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你去把明城公主请来,就说是好些日子不见了,本宫得了些新的首饰,问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正愁没有乐子可看的蒋梦媛索性就让素心把温荔玉叫来说说话,为程蔚宁等人腾出时间和空间。
温荔玉闻言蹙眉便想要拒绝,可程蔚瑶却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是皇后打算送东西,不要白不要。只有自己这边完全可以应付,不需要温荔玉帮忙。
用眼神再三确定程蔚瑶能够搞定后,温荔玉起身离开了席间,跟随素心朝着前面的小亭子走过去,蒋梦媛正摆弄着头面首饰在等待。
保护伞一走,程蔚宁知道之前抨击错了点,急忙转移了重心。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衣裳只是其中之一,你这头上连个像样的发饰都没有,木制的便宜货,可见还是寒酸呐~”
“可不是么?程二小姐,要不要姐姐我赠送你一些首饰头面,至少这样的场合也可以拿来撑撑面子……”
贵女们这一次学乖了,暗中观察了许久,确认了程蔚瑶的头上只是别了一根简简单单的雕花木簪后,才开始了新一轮的围攻。
程蔚瑶摸了摸头上的木簪,毫不在意地表示:“我喜欢就是珍贵的,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看外在的价值的。不牢你们费心。”
喜欢?她程蔚瑶喜欢的,程蔚宁都要抢!
不过明抢,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深知程蔚瑶从前在府中没有上过太久的私塾,程蔚宁自信地开始宣布新玩法。
“你们别这样,施舍多伤人心啊,不如这样,哪年的宫宴没有飞花令,我们就比一比诗词的造诣。输的人摘下一件首饰,用来充做最后的奖品如何?”
这提议一出口,其他的贵女们笑盈盈地夸赞着程蔚宁心善,明明可以大发慈悲地施舍,却非要给对方一个堂堂正正赢回去的机会。只不过机会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程蔚瑶的内心只发笑,她好歹也是现代毕业的高材生,虽说攻克的是厨艺方向。但是在研究从古至今的美食发展史的时候,也被诗词方面勾起了兴趣。
不敢托大说,满腹经纶,但至少玩几局飞花令也不是问题。
飞花令所选用诗和词、曲范围广泛,一般首发句子决定了关键字。所对的既可以是背诵前人的诗句,也可临场现作。行令人轮流所接,接不上或者接错即为出局。
程蔚宁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副公平的姿态,率先开场:“那我先开始吧。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荫。”
话音刚落,其他的贵女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对出了相应带花的诗词,而程蔚瑶因为位置的原因比较靠后,轮到自己的时候,耳熟能详的基本都被念完了。
不过好在涉及到美食的也有不少冷门一些的诗句,因此程蔚瑶不假思索就对出了“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
一连轮了几圈下来,程蔚宁已经看出不对劲了。按照程蔚瑶以往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大概是跟在温成云的身边,有些耳濡目染了吧……
“长姐,该你了哦,该不会是想不出来了吧?”
程蔚瑶淡定地看着皱起眉头的程蔚宁,其他的贵女可都是多多少少输掉了一些首饰,飞花令既然已经开始,程蔚宁不出点血,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呢……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行了,姐妹们差不多也尽兴了,今天的飞花令到此为止吧。”
程蔚宁接了下句后就主动宣告了飞花令的终止,她是发起人,停止自然也会得到其他贵女的认可。看似体贴的话语,实则的因为肚子里真没墨水了,再玩下去,指定要输。
今天为了挣脸面,她出门所佩戴的首饰都是心头爱,万万不可能便宜了程蔚瑶这个小贱人!
“可惜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没有分出胜负呢,那我的东西可就拿回去了……”
其他的贵女心知程蔚宁可能不敌,所以自发地伸手将自己输掉的东西都收了回去。
程蔚瑶看着各怀鬼胎的贵女们内心冷笑,这也就是自己处于上风,万一输的是自己,只怕这群人连个裤衩子都要抢走。
“如此也好,妹妹,这算是姐姐我的一点心意,头上这个就换下来吧!”
程蔚宁贼心不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亲昵地凑到了程蔚瑶的身边,抬手就拔下了木簪,反手丢了出去。
程蔚瑶反应过来的瞬间推开程蔚宁就追了出去,因为簪子掉落的地方就是水榭湖面,真进了湖可就大海捞针了……
被推了一把的程蔚宁委屈巴巴地拿着手帕擦拭眼泪,言语之间还不忘指责程蔚瑶不识好歹:“可能那个木簪真的很贵重,妹妹才不小心推了我,她也不是故意的……”
温成云一手揽着程蔚瑶的腰,一手拿着木簪,脚尖轻点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吹来的风让两人的衣摆纠缠,宛如神仙眷侣。
“本王亲手所雕刻的定情信物,确实礼轻情意重。”
第239章 坦诚相待
温成云的到来出乎了程蔚宁的预料,她急忙停下了擦拭脸庞的假动作,这是怕自己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抹掉了。至于所谓的定情信物,她也没往心里去,不值钱的木头,指不定是随手打发程蔚瑶的小玩意儿。
“放开,你怎么来了?”
