要这少女,如今自是不肯放人。
  少女躲在哥哥身后,宋锦悦瞧得清楚,那一袭单薄的青衫之下的身子正打着哆嗦。
  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哥哥……算了吧,我愿意嫁给李婶子的侄儿。”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哥哥那单薄的银灰色袖袍,哽着嗓子低低说道。
  李婶子一见少女松口,立时收起了身上的煞气,和颜悦色上前就要去拉少女的胳膊,却被少年猛地一把推了开来。
  “绾绾,浑说什么,哥哥绝对不会叫你嫁给那个傻子!”
  那婆子见状,一下子坐到地上,那架势就要撒泼打滚耍无赖,双手死死拽住少年的短袍,扬着声,嚎啕了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欺负老婆子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婆子一边扬声大喊着,一边继续喊,“救命啊!”
  随着婆子那高昂的嗓门,安福胡同里那紧闭的房门一扇扇被推了开来。
  立时有人围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那些人瞧见少年,也不说话,三两个围在一处交头低耳。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少年同那少女脱不开身子,宋锦悦同秋韵也没有办法脱开身子,秋韵顾不得其它,见人潮涌过来时,她本能想拉着小姐走。
  可是小姐竟然不肯走!
  没办法,她只能小心翼翼保护着小姐。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这兄妹两个在我那宅子里白住白吃,先前便是说好的,秦绾明年开春便同我那侄儿成亲,如今兄妹两个竟然想要收拾包袱逃跑!”
  李婆子坐在地上,双手拍着,扬声控诉着兄妹二人狼心狗肺之举。
  若不是宋锦悦方才看了事情的经过,怕也是要信了这婆子的鬼话。
  真真是颠倒是非!好一张红口白牙,宋锦悦不由想起了沈氏跟前的赵嬷嬷,这两人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第13章 兄妹
  围观的群众一听李婆子这话,当下便往后退了退。
  谁不知道那养在李婆子家的娘家侄儿是个傻子,李婆子命好嫁的人也好,丈夫在安福胡同前街开了一家肉铺,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
  李婆子娘家只有一个哥哥,前些年坝口决堤,夫妻两个全死在了那场洪水之中,只留了李婆子侄儿这一根独苗,这侄儿自幼便被李婆子抱回家养着了。
  因出生时,这侄儿就不会哭不会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大夫都说,恐是个不灵光的。
  果真越长大越傻,随着年岁一点点往上增加,腿脚竟还倒退的不灵活,前些年彻底瘫痪在床。
  秦绾那容貌,放眼安福胡同,再没有哪家的女子能同秦绾相提并论。
  说句不好听的,就那清冷中透着几分俏丽端庄的容貌,放在烟柳巷里,那也是响当当的头牌。
  怕是李婆子从让这兄妹二人住在这里时,便打起了秦绾的主意。
  众人也知晓李婆子口中,向来是十句话里唯有一分真,见着兄妹二人可怜,也不想成了李婆子的帮凶,为难那可怜的兄妹。
  “你胡说!”秦绾一袭青衫原本缩在哥哥身后,见李婆子颠倒是非,身子颤颤巍巍往外挪了一步,紧咬着唇,抬头直视着李婆子。
  李婆子一手撑在青石板地上,脚下用力,这才缓缓站起身子,横眉冷对,“今儿,若是拿不出欠我这老婆子的租金,那咱们就去官府让官差大人评评理!”
  “他们欠你租金是他们的错,可你这婆子怎能张口就胡来?你方才明明不是说只拖欠了十来日的租金,怎地现下倒是颠倒是非?”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戏,宋锦悦便有些乏了,想要回府。这才站出来评理,毕竟自己现下可是被人群围在其中。
  秦绾同她的哥哥齐齐回头朝她看去。
  那李婆子瞧见宋锦悦通身的打扮,心下狐疑,这兄妹二人何时有这交情的朋友?不对,若是朋友,怎地现在才出面?这兄妹二人来京城足足一年,她都不曾瞧见过有人来看过这兄妹二人。
  怕是一个看热闹的?
  李婆子轻笑了两声,尖声说道,“你这是要替她们出头?”
  宋锦悦笑而不语。
  李婆子啧了两声,“他们兄妹二人欠了我十两租金,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宋锦悦一听这话,反倒被逗笑了。
  “不知这十两是如何算的?”
  对于安福胡同的租金,她也是略知一二。
  一进院一年也才不过一两租金罢了,且朝廷每年独独给安福胡同每家返税五百文。
  “我这一进院一年的租金是十两!”李婆子睨了一眼宋锦悦,心下也不虚,张口就来。
  宋锦悦没忍住,轻笑出声,“你这是要打劫的意思?”
  “李婶子,我们可是签了契约,一年是一两银子的租金!”少年长身玉立,修长的身子在人群中挺拔秀立,虽瞧着落魄寒酸,可那通身的气派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宋锦悦看着少年,一时有些疑惑,这怕不是哪家落魄的公子小姐?
  她细细回想起前世来,可丝毫没有这兄妹二人的一丝踪迹。
  “秦晟,我老婆子大字都不识一个,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同你签契约了?咱们当初可是口头约定,天地为证,你这孩子莫不是见我这婆子老了,就觉得老婆子好欺负不成?”
  李婆子急赤白脸地怒怼着秦晟,秦绾似是受了惊吓,缩着脖子躲在哥哥身后,头垂的极低。
  宋锦悦瞧地心下一酸。
  前世今生,她生在金玉软枕的国公府里,是这京城里身份最尊贵的贵女,头一次瞧见人间疾苦。
  心中起了怜悯的恻隐之心。
  宋锦悦摆了摆手,将急赤白脸的李婆子欲要再咆哮的架势给拦住了。
  “十两,我付,他们同你便再无纠纷!”
