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
“新加坡的灯会怎么样?”
凤宁笑着说:“我也好想大家!灯会必须成功啊,有我在,你们还不放心吗?新加坡的汇款到了没有?”
“没有啊。钱汇过来了吗?”
凤宁说:“那应该要等一阵。我离开新加坡之前,他们就汇了。美金呢!咱们也是可以赚外汇的了!”
“太好了!凤总万岁。”
凤宁打了个哈欠,说:“我刚回
来,还没回我师父那儿,就直接来公司了。刘海来跟我说说公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其他人都回去忙吧。”
当初除了刘海,公司的骨干员工都跟着凤宁去了新加坡布展。凤金宝虽然是凤宁的父亲,但他是个中度社恐,凤宁也不敢把公司的事交给他管,小舅和小舅妈倒是想当这个管事的,凤宁以他们对公司情况不熟悉为由,拒绝了,公司的事就托付给了不能去新加坡的刘海。
刘海留下来,汇报了一下公司这段时间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主要都跟公司的正常运转有关,除了接到天津与长沙两个城市的咨询电话,他们也想办灯会。
“长沙那边想办新春灯会,咱们今年冬天是不是还要去杭州和南京办灯会?天津那边是邀请我们去办灯会,跟他们本地的花灯合作。这两个我都没给他们肯定答复,说等你回来了再定夺。”刘海说。
凤宁想了想,说:“南京和杭州的灯会是早就答应了的,所以今年不能再推了人家的,跟他们确认一下,今年如果确定要办,长沙的就推到明年吧。天津那边要合办可以,我其实还挺想跟其他各地的花灯进行交流的。但时间上咱们也得往后推。”
每年办三场新春灯会已经是极限了。
刘海点头:“好,我去跟梅香说?”
凤宁想了想,说:“还是我去跟她说吧。这事也不急,等两天再回复也不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新加坡的灯会办得非常成功,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回头给你发一笔奖金作为鼓励,也算是对你没能去成新加坡的补偿。对了,你的护照也去办一下吧,以后要有这样出国的机会,我还是希望你也能去。”
刘海憨厚地笑了笑:“好的,谢谢凤总。”
凤宁叹气:“你们都变了。咱们一个村里出来的,你比我还大了两岁,这凤总叫得多生分。还跟从前一样叫我凤宁就行。”
刘海摇头:“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你现在管着百十号人,我们要是还跟你没大没小的,要影响你的威信。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凤宁说:“说吧。”
刘海说:“你小舅妈上班期间偷溜出去打麻将,听说输得不少。你小舅成天在外头跑车,油钱报销不少,但上缴的运费却很少,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要不回头你问问你爸。这事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凤宁皱眉:“谢谢,我知道了。”
她没想到小舅妈还是死性不改,自己不在,就没人能够镇得住她了。看来是真有必要解决小舅和小舅妈的事了。
凤宁也没去找他们说这事,只是跟父亲和继母见了一面,把给家里人带的礼物留了下来,自己则提着行李回了师父家。
师父师娘见到她回来,都激动得不行,师娘拖着凤宁的手:“你看你,都瘦了!外国的饭不好吃是吧?”
凤宁笑眯眯地说:“是的,没有师娘做的饭好吃。”
师娘开心笑眯了眼:“那师娘赶紧给你做饭去。对了,小盛寄了好几封信给你,你没回来,我都给你收着,现在去拿给你。”
“谢谢师娘!”凤宁发现跟师父师娘在一起,反倒更有回家的感觉。
凤宁从师娘手里接过厚厚一叠信,也不急着看,先去洗了个澡,又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给师父师娘的礼物送过去。
师娘已经做好了晚饭,凤宁吃着饭,把新加坡的情况和戴师傅说了。戴师傅看到凤宁带回来的报纸上,人家给予的“天下第一灯”的赞誉,激动得眼泛泪花,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笑着点头:“好、好,你比师父更有出息。”
凤宁笑着说:“那还是师父教得好!”
