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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转了转眼珠子，“那奴婢套了麻袋打，他们这样说小姐，该打，奴婢才不要陪给他们银钱！”
萧惜惜心里还在生气，却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打人一顿就能解决的问题，于是道：“莫要冲动，先回府吧。”
回去后萧惜惜还是想不通，她分明没有见过景恒几次，还都是在冷墨染的陪同下，为什么现在外面能传的那么难听？
难道是景恒传的流言？
可这流言对他来说也没好处啊。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流言对萧惜惜伤害更大，景恒如果不成婚，对他也没多少影响，就算是他成婚，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这世间对女子还真是苛刻，偏偏有些人还用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来诋毁女子的名声。
而一旦一个女子的名声被诋毁，就算是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众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看到的。
萧惜惜想着想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
冷墨染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无声落泪的萧惜惜。
他走过去，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安慰道：“不难过，这是怎么了？”
萧惜惜就把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说了。
冷墨染听完，并不在意，“闲来无事胡说八道而已，先前你在京城中的恶名也并不逊色这次，为何如今这般在意？”
萧惜惜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啊，以前她分明是不太在意的。
第104章 遣散
“大概是因为这次看出了男子女子在这世间被区别对待吧，虽然我早就知道，可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萧惜惜细数起来，“男子若是三妻四妾就可以，女子跟外男见面都会被骂不守妇道，怎么没人骂男人不守男德呢？”
冷墨染轻轻一笑，求知的眼神望着她问：“男德为何？”
萧惜惜没想到冷墨染的重点抓到了这里，她好像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听冷墨染问，她就随口道：“大概就是要听妻子的话，不可跟其他女子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这有何难？”冷墨染认真看着她道，“我会做一个守男德的丈夫。”
萧惜惜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但被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也确实好了些。
冷墨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好了，不要太在意外面的流言，过段时间就不会有人记得了。咱们不在意，若是生气，那岂不是让有心之人得逞了吗？”
“这些还真是景恒让人传出来的吗？”
冷墨染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不是，景恒自马场后几次三番送来帖子，不像是会传出这样的流言彻底将你得罪的人。不得不说，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谁要他在意啊！”萧惜惜一想到景恒就来气，就算这流言不是景恒传出来的，如今有这样的流言也是因为景恒，所以她还是对他迁怒了。
冷墨染笑着在萧惜惜唇上轻啄一下，“嗯，不管他。”
萧惜惜双手搭在冷墨染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坏笑，随后毫不留情地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
第二日，萧惜惜迟迟没有等到女眷们来找她请安。
不应该啊，就算是迟到，也不至于每个人都迟了。
她让琼玉派人过去看看，才知道冷墨染下令让她们收拾东西，两日内搬出王府去。
萧惜惜呆了呆，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冷墨染这是把她那句守男德给听进去了。
人家女眷们在王府里好好住着，这就被赶出去了，也太可怜了吧。
她也不是容不下她们，只是住在一个宅子而已，冷墨染跟她们之间也没什么……
于是，萧惜惜直接去了后院的一间院子，里面住着喜鹊、百灵、杜鹃和画眉四个人。
看到萧惜惜过来，喜鹊一撇嘴，险些就要哭出来。
百灵带着哭腔道：“王妃，我不想走，您能不能求一求王爷啊。”
杜鹃表现得尚且算是平静，“百灵，别让王妃为难，这是王爷的命令。”
萧惜惜皱着眉头问：“王爷可说让你们去何处？”
杜鹃道：“给了遣散费，每人一百两银子，让我们自行选择去处。可我等在王府多年，跟家中人都不算是亲近，如今很多人的父母都已经不在，就算是回去也不见得能过上好日子。”
