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偷腥的猫呢?
沈清歌怜香惜玉,哪舍得动手打人:“住,住手!喂,放开我!”
正脱不了身呢,热情似火的美人们突然寂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扭脸望向外面大门方向。
那气氛,就像是瞬间被施了冰冻魔法。
沈清歌一扭脸,就见到了目瞪口呆的吆五,还有面沉似水的战北宸。
不对,战北宸那不能叫面沉似水,而是好一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
他瞪着沈清歌,薄唇紧抿,鼻翼翕张,眸子里都是凛冽的寒气,令人看一眼,就如皑皑白雪覆顶,遍体生凉。
可沈清歌脑子里,突然就不知死活地冒出一个念头,觉得这盛怒之下的男人,翕张的鼻翼,像极了那匹不羁的白马,在打响鼻。
这个想法令她非但没有感到畏惧,反而生出征服的欲望来。想抬手给他顺顺毛,安抚一下他暴怒的小脾气。
一旁的吆五更不知死活,瞅着被众星捧月的沈清歌,羡慕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男女通吃啊,王妃娘娘打着调查官员狎妓的幌子,这是要将琳琅阁一锅端啊。啧啧,这魅力,比十王爷可大多了,十王爷还要动硬的。”
于是,战北宸的面色更加阴凉。
沈清歌有眼力地拍掉一只搁在自己肩膀上的纤纤玉手,冲着战北宸使劲儿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
“来了?一起喝一杯?我请客!”
战北宸冷冷地轻哼一声:“夫人好大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盛情之下,实在难却,你瞧这里的姑娘们多敬业。”
“本王从来不知道,王妃竟然如此好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美人才能养眼,保持心情愉悦,此乃长寿秘诀。”
战北宸冷笑着问:“是本王不够好看吗?所以王妃才会跑到这烟花之地来花银子养眼?”
一旁的姐儿跟鸨娘这时候终于瞧出来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了。
敢情,跟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竟然是传说中很邪门的九王妃。
而面前这尊黑脸大神,对自己雍容冷冽的相貌不自信的,无疑就是刚刚走马上任的京兆尹,传说中的战神九王爷。
两口子搁青楼里吵架拌嘴呢。
鸨娘一个眼色,姐儿们立即悄无声息地溜了,免得被战火波及。
还有人扭着脸恋恋不舍,看一眼风姿伟岸,俊朗不凡的战北宸,再看一眼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的沈清歌,感叹自己阅男无数,怎么就从来没有这样好命,能遇到如此令人怦然心动的好颜色。
倒贴银子也行啊。
而沈清歌,此时心里还是万马奔腾,干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跟战北宸顶嘴呢。
堂堂王爷跟一群妓争风吃醋,比谁好看,传出去丢人不?
至于不?
瞧瞧那些美人们瞧自己的目光都带着那味儿了。
她磕磕巴巴地道:“当,当然是王爷你好看,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您这天人之姿相提并论。”
战北宸冷冷地瞪着她:“那本王可有不许你看?”
“没有,当然没有。”
“本王也没有坐地起价,收你嫖资吧?”
“也没有。”
“那夫人放着货真价实的不嫖,跑来花银子嫖这些庸脂俗粉,是不是傻?”
“是......当然不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再甜的瓜,多啃两口也腻了。”沈清歌理直气壮。
战北宸微勾起唇角,闪过一抹戏谑:“夫人什么时候啃过本王,本王怎么不知道?”
这话说得沈清歌老脸一红,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在马车里,自己给战北宸嘴唇上留下的伤。
而吆五也实在没脸在这里继续听下去了,自家王爷太流氓,太会撩了。虽说经验不知不觉增加了,但是知道太多,怕有被灭口的风险。
而且,自家王爷不好施展。
于是吆五也悄悄地撤退了。
沈清歌忿忿地“呸”了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
战北宸回嘴:“谁喜欢咬人,谁才是小狗。”
沈清歌说不过他,也不说了,扭脸走人。
路过战北宸身边的时候,手被战北宸一把抓住了。
“夫人还没有给本王解释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清歌是常有理,一点也不心虚:“我凭什么跟你解释?我跟你解释得着吗?”
战北宸握着她的手明显一紧,带着惩罚:“你假公济私,打着本王京兆尹的旗号跑来嫖娼,竟然还这样理直气壮?”
第208章 王爷越来越出息了
沈清歌不服气:“谁假公济私了?我是查案!公办!”
还没有让你公费报销呢,够仁义了。
战北宸微微挑眉:“喔?有朝一日,本王若是被夫人你捉奸在床,本王说自己是在办公事,你信不?”
