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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巨大的水花溅起，水幕后的慕子易的一张脸惊慌失措。
看清来人是慕子易，戚无影急急的收手，刀尖在将将接触到慕子易的时候急转一个弧度，闪避开来。
好险。
天哪！这也太尴尬了，在古代做“警察”也太难了！这要怎么解释啊。总不能说怀疑自己上司是幕后凶手吧！
暖暖的灯火映照在水幕后慕子易的脸上，他的五官是那么柔和清丽，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是娇小。
戚无影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神出问题了，怎么会觉得一个太监清丽脱俗了。
“你怎么在这里？”戚无影沉声问道。
“额......哈哈哈......我怎么在这里！好巧啊！”慕子易一紧张，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
“说。”
戚无影的话音愈发的沉冷，他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
“我应该是走错房间了吧......其实我也不想来的。”
“......走错？这天字一号房是独立的院落，即便你是天字二号院的，离这里也不近，也不应该走错吧......还是你做贼心虚？”戚无影扬眉问道，眼眸中的寒气让人无法忽略。
慕子易脑子都快当机了，这戚无影真是犀利啊，这是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啊。
怎么办？
“我......”左思右想，算了，豁出去了，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慕子易咬牙问道：“你确定要听实话？”
戚无影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慕子易，等她的下文。
豁出去了，不信你不放我走。“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你虽然成天都是冰块脸，但你武功高强，逻辑清晰，还算是个人才。所以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一见如故，一见倾心......那你愿意与我做一对对食情侣吗？”
慕子易鼓起勇气，说了一段自己都恶心到家了的话。戚无影若不是个同性恋，肯定也恶心的想吐吧！
果然。
戚无影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了，东城卫的人未免也太荒淫无度了。
“够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可以直接一剑了结你？出去。以后别让我在这里见到你。”
“哎，好好好......”慕子易也不管线索了，整个人从浴室踉踉跄跄的奔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耶！这一关是暂时过去了。
眼下得罪了戚无影，那他吩咐的差事自然也得马上搞起来。
慕子易不想让人怀疑她东城卫的身份，索性就买了一套非常路人的陈旧女装去了雅望书斋。
风雪依旧，路上的行人匆匆，一副旧的棉帽子还算暖和。
雅望书斋在这里颇具名气，是以慕子易很快便打听到了具体的位置。
书斋的伙计小武百无聊赖的坐在碳炉旁边烤着火，见到进来的慕子易一眼，一副落魄的样子，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是头上那顶说新不新，说旧还能戴的棉帽子了。
她八成也不会买书。这么冷的天，他才不会舍得这暖炉呢！伙计随口招呼道：“你随意看看，我就不过去了。”
这服务态度，照比现代差远了啊。
自己看看就自己看看。
少顷，慕子易问伙计，“你们老板在吗？”
“我们老板可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伙计眼中一丝警惕。
“这个自然。”慕子易故作高深的看了伙计一眼，“我可是找你们老板做生意的，耽误了大买卖，你承担的起吗？”
这这么个落魄少女，她能有什么大买卖？伙计不屑一顾。不过这少女虽然穿的落魄，但那肤如凝脂，气质决然，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般。万一是哪家小姐乔装混出来的，他也不能得罪。
“行，你等着。”
没多久，慕子易便被迎面走来的那道人影晃的有些愣神。
羊脂白玉的腰佩荡起微微的弧度，一身锦袍如月荧倾洒，虽没有过多的繁杂纹饰，但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反而更趁的面前人眉目舒朗，翩翩而来。
三千墨发倾泻而下，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如瀑如缎。
她敢说，影视剧中的任何一个男主，都没有这么顺滑的头发。难不成古人的护发技术比现代还牛呢？
她脑子如是想着，手上动作却比脑子快了一拍，冲着老板的头发抓了过去。
“住手！”
伙计的一声呵斥，慕子易尴尬的一笑，随即松了手。
“无妨。”老板似乎并没有伙计的反应那么大，一派温和。
这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老板随后又仔细的看了看慕子易带来的画作。画上并无印鉴及落款，倒真不像是成名之人所做。
这两幅画作真的不错，画面栩栩如生，笔触细腻。如果按照这个画的质量来说，堪称上乘。看着面前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便有如此的画技，真叫人有点不敢相信。
这画收得，不过少女没有半点名气，年纪还轻，若是收贵了，又怕卖不出去。一时间，老板有点左右为难，顷刻间拿不定主意。
慕子易到也不急，趁这老板看画的档口在这屋子里四处看了看。这屋子的四壁悬满了字画，一边的柜子上也堆了不少字画。
“老板，这个卖多少钱？”慕子易指着墙上的一副山水图问道。
“一两银。”老板回复道。
“那这个呢？”少女一连指过好几副画，老板都一一回复了，未见丝毫的不耐之色。
慕子易一通问下来，心里也有些谱了。
她看到柜子上有幅卷起来未展开的画，好奇的拿了起来。老板一看，面色一变。
“这幅画不太适合你看。”
第31章 燕过终会留痕
“为何？”嘴上虽然在问，手上也没停下来。慕子易将画卷展开，老板想起身阻止，也来不及了......
