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误会,她是在下妻子。”战北宸知道人家好意,不能还手,只能辩解。
“放屁,当我眼睛是瞎的吗?”汉子一脸的嫉恶如仇:“姑娘莫怕,我来救你!”
朝着战北宸一通乱挥。
战北宸身形迅如猎豹,饶是他忙得满头大汗,就连一点衣角都沾不上,不由气急败坏。
沈清歌唯恐天下不乱:“英雄加油,朝着他脸拍。”
汉子就眼角的余光瞄了她这么一眼,手里举着的铁锨就当啷掉落在了地上。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救错了人。
这个一身华贵的男人,不像是缺女人的吧?也不像是缺钱的啊?怎么就能下得去嘴呢?
就这女人这幅尊荣,白送给自己都不要。
男子被胁迫了?
他冲着战北宸一挑拇指,衷心夸赞了一句:“真爷们儿,佩服!”
捡起地上的铁锨,轻哼一声,回院,关门,踢踏踢踏地回屋去了。
第152章 未来的七王妃
战北宸无奈地看了一旁悠闲看热闹的沈清歌一眼,掏出怀中帕子递给她:“满意了?”
适才还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的沈清歌,惊愕地看着大汉懊恼地转身走人,还觉得莫名其妙。
待看到战北宸递给自己的帕子,方才想起自己此时的尊荣,反倒没气了,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从战北宸手里一把夺过帕子。
“活该,让你欺负我。”
战北宸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尖上仿佛还萦绕着沈清歌身上的温度。
“将我打坏了,本王就不信你不心疼。”
沈清歌笑声戛然而止,白了他一眼:“战北宸,你能不能不要得寸进尺?”
战北宸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沈清歌已经对着自己笑了,而且是开怀大笑,这就已经是进步。
战承谨曾传授给自己的,好女怕缠郎,五字箴言:黏甜欺哄骗,既要甜言蜜语地哄着,偶尔还要欺负欺负她。果真不是骗人的。
只要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沈清歌一定能原谅自己。
他轻咳道:“下不为例,那请问尊贵的九王妃,现在可否愿意移驾鸿宾楼,小酌一杯?”
沈清歌没得选择啊。
自己刚发了财,这是江湖规矩,不能自己吃独食儿,还是要适当地出点血。
她将抹得脏兮兮的帕子团吧团吧甩给战北宸,一马当先,径直向着鸿宾楼走去。
战北宸如影随形。
鸿宾楼里。
最高档雅致的天字一号房间。
酒菜已经上齐。
掌柜亲自在跟前招待,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上次战承谨在这里挨揍一事,最后高抬贵手,没掀了这鸿宾楼,掌柜感激涕零,对待战承谨如再生父母。
沈清歌暗中吐吐舌头,冲着战承谨扮了一个鬼脸,两人心照不宣。
四人落座,掌柜与小二有眼力地退了出去,候在门外。
战承遇挺客气,举杯冲着二人敬酒。
“九弟妹两次出手相助,实在感激不尽,特意备下薄酒,以表谢意。”
不是说让我掏腰包吗?原来是在骗我。
沈清歌瞅一眼一旁的战北宸,他正一本正经,对着战承遇举杯。
“都是自家兄弟,七哥何须客气?让你破费了。”
战承谨吊儿郎当地转悠着手中酒杯,随声附和:“就是就是,我跟九嫂是各取所需,互帮互助。”
战承遇正色道:“坐没坐样,站没站相,行事荒唐,回头再与你算账。”
战承谨不服气:“我怎么行事荒唐了?”
“七哥问你,褚文靖所说的那个花魁娘子,是怎么回事儿?”
战承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然是令人一见销魂的绝色美人。七哥你若是感兴趣,改日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战承遇微蹙修眉:“你分明知道七哥是什么意思!你天天流连那些青楼烟花之地,就已经够荒唐了。可别得寸进尺,再闹腾出什么丑事来。”
战承谨依旧满不在乎,小声嘀咕:“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算作什么丑事儿?”
战北宸见他挨训,便冲着战承遇举杯,巧妙地转移话题,替战承谨解围。
沈清歌也总算是知道,十王爷为什么老是找战北宸吃酒,与自家一奶同胞七王爷却并不十分亲近。
七王爷老气横秋的,老是以兄长自居出言训诫。哪里像战北宸那样,与他臭味相投,相处得自在?
