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偲家的两头猪半个月前出栏,现在准备再重新养两头猪,等到过年的时候正好可以杀了。
汤之念算了算时间:“现在养到过年时间也不够啊,也才五个月。”
沈偲说:“那我们就先等你家猪过年出栏,等过完年后,再杀我们家这两头。”
已经入秋,镇上的气温明显比市区凉快许多,汤之念回家之后要穿一件薄外套,昨晚睡到半夜实在冷得不行,最后钻进了老妈的被窝和她挤在一块儿。
早已经过完了暑期,这个时间也不是什么节假日,镇上的街道空旷,看着十分冷清。
镇上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外出打工的打工,定居的定居。多数在外务工的人会把孩子一起带走,免得在家当留守儿童。毕竟,比起大城市里的教育水平,偏远小镇的学校实在不值一提。是以,镇上唯一的中学也因为生源不多,在这个学期正式关闭。
为了去买猪,两个女生仿佛又回到了儿童时代一般,从镇上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庄,沿路遇到熟人就打招呼,走走停停,说说笑笑。
买完猪回来已经是傍晚。
两只小猪被白色尼龙袋套住脑袋,露出出气孔,汤之念和沈偲一人怀里一只猪,一路抱回家。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嫌弃猪身上臭,但是谁都不敢松开。别看这小猪仔小,一旦炸毛就跑得飞快。
临近家门口时,汤之念注意到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自家门口。她怀里抱着猪,加快了脚步。还不等走近,一抹高大的身影从她家里走出来。
靳于砷一身休闲的装束,黑色的冲锋衣搭同色系运动裤,脚踩一双白色板鞋。
他太招人了,尤其在这个小镇上。
距离靳于砷上一次来汤之念的家乡还是上一次。
而今他再出现在这里,身上多了一层男人的厚重感。
今天靳于砷忙完公司里的工作,从川城出发来镇上已经是半下午,也才刚到没多久。同行而来的,还有叶开畅。不过眨眼的功夫,靳于砷忙着和未来丈母娘寒暄,叶开畅人不见了。
这次靳于砷来同样是大包小包,他礼数一直周到。
外婆见了靳于砷后各种嘘寒问暖,拉着人的手不放。
汤元心里感动又激动,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拉着靳于砷的各种寒暄。
在靳家工作的那几年,汤元几乎是看着靳于砷从一个孩童变为少年,而今,当年的少年成长成了一个顶天地立的男人。
汤元原以为,她们家和靳家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靳于砷还是那个性格,声线也和以前大差不差,一出口,汤元便有些热泪。
靳于砷笑着拍拍汤元的肩膀,说:“害,还怪想念您包的馄饨。”
汤元说:“晚上就给你包,你一定要留下来吃。”
“那可不行,你这都成独臂了我还压榨你,成什么了?”
汤元被逗乐:“那就让念念给你包。”
“可别,她煮的东西太难吃了。”
汤元闻言笑得大声。
远远的,靳于砷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汤之念,他朝她眯了眯眼,脚步不自觉地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你怀里抱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
两个人几乎一口同声。
等靳于砷看清楚汤之念怀里抱着的是一只猪时,难掩一脸的嫌弃:“喂,警告你离我远点。”
汤之念故意抱着猪朝靳于砷拱了拱:“猪猪那么可爱,你不想亲近亲近吗?”
还不等汤之念说什么,左手打着石膏的汤元白了她一眼:“念念!”
怎么跟小靳先生说话的?
靳于砷隐忍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朝汤之念微微扬眉。
那样子,三岁孩子也不过如此。
汤之念吐吐舌,抱着猪崽子先去沈偲家,没想到却在沈偲的家里见到了叶开畅。
叶开畅一席工整的白衣黑裤,手里端着一杯茶,神态自然地朝汤之念打招呼。
汤之念心里有疑虑,但也没多说什么。她实在也受不了自己这一身的猪味,赶着回家洗漱。
洗完澡下楼,汤之念已经是一身的清爽。今天家里也算是有“贵客”到来,她得好好准备晚餐。
用土灶烧菜的味道更香,汤之念准备炒几个时蔬,再弄两道凉拌菜。顺便邀请沈偲一家人一同来用餐。
夜幕降临时,两家人一起坐在餐桌上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靳于砷当然没把自己当客人看,他以前就来过这里过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向叶开畅介绍当地的特色美食。
叶开畅这个人在饮食方面一向挑剔,用筷子夹了一口,随即默默放下。
沈偲见叶开畅吃不惯,抿着唇偷偷一乐。叶开畅正好撞见她偷笑的神色,淡淡挑了挑眉。
这顿饭吃得有说有笑。
突然,靳于砷的大腿上被轻轻蹭了蹭。是汤之念。
当着众人的面,汤之念一边笑着说话,私底下却悄悄地将手贴在靳于砷的腿根。他们两人挨在一块儿坐,旁边就坐着叶开畅和沈偲。
汤之念朝靳于砷晃了晃手上的白酒,问他:“再来一杯吗?”