萧惜惜想了想，道：“这样，我去找王爷问问，看他是什么意思。”
也不等她们阻拦，萧惜惜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冷墨染最近在户部轮值，萧惜惜也不进去衙门，让人传话后就在外面等他。
等冷墨染出来，萧惜惜也不说别的，直接就问这件事。
冷墨染并不觉得是件大事，他不紧不慢道：“她们都是别人送给我的，如今我放她们离开，给她们自由，对她们来说难道不应该是天大的好事吗？”
他倒是觉得，为了这件事闹到萧惜惜这里，说明这些女眷不懂事。
萧惜惜轻皱眉头问：“那你可有想过她们将来要如何？”
“我为何要想这些？”冷墨染下意识地反问，但看萧惜惜的表情不对劲，他立刻改口道，“先前没想过，既然现在你提起这件事，那我确实应该认真想想此事。”
萧惜惜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冷墨染很快就想出对策，“你不是让她们每个人都读书识字，甚至还让她们学了不少东西吗？若是她们出去，就算是不回家，也能以此谋生。”
“说的容易，身为女子，在这世道可难着呢，更别说是做生意。”
“那就由王府出面，帮着她们开铺子，铺子挂在王府名下，赚的银子给她们分成。有王府护着，没人敢伤了她们。”
萧惜惜还算满意地点头，“这样不错，那我回去问问她们都想要开什么铺子。不过就不用王府出面了，我出面就行。我再买个宅子，让她们有个住处。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冷墨染正想关心萧惜惜两句，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惜惜已经风风火火地坐上马车离开了。
冷墨染忍不住摇头失笑。
萧惜惜回府后，将女眷们召集在一起，把她的安排说了。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想回家，我跟王爷商量过，决定给想要做生意的人一些资助。我们可以出面开铺子，你们参与经营，赚的银子咱们二八分，你们八。有人想开铺子吗，来琼玉这里统计一下。”
这个分成可以说是很友好了。
因此话音刚落，就立即有几个女眷过去将琼玉给围了起来。
杜鹃犹豫了一下，走到萧惜惜面前，道：“王妃，我想去清茗居做事，随便哪家都行，只求一个去处。”
萧惜惜想了想杜鹃做出来的糕点味道，很爽快的答应了，她扬声对众人道：“对了，我还打算买个宅子给你们住，宅子的位置要等你们的铺子位置定下来才能确定，反正就是保证让你们出入方便了，来回的距离不远。”
喜鹊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跟咱们在府上没什么两样了。”
萧惜惜点头道：“对，所以你们也不必忧心，在哪里都一样。就算是你们搬出去了，将来也随时可以来王府找我闲聊。只是以后你们是你们自己，再也不是王府里没有名分的女眷，想要婚配也都自由，无人干涉。”
这话一出，确实有几个人动了心思。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谁又愿意一直在这深宅大院里守活寡呢。
萧惜惜没有让她们那么早的搬出去，而是在确定过都要开哪些铺子后，先确定了铺面的位置，然后买了处三进的宅子给她们暂住。
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住在萧惜惜买的宅子里，有些人在其他地方租了院子，只想自己住能松快些。
也有回家去的，就是不知道将来的生活如何，不过她们走之前萧惜惜跟她们说了，若是过得不太如意，可以随时回来找她，她会尽可能地帮助大家。
谁让小姐姐们长得好看呢。
第105章 心思
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等女眷们都从府上搬出去，各种绣坊、脂粉铺、酒楼、杂货铺等也开了起来。
甚至有些忙不过来的，萧惜惜也都帮她们挑了靠谱的伙计。
如此一通操作下来，京城中原本还在议论萧惜惜的人也都傻眼了。
燕王竟然为了燕王妃遣散了王府？
还出面开各种铺子买宅子？
听说遣散出来的女眷竟然还有两个跟其他人定了亲？
总之就是震惊。
在这样的震惊打击之下，以至于那些嚼舌根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了。
章兰则是趁着机会，让说书先生将她新写的话本《颜王妃与后宅二十四位女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放在茶楼里讲。
故事的主人公颜王妃的原型就是萧惜惜，章兰写的就是萧惜惜教女眷们读书识字，让她们学会技能，提升再就业率……啊不是，让女眷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好好的生活。
因着这个故事的广泛传播，为清茗居吸引到了不少夫人小姐，她们经常去茶楼喝茶听书，表示很喜欢这个故事，甚至还建议茶楼把这样有趣的故事印刷成册。
萧惜惜得知此事后，没多犹豫，就让管事跟书局联系，帮章兰出书。
由于这一年多章兰写了不少的故事，萧惜惜觉得都不错，这样一来的话出书量就比较大，于是她干脆让管事买下一家书局，专门负责印刷章兰的话本。
总之就是财大气粗。
话本印出来后，在后宅内广为流传，一度风靡一时，成为女眷们不得不看的话本故事。
那些不识字的女眷听过这个故事后，有条件的都让家中请来女先生，跟着读书识字。
原先那些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夫人们也改变了对女儿们的教养方式，让她们除了女论语之类的书外多读些经史子集，女子从来就不比男子要差。
不少女子成了章兰的追捧者，一度让章兰来到茶楼就会被人围上，各种请教。
