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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沮丧嘛。最近军营有鸟飞过，估摸着发粮发饷也就近期的功夫了。哪能年年都那么背，发不到我们手里，我看今年指不定……”
后面的话语，士兵们压低了声音。感觉这类消息应该和温成云的计划有点瓜葛，程蔚瑶的眼珠子转了转，主动泡了一壶人参水端过去。
她刚一接近，士兵们就警惕地看了一眼。看清的女人后，他们眼睛里的戒备松了几分，但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您有事？”
“看几位军爷这话说的，我家中有小弟，一直很向往从军报效朝廷。听他念叨的多了，知道军爷们都是护一方平安的大丈夫，不容易。一点小小心意，笑纳一下……”
程蔚瑶笑得腼腆，她本就长的出挑，这一笑更是颇具亲和力，加上又是主动赠予。
士兵们的脸色回暖了很多，在听到程蔚瑶的说辞后更是热心地以过来人的角度进行了劝慰。
这一次说的好听是征兵，实则就是抓壮丁。从这点不难推测，摊主夫人的小弟既然没有出现在军营里多半就是年纪不够。趁着孩子小，抓紧转志向！
“别，趁早改仕途吧。咱们都是些穷兵蛋子，要粮没粮，要响没响的……咳咳，我的意思是，小孩子多读书，有出息，比蛮力好！”
士兵刚说没两句就被身边的人戳了戳胳膊，他咳嗽了两声，稍微把后头的话说的委婉一些。
“军爷说的有道理。要我说，也是这个理。舞刀弄枪的多危险，还是读书考功名的好。”
程蔚瑶立马就表示了共鸣，顺便就上去给士兵们又上了一些小吃食，表示感谢。这一来二去的，士兵们的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随着出摊的人陆陆续续变多，西大街的人流量逐渐变大。人一多，士兵们就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摸鱼了，接二连三地也就离开了程蔚瑶的摊子。
而程蔚瑶已经从士兵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得出了一点眉目。
士兵们猜测这一次的军饷还是有可能发放的，据说是因为临近的其他国家蠢蠢欲动，隐隐有发动战争的趋势。任何时候军粮军饷都有可能拖欠，除了战时。
午时过了饭点后，程蔚瑶也难得休息了一下，而QQ牧场里的企鹅不知不觉已经旅行完毕回来了。
程蔚瑶一登入系统，就看见了企鹅幼崽一个扎子跳进了鱼塘里开始自行捕食，看样子是饿坏了。
鱼塘里的鱼还是当初程蔚瑶流放途中钓起来的河鱼鱼苗。经过这些时日，早就已经长大了，甚至因为没有及时收获，下了不少的鱼苗。
整个鱼塘，除了水最不缺的就是鱼了，企鹅幼崽一下水就开始大杀四方。
程蔚瑶则开始在牧场里溜达，看看企鹅幼崽有没有带一些纪念品回来，然而除了损失了鱼之外，牧场里什么都没有多。
程蔚瑶坐在了牧场的台阶上，双手托腮，实则心里还是有些落差感的，这企鹅纯街溜子？
吃饱喝足后的企鹅幼崽已经溜达到了程蔚瑶的身侧，看着主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它猛地就冲程蔚瑶的额头给了一下子。
压根就没有设防企鹅幼崽会偷袭的程蔚瑶毫无疑问地中招了，她被撞了个头晕眼花。
而迷迷糊糊中，视线似乎换作了其他人的视角，她看见了书案上拆开的信件。抬头人写的是尊敬的太子殿下，落款人则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名字，
程蔚瑶的内心掀起来惊涛骇浪，正想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随着脑子的眩晕感消失，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蓝天白云小木屋，所在地其实还是在自己的QQ牧场，程蔚瑶扶了扶有些发懵的脑袋，看向企鹅幼崽的目光变得有些惊喜。
这难道就是企鹅幼崽旅行的内容么？毕竟QQ农场和牧场都只存在于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因此所谓的外出探索其实也是意识流的？
毕竟纵容一个企鹅到处走，哪怕是现代那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第196章 内忧外患
“还有没有，要不再撞一下，刚刚有点突然能不能回放一下？”
程蔚瑶看着企鹅幼崽的目光逐渐炙热，然而企鹅幼崽则是一扭头就扑腾进了鱼塘里，显然不打算搭理程蔚瑶。
程蔚瑶没法子，只好自己手动回忆了一下方才的场景，从当时视野所及的装潢看来具有浓浓的异域风情。
狼牙鹿头等装饰层出不穷，就连视野主人身上所穿的也是区别于寻常中原的服侍。这个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太子。
至于户部尚书嘛，肯定就是本国人了，从前参加宫宴的时候，程蔚瑶的原身还是听过朝中几个有权有势的大官名字的。
尤其是户部尚书，朝廷里头管财的，要不是原身之前死活不同意，差点就被程国公送给户部尚书当小妾了。
意识到可能存在卖国贼，程蔚瑶立刻就有了书信告知给温成云的想法，只不过用什么理由合适呢？总不能告诉他是预知梦吧……
“嫂子～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想我哥了？唤了你好几声都没理人。”
