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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清春是金色锁链【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3 23:13:38  作者:清春是金色锁链【完结+番外】
  “八卷真不行,小韩,要不,我跟她讲讲,六卷吧,做一套薄棉衣棉裤够用了,行不行?”
  韩舒樱看着王梅极力撮合,像王梅这样商场里的老员工,手里有不少交换资源,遇到合适会给人牵线介绍,也能拿点好处。
  “行吧,看王姐的面子,我换,我中午回家把料子拿过来。”不管吃不吃亏,棉花现在对她来说,是急需刚需,这个重要,其它的可以放一放,而且白色料子不显眼,不出奇,青色料子她是不打算换的,太扎眼了。
  “中午吃完饭我就带你找她,中午咱就去给它换了。”
  韩舒樱这一天马不停蹄地去了采石场,后来又回大杂院,中午又回去取布,取了布料又跟着王梅去了被服厂,最后拿到了六卷泛黄的棉花,已经弹好了,机切成一条条卷起来,用的时候只要打开,就像蛋卷一样一层层,可以直接往布料上铺棉,很方便。
  韩舒樱把它装进了布口袋里,下午又去找了何主任,想从他媳妇手里买点残次土布,她媳妇管库房的,库房里有很多这种残次品,残次布料,身为第一手管库房的人,残次品都是福利,每次处理肯定能弄到这样的布,找别人不如找主任媳妇。
  现在,这人情不就用上了吗,下午下班前,主任媳妇风风火火地带了一大块布过来,偷摸地塞给她。
  “库房最最结实的布,因为压在最底下,这块有点潮了,边角泛黄,你回去把泛黄的地方裁掉,做衣服一样能穿,不用给票了,就给个七块钱吧。”
  这是从一批布里裁出来最外面的残次布料,扯开来一大块,厚厚的挺沉,约摸能做成人衣服一套还有剩,七块还不要票真是便宜不能再便宜的白菜价了,也就是管库房的人,才能拿到这么便宜的东西,主任媳妇估计也没赚多少,平转给她的。
  人情嘛,都是你来我往,不能断了,韩舒樱立马送给主任媳妇一条她后来做的白色手帕,料子入手细嫩滑软,主任媳妇爱不释手,最后高高兴兴地拿着手帕走了。
  一天时间,韩舒樱就将一套成年男性的棉衣材料凑齐了,怪不得国营商店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现在管制社会,没有门路的普通老百姓,想做一套衣服有多难,这么说吧,这么一堆布和棉,他们全家得攒大半年。
  韩舒樱一天!凑齐了,只要拿去裁缝铺,让老裁缝做出棉衣,就可以给她曾祖父送去了。
  在商场里只要你有资源,别人会找上你,根本不愁兑换,想换什么,长嘴问问,就能托人再托人换到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被服厂,还是棉纱厂,食品厂或者肉联厂,她们都有认识的人,而这些厂里有资源的一些人,都想和国营商场的人认识,双赢的买卖。
  像普通人想买点紧俏东西,还得冒险跑黑市,偷偷摸摸的还有可能被抓,然而商场营业员可以光明正大的买卖交换,一点危险都没有。
  韩舒樱回到大杂院将东西装一装,去了老裁缝店,棉衣不像贴身衣服,需要具体尺寸,现在的人都偏瘦,衣服胖瘦没什么问题,主要是长短会差一点,可以把裤腿和袖子做长,长了的话挽起来。
  韩舒樱说了下大概身高,老裁缝就有谱了,布料充足,肯定不会小的。
  一套棉衣要铺棉花,手工贵一些,材料客人自备,所以手工费要五块钱。
  还好,江公安上次给了她五十,平时她自带粮食,在吃方面她一分钱都不用花,很省,她的钱全花在裁缝铺里了,好在材料布料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带的,也花不了多少,只是一些手工费,手工费也不贵,几毛一块,最多五块。
  不过这段时间光做衣服她就花了二十,她手里还有三十块钱,也够用了。
  只是欠江公安的钱是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但随即就被她抛之脑后……
  去见曾祖父这事儿,她偷偷摸摸地背着所有人,因为这事儿吧,不太能让别人知道,包括对象。
  ……
  这几天她确定江公安很忙,早上不会过来,她这才换了来鹿城时那一身土了吧唧的衣服,弄了条特别土的头巾拿着,趁天还黑着的时候,她拎着饭盒包和已经做好的棉衣棉裤出了门。
  饭盒里是她昨晚上学着包得饺子,饺子不可能糊,只怪江公安没口福,她这白面饺子包得还不错,用的是柜子里江公安给她买的一袋富强粉,也没怎么吃,把那些萝卜和剧本给的凤髓萝卜剁了和馅儿,江公安前两天还拎来一条肉,切了一大半被她剁了包进饺子里,加了多多的油。
  然后早上趁着天没亮,偷偷蹲在棚子里,在炉子上偷摸地煮,在饺子香味传遍大院之前,她飞快地捞出来,装进饭盒里,往自己嘴里塞了几个热乎的,一边胳膊夹着棉衣棉裤在夜色里弯腰出了门。
  跑到外面,她把围巾围上了,披上给曾祖做的棉衣,蹲在路边等了半小时,五点半的车才慢悠悠地开过来。
  她不能带行李包,回来她得去大杂院换衣服,那时候该上班的都上班了,但院子里也有人,如果有人问起,她可以说忘带东西,回来拿,但带着行李包,就很难解释,所以只能拿个翠英嫂子做的方形青色小饭盒包,也是她上班装东西的包,用双层青布做的。
  大棉衣披着,用棉裤把饭盒包起来保温,然后头巾拉高遮脸一溜烟上了车。
  按照上次马翠花带的路,再次驶向前几天去过的西边采石场。
  大杂院的人一般六点钟起来,今天起得早了些,五点半天还黑鳎就有人起来了。
  馋醒的。
  “谁家在煮饺子?这么香!”
