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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雅家条件不错，在县里是有个小院的，虽然没有顾家地方大，但是一家子住得也舒坦。
福妞眼尖，离老远就开始蹦Q，“亲家奶奶，亲家奶奶，福妞来啦！”
方家老娘出来换蜂窝煤的，隐约听见有熟悉的声音，眯眼仔细一瞧啊，乖乖，他们家小福星来了！
“呦，福妞来了，快让亲家奶奶抱。”方家老娘火钳子一扔跑得飞快，上前一把把福妞给搂进怀里又亲又抱的，那架势吓得梁秋差点喊抢孩子了。
方家老娘捏捏福妞地小脸蛋，“福妞咋瘦了呢？瞧瞧这脸上都没肉了！”
福妞很满意别人这么夸她。对，以后都说福妞瘦，瘦就是苗条，所以福妞是苗条的小姑娘！
“对，福妞苗条。”
方家老娘跟梁秋一个想法，小娃娃要胖，胖乎乎身体才好。苗条那是小媳妇大姑娘的事。
方家老娘喜欢福妞，抱着她就不撒手了，“这不是大雅四弟妹嘛，快快进来。前头建设姑奶送了只鸡过来，正好杀了给你们烧小鸡吃！”
梁秋连忙摆手，“亲家婶子别麻烦了，我们来给大姐送点鸡蛋，回头我领着福妞出去逛逛就回去了。”
“哎，这话不能这么说，你们一年到头来不了两趟，每回过来都带老些东西，你也让我表示表示。”方家老娘往梁秋面前站了站，“还有我家建设，多亏了你家福妞啊！这顿饭一定要吃！”
说完根本不给梁秋反驳的机会，拽着她就进门了。还生怕她们娘俩跑了，转头就给大门都关了。
“大雅，建业，建设，快出来哦！咱家福妞和她妈来了！”
梁秋：逐渐沦为福妞附赠品……
福妞挥着小胖爪跟大姑还有两个哥哥打招呼：“福妞想你们啦！”
方建业今天已经十五了，长得高高大大还很英俊，单手就能把福妞抱起来。
方建设今年十二，比哥哥矮了大半个头，可能是因为去年生了大病的缘故，体格看起来还比不上强仔结实，现在脸色还有点苍白。
不过两个孩子都是城里长大的，白白净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正所谓远香近臭，福妞还是很喜欢这两个表哥的。至少比强仔哥和胖圆哥靠谱多了。
方建业大一些，已经知道家里很多事情了，就比如上次弟弟救命的灵芝是福妞挖的。所以对这个小表妹可喜欢了，“前天有同学给了我一盒巧克力，是进口的，我拿给你吃。”
福妞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但不妨碍她想吃，“好呀好呀！”
小胖团有些激动，搂着大表哥的脖子急冲冲就要往屋里进。
梁秋拉下脸，“福妞，不许乱拿哥哥东西。”进口的东西，一听就贵，不仅贵肯定还买不着。
顾大雅拍拍方建业的后背，“弟妹你跟他客气啥，反正他也不缺这个。”
“进口的东西咋能不心疼。福妞乖，回头妈给你买水果糖。”
福妞虽然馋但是知道分寸，贵的东西不能要。
“哥哥，我不吃啦，都留给你。你跟建设哥吃。”
一直没说话的方建设抬了抬眼皮子，先是看了眼跟年画娃娃一样小表妹，又瞧瞧他哥，撇撇嘴忍不住道：
“没事，我哥可以靠脸再换一盒回来了。”
第35章 我不识字
方建设的话让在场除了福妞以外的人都傻了。尤其是方建业，连脖子都红了。
福妞不解：“脸还能换吃的吗？二表哥，你看福妞的脸能换吗？”
“福妞换了巧克力也带你们吃。”
说到这里福妞不赞同地看了她妈一眼，县里有这种好事她妈也不早跟她说。
要是福妞知道脸能换吃的早就来了。不仅自己来还要带着强仔哥和胖圆哥。奶奶经常说他们俩的脸皮厚，肯定能比福妞换得多！
别看方建业年纪不大，但是已经跳级在县一中念高一了。他长得好看成绩也好，经常有小姑娘往他书包里塞吃的。
这话本来是方家老娘和顾大雅私下说笑的，不知道怎么让方建设给听去了，现在还当众说了出来。
方建业都算大小伙了，放在乡下过两年都能结婚生娃的年龄了，这时候自尊心可重了，把小表妹往他妈怀里一塞转头就跑。进屋的时候还一个没注意摔了一跤，爬起来也不拍灰一溜烟没了影。
福妞被换了个人抱也不挣扎，歪着头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大表哥怎么走了，他不想让福妞去换吗？”
梁秋憋的太辛苦了，连忙岔开话题，“姐，妈让我带的鸡蛋你给放好了。”
顾大雅也反应过来，“对对对，我去放鸡蛋，福妞自己去玩吧。”
福妞被放在地上，一转眼所有人都跑光了，不过二表哥还在这。
福妞不挑人，主动走过去牵住方建设的手，“二表哥，福妞陪你玩。”
方建设想说应该是我陪你玩才对，但是想想小表妹这个年纪可能也分不清主次，作为一个友好的哥哥他还是牵着妹妹的手往屋里去。
“我带你看小人书！”
福妞不想看小人书，因为福妞不识字，福妞只想拿脸换吃的。
方建设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福妞，指着小人书上的画让福妞看，“这个我们班可多同学在看了，我好不容易才借来的。”
福妞小手拍拍书面，“不好看！”
“为什么？”方建设觉得挺好看的啊，这可是大城市的东西。
福妞小脸扭到一边去，撅起小嘴，觉得哥哥一点都不考虑她的实际情况，“因为我看不懂！”