于是压低了声音:“七哥不去,要不改天你带我去?让我见识见识这位能令你心动的花魁娘子。”
战承谨横着胳膊肘,直接将沈清歌捣开了。
“你还是个女人不?这么好色。”
沈清歌“嗤嗤”地笑:“你不带我去就算了,反正我自己也认识路。到时候可别怪我唐突了美人。”
战承谨吓了一跳:“你可别,千万别让她知道,她卖身契在我手里。”
“为什么?做好事儿不留名,还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不知道,”战承谨挤眉弄眼,示意战承遇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她不是寻常的烟花女子,而是被官卖的朝廷命官府上千金。”
沈清歌有些吃惊。
她早就听说,在古代若是官员犯了大错,或许会累及家人,男丁被充军边塞,女眷被官卖。
若是那犯的罪过厉害的,皇帝震怒,最遭殃的便是这女眷,往往会被官卖到教坊司,妓院等地,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一辈子不能翻身。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而且跟战承谨之间,只怕是有什么渊源。
当着战承遇,沈清歌不方便继续再问,几人推杯换盏,继续吃酒。
酒兴正酣的时候,楼下环佩叮咚地上来一群人,一边走一边嬉笑,在沈清歌等人的雅厢门口站下了。
门口候着的伙计有礼貌地拦住了几人:“几位小姐,这个雅厢里已经有客人了。”
“有客人?”出声的人有些傲慢:“本郡主只喜欢这个天字一号房,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将里面的人全都打发走,收拾干净。”
伙计有点为难:“对不住您了,今儿只怕是不行,里面的客人也是我们的贵宾。”
那女子轻巧地“嗤”了一声:“这有一百两银票,他们这桌酒菜本郡主请了,别耽搁我们姐妹们聚会。”
战承谨“噌”地站起身来,就要出门教训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被战承遇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们吃酒,别坏了兴致。”
门外众女子七嘴八舌地教训店小二:“你这小二真没有个眼力劲儿,堂堂国公府的薛大郡主在此,除了这个天字一号雅厢,其他的房间配得上我们吗?”
“就是,这个房间两面临街,视野开阔,环境清幽,岂是其他房间可比?”
小二不敢得罪,连声说好话。
战承谨听到外面争吵,不由就是一愣,笑着揶揄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原来是未来的七嫂来了。”
战承遇温润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并未吱声。
沈清歌也恍然明白过来外面出声的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以前就听涵宝说起过,战承遇早就与国公府的大郡主定了白首之约。
两人还未来得及大婚,老国公突然离世,这亲事只能暂时搁浅,等大郡主守孝期满之后再完婚。
这可是未来的七王妃啊,不过听她说话有点傲慢,貌似不太好相处。
第153章 娶妻娶贤
战承谨就要起身出去开门,战承遇叫住了他:“老十,你要做什么?”
“相请不如偶遇,当然是将七嫂叫进来,大家认识认识。我敢保证,七哥你应当还从未见过七嫂吧?”
“有什么好见的。”战承遇温润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清冷:“继续吃酒。”
战承谨讨了一个没趣:“七哥你也真沉得住气,定亲这么久了,难道你都不好奇,这位大郡主长的什么模样吗?”
“娶妻娶贤,以貌取人做什么?”
战承谨撇撇嘴:“当然是赏心悦目,美人养眼啊。七哥的境界实在是高,你应当出家当和尚,我等凡夫俗子,难忘项背。”
实话实说,沈清歌也蛮好奇,这位薛家大郡主究竟是什么相貌,能配得上如此满腹经纶,温润如玉的七王爷。
两人都已经谈婚论嫁了,这战承遇竟然就连自己未婚妻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就不怕洞房夜掀开盖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麻子脸?
不是每一个新婚夜开盲盒的人,都像自己这么“走运”的。
可瞧着人家战承遇一副云淡风轻,漠不关心的淡然,显得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她也只能按捺住好奇。
门外,叽叽喳喳争执半晌之后,掌柜亲自出面,又有人出来打圆场,大郡主方才罢休,听小二的安排,坐在了隔壁雅厢。
天气热,二楼的窗子都是打开的,隔壁女人们就像一窝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窗子,肆无忌惮地飘进来。
“今儿这诗会真是扫兴,谁那么不长眼,竟然又将那卫婉莹叫了过来,让她拔得头筹,出尽了风头。全场男人的眼睛都要黏在她的身上了。”
“就是,你们瞧她那副卖弄的得意样子,好像她天下第一似的。等日后大郡主嫁过去,跟她成了妯娌,估计要被压一头。”
大郡主淡淡开口:“一个芝麻官府上的小姐,靠着勾引九王爷挤进这贵女圈里,卖弄才情,得个上京第一才女的名声,又高攀上三王爷做了填房,自己就觉得高不可攀了。我可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大郡主说的极是,几位王妃里,您的家世背景那是独一份,太子妃跟六王妃、九王妃都稍逊一筹呢。”
大郡主又轻巧地,不屑地“嗤”了一声:“太子妃倒还罢了,勉强可以与我相提并论,那九王妃算是什么东西?