众目葵葵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程蔚瑶有些不好意思,落地之后就主动退出了温成云的怀抱。
“前面的宫宴结束的差不多了,我来带你回家。王府已经打理齐整了,国公府不会回,你总不能住阿玉的宫里,冷落为夫吧?”
温成云伸出手点了点程蔚瑶的鼻尖,语气显得很是亲昵,他这是故意给程蔚瑶立地位,省的这些女人肖想王府女主人的位置。
“我不介意啊,嫂子要是想,晚上和我睡,晚上还能说说话!”
温荔玉已经从蒋梦媛那边狮子大开口地要了一堆的金银首饰,过来的时候明显身上就珠光宝气了许多,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挽住了程蔚瑶的胳膊。
“我介意。”
温成云微微挑眉,长臂一揽就将人的肩膀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可不希望回到京城,还只能做个独守空房的怨夫。
“王爷……”
程蔚宁有些幽怨的开口,想要吸引温成云的注意力。眼前这一家子的气氛正好,她压根就插不进去话,心理是又气又急,都怪程蔚瑶这个小偷!
“程大小姐自重,本王已然成亲。还有蔚瑶已与国公府脱离关系,这是本王的王妃,你那声妹妹还是留给别的小姐吧。”
听见程蔚宁的声音,温成云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敛眸开始撇清关系,还不忘强调一下程蔚瑶的身份。
王妃的地位,在场除了后宫妃嫔,都应该给程蔚瑶见礼。他过来时发现这些人还一口一个程二小姐,显然是找死。
“本宫也乏了,今日就此散了吧。清平王你终究是外男,久留宫中也是不便,带上王妃一同回府吧。”
蒋梦媛捏了捏眉心开口和稀泥,只是有些遗憾这国公府的程家姐妹没有掐起来,至于给了蒋梦媛的首饰权当是看戏的戏票了。
皇后娘娘都发话了,程蔚宁哪怕心里再不满,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成云和程蔚瑶携手离开的背影,要是眼神能杀人。那交握的双手早就千疮百孔了。
温荔玉回了自己的住处,温成云和程蔚瑶则是坐上了去王府的马车。而上了马车后的程蔚瑶显得有些沉默。
“怎么了?在介怀我之前对你的隐瞒么?我和程蔚宁根本不是一路人……”
温成云轻轻捏了捏程蔚瑶的手,声音则是不急不慌地开始叙述一切。哪怕是回到了京城,他也做不出抛妻重娶这样的蠢事。
至于流放一开始对于大局的隐瞒都是为了更好地稳固江山社稷,最重要的是因为对象是程蔚瑶,所以在后来自己才能放心地让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反倒是程蔚宁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看样子就是拖油瓶的存在。
当然,趁着这个机会,温成云也坦白了一些程蔚瑶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自己和温乘风所中的毒。
“中毒?怎么不把霍老爷子一起带回来?”
程蔚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这个关键词上,王爷和当朝天子同时中毒,皇宫里没有内鬼怕是奇了怪了。
既然如此,应该把霍元风接回京城啊,那老头儿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医术确实高。
“一看你就没有专心的听我讲话,那都是我少时的事情了。毒在发现的当年就已经压制住了,这些年也定期会宣太医把脉……”
温成云的眉眼中透着一丝无奈,但嘴角确是张扬的。哪怕自己的王妃明显在走神,但潜意识还是挂念着自己的安危。
“说说吧,想什么那么入神?”
