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以后也会是!
虞将军再不情愿也已是注定,至于虞侯爷的偏见,也并不重要了。
收回起伏不定的思绪,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赶回顾府,以免秦氏的眼线有所察觉。
第17章 救人要紧
回到栖雨阁已近丑时,换下夜行衣裳进向内室,紫菱正倚靠在外间门旁鼾睡。
此时顾府灯火已灭四下无人,魏宁让玉烟点了盏灯准备入睡,忙活了大半天若不好好歇息,再办其他事身体也吃不消。
“明日吃了早膳回魏府,大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兴。”玉烟想起回来的路上夫人说的话,高高兴兴确认了一遍。
安置妥当床被,欲走到房中窗边关闭门窗,虽已入早春夜风还是刺骨的,以免夫人夜里着了凉。
“砰!”忽然之间窗外传来声怪异声响,玉烟关窗的手生生僵在半空,只见一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房中。
“来人啊……”接下来的话被只大掌捂在嘴中,玉烟吓坏了不再敢动弹,因为此刻有尖锐的利器抵在她的后背。
黑衣刺客的脸也蒙上了黑色面巾,只听得到冷沉阴鸷的低喝声:“再敢多说一句,别怪我手中的匕首无情!”
床边的魏宁见此情景,亦是吓得差点喊人,但理智之下闭了嘴,危险时刻若是激怒刺客,玉烟的生命必然受到威胁!
来不及暗骂走了霉运,偏偏虞侯爷满城搜捕的刺客溜进顾府,魏宁深吸口气不敢上前,只轻柔道:“有事皆可商量,还请侠客不要伤人性命!”
“不伤你们性命也行,”黑衣人如黑鹰般的眼睛在夜色中灼灼发亮,思考过后商议道,“去拿治伤的药膏来,若你们敢诓骗我,我死之前也会结果你们!”
“好!我们都答应你!”魏宁淳淳诱导,“不如你先放开我的侍女,换作挟持我可好?如此我可让侍女去妆台拿药。”
玉烟忙面露苦涩摇头:“不要啊夫人……”
她怎愿意让夫人舍弃自己救她?就算她保住了命也会内疚一辈子……
“侠客应该知道,我的命可比我的侍女有用多了。”魏宁慢慢走近黑衣刺客,仔细解释为了让对方松懈下来。
何况玉烟如今是她最信任之人,早就将玉烟当成了妹妹,而不是原主的侍女,所以不会坐视不理!
“你说的很对,”黑衣刺客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神色疲惫似乎受了伤,自知时间不多便冷冷应道,“你先过来,我就放开你的侍女。”
“我马上过来,请说话算数。”魏宁小心翼翼提步走去,与此同时黑衣人也缓缓松开了抵在玉烟后背的冰冷匕首。
二人位置对换,玉烟重获自由,却捂着嘴低低哭起来:“夫人,你不必为了救玉烟……”
魏宁笑笑摇头:“傻丫头,我会没事的,你快去妆台下拿灵芝粉!”
黑衣刺客的身材高大,比魏宁整整高了一个头,这种明显的身高优势加之他飞入房中使用的轻功可以表明,此人绝对是个专业人士!
不是专门做刺客的,就是侍卫之类,此外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估计受伤不轻,看来此人今夜行刺祁皇失算了。
魏宁能察觉到后背的男子并未将匕首靠得很近,也许他没有真正要伤害她,如此说来这人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为今之计,就是给他治伤药,让他快快离开顾府就好,其余的也管不着。
“这是灵芝磨成的药粉,专门治疗跌打损伤,是我家夫人的母亲从家中带来的,若不是一般人,才舍不得给他用。”
玉烟不舍得送出这般好药,嘀嘀咕咕埋怨了几句,看到夫人还深陷险境,便飞快地将青瓷药瓶递给了刺客。
“你现在可以放开夫人了吧?”玉烟警惕地望着黑衣刺客,咬紧牙关忙问。
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瓶子,不再犹豫松了手中力道,怀中女子顺势离开,唯有淡淡体香遗留在身侧。
玉烟赶快扶着夫人远远离开此人,谁知此时黑衣人转过身的瞬间,双腿发软似的倒了下去!