  “一股子肉味儿……”
  “妈,我想吃肉!想吃肉饺子!”小孩子哭闹。
  “吃啥肉?我手上的肉,你吃不吃?”
  说完“啪”地一声,来了个手掌炒肉,小孩子挨了顿打,早上五点半,整个大院传来“哇哇”的小孩哭声,大家都醒了。
  这个年代吃顿肉跟过年一样,谁家没事会吃肉饺子啊!天天红薯饼,玉米面饼能吃到饱就不错了,要能吃顿白面那都是过年过节的日子,牙缝里省出来的,哪家桌子上不是稀粥咸菜,除了咸味,一点味儿也没有,就是有条件好的,也没有吃多好吃的东西,顶多就吃个饱,
  所以搞得谁家做点肉,香味能飘得到处都是,因为馋大杂院的人鼻子还特别灵,一点肉味都能闻出来。
  韩舒樱煮粥味道清淡,倒没什么,饺子里面全是肉,煮起来的香味可就太香了,大家立刻炸了。
  这时候的韩舒樱已经在车上,还回味了她包的饺子,萝卜和肉,又鲜又香!
  车开两段,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韩舒樱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车里只剩下五个人,其中一个也在采石场下车。
  是住在周围的村民。
  韩舒樱披着灰色大棉衣,戴着农村妇女干活的头巾,挡住脸,整个人看起来毫不起眼,她朝上次来的采石场接待室走去。
  今天探坊的人少,月初该来的都来过了。
  会客室值班人员正坐在桌子上喝茶水。
  见到韩舒樱头也不抬道:“这里是西山矿场,你有什么事?”
  韩舒樱压低声音道:“我探访人。”
  “你找谁?”平时来访的人多,也没当回事。
  韩舒樱咽了下,“我找杨弘杉。”
  “杨弘杉啊……”值班人喝着茶水,没动弹,他记得这杨弘杉进来四个月了,一共就探访两次,最近两个月一次都没有,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韩舒樱听马翠花说过,想多探访一会,就要私下给值班人员烟或吃的,采石场太穷了,这里啥也没有,也就值班室这边有点油水,所以采石场管理人员轮留值班。
  韩舒樱赶紧将准备好的三毛五大前门,递了过去。
  值班的脸色马上好看了,他把烟偷摸揣袖子里,拿着水缸起身,露出笑脸道:“你在这等着吧,我把人叫过来,今儿探访人少,你可以多待会,呵呵。”说着起身出去了。
  韩舒樱在狭小的会客屋呼出口气。
  四处看了看。
  屋子建得小,里面墙面脏兮兮,但地面不是泥地,而是石板,也是,这里是石场,有得是石头,连房子都是石头砌的,墙面斑秃,刷了层灰粉,有个小窗户,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其它什么也没有。
  韩舒樱已经走到这里,硬着头皮也得把今天这个场儿给走完。
  她怀里抱着一大饭盒饺子,在新棉裤里保温,现在还是温热的。
  随着时间过去,她忐忑地在一边椅子上坐下来。
  直到外面传来拖拉的脚步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右上角有一道裂痕,不知道被打的还是……来人面色蜡黄,瘦骨嶙峋,仿佛大病初愈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慢腾腾出现在门口。
  走进接待室,近了,能看到他脸颊上石灰蹭过的印子,手骨处还有破皮,见到接待室里坐着的女孩,他伛偻着腰站在那儿,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并不认识韩舒樱。
  韩舒樱唇微张,看着面前的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与她记忆里一身西装斯文俊秀的曾祖父对比,这张脸,无论如何都无法和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他看起来要比照片苍老许多。
  韩舒樱见到人,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棉衣掉了下去,她赶紧又把棉衣捞上来,手慌脚乱的,最后把自己头巾取下,把脸露出来。
  虽一句话没说,但胜似千言万语。
  她见到对面的曾祖父眼镜后面的目光,先有震惊,不敢置信,后有痛苦,喜悦,释然,最后竟然嘴唇抖动起来。
  这种细腻的神色变化,绝对不是演员对着镜头演绎出来的,因为它非常真实。
  祖父快走了两步,来到桌前,眼睛一直盯着江舒樱,然后手抖地扶着桌子,慢慢坐在另一边椅子上。
  “你,你……”
  韩舒樱急忙将手里握着东西放到桌子上,她今天来就是来完成曾祖父一直以来的憾事,就是他弄丢了自己五岁的妹妹。
  如今她坐在这里,就是告诉曾祖父,她的曾姑奶奶还在,还活着,了却他遗失妹妹的遗憾。
  曾祖父望着那块银色镶嵌着绿松石的孩童银锁,破了皮的手抖着将银锁拿在手里,打开熟悉的盖子里,里面是一张妹妹的小像。
  “呜呜……”曾祖父杨弘杉那一刻,将头深深地低下去,埋进了双臂之中,痛哭出声。
  二哥不在了,大哥去了国外,他赶火车时弄丢了亲妹妹,就在他提起行李箱的时候一回头,妹妹就不见了,他跑遍了整个火车站,他误了火车时间,他没有和家人汇合,没有去国外,那天仿佛是他人生的噩梦。
  他留在国内,他执意要找到妹妹,妹妹是他弄丢的,他一定要找回来,带着执念他一直找,跑遍了省城各大城市,可是找不到。