戴师傅笑得很欣慰:“我也算是没有辱没这门家传的手艺了。”
“当然没有,师父已经把它发扬光大了,我是接过了师父的接力棒,以后也要把这个接力棒传给更多的人。”凤宁说。
吃完饭,凤宁回到房间,这才打开盛世安的信看起来,一共是五封信。她按捺住了内心的好奇,从最开始那封看起,这信是她刚到新加坡的时候寄到的,信上说他的工作单位已经确定,给他分配到了上海的江南造船厂。
凤宁激动得差点没拿稳信纸,这可是历史悠久的造船厂啊,以后很多有名的舰船都是这里出产的,甚至还会造航母。上海虽然离家不近,但交通便利啊,飞机航班也多,比去广州还方便呢。
第二封是接到她从新加坡寄的信后回的,差不多快六月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答辩,很快就要毕业离校了,信上写了不少毕业是感慨和怅惘。
第三封信是到单位报到后写的,写了初入岗位的见闻和感受,还特意写了他们船厂的历史,看得出来他很自豪,有施展才华的壮志。
凤宁也替他感到高兴。
第四封信是则是在问她的归期,很显然,他是想她了。
第五封信是八月份寄的,当时他打电话去公司,问凤宁是否已经回国。得知凤宁留在新加坡维护灯会,很是牵挂,但也没有表现出沮丧来,而是希望她在异国他乡要照顾好身体。
凤宁将信凑到唇边,轻笑出声:“嗯,真是个识大体的人。”
凤宁也顾不上疲惫,赶紧给他回信。盛世安在信里留了他单位的电话号码,凤宁并没有马上去给他打电话,毕竟现在是晚上,打过去应该也没人接。
凤宁还打算明天就去办一个BP机,让盛世安方便的时候就给自己打个传呼,然后她再给他打过去,这样可以给他节省话费。
凤宁洋洋洒洒,写了竟有两千字。等写完信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她放下笔,躺到床上,打了个哈欠,想着以后就算是出国,哪怕是话费再贵,也要给盛世安打电话多联系,否则让他独自牵挂,实在有点对不住他。
第二天,凤宁起来后没有去公司,而是先去买了一台BP机,机器加上户费用一共花了三千多块,价格实在是昂贵,但也很有必要,就算是去了外地,也能很方便联系得上,她甚至还准备给谢俊伟和梅香都配一台。
凤宁把自己的传呼号附在信的末端,这才封上信封,寄了挂号信。
给他买的书也都打包邮寄了过去,里面还夹了几张自己画的画。
第97章
寄完信, 凤宁回到公司。召集公司管理和骨干开了个会,了解公司目前的工作内容和进度。
散会之后,凤宁说:“小舅, 你等一下,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陈百利停下来:“什么事啊?”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凤宁才说:“小舅, 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饼干, 你一会儿带回去给表弟表妹尝尝。”
凤宁将两盒饼干递过去,陈百利笑眯了眼接过去:“这外国的东西做得就是精致哈,我们也跟着你尝尝外国货。”
凤宁说:“小舅来我公司干了也快有一年了吧,待得还习惯吗?”
陈百利点头:“还不错。就是什么都要买,生活成本有点高。”其实他们全家都在厂里吃住,生活成本真不高, 问题是住在城里,买什么都方便,花起钱来就有点不受控制。
凤宁说:“那小舅的钱够花吗?”
陈百利愣了一下,不知道凤宁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要给自己加工资?便说:“省点还是够花的, 当然, 不能跟人家城里人比。”
凤宁说:“我小舅妈是不是有空还去出去打点牌?”
陈百利面露尴尬之色, 他笑了一下:“她就是下班后有空才去会打两把麻将。”显然他也知道老婆旷工打牌的事。
凤宁说:“小舅,其实我一直都有个想法,你们是我的亲戚,又是长辈, 给我打工总感觉不太好。所以我一直都想给大家另外安排条出路。”
陈百利莫名恐慌起来:“什么出路?”
凤宁说:“也让你们当老板啊。”
陈百利闻言心弦一松, 说:“我们还能当什么老板?”
凤宁说:“开个店之类的,比如小卖部、批发部、麻将馆, 或者开个灯笼材料批发店,公司可以从你那儿进货,你们赚个差价。钱不够,我可以借你们一点。”
陈百利被说得很心动,他是负责拉货的,对灯
笼材料也算是比较熟悉,要是能开个材料店,也不愁没有客源,华灯公司每年所需的材料就很不少了。
凤宁见他有些心动,继续说:“公司的车可以继续给小舅开,车子折旧卖给你,以后我们需要用车,随时叫你,给你付车费。”
陈百利听到这里,赶紧说:“真的给我开?多少钱呢?”