  李婆子环抱手臂讥讽笑出了声,“长的俊俏就是好,上赶着有小姐登门送银子!”
  一句话将秦晟臊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饱读诗书,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羞地红了脸,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秋韵气鼓鼓地作势就要冲上前同李婆子理论,被自家小姐给拦住了。
  宋锦悦微微摇头,示意秋韵将十两银子拿去给李婆子。
  即便再不甘心,秋韵还是按照小姐的吩咐,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红豆饼的荷包出来,取出十两银子,丢在了李婆子脚边。
  李婆子瞪了一眼秋韵,见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落在破旧的青石板路面上,边上又围了一群人,生怕旁人抢了她的银子。
  急匆匆俯身将那银锭给拾了起来,拿在手中掂了掂,又送到唇边露出一口银牙狠狠在那银锭上咬了一口。
  疼的她微微皱了皱眉,这才心满意足将那银锭给收入怀中。
  一时也没心思再打秦绾的主意。
  得了银子又开始嫌弃秦绾身子骨弱,怕是还要成了她侄儿的拖累,有了这十两银子,不怕给侄儿说不着媳妇!
  “你们先随我离开此地。”宋锦悦看了一眼兄妹二人。
  二人心中感激,跟在宋锦悦身后,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几人这才缓缓走出了安福胡同。
  出了安福胡同,行至热闹的长街,宋锦悦驻足回头看着兄妹二人。
  瞧着他们也是没有容身之地,方才听着,秦晟还要参加今次的科举。
  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秋韵,问起,“秋韵,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秋韵瘪了瘪嘴,将那已见底的荷包在小姐面前晃了晃,方才那十两已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平日里都是坐马车出府,身上不曾带上过多的银钱来。
  宋锦悦便有些犯难,没有银子,又如何安置这两兄妹?
  秦晟看出了她的为难,看向秦绾,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同宋锦悦道了谢。
  秦晟缓缓开口,“小姐,等日后我们兄妹二人挣到钱,一定会还给你,眼下,我们便先告辞了。”
  宋锦悦微微挑眉,这二人身无分文又有哪里可以去投靠?
  想来是误会她的意思,解释道:“救人救到底,我现下身上没有带银钱,可还是能为你们安排一处落脚的地方,不必客气,等日后你高中,再还我也不迟。”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可秦晟听了这话,见她对他的认可,让他那压在心底的阴霾顷刻之间一扫而光,眼中闪亮着清澈的光。
第14章 秦绾
  宋锦悦领着兄妹二人去了西长街上一家颇有些名气的翠香酒楼。
  一进门,小厮瞧见宋锦悦的那一身湖水青襦裙的打扮,再看哪发髻上簪的钗子,心道这是来了贵客,忙要将人迎去二楼雅间。
  宋锦悦摆了摆手,“两间清静干净的上房。”
  “得嘞,客观随小的来。”
  小厮身子微微弓着,手上那泛黄的粗布汗巾随手搭在肩上,笑着将人往后院引去。
  翠香酒楼后头的小院里有十来间上等的客房,一日三百文的租金,若不是没有些家底的客人,是绝不会住在此处,毕竟一日便要三百文。
  在京城这等租金,也是屈指可数。
  秦晟面色为难,可顾忌男女有别不好上前,便示意妹妹秦绾上前去劝说一二。
  秦绾会意,走上前,扯了扯宋锦悦的袖子,嗡声说道:“小姐,我们兄妹怎好再叫您破费……”
  宋锦悦停下脚步,立在廊下那用木桩搭着的葡萄树下,藤蔓上那枯了半截翠色伴着泛黄的枯叶随着细风飘落。
  一身湖水青襦裙衬着长廊下那朱红的灯笼,伴着飘零的枯叶。
  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佳人。
  秦晟心中喃喃,回过神来,忙将头撇向一旁,余光却偷偷打量着佳人。
  “不必在意,无事。”宋锦悦捏了捏秦绾那瘦弱的手掌,安慰道。
  小厮已推开了两扇红漆雕着叠簇云纹木门,两间客房紧挨在一处,里头黑漆桌椅,青石板的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瞧着倒是暖和干净。
  见宋锦悦执意如此,秦晟回头一步上前,作揖,这才缓缓说道:“可否容我再求一件事。”
  宋锦悦循声看去,微微点头,示意秦晟直说。
  “再有两日,便到了科举,留小妹在此处,我不大安心,可否请小姐带小妹住上几日可好?”
  秦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强人所难,可这里到底是人多手杂的酒楼,过几日一入考场,三日便不能出考场。
  将妹妹留在此处,他不能安心考试。
  再者,少一间房租,也好减少一份对宋锦悦的拖累。
  想来她那通身打扮,身边又带着丫头,妹妹同她回去,和丫头住上两日,也是无妨的,只是难免叫妹妹受些寄人篱下的委屈罢了。
  思及此,秦晟看着妹妹,秦绾知道哥哥的心思,忙摇了摇头,示意哥哥不要担心她。
  宋锦悦琢磨着秦晟的话,将秦绾留在这里属实不大妥当。
  对于国公府来说,不过是添了一双筷子罢了。
  倒也不难办,当下便应了。
  小厮将秦晟的包袱给拿进了屋中,面上赔着笑上前来,“小姐,我们这儿,租金是押一付三。”
  押金是为了赔付屋中用具的损坏问题,而付三日,则是担心有人入住后,拖欠房租最后入夜溜走。
  翠香楼先前并无这些规矩,后来遇到了形形色色的状况,这才加了这些规矩。
  “去宋国公府结账便好。”秋韵上前道。
  小厮忙换上了一副恭敬地模样,连连笑着点头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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