这刺客,居然晕倒了!
“夫人,要不玉烟去叫其他几房的人过来,看怎么处置这刺客!”玉烟瞪大了眼睛,随即想到的是将坏人送官正法。
魏宁蹲下去细看黑衣人的伤口,的确是渗血过多,想起方才此人并没有要杀她们,心中对这亡命之徒起了同情之心。
“算了,我看这个人不是什么坏人,还是救人要紧!”
玉烟又惊又惑:“夫人是打算救他?可是他刚才要杀夫人和我啊!”
“他只是吓唬我们而已。”魏宁笑这丫头一根筋,已动手将黑衣人扶起靠在椅子旁,心中暗道当是她做好事了!
简简单单上了药,又过了半个时辰,房外已是夜色深深,一番折腾下来,实在是让人又累又困。
夜里忙活了一大圈,魏宁把黑衣刺客拖到偏房的地上,关上了门回到里间,玉烟已累得靠在榻边睡着,便爷靠在小榻边躺下。
第二日天亮时,紫菱打了洗脸水走进房中,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
夫人直接半躺在小榻上睡了一夜,玉烟姐姐也没有伺候夫人,地上不知零零散散跌落了瓶罐和碎布,仿佛昨夜发生了什么奇怪之事。
“紫菱?”魏宁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揉了揉眼角从地上站起,兀地想起昨夜之事,即刻朝偏房而去。
可推开门一看,缺什么都没有,对面之上也干净得没有任何血迹。
既然黑衣刺客悄然无息离开,那她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按照昨天所打算的,用完早膳便乘坐马车前往魏国公府。
“宁儿真是比以往懂事了,知道时时回来看望母亲,实在是让母亲欣慰。”章氏坐在茶案边拉过女儿的手细细查看,见女儿气色很好便松了口气。
魏宁话中有话道:“我一是担心母亲在家中闷得慌,二是担心母亲受人欺负。”
“宁儿此话何意?母亲都快给听糊涂了。”章氏未料到女儿一见面就说出如此沉重之话,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由得追问起来。
“母亲,我说的是凝香阁那边的。”魏宁不再打马虎,直说其名,“母亲一定要提防贺姨娘!”
第18章 帮还是不帮?
“贺姨娘在府中对我并无不敬,宁儿何故如此说?”章氏不明缘由心中疑惑,左思右想也不知女儿是何意思。
“母亲可留意到贺姨娘私自转移走了魏家的财产?我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明里暗里向母亲索要的东西,母亲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对?”
玉烟站在边儿上,魏宁让她把收上来的田庄地契递给章氏查看,整整二十几张厚厚的地契,章氏十分意外接了过来,当真一张一张翻看,随之眉头越皱越紧。
“宁儿所指,这些田产都是贺姨娘有意从我们身上骗去?”章氏还不算太糊涂,定定看着这些东西又问,“那宁儿是怎么将这些地契收回来的?”
魏宁语气郑重:“这些宁儿一时也无法解释,只是母亲以后定要警惕贺姨娘,不然只能让她会害了魏家!”
章氏点了点头,醍醐灌顶道:“宁儿果真长大了,知道为娘家着想了,我也该管管魏锦那孩子了,成天让你父亲收拾烂摊子,也是贺姨娘没管教好!”
