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荡!你不要太过分了!”
“闭嘴。”不同于和施意说话的温声细语,堪称冷冽入骨。
乔温宁屈辱的咬着牙,肩膀在颤抖。
不远处,舒月揽看着眼前这一幕,饶有兴致。
对于那些喜欢在阴暗处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贵族,沈荡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舒月揽很想知道,今天这场闹剧,能够精彩到什么程度。
而沈荡几乎将施意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中,他微微弯着腰,在她的耳畔带着揶揄笑意:“行不行啊,施意?”
第052章 谁能不变
施意不吭声,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她一巴掌打在乔温宁脸上,动作之狠,后者差点跌倒在地上。
“乔温宁,我提醒过你的,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一定要再三的挑战我的底线,那么来日方长...”施意抿了抿唇角,声音冷冽:“以后,我会一笔一笔的找你算账!”
沈荡看着施意说话的神态,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着迷。
真是要命了。
怎么有人生气的样子,都让他觉得这么可爱。
他眸中的戾气一丝不剩,完全就是宠溺沉迷的姿态。
而舒月揽放下已经喝完的茶杯,悠闲的站了起来,“行了,就这样吧,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
“那我送你。”施意连忙道。
三人往外走,留下了站在原地头发散乱,不知所措的乔温宁。
乔温宁没预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施意这么嚣张,实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有的人就是这么好命,爱她的人一个一个,前赴后继。
真是可笑。
而舒月揽挽住施意的手臂,问她:“施意,打人是不是很爽?”
施意确实觉得一口酝酿了很多年的恶气,出了一半。
她笑笑,刚想回答,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
商应辞站在江南饭店的门口,眉心皱褶深刻。
他雅致不染尘埃的脸,此时沾染了近似乎烦躁的情绪。
是因为乔温宁吗?
他是来帮乔温宁撑腰的吗?
沈荡表情未变,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他拍了拍施意的肩,掌心微顿,指尖划过她的后背,落在她另一侧的肩膀上,扣着她的肩往怀中带。
他不说话,只是用动作宣誓主权。
商应辞看着他放在施意肩上的手,眸色冷峻。
若非时间不对,他一定把沈荡的手直接挥开。
可是他还有理智,所以他按捺住情绪,哑声缓缓道:“施意,消气了没有?消气了,就和我走。”
舒月揽作为一个看客,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一幕简直就是修罗场。
两个气势强大的男人一言不发的对峙,中间有暗涌浮动汹涌。
舒月揽从施意的臂弯中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给了她一个‘珍重,我先撤了’的眼神。
施意表示真是好姐妹没错了。
现场只剩下三人。
“商应辞,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让我的未婚妻和谁走?”沈荡唇角的笑意掩盖不住威胁和冷戾。
“施意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你真以为自己现在有了策舟,就能从我手中抢走施意?”商应辞嗤笑了声,眉间凉意沉沉,他半敛着眸子,平光半框眼镜遮盖住了大部分的情绪,
“沈荡,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配不配得上施意,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施意知道,商应辞现在已经气疯了。
他们陪伴着彼此经历最最年轻的成长,施意知道他最最真实的样子。
商应辞不是那种会言语伤人的人,如果到了这般程度,只能说明他已经气急败坏了。
施意眨了眨眼,掩饰内心唏嘘。
她在商应辞和沈荡的注视下,微微侧头,靠在了沈荡的肩膀上。
简单的一个动作,从进入江南饭店折腾乔温宁,到现在和商应辞对峙,都从容不迫的沈荡,呼吸乱到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的望向施意,眼中闪烁着光彩,亮亮的,只是看一眼,都叫人心悸。
而商应辞难以置信的看着施意平淡的面容,喉结耸动一瞬,眉目愈发的霜色浓重。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句话真对。”施意的声音轻轻的,可是杀伤力很重,
“商应辞,那么你告诉我,现在的沈荡哪里比你差了?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你可以为了商家舍弃我,沈荡不一样,他愿意给我他有的一切。”
商应辞原本是站在门口的,此时心头五味杂陈,一步步走到了施意面前。
他身形不稳,微微低着头,眸色逼视着施意玉琢漂亮的面容,喉间仿佛有一口血涌上来,不能言说的痛。
“施意...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会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哪怕前几天,我们两个人吵成这个样子,我也觉得你不过是一时生气,你会想通的。”
商应辞的每一个字,都沙哑又黯然,裹着酸涩的疼,高高在上的男人跌下神坛,不再身处被世人仰望的位置,只是看着她,近乎哀恸的眼神,“你真的不肯原谅我?施意!我已经做了我在这个位子上,能够为你做的一切了!”