  十年了,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噩梦,痛苦,内疚,不安总缠绕着他。
  他以为妹妹死了,是他害了她,这辈子都找不到了,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妹妹来到面前。
  他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姝缨,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都怪我!我怎么能把你弄丢了?怪我,都怪我!”曾祖父杨弘杉一想起来,就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
  韩舒樱吓得赶紧起身,手忙脚乱地阻止他打自己,“曾祖……三哥。”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曾祖姑母,但真实的情况很难解释了,她如今只能以曾祖姑母的身份存在这个世界,她知道他们的情况,终身在寻找彼此,但,太晚了,曾祖姑母回来,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了。
  那时曾祖父已不在,火车站是两人最后的绝响。
  如果她能代替祖姑奶奶见曾祖父一面,了却曾祖父的遗憾,让曾祖父知道妹妹还活着,活得很好,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所以思前想后,她才决定来这里一趟。
  她赶紧安抚曾祖父道:“……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读了高中,养父母家里八辈贫农,也找到工作了,就在鹿城国营商场做营业员,吃穿不愁,也有对象了……三哥,我的人生里没有遗憾,你也不要有遗憾了……”她只能这样安慰曾祖父。
  “好好,没有遗憾,能找到妹妹,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啊!不不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韩舒樱急了,那可不行啊!她跑这一趟是想让曾祖父了却遗憾,有生的意志,只要熬过去,明天又是一片阳光灿烂的天空,她算了算,现在祖父二十九岁,六三年到七七年,十四年,那时曾祖父才四十来岁,正值壮年,还可以做生意,可以教书,未来是美好的。
  可这些不能说啊,她急道:“曾祖……三哥,你要好好的,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有你一个哥哥,亲哥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呢……”
  好在曾祖父耳根子软,他听完拿下眼境擦了擦上面雾水,又应道:“好好,我好好的,不会出事的,放心。”
  韩舒樱看着他,这才舒了口气,妈耶,吓死她了。
  她急忙把自己放在棉裤里的饭盒拿了出来,“……三哥,我给了值班的人一盒烟,他说我可以待久一点,我现在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有吃有喝,还能给你做顿饺子,你快吃,我还给你做了棉衣棉裤……”
  “行行。”曾祖父杨弘杉将擦好的眼镜又戴上了,仔细看了看韩舒樱,又看了眼小像,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的亲妹妹,不会错的。
  他将银锁推给韩舒樱,也恢复了些理智,他问:“姝姝,你怎么找到我的?”
  理由韩舒樱早想好了,她牛唇不对马嘴道:“我还记得一点小时候的事,知道三哥叫什么,那天跟别人来采石场,听到有人叫你名字了。”
  “哦。”显然杨弘杉比江见许性子和善许多,知道妹妹话中有漏洞,比如他长相现在跟以前差别巨大,丢的时候才五岁的妹妹,现在怎么肯定他就是她三哥,还事先带了饺子和衣服来。
  但杨弘杉认定她是妹妹后,妹妹说什么几乎都是对的。
  “快吃饺子,包得萝卜丝肉馅,很香的……”韩舒樱催促。
  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
  最后曾祖父杨弘杉,从衣服兜里取出信纸递给韩舒樱,信不知揣了多久,纸皱皱巴巴的:“我们还有个亲姑妈在海市,姑妈很照顾我,经常通信寄钱,我已经四个月没和她通信了,她肯定会担心,你把这封信邮过去她就知道了。”
  “……舒樱,你现在姓韩,以后也姓韩,走丢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你就安心地好好生活,采石场……也不要再过来了,现在局势不好,很不好,千万不要和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
  韩舒樱还没说完,外面传来值班人员的声音:“好了好了,时间到了,该走了。”
  韩舒樱收起信纸,赶紧小声叮嘱:“……三哥,棉衣里面有兜,兜里有点钱和粮票,你收着买吃的……”她听翠英嫂子说,采石场里也有食堂和供销社,虽然食堂定量,但犯人有钱的话也可以去公销社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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