话已说了清楚,魏宁心里的块石头也算放下,一来二去到了午膳时间,魏远宏正好下朝回府,章氏忙张罗下人准备午膳。
章氏见女儿回来一趟不易,便叫了凝香阁也过来一起用饭,老爷也许久没来她房中,女儿回来一家人也该聚一聚。
席间十菜三汤,饭菜可口都是魏宁以前在家中喜欢的菜式,魏远宏毕竟喜欢魏岚胜过魏宁,对大女儿感情并不深厚,一场饭下来除了家常问候也没了过多交流。
“姨娘不好了,三少爷房里的……”饭用到大半时,贺姨娘身边的大侍女菊丹慌张走来低语。
贺姨娘的脸色隐隐变黑,碍于魏远宏在场不好发作,便柔柔笑道:“老爷,凝香阁里有下人犯了事,妾身先回去处置一下。”
“好,下人若是不懂事,赶出府便是。”魏远宏用筷子夹菜吃饭,也没多想点头让她退下。
“女儿也告退了。”魏岚也跟着离开,二人向章氏行过礼,又和魏宁打了声招呼带着歉意退下。
不相干的人走了也好,魏宁见只有章氏在场,便转头面向魏远宏直言问:“父亲在朝中可诸事顺利?”
魏远宏安安静静用膳,未想到有此问:“宁儿为何一问?”
魏宁轻笑答:“女儿在顾府听说了京都今日有刺客入宫刺杀圣上,担心父亲为此事忧心,便问问父亲。”
“此事倒也关联不到我,倒是圣上的身体越发不好,我担心圣上若有不测,朝中势力崩塌,难保自身啊。”魏远宏想到了什么,便感慨了一句。
魏宁语重心长道:“女儿觉得父亲不必担心,内阁权势如日中天,父亲只需持中立立场,不结党便可自保。”
“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顾及魏家,常随波逐流,也不知暗里得罪了什么人。”
魏远宏也想了深些,感叹说:“宁儿你今日说的这番话,倒叫父亲刮目相看,父亲往日竟不知你懂这些。”
“宁儿如今已嫁到别家,心智自然也长了不少,惟愿父母亲在家安康常乐,魏府安宁长久便好!”魏宁刻意给魏远宏和章氏夹菜,尽尽原主的孝道。
一顿饭吃下来,父女之间的感情增进不少,魏远宏也意识到自己对凝香阁那边偏心了些,日后也要多来章氏这里走动。
此外他也想起魏锦今日不上进的事,如今多事之秋,一不小心连累了魏家,便是他作为父亲没有管教好。
出了章氏房中,魏宁走在魏府中院的小道上,路过小竹林时,耳边忽然传来女人的痛吟声:“救救我,救命……”
玉烟朝声音源头看去,心下不解:“夫人,竹林里面有人在叫唤!”
魏宁察觉不对劲,走上去一步问:“是什么人在哪儿?”
“救,救救我,还有我的孩子……”竹林的石头边躺着个女子身影,紫色流烟裙摆散落在竹叶上,鲜红血迹显露出来。
看到此处,魏宁眉头一皱,明白过来是有人受伤求救,不再管有无危险钻进了竹林内。
眼前景象震惊了视线,玉烟慌慌然跟了过去,看到竹林遮挡内的女子捂着肚子,眉头皱成一团,嘴中痛哭呻叫并呼喊求救。
紫衣女子满头淋漓痛声道:“这位夫人救救我,我是三公子的妾室,怀了公子的孩子,贺姨娘要结果我腹中孩子,我实在没有法子,才躲到此处的……”
“夫人,现下该怎么办?”玉烟纠结道,毕竟贺姨娘那边的事少招惹为好。
帮还是不帮?