不知不觉间,靳于砷已经喝了两杯50度的烈酒。
自家酿的酒,口感香醇,亦如当年除夕夜靳于砷在这餐桌上喝的那一口。许多回忆也在这个当下涌现,包括那个烟花满天的晚上克制一吻。
“不了。”靳于砷将手压在杯口,他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当个醉鬼。
汤之念没强求,转而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白酒,辣得眯起眼,与此同时,底下那只小手收拢手指,轻轻掐着靳于砷的大腿。
有一次从镜子里,汤之念清楚看到,靳于砷的大腿在准备冲刺绷直的时候,肌肉线条极其完美。
渐渐的,汤之念感觉到手上明显的变化,她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放肆,幸灾乐祸地朝靳于砷扬扬眉,一脸狡黠。
靳于砷并没有阻止汤之念的动作,他喝了一口酒,打算压下那股火,不料烈酒更加烧心,猝不及防地咳了咳。
汤之念立即一脸关怀体贴:“你没事吧?”
“你说呢?”
汤之念一脸无辜,手上的动作却算不上无辜。
被冲锋衣外套遮挡,她的手指肆无忌惮地从松紧裤腰处往下探索。
适可而止。
靳于砷用眼神示意。
我不。
汤之念扬扬眉。
这顿饭,靳于砷在水深火热中吃完。等所有人起身准备收拾碗筷时,靳于砷在汤之念耳边低低道:“你给我等着。”
话虽如此,来到了未来丈母娘家的地盘,靳于砷倒是一改往常的唯我独尊。换成平时在公司里,如果汤之念敢这样挑衅,那她就等着在办公司里被榨干吧。
晚饭吃完,天色已经不早。
汤之念收拾了碗筷,又去楼上准备给靳于砷收拾床铺。
至于叶开畅,他今晚就要回川城,不打算留宿。
目送叶开畅离开,汤之念转头告诉靳于砷:“我妈晚上和我一起睡,你就一个人睡这个房间。”
靳于砷跟着汤之念一块儿上楼,见她去柜子里拿棉被,主动去帮忙。
“我自己来就行。”
入秋的夜晚凉,床上铺色调统一的四件套,粉色的,靳于砷倒没有那么计较。
靳于砷手长的优势,铺床相对来说似乎也更轻松一些。汤之念就在一旁帮着套枕头套,点蚊香。
夜晚的乡下一片安宁的景象,没有嘈杂的声音。这场景莫名有点老夫老妻携手一起铺床的和谐画面,让汤之念心下一动。
“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呀?”汤之念问。
靳于砷眯了眯眼:“怎么?”
“我想着,你反正也不忙,就在这里多待几天呗。”她想带他在乡下逛逛。
城市有城市的风景,乡下也有乡下的风景。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上一次他来时只待了几天便匆匆离开了,她还有很多地方没带他看过。
“想留我下来啊?”靳于砷一副好商量的样子,“也行,你晚上跟我睡。”
“好,我去跟我妈说一声。”汤之念说着就往外走。
靳于砷拉住汤之念的手腕:“算了。”
换成平时,这会儿汤之念就别想离开这个房间了,但现在不行,他这个未来女婿还想在丈母娘面前留个好印象呢。
汤元毕竟是在农村成长,有些守旧的观念。况且,靳于砷现在也吃不太准汤元对他是看什么看法。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真的算了吗?”
汤之念一步朝靳于砷靠近,扎着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她穿一双拖鞋,个头矮了他一大截,仰着头看他:“要不然,我趁着我妈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到你房间?”