一介武夫的女儿,不就是依仗着有个正阳生辰嘛,碰巧九王爷又起死回生,便站稳了脚跟。可我们都知道,那九王爷心有所属,是看不上她的。”
“啊?大郡主所说的,可是那卫婉莹?”
“那沈清歌无才无德,一无是处,哪能跟卫婉莹相提并论?听说,两人可暗中掐得厉害着呢。”
一屋子的人都十分八卦:“那你快些给我们讲讲,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话说到这里,这边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就都有些尴尬了。
沈清歌装作低头吃东西,没有听到。
战北宸漫不经心地夹起一筷子西湖醋鱼,转了一个弯,想放到沈清歌的碟子里。沈清歌嫌弃地一拧身子躲开了。
战承遇的面色犹如结了冰,很难看。手握酒杯,捏得指尖都有些泛白,在努力隐忍。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全都心知肚明,这个未来的七王妃是真的不讨人喜欢啊。
而且祸从口出,当着这么一屋子的塑料姐妹花,就口无遮拦,不怕被传扬出去,惹祸上身吗?
沈清歌第一个说话,捂着自己跟前的骨碟,躲避战北宸的殷勤:“我吃饱了,太撑了,别给我。”
战承谨也笑着打哈哈:“既然九嫂吃饱了,那我带你去画舫游船吧?现在这节气,夜风微凉,两岸飘香,正是游船的好时候。”
战北宸与沈清歌就自然而然地提出告辞。
战承遇并未客气挽留,首先起身,径直下楼结账去了。
战承谨走在最后,从旁边雅厢门口过的时候,扒着门缝还往里面瞧了一眼。
然后摇摇头,对走在前面的沈清歌道:“长得还不如九嫂你好看呢。”
沈清歌轻哼了一声:“这叫什么话?我长得很难看吗?”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看不起别人?母妃千挑万选,怎么给七哥选了这么一个媳妇儿?”
“娶妻娶贤,以貌取人不可取。”沈清歌模仿着战承遇的口吻。
战承谨撇嘴:“关键是也不够贤惠啊。今日这一见,我七哥只怕是失望透顶。”
沈清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位大郡主即便有再多不好,人家出身国公府,这就秒杀了上京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女子了。
一场酒宴不欢而散。
第二天,沈清歌照旧前往慈安宫,给皇太后请安。
皇太后病体已经好转,沈清歌给她又带了些口服药,觉得这液体再输两日可以停了。
陪太后用过午膳,战北宸来到慈安宫请安,衣襟上还带着几点血渍。
平日里这个时辰,他都在军营,是不会进宫的。
太后有些担心,询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战北宸轻描淡写地摇头:“没有,今日带着兄弟们一鼓作气,端了南山的三个土匪窝,这溅落的都是别人的血。因为急着回宫向父皇复命,没来得及更衣。”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几句,就让沈清歌与战北宸一同出宫回府。
沈清歌对战北宸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不用战北宸说,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她突然叫停了。
望着战北宸,脸上带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战北宸漫不经心。
沈清歌撩开车帘,朝着前面抬手一指:“瞧见那里了不?紧挨着妓院的那一家。”
战北宸将身子探过来,与她并肩凑在车窗跟前,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盛京柜坊?这是上京城最大的赌坊,这条街也是上京城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怎么了?”
沈清歌慧黠地眨眨眼睛:“帮我赢点银子花行不?”
“本王有银子。”战北宸紧蹙剑眉:“你知道,本王讨厌赌钱。”
“这个不一样!”沈清歌拽着他的袖子,摇了摇:“我只要赢一个人的银子。而且要一分一厘都不给他剩。”
战北宸眸光闪了闪:“你要先告诉本王,究竟是何用意?”
沈清歌不情愿地道:“敲山震虎。”
第154章 不嫖莫看,不赌莫转
“什么意思?”战北宸好奇地问。
沈清歌只能如实道:“姜氏将我将军府的银子私下里交给了他哥哥保管,想要在外面重新置办宅子,作为她的后路。
可这姜大好赌,将所有的银子几乎都输在了这个赌坊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数目。
我想过告诉父亲知道,又怕他着急,就想想个办法,将姜氏的金银首饰全都赢回来,敲山震虎,让她及时止损。”
战北宸杵着没有动地儿:“此事好办,在我长安,按照律法,聚众赌博者,轻者杖责一百,重者发配充军,或者处以绞刑。
只要本王带人进去,抄了他赌坊,这些赃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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