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在女子身前也没看见他怎么动,肥胖的官吏就躺在了地上。
这时候肥胖的官吏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被几个衙役使劲搀扶起来,愤怒的指着安初夏他们怒斥道:“大胆,扰乱官府收税,还敢打伤本官吏。
来人呐,把这几个扰乱收税秩序的人,一并带去衙门,让县丞大人处罚!”
安初夏清冷一笑淡淡的道:“难道我们不是自保吗?”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这时一个方脸衙役厉声问道。
安初夏却不再理那个官吏和几个衙役,回头对着所有村民道:“都把粮食扛回去吧!过一阵子会有人拿标准的量斗来收赋税。”
所有村民面面相觑又把目光看向老村长。
衙役们此时收敛了脸上的好色。
那个方脸衙役眼神更是精光闪烁,仔细看向安初夏几人,见她穿着一身青色流光锦缎常服,上面银线绣的银色竹子。
身后站着一位高壮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侍卫,旁边那个白净瘦高的少年,也应该是这位女子的随从。
她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能有底气让这些百姓把交赋税的粮食扛回去。
他偏头看向正要发怒的官吏,赶忙走过去不知与之说了什么,只见那个原本满脸愤怒的官吏。
转过头眼神阴狠的看了一眼安初夏他们,挥了挥手让衙役把原本绑着双手的汉子放了。
自己走到安初夏跟前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你让这些村民拒交赋税,那请你跟我们一起去趟衙门,亲自向县丞大人说吧!”
听到官吏这么说这次安初夏到没有拒绝,神色淡然自若的点了点头,“那就带路吧!”
官吏一愣他没想到安初夏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答应,微眯了一下本就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冷冷一笑带头走向路边的马车坐了上去。
除了两个骑马的衙役,其他的衙役也都走向了马车。
安初夏的三辆马车从村里赶出来时,那个官吏和骑在马上方脸衙役都是一惊,看来他们猜测的没错此人是有一些来历。
老村长想要带头跪下给安初夏这个父母官送行,被安初夏阻止。
她让安子希把那个官吏踢在一边的斗捡起来带走,然后上了马车飒然离开。
村民们脸上都带着茫然不解的神情,看着安初夏离去的马车,不明白那些官衙里的人,为什么好像有些怵这位女郎。
村长一家也是满脸恭敬的看着她,不过在他们询问的时候,村长一家也只是摇头。
安初夏的马车跟着收税的官吏和衙役,一路顺利的来到威县县衙。
安初夏他们被带到县衙大堂,看着上面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时,不由摇头失笑。
她恐怕是古今中外第一个被当成犯人,带上大堂来上任的县令了吧!
当威县县丞陈庆山带着人走进大堂时,瞬间愣在了那里。
第141章 141陈县丞
只看见肃然的大堂上正端坐着一个面带淡笑的女子,陈庆山在一霎间的震怒后眼神微闪,似乎想到什么反而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官吏看见安初夏挺直腰背,端坐在明镜高悬下的座位上,愤懑的厉声呵斥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滚下来。
那是咱们县丞大人才能做的位置,你一个小小女子算什么东西,还不快快下来跪地领罚!”
安初夏眼神清浅的凝视着他们,不紧不慢的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听说过县衙大堂明镜高悬下,只有县令大人坐在这里才名正言顺坐!
并没听说这个位置什么时候县丞,坐在这里也这么理所当然了。”
那个带他们来的收税的官吏,身旁站着长脸嘴巴上有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县衙里的师爷。
身后跟着一群升堂喊威的衙役。
那个师爷显然为人很是精明,他看着坐在大堂上的安初夏一言不发,作为师爷他也知道这段时间,朝廷派来的县令也该到了。
安初夏勾起唇角看着底下的人,她知道那个脸色阴沉的陈县丞,还有那个一脸刁钻的师爷,应该都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她还是一脸缺心眼的道:“要不在下写信去京城吏部去问问,是不是朝廷什么时候改了律法,在下不知道也未可知!”
陈庆山和八字胡师爷听到此话对视一眼,都皱起眉头,眼神中的含义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苟师爷苟远同连忙上前问道:“听女郎能写书信去吏部,不知道女郎究竟是何人?”
安初夏自然选择坐在这个位置上了,也没打算再和他们故弄玄虚,坦然自若的拿出委任状展开给他们看。
陈庆山仔细看了一遍吏部下发的委任状,这才满脸不情不愿的带着众人,给安初夏这个新上任的县令行礼。
“不知大人今天来上任,有失远迎,请多恕罪!”
安初夏却对他们摆了摆手,对这事并不计较。
她让安子希把那个收税官吏,不知道是忘了带回来,还是丢在那里不要了的斗,放在大堂中央问道:“陈大人觉得这个斗,可有什么不同?”