慕子易的目光落在画卷上，先是瞪大双眼，随后面色一红。画卷上一男一女赤条的身体，原来是一张彩绘的避火图。
为避免尴尬，她还是问道：“敢问老板，这画能卖多少钱？”
“这个......”老板微红着脸，“略贵。”
“略贵是多少？”慕子易好奇的问道。
“看画的质量。”老板起身将画从她的手中拿走，重新卷了起来。“你刚刚看到的那幅，约么四两银子。”
“那我要是临摹的比它更写实，更丰富，能卖多少？”慕子易脱下自己的帽子，眸光晶亮的看着老板问道。
旧皮帽子摘下，老板才看清眼前少女的面容。眉眼如画，蕴含着几分说不出的钟灵秀慧。又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姿飒爽，想来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你很缺钱？”老板蹙眉道。
“缺。”慕子易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就算不缺，那也得缺，不然怎么打入敌人内部。
老板凝视了她片刻，又看了看这两幅画作，“你确定这是你画的？”
“确定。”慕子易肯切的点了点头“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再画一遍给你看。”
“那若是叫你临摹大家之作呢？”
慕子易窃喜。
“可以啊。”慕子易笑道“不瞒老板，我最早学画便是临摹。别的不敢说，若是说到这个，我保证临摹出来的画可以以假乱真！”
“莫要吹牛。”老板舒眉笑道：“我看你年轻，又是真的缺钱，不要作那些邪门歪道的画作。前几日有个贵人送来了一副山水图找人临摹。你若真的想赚钱，明日早点来这里，将那副画作临摹出来。如若真如你所说以假乱真分毫不差，我便给你加十两银子的润笔。如何？”
“真的有十两那吗多吗？”慕子易晶亮的眼眸宛如星辰。
“真的有，我这吗大的店，还会骗你不成。”老板微微一笑道。“这样吧，你先前的两幅画就放在我这里卖，不管卖多少，我与你五五分账如何？我先给你半两银子权当定金。”
说罢拉开抽屉，取了碎银递给少女，“你明日早点过来便是，不需要带什么，这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多谢老板。”慕子易欢快的接过银子，小心的放到荷包里面，随后扣上旧皮帽子。“那我就先走了。”
少女转身，等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回眸朝老板点头告辞。“老板，你真帅！”
老板面色一红，还没有人对自己这样说过话呢。
也没有人第一次见自己就扯自己头发的。
目送着少女离去。对了，“你叫什吗名字？”
慕子易头也不回，“小明。”
也不知道老板听没听见。
沈儒躲在书斋对面的茶馆里，盯着书斋里的动静。一见慕子易从书斋里出来，便迎了上去。
“怎嘛样，有发现吗？”
“目前没有太多发现，但是总觉得不是那吗简单。他们有招我临摹古画。”
“我打听了下茶馆里的人，这家书斋是四年前落座此地，现在在当地已经小有名气。”
慕子易看了沈儒一眼，“我以为你又跑到哪个饭庄混时间去了，没想到你也有靠谱做事的时候啊。”
沈儒闻言不服啊，不就是夜探案发现场他没去吗，还没完了，“这是你的偏见！”
“走吧，这吗冷的天，回去说吧。”慕子易说完拉着沈儒往回走。
这吗冷的天，还要出来查案。想想别人穿越都是王妃皇后的，自己却是个有前科的太监。
最重要的是要躲躲藏藏，人比人，气死人啊。
客栈。
“季风，走访城中几个大书斋有什吗线索吗？”戚无影问道。
“几大书斋皆有收购画作，卖画。但是古画倒是没有。”季风回复。
“可知道书斋的老板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雅望书斋的苏亦青，其余皆是本地人。那些书斋开了很多年，现下未发现不良记录。”
戚无影修长的手指轻扣着桌面思索着，书斋不卖古画，那古画的销售渠道有可能是黑市了。也有可能也有可能书斋会挑选一些符合特定条件的人才会出售。燕过终会留痕的。
“咚......”敲门的声音传来，季风前去开门。
一丝凉气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只见一个衣着长袄的少年携着一个破落少女走了进来。摘下旧皮帽子，拍落衣帽上的雪花，慕子易捂了捂被风雪吹红的脸。
“怎么穿成这样？”戚无影问。
“这不是怕人怀疑我是东城卫的吗，就直接扮成落魄小姑娘，省事。”
戚无影没在问什么，慕子易这才把在雅望书斋里的发现说与戚无影听。
“雅望书斋是四年前落户辽东郡的，才用了四年时间就跻身于辽东几大书斋之一。可见老板的眼光十分独到。老板据说是从江南来的，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南方人独有的书卷气息。约么二十多岁的样子，生意做的好，样貌也不错，很受这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欢迎。听说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人打发媒婆过来相看，都被他一一婉拒了......”
