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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戚无影临走时的警告，杨霖一个激灵。
人家不吃，自己也不能强灌，总之，得赶紧堂审。
里头那小祖宗饿死之前，必须出结果。
第109章 我能证明人不是她杀的
翌日一早。
衙门大堂。
慕子易被牢头带到了大堂里，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刘晓华跪在中间的空地上。
堂前还有一个担架，上面盖有白布，这应该是死的那个人。
慕子易虽然不喜欢跪，但入乡随俗，她走到刘晓华旁边，也跪了下来。
杨霖一拍惊堂木，“堂下跪着的，姓甚名谁，都报上来。”
“慕子易。”
“刘晓华。”
杨霖看了一眼慕子易，“刘晓华作证，你当街杀人抢刀，你可认罪。”
“我不认，我并未杀人。”慕子易赶忙否认。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杀人？当时可就只有你和死者在场。”杨霖把“只有你”这几个字说的很重。
“既然我杀人的动机是图财，那我为什么连三十万两的银子都不要，反而要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即便是再值钱，也决不会值三十万两银子的。但具体市值多少钱，我也不清楚，但若是真的值钱，那死者好赌，且穿着破烂，他大可以当了这把刀来换钱。”慕子易答道。
“三、三十万两？”杨霖惊讶的差点没结巴，一般情况下自然灾害的拨款也不超过三十万两啊。他一个人就玩这么多钱！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外面可是大把人围观呢。他严肃道：“跟本案有关系吗？”
“当然有，当时我在悠悠赌坊可是赢了三十万两银子的，但我没要。只拿了应得的两万两银子。”说完慕子易掏出了两万两银票，拍在了地上。
衙役呈上了银票，端到了杨霖桌上。杨霖眉头一皱，差手下人去请悠悠赌坊的负责人来。
杨霖眉头皱的更紧了，“即便是这样，可也不能证明你并未杀死者。”
“说的对，的确不能证明他并未杀人。”
慕子易回头，顺着声音望去，来人衣袂胜雪，如天上谪仙一般，但语气却满是威严，气势非凡。
是戚无影！他来了，他在自己砍头之前赶过来了！
“不过，我能证明人不是他杀的。”戚无影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视这道声音。
大家纷纷猜测来人是谁，周身的气度如此不凡，怕也不是普通人。
最应该问堂下何人的杨霖却没有过问，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走到戚无影面前说道：“戚大人请上坐。”
“你是主审官，哪有本官上坐的道理。本官今日只是来为被告嫌疑人辩护的。”
“来人，搬来一把椅子。”杨霖喊道。
衙役得了命令，去搬来了椅子。戚无影没坐，杨霖也没敢坐下。也站在大堂中央审案。
围观的人一脸震惊，嘴巴张的老大，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杨霖那样子，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怂样。
那这样的话，这案子还能公平公正吗？怕不是又变成了不了了之，雷声大，雨点小了？
果然，他一句话让围观众人炸了锅了。
“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超过了二十四个时辰。那个时候，嫌疑人根本不在城中。而七个时辰前，他又当街死了一次，这本身就不合理。”
“你撒谎！”刘晓华急道。
“肃静！”杨霖呵斥一声，“戚公子请继续说。”
戚无影还没发话呢，刘晓华抢先又道：“大人，明明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个人当街杀人，而且刀就在他身上。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可他却非要狡辩，说什么尸体死亡超过二十四个时辰，这分明是为自己脱罪啊。难道仵作的验尸不比一个外行人懂吗？大人莫要被他骗了。”
“慕子易，你可认罪？”杨霖问道。
慕子易看了戚无影一眼，戚无影朝她微微点头，她这才松了口气。
“刀在我这里不假，但杀人我不认。”
看来这小哥是顶不住压力了，已经承认了一半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围观群众都在猜这小哥还能嘴硬多久。
打脸不要来的太快哦！
这时，门外进来了悠悠赌坊的老板，“草民傅兴见过诸位大人。”
傅兴一进门来就看到了杨霖站在堂上审案，这官老爷都不敢坐着，那堂上的两个人怕是身份不简单。
沉浸赌坊多年的老板，眼神可是贼着呢。
“想必叫你来是做什么的，你都清楚吧？”杨霖问道。
“草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地上跪着的人，可是去过悠悠赌坊？”
“是我是我。”慕子易怕傅兴因为面具认不出来她，故意出声招呼道。
“虽然戴着面具，但草民敢确定这个人就是昨日在悠悠赌坊跟草民打赌的人。当时草民觉得他逢赌必赢，根本不是缺钱的人，分明是来砸场子的。草民就跟他赌了一把，若是草民赢了，这个人以后都不得出现在赌坊。若是这个人赢了，草民便奉上三十万两银子，以后这个人还是不得再出现在赌坊。