陈庆山心中一惊眼神狠狠瞪了,那个收粮税的官吏一眼,怪他怎么把这样特制的大斗落在外人手中。
现在让他怎么回答,不过陈庆山终归是在衙门混了这么多年,和稀泥和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他早已练的炉火纯青。
只听他说道:“下官眼拙,也很少见到称量的斗,并没觉得有何不同!”
安初夏听陈庆山如此说就知道他这是要推卸责任,恐怕想要用这件事绊倒他有些不太可能。
好在安初夏也在府衙里主持过一段时间公务,对扯皮拉锯这种事也见过。
陈庆山在威县做了这么多年县丞,安初夏也没天真的以为一上来就能把他绊倒。
“哦,是这样啊!
我也不太懂这些斗的称量大小,只不过本官在路过元德村时,看见收税的官吏和村民因为交粮税争吵。
听到村民在家用斗称量好的重量,扛来交税的时候用咱们面前的这个斗,却足足少了十一斗粮税,你说这奇不奇怪。”
陈庆安咬着牙脸色变了变几变,这才回答道:“也许是村民称量错了,也有可能是官吏收税的时候拿错了斗。”
安初夏心中冷冷一笑,这话是两头堵她的吧!
不管是哪里初的错,反正把他自己摘的是干干净净。
安初夏还是一副傻白甜的问道:“可是村民说,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往年他们在家用标准的斗,称量好要交的粮食赋税,每次收税的官吏用官衙带去的斗,称量都似今天这般不够。
难道这么多年你作为代管威县,所有事务的县丞就一点都没发觉。”
陈庆安被安初夏问的一时哑口无言,他要说不知道,这代表着他能力有限,没有这个能力管理一县事务。
他要说知道那就是变相的承认,自己和那些官吏一同剥削百姓,这可是要入罪的,他傻了才会承认自己知道。
陈庆安只好咬着后槽牙道:“下官无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县衙里还有这样为非作歹,迫害百姓的人。”
刚才带着安初夏他们进县衙大堂的官吏,刚从安初夏就是新上任的县令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一惊!
县丞大人这话是要把他们这些收赋税的官吏推出去顶缸,他正要说话辩解。
就看见师爷两只细长的眼睛阴狠的看着他,吓的官吏咽了一口唾沫,再也不敢上前为自己辩论。
他们这么多年跟着陈县丞做的亏心事可不止这些,要是轻易的说出来,大家都别想好过。
再说这个刚来上任的县令,还是个女人能做多长时间县令还不知道,他怕个毛呀!
安初夏把底下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自己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耗,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安初夏知道威县离边城守卫军不远,如果到了寒冬腊月军队粮食紧缺,朝廷军粮又及时没有运到,就会从这些临近的地方采购粮食。
本来整个冀北城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粮食的产量就不高,又有军队这个消耗粮食的大户在,可想而知粮食在这个地方有多金贵。
这次安初夏依然把重新要定制一批标准称量斗的事,交给了陈庆山,只因为作为县丞他掌管的就是粮司,征税,不交给他交给谁。
这次的斗安初夏可以保证陈庆安不敢再动手脚,如果斗子这次再做大这不就证明,以往官吏多收百姓粮税的事他是知道的么。
如果这次斗再出错,他哪好意思坐在县丞这个位置上不动。
安初夏提出要把以前那些收税的官吏抓起来问罪。
被陈庆山和师爷苟远同阻止了,理由是安初夏刚来,只是听遇到的百姓一面之词,不足为信,等调查清楚抓人也不迟。
听到此话安初夏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十足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历官场洗礼的新手官员一般,赞同了两个人的话。
陈庆山和苟远同对视一眼,目中都露出一抹鄙夷,这就是一个女书呆子,考上状元还被分配到这种地方做县令,他们还怕她翻出什么花样来。
第142章 142套话
被人断了财路陈庆山回到家后连喝三杯茶,才把心中的那团火压下去,然后依然不解气的摔了茶杯,这才走向书房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府城。
陈县丞回来没多久师爷苟远同就和五六个县衙里的官吏,来找他讨论衙门里新来县令的事。
安初夏被人带到每届县令居住的地方后衙,看着许久没人住纷乱的院子,忽然想起那个做事有条不紊的少年。
回过神安初夏勾了勾嘴角,看了一下在那边拿着湿布摸鱼的柳雪,安初夏走过去帮着柳香清除房间里不要的杂物。
柳雪却不以为意的继续东擦擦西摸摸,至于搬东西扫院子这种事,她才不愿意去做。
原本今天应该是有陈庆山这个县丞,为安初夏这个新上任的县令安排一场接风宴,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就觉得安初夏这个县令做不长,把这个环节给省略了。
安初夏也不在意,很明显就算此时她在意,也没有人搭理。
没人帮忙管理后宅安初夏只好自己来,住的地方不用多做安排,什么地方是该主人住的,下人又该住那里都不需要安初夏安排,他们自己就找到应该住的地方。
这次因为人来的少房屋多,柳香和柳雪在后排挑房间的时候,选择了分开居住。
柳香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应该觉得一个人住更舒服,自由。
柳香没有理她一个人把自己居住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把属于自己的被褥搬了进来。
柳雪一开始没有动,等到柳香把自己屋子整理好了,又跑过来叫她去帮忙。
柳香脾气虽好,但也没惯着她,只说大人那里还需要整理,就转过月牙门走向正屋。
柳雪气的撅起嘴巴,怨怨念:“不想帮忙就直说,大人那里是最早收拾出来的,找理由…也不知道要找好一点。”
不过柳香已经走出去了,就算听见也不会搭理她!