面对温成云凑过来的俊颜,程蔚瑶的老脸一红,她把头一低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顾虑。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担忧自己做不好王妃罢了。宫中礼仪繁琐,我一向野惯了……”
程蔚瑶清楚自己能在青石镇混的风生水起,主要还是因为那是民间,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进宫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了勾心斗角的氛围,权贵之间的攀比争斗都是她不喜欢的。
“王妃只是一个头衔。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我喜欢的就是原本的你。至于宫里的规矩,不喜欢少进宫便是了。回到京城,你依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从商或者做甩手掌柜都好……抓紧给我生个小王爷就更好了……”
要是没有最后一句话,程蔚瑶一定会很感动,然而这明显调戏的语气却让程蔚瑶举起了小粉拳头。
“吴七,加快速度,不然你家王爷要挨揍了。”
温成云一声呼喊,驾车的吴七一抽马屁股,马车一阵摇晃。
而程蔚瑶则是毫不设防地扑进了温成云的怀里,两唇相抵,心跳火热。直到两人都是呼吸微促才分开,而程蔚瑶则是表示想要先去父母家中团聚。
她是担心程营她们的情景,虽说自己出嫁之前和程国公商量的好好的,但是国公府的人没什么信誉可言,说一套做一套也不是没可能。更何况,自己还一挥衣袖带走了库存的珍宝。
“好,岳父如今也已经在朝廷中站稳了脚跟。虽说官职不大,但好歹是一步步踏踏实实上来的。”温成云稍微沉吟了一下欣然同意,程蔚瑶流放之后就和双亲拜别了,思亲之情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程蔚瑶在听完这话心里就有数了,自己爬上来的,说明虽然分了家,但是国公府在父亲的仕途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帮助,果然是毫无信誉可言。
“王爷王妃,到地方了。”
吴七听到了马车里的谈话,所以一大马就改变了目的地,马车最终在程营独立出户的程府。
程蔚瑶下了马车,目送着温成云的马车远去,她这才轻轻叩响了城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正是原身的母亲,乍一看日思夜想的女儿,程母愣了一秒后就热泪盈眶。
第240章 阴魂不散
程蔚瑶对于两眼泪汪汪的场面实在是没有招架之力,好在程母倒也因为没有哭太久。她很快就收拾了心情,哼着小曲儿,笑眯眯地开始准备晚膳和解酒汤。
而程营在朝臣们的宫宴散场后也脑袋晕晕的回到家里,因为女儿女婿的缘故,他来来回回被不少巴结的人灌了酒。
“女儿,你终于回家了……”
看见开门的是程蔚瑶,他傻笑着,紧接着就一头栽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只留下相识无奈一笑的母女俩。
第二天,程蔚瑶就被叫了起来准备搬家,程营给出的理由很充分:又不是受了气,哪有跑回娘家住的,二老还等着抱孙子,抓紧搬回王府去。
啊!又是万恶的抱孙子,程蔚瑶捂住了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本来还想着向程母发送求救的目光,却发现母亲比父亲还着急,已经开始给她打包金银细软了。因为出嫁的时候寒酸,所以程营在官途稍微顺畅以后,陆陆续续给她攒了不少金银首饰。
“母亲,您快别收拾了。哪有人回趟娘家还连吃带拿的……”
程蔚瑶看着二老跟抄家似的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院门口的马车上搬,有些无奈地出声阻止。QQ农场的仓库里还有国公府、李大宝、张大名等人的库存呢,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接济娘家才对。
“哟,妹妹家好生热闹啊。二伯,二伯母,蔚宁带着姐妹们来给蔚瑶妹妹添置点东西,还望不要嫌弃……”
程蔚宁确定了温成云不在之后,带着她的贵女姐妹们又卷土重来,从称谓上看就知道,温成云的话她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拿着你的破烂衣裳侮辱谁呢?犯得着你们接济,请你们了吗?就擅自踏进我们家家门,再不出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程蔚瑶扫了一眼那些丫鬟手里的包袱,基本上都是些过时了的破损的衣物,难为这些人没丢反而收集起来用来寒碜自己。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抄起了院子角落里放着的扫把,左右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类型,要是请不走,就别怪她动手了。
“粗俗!粗鄙不堪,枉我们姐妹好心相待,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不要就算了,好好说就是了,动什么手啊……蔚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本来就是一盘散沙的贵女们被程蔚瑶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吓,纷纷花容失色地被丫鬟们搀扶着跑的飞快。转眼之间程蔚宁就成了光杆司令,她才不相信程蔚瑶敢打自己,所以头铁的没有走。
“长姐胆子见长啊……”
程蔚瑶把手里的扫把往墙角一丢,快步上前,在程蔚宁放大的瞳孔中,眼疾手快地抽出了她挽起头发的簪子,反手就朝着门外的树上丢去。
她这是在报宫宴上的恩怨,要不是当天头发盘的结实,发簪只是个装饰,现在就会像程蔚宁一样披头散发。
猛然被解了发髻,程蔚宁的脸都气白了,她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程蔚瑶这举动完全就是当面打自己的脸。
披散的及腰长发加上此时此刻脸上狰狞的表情,还真有几分不人不鬼的模样。
程母害怕程蔚宁发疯对自己的女儿不利,她吓得想要上前却被程营给一把拉住了。
“孩子们的事情要自己解决。他们毕竟一把年纪了,护得了一时,还护得了一世不成?”
程营的话言之有理,程母只好静下心来静观其变,余光则是扫了一眼被程蔚瑶丢在角落的扫把,情况不对她就一扫把给这些不速之客扫出去。
知道程蔚宁注重衣冠的小桃连忙一路小跑到外面,她伸出手想要把树上的簪子给拔下来,没想到程蔚瑶使的力道有些大,簪子的尖端没入了树身。
“程蔚瑶?你疯了是不是,本小姐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
程蔚宁一面数落着程蔚瑶,一面等着小桃给自己递发簪,等了半天不耐烦的她快步上前打算亲自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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