沈清歌笑眯眯地道:“我信,你说你奉旨办公我都信。”
战北宸明显一噎,紧了紧牙根,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夫人还真贤惠!”
“贤惠吧?”沈清歌“嘿嘿”一笑:“可惜,我不是你夫人,你我有言在先的,别老自动代入套近乎。还一脸幽怨,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似的,咱俩不熟,请放手。”
战北宸捉着她的手不肯放:“记得夫人以前说过,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今儿,你我在这琳琅阁谈情说爱,算不算是一起嫖过娼?还不够熟么?”
沈清歌不得不解释道:“谁嫖娼了?我今天最初是跟老十一起来的,他求我帮他忙,至于后来,我是真的在查案。”
“你帮老十?帮他做什么?”
“他瞧上了琳琅阁的花魁娘子,可人家姑娘不从他,让我来当军师,给他出谋划策的。”
“所以,他霸王硬上弓,把人抢走了,这是你教的?”
沈清歌点头:“我教的。”
战北宸无奈地抿抿薄唇:“老十行事原本就荒唐,父皇多次责骂他,屡教不改,你竟然还助纣为虐,小心被父皇知道了,有你好看。”
沈清歌十分不以为然:“骂就骂呗,我又不用讨父皇欢心。大不了一生气,直接将我这个不称职的儿媳妇休回家。再说了......”
“再说什么?”
“他老人家若是问起来,我就说自己在查案啊。”
战北宸微蹙剑眉:“你打着京兆尹的旗号,搅得这妓院里鸡飞狗跳的,你查什么案?”
沈清歌抬抬手:“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战北宸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有点恋恋不舍:“那假如你要是不说,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握着你的手了?”
“想得美!”沈清歌使劲儿甩了甩:“男女授受不亲,你夫子没有教过你?”
战北宸不得不松开了指尖:“我的夫子只教给本王,姑娘若是不从,可以霸王硬上弓,直接抢回家里。”
“你......”沈清歌轻哼,揉揉被捉疼的手腕:“贫嘴!”
然后不再搭理战北宸,径直往外走。
战北宸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琳琅阁外,吆五带着一队侍卫,威风凛凛地立在门首。
这阵仗还挺大。
沈清歌撇撇嘴:“消息这么灵通。”
战北宸无奈摇头:“你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本王若是还不知道消息,这京兆尹也甭做了。”
“合着这样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来捉我呗。”
“是的。”战北宸坦然承认不讳:“可当本王见到承瑾抱着位姑娘翻身上马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按兵不动,没有直接率兵闯进去,免得再打了自己的脸,在大家跟前下不来台。”
沈清歌耸耸肩:“合着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惯犯。”
“你以为呢?除了你,谁敢假传圣旨,冒充官府办案?”
“我的确就是奉旨办案啊,”沈清歌一本正经:“咱们上次拍花贼的案子,只怕还没有破,凶手仍旧逍遥法外呢。”
“何以见得?”
沈清歌冲着琳琅阁的金字招牌努努嘴:“刚刚琳琅阁的姐儿说的,这京兆尹李大人乃是琳琅阁的常客,李大人除了短了点,别的没毛病。”
战北宸面色黑沉:“沈清歌,这样的话你都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口?”
沈清歌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我不过就是实事求是地阐述案情而已,我又没说是他作案凶器短,还是作案时间短。”
战北宸恨不能上前一把捂住沈清歌的嘴。
多亏她说话声音不是很高亢,若是像适才跟自己吵架的那个大嗓门,叫嚷得侍卫皆知,自己这堂堂九王爷,也甭见人了。
他沉声对吆五吩咐道:“吆五,宣本王走马上任第一道命令,自即日起,上京城各个烟花柳巷,暗娼之所,不得九王妃踏入一步,否则本王立即查封。”
吆五唇角抽了抽:“属下遵命。”
管不住自家媳妇,拿人家青楼撒气,自家王爷越来越有出息了。
沈清歌自鼻端轻哼一声:“还说我以权谋私,也不知道是谁。”
战北宸摆摆手,示意吆五率领众人退去,这才认真地问沈清歌。
“你适才所言,可是事实?”
“反正我又不能踏进这琳琅阁了,你自己去求证吧,多找两个姐儿,问仔细点。”
“所以你怀疑,京兆尹并非是那日绑架你的那个人。”
“当然了!”沈清歌笃定地道:“假如京兆尹是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儿,那就说明,他没有什么作案动机了啊。一切不就推翻了吗?”
“假如真的不是他,”战北宸的语气顿了顿:“那就说明,此人是故意引诱李大人前往尼庵,就是为了让他顶罪。然后再派人在堂审那日,故意煽动群众情绪,趁乱杀人灭口。”
沈清歌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计划当时只有你我和涵宝知道,对方是从何得知的?莫非涵宝露出了什么马脚?”