她说完在他凸起的喉结处亲了一口。
靳于砷眸色暗了暗,伸手勾着汤之念的腰想吻她。
这一晚上,她跟一只妖精似的,时不时挑逗一下他,摆明了是故意挑战他的神经。
眼下,泛黄灯泡折射出柔和的灯光下,汤之念一身的清凉和清香,无一不在向靳于砷诱引。
靳于砷要是意志力薄弱一些,早就把汤之念压在这张床上了。
“溜到我房间干什么?”靳于砷的声线微哑。
汤之念笑意盈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比如……吻你。”
“也不用等到那时候,现在就可以。”
就在靳于砷的吻刚贴向汤之念的唇角时,耳畔响起门外汤元的声音——“念念,床铺好了吗?”
靳于砷闻言立即放开汤之念,和她保持距离。
“好了,阿姨。”
汤之念双手抱臂朝靳于砷歪了歪脑袋:“胆小鬼。”
第102章 Y+++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安生。
时间已经不早, 汤元来靳于砷的房间看过之后,吩咐他早点休息。
农村不像城里,这会儿都已经十点多了, 街上路灯关闭, 挨家挨户大门紧闭。
靳于砷一直是个娇气的大少爷, 但是莫名和汤家的气场很合。这个家里的东西虽然陈旧,但是打扫得干净整洁,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他第一次就没有嫌弃过,现在也不会产生那种念头。
靳于砷冲了个凉,头发没吹,脖颈上搭着一条毛巾, 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搭灰色五分短裤。
窗外漫天的繁星阻止了靳于砷的脚步,他双手撑在窗台, 一派悠闲地微仰起头。
不多时, 手机里传进来消息。
是汤之念。
【睡了吗?】
靳于砷:【没。】
汤之念:【那你在干什么?】
靳于砷:【看月亮。】
他拍下夜景照片, 发送给手机另一头的人。
今晚明月当空,再有一个月就是中秋了。
靳于砷的照相技术一直不错, 有严谨的构图, 也会适当地调整拍摄参数。看似随手拍下的照片, 完全可以拿来当屏保的程度。
嫌少有人知道的是,靳于砷的手机屏保就是自己亲手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孩子荡着秋千的背影。
自靳于砷亲手拍下这张照片后, 这张照片就一直是他的屏保, 这些年没有再换过。或许是懒, 又或者是多情种,他也懒得去计较。只记得, 最恨汤之念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更换屏保。
靳于砷:【你妈睡了没?】
汤之念:【还没。】
汤之念:【你想说什么?】
靳于砷:【不是你说晚上偷偷溜到我房间?】
汤之念:【我说说而已, 你还当真啊。】
靳于砷:【行。】
夜里一阵凉意,靳于砷头发没吹干,迎面一阵穿堂风。他顺手将窗户关闭,连带将那美丽的夜色隔在窗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点,汤家一片静谧。
靳于砷低头看了眼手机,等了等,没再收到汤之念的消息,与此同时推开门进房间,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自己床上的异样。
早在靳于砷去洗漱的时候,汤之念就偷偷摸摸钻进了他的房间。关了灯,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人过来,这才憋不住给他发消息。
谁成想,他还有心情在赏月。
床上只有一条单薄的春秋被,汤之念把被子拉过头顶,时不时把脑袋探出来看一眼,迟迟不见靳于砷回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靳于砷也懒得开了,门一关,借着微弱的光线朝床畔走去。但他到底是机敏,只一眼便察觉到不对劲,随即唇角跟着扬起弧度。
还不等汤之念的计谋得逞,她被连人带被滚进了滚烫的胸膛。
靳于砷刚洗漱完,身上带着和她同款香型的沐浴气息,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随即,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汤之念的耳畔,后颈。靳于砷的手探到被子里面,将人剥出来。他远远没有吻够,这一个晚上被汤之念撩得不上不下的,现在她主动送上门来,他也没有客气的道理。
只穿一件睡裙的汤之念被靳于砷像只玩偶似的轻松翻过来,他的吻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唇畔,不带一丝犹豫,直接攻略城池。
汤之念一整个大破防。
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要来勾引你的,怎么被你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等一下。”汤之念微喘息着,压低声线。
家里的隔音效果一般,她是趁着妈妈睡着的时候偷溜出来的,心里多少有点怕会折腾出什么动静。
靳于砷一概不听,行径令人发指,简直和今晚在餐桌上的汤之念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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