吴婆子还是做厨娘,大壮看门兼职给他娘吴婆子打水劈柴。
左望和安子希自己选择住进西厢房,这样早晨阳光早早就照进房间里。
这样主院里就安初夏一个人在居住,晚上前后院一插门,就成了一个独立的院子。
所有人整整用了一天的时候,才把这个不算很大的院子打扫规整好,晚饭是安初夏让安子希和左望从街上酒楼买回来吃的,也算为入住新家庆祝庆祝。
次日安初夏就忙了起来收赋税就是重中之重,这会已经临近十月,按照朝廷规定在十一月前,秋季赋税必须收上来。
安初夏早早来到县衙办公的地方,等到太阳升的老高也没有人来。
终于近晌午的时候,才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四五十岁,穿着黑衣官吏服的人。
他在看见在办公大堂里坐着的安初夏时,神色一怔,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谁?”
安初夏微笑着说道:“我是朝廷新调来的县令。”
男人听说她就是昨天有人说的女县令,赶忙行礼:“下官王永是掌管商税的税课。”
安初夏神情柔和的让他起来,问道:“你们大家平时都这么迟来衙门的吗?”
王永看见安初夏神色间并不像生气的样子,就实话实说道:“以前官吏还会早早来衙门点卯,现在大家只有得知陈县丞来县衙,才会来报到走个过场。”
“陈县丞经常不来县衙办公吗?那他在那里处理衙门里的事?”
“这…这个……”王税课神色间有些畏惧,明显并不想回答这个话。
安初夏也没有难为他,又说道其他:“那县衙的主簿去哪里了。”
“县衙的主簿一年前已经告老回家了,现在县里大小事都是陈县丞在作主处理。”
安初夏脸上微微一笑,心想县衙里主簿告老辞职,不及时向上通报由上面派人来添上主簿的空缺。
还有一种任职方法就是县衙里有人做事能力特别强,得到县令的强力推荐,也可以报给府城或者省城从而任职。
安初夏此时为什么会笑只有她自己知道。
安初夏就像聊天一样和这位掌管商税的王税课,聊了很多关于县衙和威县里,一些他能说或者是他愿意说的事。
还有一些不能说的话也在中午时安初夏,让左望去饭馆里买回一桌子菜和酒,就在前衙把王永留下来一起吃饭。
在军营里待过的人有几个酒量差的,王永很快就被左望奉承加劝说下,喝的连东南和西北都分不清,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王永愿意和安初夏说一些衙门里的事,那是因为他这个掌管商税的税课大使,现在也就是挂一个名,实权早被陈县丞招进来的亲信接管了。
看着醉醺醺的王永,安初夏让左望小心一些把他送回去,避免让陈县丞的人发现王永和她们接触过,她只想从王永口中套出县衙里的情况并不想害他。
安初夏回到后衙居住的地方,走进去后看见院子里被柳香和吴婆母子,收拾的更干净整洁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她把柳香和吴婆叫进来,拿出十两银子给柳香,说道:“你原本就认识一些基础的字,又在我这里学了一段时间。
以后家里每天要吃什么菜,你都要写好菜单,吴婆从你这里领钱去买。
买其他物品也是一样,你都要记在账本上,这样你才知道每一笔钱花在了那里。”
柳香抿了一下有些厚的嘴唇,还是探手接过银两:“是大人,我一定会记好账的。”
安初夏又对旁边的吴婆子说道:“吴婆你每天买回什么都告诉柳香让她好入账。”
“是!”
安初夏看了一眼家里家外擦洗的干干净净,又从荷包里掏出铜板赏了,柳香和吴婆母子每人五十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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