沈清歌狐疑摇头:“后来涵宝跟我仔细讲过当时他被绑到尼庵的经过,确定绑架他的人是不知道涵宝的身份的。
后来在地下室,倒是的确生过枝节,但是我猜想不透,对方是如何确定,我跟涵宝乃是办案人员的?”
战北宸伸出修长的指尖,拧了拧眉心:“那些尼庵里的尼姑看来要重审了,假如她们当时并没有看出破绽,那就说明,对方是从别处得到的消息。”
沈清歌心里一惊:“我们的人里有对方的奸细?”
“跟踪涵宝的暗影卫可以信任,行动之前吆五调兵遣将,包围尼庵,有可能是这个时候走漏了风声。”
“那这拍花贼的势力,未免有点太可怕。你当时为了保险,可并未动用衙门里的衙役,而是尽数调遣的王府侍卫。”
战北宸略一沉吟,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次乃是临时行动,侍卫们抵达尼庵之前,也不知道具体的行动目标。
而且这中间的时间差,不足以令对方得到消息之后再诱导李大人上钩。对方得到消息是在本王抽调侍卫之前。
也就是说,涵宝刚被绑架进尼庵里,对方可能就已经知情,所以才会命令杨捕头一方面利用李大人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一面又进入地牢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第209章 果真只是个替罪羊
“那奸细会是谁呢?不会是姜大吧?我们离开之后,他又出卖了我们?”
战北宸摇头:“不会,轻重他还是应当明白的,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先推翻整个案子,确定李大人乃是替罪羊,然后再继续调查。”
“怎么推翻?”
“李大人临终要我们给他家眷带话,我已经命人打听清楚了他家眷现在的住处,我们先去他府上,详细询问一下李大人是否有作案时间与动机。如何?”
沈清歌“嘿嘿”一笑:“当然可以,不过刚才的事儿,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战北宸瞪着她:“你不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我当然没错,”沈清歌继续嘴硬:“我就是问问你的态度。你要是还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做什么上赶着要帮你?”
战北宸没好气地笑笑:“那本王就诚心诚意地,请夫人出山,继续调查拍花贼的案子,怎么样?”
沈清歌傲娇地点头:“可以考虑。”
两人都是工作狂,案子有蹊跷,立即重新着手调查。
第二日一早,二人首先提审了被关押的尼庵庵主。
当初案子审理之时,战北宸同样审问过此人的口供。
庵主对于自己为虎作伥的行径供认不讳,供词与其他女尼的大同小异,只是对于这位神秘的拍花贼,庵主也表示知之甚少,是初次与自家主子直面打交道。
对于自家主子过于畏惧与恭谨的原因,令她从来不敢直视,唯一认定的,就是他脸上的黄金面具。
当时结案仓促,如今重审,庵主对于京兆尹的身份也表示不太确定起来。
从她的口中得知,当日涵宝被囚禁地牢之后,绑架涵宝的人立即想方设法通知了她们主子。
报信之人奔着领赏去的,结果反被训斥一通。
自家主子觉得风头正紧,底下人不应当顶风作案,并且自作主张地将人带去了尼庵,这样很容易造成消息泄露。
于是送信人灰溜溜地回来,发了一肚子的牢骚。
谁知道第二天,上头又传下命令,主子马上要驾临尼庵,一是为了快活,二是为了杀人灭口。
女尼们对于涵宝的身份,当时毫无觉察。
也就是说,涵宝与沈清歌在地牢里并未露出破绽,的确如战北宸所言,风声是从别处走漏的。
而且,就是在涵宝被囚禁的那一段时间。
战北宸下令吆五自查队伍,吆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看出什么疑点来。
不过这事儿倒是给大家提了一个醒,有关于这个拍花贼的案子,需要小心谨慎,万万不能大意疏忽。
折腾了将近一日,没有什么收获。
傍晚,二人直奔京兆尹家眷现在居住的地方。
据说,他家眷所住的宅子,原本是李家旧宅,一直空置着。李大人犯事之后,李夫人将宅子里外打扫了一下,就勉强安顿下来。
战北宸将李大人临终所言告知李夫人知道。
李夫人泣不成声:“我与周姨娘两个弱女子,离开上京城,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能去哪里讨生活?”
沈清歌心里有些疑惑,记得府衙里的衙役曾经说起过,这李夫人与周姨娘两人是水火不容,周姨娘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差点被李夫人赶出李府。
于是她忍不住问出口:“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听闻夫人与周姨娘二人水火不容。如今相依为命,倒也有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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