“……”
顾大雅从外面伸了个头进来，“建设，你妹不认字，别带她看书，你去隔壁把郑奶奶家摇摇车借回来给福妞玩会。”
方建设得到命令，果断爬起来，“福妞你自个先玩会，我去隔壁给你借小车车，那个可好玩了。”隔壁郑大胖天天骑在车上摇头晃脑的，这么好玩的东西他妹一定也要体验一下。
堂屋没人了，福妞左看看右摸摸，然后把目标对准了还在房间里害羞的大表哥。
福妞这娃自信啊，她就觉得自己长得俊肯定比大表哥换的吃的多，回头带回家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分分。当然了，她也会给大表哥和二表哥一点的！
福妞拿定主意就去敲方建业的门了。
“大表哥，你给福妞开开门，咱俩商量个事。”福妞已经开始盘算给大表哥多少好处他才能把怎么拿脸换吃的秘诀交给自己了。
方建业也就害羞了一会，听见臭弟弟走了之后就冷静下来了，听见福妞敲门就给她开了一道缝，“找我玩？”
“嗯！大表哥让福妞进去好不好？”
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年画娃娃仰着头可怜巴巴看着自己，方建业也不行。
方建业的房间被他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的是他的课本。
福妞看不懂书也不会乱动别人的东西，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大表哥。
方建业小时候还挺想要个妹妹的，但是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弟弟，没生病前还天天跟他对着干，脾气上来就跟头倔驴一样，哪有福妞这么软糯可爱。
“福妞想玩什么，大表哥教你折纸好不好？”
“行的行的。”福妞有些敷衍。
方建业折纸折到一半，突然感觉手臂一沉，然后就感觉到一张小肉脸贴在胳膊上，“大表哥，你教福妞怎么拿脸换吃的好不好？”
方建业：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他早晚有一天要打死方建设！
方建业几次想开口解释都不好意思，这种话怎么跟四岁的小表妹说啊！
难道跟她说，拿脸不能换吃的，你哥有巧克力那是因为人家姑娘看上你哥我这张脸了？
这话羞不羞！反正他张不开口！
方建业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忽悠一下这个胖团子吧。反正他们班其他同学也经常忽悠家里的小屁孩，这种事做起来良心一点也不痛！
“福妞，靠脸吃饭这事啊……”
方建业欲言又止成功吊起福妞的胃口，福妞专注地盯着她大表哥，“快说快说，福妞一定记下！”
“这事你要得上了高中才行！”
福妞还是个小文盲，还没到可以上学的年纪，整天在家玩泥巴，所以高中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福妞想了想，然后摇头，“家里只有小学，今年哥哥姐姐都要去了，福妞过两年才去。”
方建业勾唇，像忽悠小红帽的狼外婆，“那你可要好好学习，不然就是到了高中也换不到吃的，要学习好的才行。”
一般来说，能上高中的成绩也不会太差，大不了到时候他给妹妹买一堆吃的送去！
福妞觉得她妈说得真对，天下就没有白吃的饭，原来用脸换吃的要付出这么多！
那福妞也要努力！
方建业看着突然活力满满的小团子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忽悠过去！
福妞安慰地拍了拍大表哥的手：“那你也挺不容易的，待会吃饭你多吃两碗补补。”
方建业叹气，只要你别再问这种问题，我不吃饭都行！
就在这时方建设也拖着从隔壁借来的摇摇车回来了，“福妞！福妞！快来哦！”
方建业认命拉着小表妹的手，“走，咱们出去玩摇摇车去。”
这个摇摇车就是小木马，坐上去前后一晃一晃的，但是他们这边没有卖的。
这玩意死贵还要工业票，家里有钱有票也不会给孩子买这个的，更别说还没有了。所以福妞从来没见过这个摇摇车。
方建业抱着她坐了上去，然后轻轻往前推了一下，摇摇车果然就前后摇了起来。
福妞没有防备吓了一大跳，赶紧抓住了前面两个把手。
方建业两兄弟以为她害怕不敢玩正准备把她抱下来，然后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天真可爱的小表妹开启了狂乱模式。
福妞双脚用力撑住，然后身体前倾，然后再拼命后仰，摇摇车开始前后晃动。
福妞也随着摇摇车的幅度来回晃动。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每一下都往脸上打，看起来就疼。
方建设咽咽唾沫，抓住了哥哥的胳膊，“你说福妞会不会摔下来？”
第36章 百货大楼
福妞操作很稳，任由脑袋瓜子摇得嗡嗡的也没见她摔下来。
但是方家哥俩怕啊，一左一右张开手生怕小表妹脑袋朝地就这么摔成了小傻瓜。
郑大胖玩摇摇车还挺怡然自得的，他们小表妹怎么愣是玩出了草原赛马的架势。