戚无影抬手打断了慕子易的话，“说重点，案情无关的个人私生活就不要说了。”
慕子易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好的......我以卖画人的身份去了雅望书斋，老板很是看重我的画，想让我接个临摹古画的活。若是接了明早就需早点去。”
翌日，风雪未停。
雅望书斋早早的开了门。
昨日那个对慕子易爱搭不理的伙计小武，许是得到了老板苏亦青的教训，今日见到慕子易前来，热情了不少。他直接将慕子易引了进去。
今天再见苏亦青，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他身上的书卷气息浓厚，若非长期的耳濡目染，是不会有这样浑然天成的气质。
“对了，昨天你走的太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苏亦青问道。
第32章 古代的交通，把人请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唤我小明便是。”慕子易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并未告知姓名。
苏亦青知道她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为难她。给她看了一幅很旧的画。
慕子易看了一眼，问道：“不知老板是要我将画画的与这幅画一般无二呢，还是只临摹一下？”
“何意？”苏亦青不明就里的问道。
“一般无二是将这画纸也做旧，无论从纸张还是画面上看都与原画一模一样。临摹就是在一张普通的纸上将原画图案画出来。”慕子易解释。
“你能将画纸也做的与原画一般无二？”苏亦青很是惊奇，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高的造诣吗？苏亦青忍不住问道。
“能啊。”慕子易搓了搓手，“只是要达到这种效果，老板要再加钱给我。”
苏亦青想了想，“你若是能做到，我便再加你五两银子。”
“不行。”慕子易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若我能做到一般无二，你要再加二十两。”慕子易俏皮的竖起了两根手指晃了晃。
“二十两？”苏亦青的表情略显吃惊，丫头年纪不大，这狮子大开口的本事倒不小。他不禁冷言道：“你可知道我接这个活计下来，总共人家就给我二十两。”
他笑道，“你这一开口就要三十两，这是要我一分都不赚，还要倒赔十两。”
“若是原画的主人看到我画的，没准你可以再加到一百两卖他。横竖你说他是贵人，应该不缺钱的。这样我赚三十两，你额外还有七十两呢。”慕子易道。
“你刚刚说到一百两银子，口气倒不小。你可知一百两能在这辽东郡中做多少事情。”
“当然知道。你可以试试看，若最后不行就按照刚才说的给。”
“行。”苏亦青点了点头，“你便按照你刚才说的临摹，若真如你所言，我付你三十两就是了。”
慕子易还真的挑起他的好奇心了。
慕子易拿起那张画，细细的看了看，“苏老板，你这有宣州纸吗？”
“有。”
宣州盛产各式纸张，最好的当属宣纸。自前朝起，书画名家多会选用宣州宣纸。
“玉版有吗？”慕子易问。
“玉版。还真没有。”苏亦青摇了摇头。“你说这画是玉版宣？”
玉版宣罕见，即便他见多识广，也只见过少量的玉版宣。那种宣纸大多是用来进贡的，寻常人家哪里能见。宣州玉版更是少见。
苏亦青仔细的瞧了一番画纸，别说，这少女年纪不大，见识确是广博。一眼便看出画中用纸乃是宣州玉版。
“对。”慕子易点了点头，“没事，只要有宣纸，我可自己做玉版宣。只是今日大概是画不成了，制成玉版宣尚需一些时间。”
“没事，那贵人交代的时间并不是很急。”苏亦青道。
如今他更是好奇了，别说玉版少见，宣州玉版几乎都是拿来当贡品。寻常人家难得一见。这少女身处辽东，与宣州相隔十万八千里，又非王公贵族出身，见到宣州玉版的可能性都没有，更不要说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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