凤宁说:“这车五千多买的,开了也才一年多,折旧给你算三千,你看可以吗?”
陈百利疯狂心动:“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啊。”
“没关系,钱算我借你的,你每个月给我还一百就行,慢慢来。你和我小舅妈出去单干,暂时可以住在公司里,等找到地方再搬。”凤宁说。
陈百利说:“不能让你舅妈还在公司里干着,我出去跑车?”
凤宁说:“你问问我小舅妈呢,她没准愿意出去自己当老板呢。”
“那我回去问问她。”陈百利说。
陈百利回去把凤宁的话转述了一遍,小舅妈激动起来:“凤宁真这么说的?她借钱给我开麻将馆?”那么多选择,她就记住了麻将馆。
陈百利说:“她是这么说的。不过开个麻将馆能花多少钱,还用跟她借钱吗?”
小舅妈说:“你傻啊,她愿意借,你还不愿意要?”
“借了不还是要还的。”陈百利说。
“借了,我愿意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小舅妈说。
“那咱们真就出来单干了?”陈百利还有点不太确定,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当然啊!现在有机会给你当老板,不用给外甥女打工,难道这还不好吗?”小舅妈已经迫不及待了,开个麻将馆,就可以名正言顺打麻将了。
所以当这两口子来跟凤宁谈单干之事时,凤宁问:“小舅妈也确定要去开店?打算开什么店呢?”
小舅妈说:“我想开个麻将馆。反正我也爱打牌。”
“可以啊。”小舅妈肯定不会想到,这是凤宁故意抛出的诱饵,要不然她怎么舍得走,现在有了麻将馆,她可以天天打牌,还能赚钱,天下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她怎么会舍得拒绝。
小舅妈说:“宁宁,我们开店,你是不是答应借我们一点钱?”
凤宁说:“我说的是开材料店钱要是不够,给你们借点,没说开麻将馆还给你们借钱啊。麻将馆成本很低的,租个房子,买几张桌子和椅子就行了,顶多也就几百块的事。你和我小舅两个人一个月工资都有两三百,在我这干了两年了,不可能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陈百利还要点脸,说:“不用借了,我们有。”
小舅妈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租房子?”
凤宁说:“你们要是确定要去开店,那现在就可以去了。回头这个月工资我还是给你们发,算是外甥女给你们开店的贺礼吧。”
陈百利两口子很满意,毕竟现在才九月上旬,上几天班就能拿一个月的工资。
等陈百利来办车辆转让手续的时候,凤宁跟他说:“小舅,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下,我小舅妈是个玩性重的人,她自制力弱,要是开了麻将馆,以后心思就可能都放在麻将上头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不能全交给我小舅妈,你自己得留点钱备用。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表弟表妹考虑。”
陈百利点头:“好。”
凤宁继续说:“你偷偷藏钱也不行,你就单独去银行开个户,以我表弟表妹的教育资金为名义,每个月往里存一笔钱,这笔钱我小舅妈不能动。买车的钱你也得给我,一个月还一百,这事应该告诉小舅妈,没有压力,她就没有攒钱的动力。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约束力,起码不会肆无忌惮地赌博。”
陈百利知道凤宁是为了他们好:“我记住了,一定要管好你小舅妈。你的钱我也会每个月还给你。”
凤宁虽然讨厌小舅妈这种人,但也知道这家不能破,表妹和表弟都还小,他们是无辜的,要是家散了,两个孩子就可怜了。
小舅和小舅妈离开公司,这对大家来说,是个警告,凤宁是个清醒人,但凡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的,不管你是谁,凤宁都不会姑息纵容,公司利益高于一切。
好在其他的亲戚都是拎得清的,干活也利索,不仅不会给凤宁添麻烦,对公司的利益十分维护。
凤宁的BP机买了几天,一直随身携带着,始终都很安静,直到四天后,凤宁正和几个设计师讨论新的花灯设计,突然听见响起了滴滴声,凤宁拿起BP机一看,上面显示了一串号码,是个上海的号码。
凤宁看着号码微笑起来,她说:“你们几个先讨论着,我去回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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