能够为你做的一切。
施意在心中轻轻重复这句话,之后,便有说不出的怅然。
“可是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商应辞,你知道我的。”施意握紧了沈荡的手,靠在他肩上闭上眼,“我已经看不透你了,这些年...你变了太多。”
沈荡察觉到了,不动声色的握紧了她的肩膀,给她力量。
“有谁能不变呢!他沈荡难道就能不变吗!”商应辞的大脑疼痛绵密,他的面色难看,雅致的人也能气到眼眶泛红,“施意,沈荡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策舟的资本累积,站在你面前的?你难不成觉得,这中间没有一点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话语落下,冗长的沉默。
商应辞甚至都觉得,施意这是被自己说中了,所以无话可说。
然而许久,施意扯了扯唇角,低声道:“何必牵扯沈荡?商应辞,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沈荡,是商家对不起他在先!”
这场漫漫雪色的句点,由沈荡横抱起施意离开告终。
错身而过的那瞬间,施意看见商应辞近在咫尺的面容。
他看着自己,眼中掉下一颗泪。
他没有发出声音,施意明明看见他眼中都写满了‘不要走’。
可是商应辞,你终究已经不是那年的少年,而我...也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施意了。
安全带被扣上,施意感觉到沈荡微凉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耳畔。
呵气带着暖意,他身上香气偏冷淡,带着沉香的气味,他说:“施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没做过上不得台面的事...一件都没有。”
第053章 你想要的
“施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没做过上不得台面的事...一件都没有。”
施意看见他眸色深邃,里面的认真让人无法怀疑。
她只能笑着说:“沈荡,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商场上的事情很复杂,有时候哪怕你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会算计你...”
沈荡一言不发的看着施意,放在她耳边的手指缓缓放下。
他的声色很淡,打断她的话,轻声道:“施意,我当然也会算计别人,可是我比商应辞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我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不会利用你,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
他说的缓慢,也没有指天发誓,就好像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聊天而已,
“我不能做待宰的羔羊,但是我绝对不会让我做的事情伤害到你,施意,说来很可笑,很像是不知所谓的情话,但是...我的底线是你,一直都是。”
施意看着他,心脏跳的有点失控。
24岁了,还算是小鹿乱撞吗?
这种被彻彻底底的偏爱的感觉,就像是最最惹人沦陷的罂粟。
施意从前的人生,一直不曾拥有过。
直到这个叫沈荡的人,不管她对他深爱浅淡,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
“你的底线是我...”
她低喃,眼角有些湿润,“沈荡,现在的我回应不起...”
“没想着能得到你的回应呢,”沈荡轻笑,还是和少年时候一样,带着点傲气,漂亮的面容,雪光衬映,平添温柔,“施意,我也没想到商应辞这么不争气,让你这么伤心,选择了我。”
“可我不会让你后悔,哪怕今后你爱上了别人,回过头看看,我也会让你觉得值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握紧,“觉得和沈荡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太亏。”
“对了,你刚刚说,我愿意给你我有的一切,你说错了。”
他看着她,施意看见他唇角上扬,梨涡若隐若现。
施意不知道有几个人见过他的梨涡,毕竟他好像一点都不爱笑。
她忪怔半晌,才认真的解释:“我只是说给商应辞听的,想让他知难而退...”
沈荡眼中的笑意更浓。
他弯着眉眼,不服管的男人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不是愿意给你我有的一切,施意,我怕我给你的,不是你喜欢的,可是...我愿意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要,我都愿意给你。”
万籁俱寂,寒风凌肃,连日光都浅薄。
可是施意感觉心口从儿时一直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好像有新肉生出来。
她一定是听错了,否则她怎么会在沈荡的话语中,听见了无数个爱你。
句句不提爱,句句都是爱...
舒月揽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她去昼颜坐了会儿,酒店里新来了一个调酒师,是个漂亮的小奶狗。
舒月揽把小奶狗逗的脸通红,心情大好,一路进门都是哼着歌的。
直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缓缓响起,音质偏冷:“玩的开心吗?”
第054章 故人重逢
直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缓缓响起,音质偏冷:“玩的开心吗?”