温荔玉带着明显揶揄的声音让程蔚瑶从QQ牧场中退了出来，一眨眼就是小姑子带笑的脸庞，可给程蔚瑶吓了个够呛。
上线农场牧场哪儿都好，就是现实身体这边感知弱。
“瞎说什么呢，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茶叶蛋卖完了？”
程蔚瑶眨了眨眼睛，快速找回了状态，她站起身就准备开摊子营业。
“嗯哪，肉夹馍那边有母亲看着，我寻思过来帮帮嫂子和外祖母。先去了外祖母那儿，不过外祖母说这儿热闹，让我上嫂子打下手。”
温荔玉笑眯眯地就开始帮忙做人参水。来到青石镇后，她突然就明白了技多不压身的道理。跟在程蔚瑶的身后，能学到的东西越多，她越勤快。
有了温荔玉打下手，程蔚瑶的压力骤然减轻，看着排队交头接耳闲聊的食客，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小摊上人来人往，除了酒楼外也是一个获取消息的好地方，自己完全可以将见闻当做是食客们的闲谈，穿插着整理给温成云！
思路一打开，作为行动派的程蔚瑶就将人参水的摊子暂时交给了温荔玉，自己则是往顺天酒楼的方向过去了。
掌柜房，笔墨纸砚都有，写完刚好还可以劳烦吴七跑一摊。这应该也算是关键信息，早一步到温成云的手里，总归不是坏事。
与此同时，远在军营之中的温成云也慢慢开始有了收获。军营每天都有固定的小队去巡视边境，夜里就直接驻扎在了两国交界之处。
温成云则是恰好被想偷懒的老火头军派去给守边小队送晚饭。临近黄昏时分，茂盛的草从之中趴卧着一群小绿人。
要不是偶尔还动一动，看起来真是和绿色的背景融为一体了。温成云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浅淡的欣赏。
虽然廖宇的军队内部贪污腐败问题十分严重，但是军事战略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程大哥，咱们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将军那边一点吩咐也没有，对面北戎看上去悠哉悠哉的，也不像要打仗的模样……”
“保持戒备，不要掉以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我们不能退，身后就是家人。”
面对手下兄弟的提问，程响的眉头微微一拧，轻轻摇了摇头。根据他和北戎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无缘无故地大鱼大肉肯定不对劲。
往年也就算了，尤其是今年北戎的粮食因为旱灾的原因，收成其实并不好。军队在这个节骨眼上加餐加饭，看上去更像是为了养精蓄锐，吃饱喝足以后攻打我国以便抢掠粮食……
我国军营驻扎的地方距离青石镇不远，只要攻下了青石镇，至少一时半会儿粮食的储备就不是问题了。
温成云听见程响的话，内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把廖宇高看了，他那脑子一门心思挖空了想着怎么贪污……
廖宇手下整个军队的士兵最初确实是从京城带来的，但随着战争摩擦的消耗，人数逐渐稀薄。
从京城再调兵，山高水长，后来绝大部分都已经成了直接吸纳附近地区的青壮年加入。因为是本地人，所以更有后顾之忧，上阵杀敌的时候才会更加卖命。
只可惜，寻常的平头百姓哪里懂得什么战后邀功，只要能捡回一条命活着下战场就不错了。因此班师回朝论功行赏的时候，军功大多数还是落在了一些沽名钓誉之辈的身上。
比如，廖宇手下的那些心腹，几乎个个都是混到了一官半职，反倒是程响这样忠心耿耿的忠士只能做到一个区区伍长的地位。
“兄弟们辛苦，先吃饭吧。我帮你们盯一会儿。”
温成云轻轻地将小推车放下，他确实是心疼这些普通的士兵，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考量刚才程响说的话是否属实。
程响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自认对于环境的洞察还算是敏锐。可这个火头军靠近的时候，他居然没有防备，是自己的精神太紧张了么……
“新来的？你一个火头军年纪轻轻凑什么热闹，放下小推车就回去吧。前线危险，你往后稍一稍。”
看到温成云的年纪不大，程响更是直接变了脸色，对面的北戎人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火，这时候年轻人上来不就是送死么？
“没关系，我娘说我打小儿就机灵。有不对劲肯定往后跑。这不是还没事儿么，兄弟们先吃饭。”
温成云一脸憨笑着将自己做的烧饼和菜粥挨个递到了士兵们的手里。他在军营里很少见到程响这些人，似乎是长期被派在外面守边的，多半是得罪了廖宇。
“行吧，饿了的先吃。小兄弟你把饼给我，我不离岗。”
程响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自己则是坚守在了岗位。
温成云成功地继承了其中一个士兵的位置，从监视的角度看过去，对面的北戎人确实是伙食开的不错，营地炊烟袅袅的。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乍一看确实有几分像是偷偷摸摸要开战的样子，不过……
第197章 佯攻谋财
“你认为北戎不会发兵对吗？”