章兰也鼓励女子们出书，每个人都可以尝试着写出自己的故事，于是很快，京城中也有其他后宅女眷写的话本流传。
虽说没有章兰的故事那么家喻户晓，但因为风气的变化，也都收获不少的书粉。
正因为章兰那本话本的传播，扭转了萧惜惜在京城中的名声。
而且因为女子意识的觉醒，那些书生更是不敢在茶楼高谈阔论指责女子的不是，因为分分钟就会被一群同来喝茶的女子群起而攻之。
总之，章兰凭借一己之力让京城中的很多女子意识觉醒。
就连弘惠帝听了，都很赞许章兰的行为，赏赐给章兰一个书局。
……
在众女眷离开王府的时候，只有一人仍旧留在府上。
那人就是宜惠。
宜惠的身份跟其他女眷不同，所以即便是她没有离开，府上也没有人赶她走。
萧惜惜则是因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宜惠。
然而，宜惠却坐不住了。
女眷们都走了，而她也总有一日会被赶出去。
除非……她真的成了王爷的女人。
想到这点，宜惠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宜惠亲手做了糕点，送到冷墨染的书房。
彼时，萧惜惜还出门未归。
冷墨染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一边翻动着书页一边道：“宜惠，你不用做这些，交给下人便可。”
宜惠的手一顿，还是将糕点从食盒中取出，一盘又一盘的放在桌子上。
“宜惠甘之如饴。”
冷墨染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宜惠，却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爱意。
冷墨染一惊，宜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生出心思的？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
或者是他一直没有注意过宜惠的眼神，而且他每次看过去的时候，宜惠都低着头，出于信任，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宜惠会有其他想法。
看明白的冷墨染立即就冷了脸。
他道：“宜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
乍然被看穿心思，宜惠陡然一惊，她慌张道：“王爷，我……”
“你知道的，本王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齐殊，如今你这样，可对得起齐殊？”
宜惠的一颗心在颤抖，她是跟齐殊定过亲，可齐殊已经离开那么多年，难道她要一直这样守下去吗？
她不愿意！
宜惠张了张嘴，语气里带着祈求道：“宜惠只想留在王爷身边伺候。”
冷墨染如今对宜惠有恼怒，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他如果早知如此，就会早早地将宜惠送走，断不会让她对自己生出感情。
他道：“宜惠，本王如今心中没你，将来也不会有。本王这一生都只会有王妃一人，你就算是留在王府，也不会是本王的女人。”
“宜惠做了三年王爷的女人，那便一生都是王爷的女人！”
冷墨染摇了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苦笑道：“若你执意如此，那本王只能将你送走。”
宜惠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她抬头看着冷墨染，祈求道：“王爷，齐殊已经不在了，求王爷给我一个机会。”
“你可以对任何人动心，本王都不会拘着你，也会祝福你，甚至可以送你出嫁。但你却对本王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你让本王百年后如何跟齐殊交待？”
“王爷――”
冷墨染抬手打断她的话，“不必说了，你走吧，跟其他女眷一起做生意也好，去茶楼做事也罢，总之不要再留在府上。”
宜惠知道冷墨染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她不再多话，磕了个头双眼含泪的起身离开。
冷墨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叹了口气。
他对不住齐殊，没能帮他照顾好心上人。
昔日的爱人不在，又有几个人能始终坚守本心不变呢？
萧惜惜不知道宜惠跟冷墨染之间发生的这件事，她回府的时候宜惠已经离开，而冷墨染也没有跟她提起此事。
宜惠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了何处，就像是她先前在王府那样，没多少存在感，也没几人在意。
第106章 反目
大楚皇陵矗立在京城的百里外。
与巍峨的宫城不同，皇陵显得就有些……寒酸。
起因是大楚第一任皇帝弘文帝在位时，仅仅是修建宫城就已经几乎将国库搬空。
彼时天下初定，百姓尚且开始休养生息，弘文帝也不想因为修建皇陵而让百姓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的日子再变差，因此就没有铺张的修建皇陵。
历代皇帝都是在位的时候便开始修建陵墓，但大楚有弘文帝为先例，第二任皇帝弘武帝，包括如今在位的弘惠帝，都没有在修皇陵上花费太多的银钱，虽不至于像弘文帝那般能省则省，但与其他王朝比起来，已经算是节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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