玄关处,舒月揽将外套缓缓脱下,放在一旁。
她脸上的笑容淡褪得差不多,眉眼间的情绪平静不已。
江楼回来了。
她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于这一刻的发生,才能真的平静坦然。
男人的脚步声渐近,每一步都好像叩在舒月揽的心跳上。
阴影从后面将她笼罩,舒月揽闻到了辛凉的烟草味。
和江楼冷淡成冰的气质不同,他酷爱一切猛烈刺激的事物和气味。
那些东西,会给人很重的攻击性。
舒月揽也是在和江楼同床共枕半年之后,才发现他这些嗜好。
她那时就觉得,不愧是江家的男人,够疯。
“什么时候回来的?”舒月揽转过身的那一瞬,脸上又恢复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她的狐狸眼带着笑意,懒懒散散的看着江楼,“前夫先生,麻烦你下次私闯民宅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
江楼面无表情,清俊的面容冷漠冰冻,他指尖的烟雾袅淡,在空气中散发微弱。
他垂下眸,突然朝着舒月揽的方向走了一步,“舒月揽,你是真的在找死。”
两人之间的距离,原本就已经很近了。
此时,更是直接缩短到了堪称暧昧的距离。
在舒月揽辛苦搜索关于江楼的一切,千方百计的接近他的那些年,她几乎了解到了外界眼中关于江楼一切的评价。
优秀的企业家,匮乏感情,冷淡至极,能够将别人的死活视作一场单纯的博弈筹码。
他甚至比起商应辞,都还少了那么一点的人情味。
好歹商应辞给人的感觉,哪怕是高高在上,却还是雅致温润的。
江楼是彻头彻尾的冷。
于是此时,舒月揽莫名有些心慌,她往后退了一步,腰撞在木质的横隔上,一声闷响。
江楼眸色暗了暗,之后,流露出嘲讽,“躲什么?恶心我?”
舒月揽也受够了在他面前装乖的日子,冷笑一声,不遑多让的牙尖嘴利,“知道你还问!”
“舒月揽,”江楼喊她的名字,带着说不出的狠,他依旧是那般没有情绪的语调,可是话语之中,满是冷锐戾气:“在我面前装得很辛苦吧?”
“辛苦算不上,毕竟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舒月揽强作镇定的整理着头发,笑得千娇百媚,“江楼,你气的要死又能拿我怎么样?江家现在谁敢动我?我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你们全家倒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江楼看见里面深藏不露的恨。
舒舒,真的有这么恨吗?
恨到赔上你的婚事。
江楼眼神一暗再暗,“我只是很好奇,你什么都是装的,是不是就连床上的动情也是装的?”
舒月揽眼眶里面的泪,终于一点点溢出来。
她在掉眼泪,可还是没有一丝丝退却的模样,她说:“江楼,你难道不知道吗?和你上床的每分每秒,我都觉得恶心极了。”
...
施意的工作室正式开业,开业之前,她招聘了一个助理。
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笑起来可可爱爱的,一双狗狗眼,睫毛浓密。
男孩子叫陆瑾,是旁边青城大学的大四学生。
施意当初没有考上青城大学,她高考发挥失常,分数不算理想。后来更是辍学跑到了国外,算是世俗眼中的离经叛道。
陆瑾性格很开朗,学的也是艺术设计方面的,施意觉得他来自己这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屈才了。
因此,施意给他的工资比一般的工作室高很多。
‘唯一’工作室开在闹市,地理位置好,附近就是高档小区,人流和客源都有保障。
施意用了国风的装修风格,沈荡听说后,找了当代知名书法家陈竺写了店名,裱好了送给施意,说是开业礼物。
施意原本想要回礼的,上网一搜这位大师的题字价格,瞬间打消了念头――她兜里是真的没钱。
“施意姐,这个东西要放在哪里啊?”陆瑾拿着一幅字画,走到了施意面前。
字画是施意在跳蚤市场淘来的,出处不可考,但是画上的竹子和题字都很考究,看起来作画的人,功底深厚。
施意指了指门口的位置,“就挂在那里吧。”
“行!”陆瑾笑着,难免多看了两眼,顿了顿,点评道:“施意姐,这个字画还挺特别的。”
“哪里特别了?”施意饶有兴致的问。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画的有点功底。”陆瑾认真的分析,“其实现在很多画家,都还画不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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