最后是这个人赢了，但他没有要那三十万两，只拿走了他赢来的两万两银子。
若他是为财杀人，那他完全可以拿了那三十万。像这样的刀，三十万可以买很多把，而且还不重样。”
三十万两的豪赌都不动心，这人不是木头脑袋就是真的人品过硬。这反转来的太快，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三十万两，赌坊老板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刘晓华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梗着脖子道：“这只是你们对他动机的猜测，并不能成为有效证供。事实上刀就在他手里了，再辩解也没用。”
“敢问这位公子，你是死者什么人？”戚无影眸光凛冽，看的刘晓华心中一毛。
“我不是死者什么人，只是当时在街上目击了这一幕，想要为死者讨个青白而已。”
“哦？这样啊。”戚无影冷冷的看着他，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是死者家人呢，甚至死者家人都没有你蹦的欢。”
刘晓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笑了起来，刘晓华这幅嘴脸，真的像个跳梁小丑。
“来人，请本案经手人仵作。”杨霖开口道。
少顷，仵作进来了。不过令人咋舌的是后面又跟进来两名仵作，还有人抬了两个担架过来，上面依然盖着白布。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杨霖看向师爷，小声询问道。
师爷低声道：“这是戚大人吩咐的，要做个验证。等会儿应该就会揭晓答案。”
第110章 你要做的是为典籍加一笔，而不是读死书
原来如此，杨霖也没有过多的过问，如果戚无影能证明清白，他也很乐意看到。毕竟皆大欢喜总好过得罪了他。
戚无影上前一步，“杨大人，为了防止有冤案发生，我昨日瞒着你做了个验证。不知可否呈上结果？”
围观的群众也好奇的瞧着，不明所以的，交头接耳的声音不断。
“当然可以。有需要下官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杨霖笑道。
戚无影看了一眼堂外凑热闹的人群，突然开口道：“你们也想看看吗？”
“大人这么问，是准我等进去了？”
“对啊，我们要看看......”
“......”
众人的吆喝声传来，空前的热情高涨。戚无影点了点头，用内息缓缓送出一句话，“胆子大的可以放行进来一看。”
真有这等近看的好事啊，这位大人还挺亲民呢！
还真有那么五六个胆子大的，被放行了进来。
戚无影大手一挥，都没见他碰到白布，白布就被掀了开来。
随着白布的掀开，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顿时鸦雀无声。
胆小的立马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到血腥画面。
现在后悔了要出去还来得及吗？
这两个担架上是一具头与身体分了家的尸体。
杨霖看着这尸体，脸色都白了，公众面前，勉强维持镇定。
“这里是一具男尸，在场的三位仵作，分别检查头和身体的死亡时间。”戚无影淡淡道，“然后写出验尸单。”
三位仵作怔愣了片刻，彼此对视了一眼，大人的吩咐不能不从，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开始认认真真呢检查两段尸身。
这两段尸身皆来自于一个成年男子，头和身体的接口是齐齐斩断的，刀口很是整齐。
仵作检查完毕后，写下了自己的验尸单，随后交给了戚无影。戚无影随意看了一眼，递给了杨霖。
随后戚无影向众人解释道：“这两段尸体，皆是出自于同一个人，就是昨日斩首示众的死刑犯。那就请金辰为诸位念念，三位仵作都写了什么。”
金辰整理好手中的三张验尸单，念了起来：“男性头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随后他来到了尸体的身体前，“男性身体，死亡时间十个时辰左右。”
杨霖有些懵了，这能证明什么？“我怎么有点没懂什么意思？”
金辰笑了笑，又道：“杨大人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杨大人觉得这两段尸体是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杨霖也不禁被气笑了，这金羽卫是在考验自己的智商吗？
“当然不是一个人了，头颅死亡两个时辰，身体却死亡了十个时辰。”
进来围观的人也纷纷点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金辰没有再做解释，他叫来了衙役，让衙役动手拼接了头颅。
可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两段尸体完全吻合，就连脖子和身体上各占一半的胎记都完全吻合。要说这两段不是同一个人，打死都不相信。
群众看的傻了眼，生怕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完全吻合，可这两段尸体的死亡时间差了这么多，又怎么解释。这简直比一个人还像一个人！”
可，身体死亡了十个时辰，头颅死亡两个时辰？这......