不过这么玩也累，而且头还有点晕。
福妞缓缓停了下来，抱着脑袋，“哎哎哎，我怎么看见小星星了！”
方家兄弟俩：妹啊，你那是彻底晕了！
玩法过于狂野，当事人不怕，但是当事人的两个表哥怕极了。
就在福妞表示想要再来一次的时候顾大雅出声解救了两个儿子，“吃饭了！”
“建业，带弟弟妹妹洗手吃饭！”
方建业：妈，您真是我亲妈！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这个游戏了！
福妞意犹未尽地被大表哥火速抱进屋的时候两只大眼睛还紧紧盯着摇摇车，不过马上就被桌上的红烧小鸡转移了视线。
“好耶！吃饭啦！”
吃完药，梁秋和大姑姐又聊了一会，帮着把碗碟刷了之后才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顾大雅拉着梁秋说了两句之后才放她们母女离开。
福妞牵着梁秋的手都走出老远还恋恋不舍往回看。
梁秋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扭过来，“舍不得哥哥？”
福妞：“舍不得。好玩，刺激！”
梁秋：你们到底玩了什么……
福妞突然萌萌地抬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下对她妈说道：“妈，我要考高中我要上大学！”然后靠脸吃饭。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福妞下意识没说出来，不然她妈肯定要生气。
梁秋娘家里条件一般，勉强上到初二就没上了。现在听到闺女这么有雄心壮志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行，妈信你！”
不过想到刚才大姑姐跟她说的话梁秋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梁秋拉着福妞的手紧了紧，“咱们先去拿东西，然后妈带你去百货大楼买吃的。”
梁秋都计划好了，今天带了布票糖票一定要好好买一回，但是等到了邮局就傻眼了。
“这些都是我的？”
梁秋看着眼前那个塞得满满的大麻布袋子眼都直了。
她以为顾守诺寄了一些零碎的东西回来给胖妞，谁知道是这么大个麻布袋子。
怪不得人家邮局的人让本人带着生产队证明来拿呢！不然丢了谁赔得起！
其实梁秋经常来邮局领顾守诺的津贴，跟里面的人也挺熟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人家总不能任别人随口一说就让把东西拿走了吧。白纸黑字按了手印才行。
邮局的工作人员也憋着笑：“我看地址是你家男人那的，多好多贴心。”
挺好挺贴心，就是太多了背不走……
梁秋跟邮局的工作人员打商量：“我说同志，我们娘俩好不容易从乡里来一趟，想带着孩子去买点东西，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把东西先放着，我回头来拿？”
福妞仰着小脸，“姐姐，可以不可以？”
邮局的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梳着两个麻花辫，闻言拿手指头碰了碰福妞鼓起来的包子脸然后飞快把手收了过去，一本正经跟梁秋说：“能让你借放一下，但是你得快点来拿，回头丢了我们不管的。要是没问题就在单子上签字。”
梁秋大喜跟着福妞一块道谢。
母女俩神清气爽地出了邮局的大门，“走，咱去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上下三层，是青岩县最大的建筑物，城里人有事没事都喜欢进来逛逛。就算不买也能回去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吹吹牛，就说今天逛百货大楼去了！
福妞小乡巴佬形象又上身了，不过这回因为里面人多，也不敢乱转，虽然手是紧紧牵着妈妈，但是眼睛早就跟着新鲜玩意跑了。
梁秋打算买点布料回去做衣裳，两个孩子都做一套。做一样的，一套大的一套小的。让她姐俩也美一下。
去年过来的时候百货大楼这还有鲜艳的布料，这回来都是一些黑白灰的颜色，梁秋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卖布的大姐不高兴了，“这位女同志，你不买别翻啊！”
梁秋把手收回来，知道这里的小手大多都这个脾气，也不计较，“姐，你这也没啥好看的布啊？我这给俩孩子做衣裳的。”
福妞也配合着踮起脚尖冒了个头，笑得像个瓷娃娃。
卖布大姐的声音一下子就降了下来，看梁秋态度不错，福妞又好看，想了想最近的形势还是委婉说道：“嗯……最近都流行这个色，也别穿红穿绿的，太高调。你要诚心要我去给你找找还没有浅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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