程响一直注意着这个火头军的动作，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毒辣。这个火头军虽然看着憨憨的，但其实身上有一股子锐利。
“大概是佯攻。”
温成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百姓是立国之本，不管是北戎还是本国，无论如何发展，始终绕不开百姓这一环，毕竟无民则无国。
温成云已经有过多次与其他国家作战的经验。真正的两国战争爆发之前，除了粮草等后援的补给。
官府无一例外都要通知本国百姓注意及时撤离，在外经商的游商也会收到返乡的通知，这是为了减少必要的人员伤亡。
而从青石镇的贸易情况来看，来来往往的北戎人还是络绎不绝，再加上北戎今年的粮食收成不好。需要通过青石镇这个最近的贸易地段来进行交换购买。
综合考虑来说，北戎发动战争的概率并不高，就算有，大概率也是为了讨要粮食的一个借口。
“我也考虑过你说的这个可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他伸出手拍了拍温成云的肩膀，颇有一些交代遗言的味道。
“听你口音像是青石镇人，要是真开战了，哥几个没能回去，逢年过节的想的起来就给兄弟们上柱香。”
这话说的有几分苍凉的味道，温成云的心理有些堵得慌。守边小队的人数太少，万一判断失误，除了派回去报信的士兵。其他人原则上来说是需要死守阵地的。
而温成云推着小车回去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埋伏在草丛之中的一个个小绿人，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入夜时分，一声微弱的鸟鸣响起，军帐里爬起来了一个人影。
温成云轻手轻脚地出了大帐，军营之外，吴七也同样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藏在暗处等待。已知主上入了军营，若没有紧急的事情，他不会贸然还用这种方法联络温成云。
但是架不住程蔚瑶这边软磨硬泡，非要帮忙转交一封信，看王妃的神色确实是十万火急，他不敢耽误所以只能冒险前来。
“这是王妃要求转交给主上的信件。”
吴七的话语让温成云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程蔚瑶的性子他是知情的，一向处事稳重，难不成是家中有什么要事？
温成云皱着眉头，还没打开信件。吴七就已经善解人意地安抚了一句：“家中无事，青石镇的情况也稳定。想来是其他琐事，以表相思之情……”
温成云拆信的手就是一顿，嘴角微抽。夫人那个不开窍的性子哪里是会写什么相思信的女子，有这矫揉造作的功夫，她吃食都卖出去好几份了……
他的内心感慨，拆信的手却一点儿也不慢。信件的内容还真如吴七所说，是一些从食客嘴里听来的闲谈。
而之所以来信是因为这些食客都是从军的士兵，其中提到了户部尚书的名字和北戎太子。
这两个人的名字一出来可以说是很关键了，温成云的内心有些讶异。若是寻常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得知这样的内幕，要是廖宇的心腹倒是有可能……
不过能拿出来作为谈资，那其中的真假就有待考究了。本来从程响那边回来后，他便有意想要造访一下北戎军营，如今看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温成云揉了揉太阳穴，当场掏出了火折子，轻吹了一口气后就将信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替我转告夫人，为夫在军营之中一切安好，辛苦夫人送来消息。还请顾好自身周全和一家老小。大事已有眉目，不日凯旋，勿念。”
程蔚瑶这边，在接到吴七带回来的信件时候已经是深夜。
温成云本人则是已经趁着夜色摸到了北戎的军营，北戎的军营内堆放着不少推车，上头满满当当地堆砌着麻袋。三三两两的北戎士兵围坐在篝火旁边喝着马奶酒，嘴里讲着些肮脏下流的玩笑话。
首先让温成云起疑的就是那一袋袋粮食，北戎今年的粮食收成不佳，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批量的粮食明晃晃地堆砌在营地内。
温成云的身形微微一闪，几个呼吸间就跳跃到了其中一个小推车的身后。他轻轻地用小刀戳了一个口子，麻袋破口后露出来的不是大米，反而是黄黄的稻草。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是个幌子。温成云稍微松了一口，粮草不足几乎就已经确定了这一次的开战是假。
接下来就是朝廷的内奸问题了，哪怕是没有程蔚瑶的来信，温成云其实也会将嫌疑锁定在户部尚书的身上。毕竟他是京城方面最好的接应者，不管是军粮还是军饷都会途径他的手。
朝廷方面有怀疑，但贸然动手会寒了一些不明真相的老官员的心，所以谋反叛国之事需要一个铁证如山。
“太子殿下的帐篷今天又是歌舞升平啊，看得我都羡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战，找两个中原女人玩玩……”
北戎士兵羡慕的口吻给温成云指明了北戎太子的帐篷方向，还没等走近，只听见其中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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