怎么可能！
此起彼伏的疑惑声响了起来，金辰朝着戚无影看了过来。戚无影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金辰这才开口道：“大家安静，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这两段尸体合成一起，就是一具完整的尸体。死亡的时间也是一样的，也就是昨日斩首的死刑犯。”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金辰，我的个乖乖！他是失心疯了吧？
就见金辰又道：“大家之所以觉得难以置信，觉得匪夷所思，那是因为头颅和身体在死亡之后的处理方式不一样。头颅在死亡两个时辰的时候就拿去冰冻了。身体却没有做过任何处理。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一幕。这也证明了尸体在经过冰冻之后，的确可以延缓死亡时间。从而造成一些冤枉好人的事情。正常斩首的头颅，七窍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而冰冻过的尸体头颅会七窍流血。”
但本案经手人仵作却是有些犯难了，“这种冰冻尸体的操作典籍上并无任何记载。”
戚无影又挥开第一个担架上的白布，“这具赌徒的尸体，就是经过冰冻的。正常情况下人死之前，血液都是流动的。匕首刺进去后会造成大范围的流血，甚至会有不少喷溅出来的血液。可这具尸体的伤口周围却只有少量淡红色的血液渗出，衣服上半点血液喷溅的痕迹都没有，这些出血量根本不足以致命，这匕首分明是死后插进去的。”
戚无影走到死刑犯的那具尸体前，抽出衙役手中的刀，一刀插在同上具尸体一样的位置。“死后插刀，出血量与第一具尸体基本相同。这也就证明了当街杀人不成立。慕子易是清白的。至于典籍，那也是先辈人为记录的，你需要做的就是为典籍新增一笔，而不是认死理，读死书。”
戚无影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堂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堂前堂外久久没人出声。等他们脑子回过弯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他们还真是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实实在在的涨了见识。
他带进来的两名仵作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再望向戚无影的眼神中都带着钦佩。能让杨霖都害怕的大官，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还不以权势压人，当真是少年可畏，不简单啊！
刘晓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杨霖打断了，“肃静！如此喧哗，成何体统？这件事事证据确凿，本官宣判慕子易无罪释放。至于赌徒被杀案，等抓到犯罪元凶再行审理。退......”
“慢着！”戚无影忽然阻止了杨霖退堂。
这清白已经证明了，慕子易也无罪释放了，他戚无影又要干什么？
第111章 真相大白，陷害者终身监禁
“杨大人，慕子易的当街杀人是不成立了，不过构陷他的人却没有落网呢。”戚无影开口道。
“这......下官还需要时间，去寻找线索。”杨霖心中叫苦，现在根本就没有原告人，哪里知道谁构陷的慕子易啊。
要不是这个刘晓华多事，他压根就不会管这种死亡原因不明，查不出来的案子。
现在倒好，戚无影在这坐阵，他就是不想查，也得查了。
“杨大人，本官需要借助一下你的公堂，你不会怪本官越权吧？”戚无影深邃的眼眸看着杨霖，眼眸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威仪。
“当然不会，大人请上座。”杨霖眯眼一笑，恭敬的将戚无影迎到了座位上。
“啪”。戚无影手中的惊堂木一拍，目光凌厉看向跪在下面的刘晓华，“刘晓华，是谁指使你诬陷你身边人的。”
刘晓华目光流转，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堂外。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
“这位大人，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只是一个目击证人，并不是状告身边这位慕小哥的人。何来诬陷一说。”
“既然当时满大街的人都没看清慕子易是怎么杀的人，只有你一个人看清楚了，怎么这么巧合？而且，遇到这种当街杀人的，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谁也不敢保证杀人的会不会红了眼，伤害其他无辜。只有你毫不畏惧，还能将杀人细节看的如此清楚明白，你不是普通人？还是你策划了这场杀人？”戚无影字字珠玑，那双洞察一切的眸子让刘晓华心里莫名心虚。
“那是......那是草民离的近，当然目击了全部过程。”刘晓华解释道。
“可你当时说只有慕子易和死者挨的近，所以死者跟慕子易脱不了关系，那现在你是要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啊，前后矛盾。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也有杀人的机会？嫌疑人也该算你一个了。”
“大人，冤枉啊，草民只是实话实说，做个证而已，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冤情啊。”
刘晓华面色铁青，他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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