魏宁想都未想,立即下了决定:“玉烟,快去母亲房中找人过来。”
“是!我这就去!”玉烟不敢马虎,若耽搁下去一尸两命太罪过。
“我若救了你,带你离开这里,还请你帮我一事,可好?”魏宁蹲到女子的身边,将她的身子扶正,帮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紫衣女子一心求生,为了孩子和自己自然不会拒绝,而且离开这个让她痛苦伤心的魏府,她求之不得,便拼命点头应了下来。
章氏当家做主,人很快被送了出去,随之转移到顾府,魏宁已有了打算,这个魏锦的妾室被无情对待,可见贺姨娘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看来她的运气实在太好,穿到书中便抓住了贺姨娘这个毒瘤这么大的把柄。
处理好魏锦妾室的事,下午宫中有人请魏宁入宫一趟,传话的人说是尚贵妃请她去品鉴宫中刺绣大赛。
古代女子擅长绣花,琴棋书画和女工最能彰显世家女子的身份,应约而来的还有不少京中官员家眷。
乐华公主与她早已相熟,亲切唤她坐在身侧:“许久不见顾夫人,母妃让我学学刺绣,请大家来皇宫里热闹,若是夫人也会刺绣,也可以上手绣着玩儿。”
魏宁心想这皇宫里的女子是多闲,不是品花就是绣花也不腻烦,不过这趟过来也没有闲情雅致真在这里陪她们绣花,她可有正事要积极去办。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好好推荐下名下的绣铺更待何时?
“公主说的对,刺绣之术是个好技艺,若是绣式好还可以流传下去,让京中的女子们换一换新刺绣法瞧瞧新鲜!”
第19章 不如好人做到底
“顾夫人的意思是有新奇的绣法,可否指教一二?”有求学若渴者好奇一问,众人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
魏宁指了指绣架布帛,艳红芍药勾了几朵花瓣:“当下京都最时兴的女红是平金的绣法,此绣法绣出的花纹过于平整单调,不如试试双面绣,所绣之花呼之欲出,栩栩如生。”
“敢问夫人何为双面绣?我们习练绣法十年有余,却从未听说过双面绣的说法,还请夫人赐教!”宫外请的绣娘放下手中针线,求学之心恳切真挚。
众人从未听到如此特别的说法,个个向这位素不相识的顾夫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底下传来交头接耳之声。
女红刺绣乃闺中女子必修之术,却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擅长这个,尚贵妃虽出身名门但却不懂女红,为了让乐华公主收敛性子,便想起让她学习女红。
底下有人讨论起来,说这位顾夫人京中魏国公府的嫡女,也是已故顾尚书的遗孀,此前的名声并不好。
尚贵妃也未多听众人私下之言,记得乐华近日在耳边常提起这位顾夫人才华了得,便走到绣架上瞧看,这一看当真惊住:“果然不错!好绣工!”
“这朵花似长在绣布上似的,果真比平金的绣法好太多,这位顾夫人的绣工真是不错……”
听了贵妃娘娘的惊叹,其他女眷围了过去不禁啧啧称奇,立这位顾夫人的大名在这次绣艺大赛上传了开。
尚贵妃亲自将这幅绣图裱好,让宫中绣娘拿下去观摩,以后皇宫里采制衣裳便用此绣法,算是为宫衣添光添彩了。
多亏了乐华公主引荐,借此机会魏宁与众多贵妇攀谈,告知京中有不少绣铺有此等双面绣法的锦缎布匹,广泛宣传了名下的商铺,这样一来就不愁没有生意可做,那些铺子还会不景气?
天气晴朗晴空万里,空中浮云朵朵,大祁皇宫的御花园春花争相斗妍,如此美景教人看了心旷神怡。
从绣会散去,主仆二人心情大好,魏宁预备回顾府整理一番绣铺的事宜,再与徐掌柜商量接下来的大生意如何打理。
走过宫中羊肠小道,路过榭台阁楼,侧面传来少年低低呼唤声:“姐姐,请留步。”
“夫人,那人好像是五殿下。”玉烟朝那边看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我可以唤你魏姐姐吗?”朝谢台望去,只见身着明黄色锦袍的少年坐在石桌旁,眸间星光点点带着几分希冀看向这边。
玉烟挽着魏宁的手,不禁好奇问:“殿下,你知道我们夫人姓魏?”
“乐华公主说过,所以本殿下记得。”五殿下提起同父异母的公主姐姐,丝毫没有尊重之意,神色寡淡眉间浮起丝丝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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