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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价钱，你去买猪差不多，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可买不到。”
他站在船头，催促着其他人快一些。
商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货船上陆陆续续搬上来了不少东西。
云暮回飘荡到船上，看着蜷缩在隔板下满脸惶恐的女孩，一眼便找到了柳思思在哪。
她和长大的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五官稚嫩了一些。
她看上去十分瘦弱，比周围的女孩子都要小一些。
“思思…我们还能回家吗？”
躲在旁边的女孩哆嗦着身体，小声问道。
隔板下的环境十分脏乱，十多个女孩挤在一起，位置很窄。
狭小的隔间内满是小声的抽噎声。
“可以回去的。”
幼小的柳思思抱住身旁的女孩，温柔的安慰她，语气肯定：“我们肯定有回家的机会。”
“真的吗？”女孩颤抖着抬起头，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哆嗦着嘴唇：“思思…我好想妈妈…”
云暮回飘荡在空中，看着压抑的哭泣的女孩们，眉心紧皱。
皮鞋踩在夹板上的声音传来，女孩们害怕的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满身横肉的男人凑到隔板口，将木板抬了起来，色咪咪的看着他们：“小姑娘们，发船了，不想挨皮肉之苦，就听话一点。”
“叔叔…我想上厕所。”
怯懦的女孩抓着衣摆不敢抬头。
横肉男人古怪的一笑，抬抬下巴，示意她们看向角落的小木桶。
“那不是有桶吗？在那上。”
女孩脸色苍白，嗫喏着不敢抬头：“可是……”
“矫情什么？不想在那上，你就出来，在甲板上上！”横肉男人冷笑：“但甲板上都是男人，会发生什么，那可就说不准了。”
云暮回飘荡在空中，瞧着那男人色咪咪的模样，如果不是她无法干涉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情，她早就把那个男人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了。
“行了，磨磨蹭蹭的。”
一旁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一个布袋子从夹板上丢了下来。
“马上发船了，老大让集合。”
横肉男人冷哼一声，站起身：“那个布袋子里面就是你们的饭，省着点吃，晚上就没有吃的了。”
隔板被重重合上，隔间又陷入了黑暗，只有微弱的小灯散发着光芒。
云暮回看着蜷缩在一起不说话的女孩们，眉心一拧，夹板外还是那些人的聊天声。
“你别说，这一批小妮子的质量还真高啊，可比上一批好多了，连我看了都要咽咽口水。”
“行了行了，这些是你能掺和的吗？别想那些不该做的事情，到时候犯了错，别怪我没提醒你。”
男人嬉皮笑脸的声音逐渐远去，云暮回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飘离了这块地方，跟着几个男人来到船舱内。
船舱内站了一排人，有部分人看得清容貌，有部分人脸上好似有什么糊住了一般，看不清容貌。
她停在一旁，看着船舱内的人。
这个梦境是以谁的视角出发的？
这些看不清脸的男人，应该是梦境所在视角没有见过的人。
他们正交谈着什么，张着嘴但听不到声音。
显然梦境的视角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自然也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但她隐约可以猜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
云暮回盘着腿，看着站在前方凶神恶煞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这个男人…很眼熟啊。
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142章
云暮回在甲板上飘荡了一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又飘回了几个小女孩所在的夹板下。
可能是接连赶路太累了，有几个小女孩已经哭着睡着了。
柳思思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腿，愣愣的看着前方，格外的安静。
云暮回飘了下来，停在她身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她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倏而回过头看来，直直的望向云暮回。
片刻后又摇摇头，将脑袋放在膝盖处，瞧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
而原本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早就睡着了，手里捏着一个小吊坠，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痕。
“我还以为她可以看到我。”
云暮回低声喃喃，看着手腕上的一圈青痕。
青痕跳跃了一下，逐渐加深。
她意识到下一个场景跳跃即将开始了。
果然，在下一瞬间，周围的磁场开始发生变化，让她的魂体微微发愣。
等她回过神时，她还在夹板之下，同这些小女孩们在一块。
而她们瑟瑟发抖着，看上去格外的害怕。
夹板外传来人的交流声，夹杂着方言，但并不难听懂。
“你这只是简单的货船？”
“是啊，于老，这就是个货船，我平时拉拉货物，走走生意，就是赚点小钱。”
“是吗？我听人说你这货船里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哪有！我可是老实人！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搜搜看。”
云暮回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坐在靠近夹板的某个小女孩身上，突然间明白为什么会跳转到这个场景了。
下一瞬，那个小女孩突然向前栽倒而去，撞到了夹板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而她身后的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孩，正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抬起头，看着夹板上方，眼中带着期待。
外面的人也如她想象中那样听到了声音，停下脚步。
“什么声音？”
“哪里有什么声音？我没听到啊，可能是什么东西没放好砸在地上了吧。”
“小事情，如果于老不放心，咱们就过去看看。”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去看看吧。”
云暮回扫了那个推人的小女孩一眼，她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在梦境中也一样。
她仰起头，听着夹板外的动静，本来正朝这边走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脚步。
“于老！乔总打电话找你！”
模糊的呼唤声传来，云暮回眉头一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
乔总？
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乔家的人吗？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脚步逐渐远去，独留下一句。
“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不然我会亲自把你扭送进监狱。”
云暮回低下头，原本眼中燃起希望的几个小女孩眼中又灰暗了下来。
被推搡的那个小女孩抱着自己，咬着唇哭泣着，压抑的不敢出声。
她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也是最瘦弱的，她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在角落的柳思思抬起头看了一眼，咬咬唇，脸上有些纠结的神色，最终还是低下头没有说话。
外面安静了一瞬，只剩下女孩小声地啜泣声。
“哭什么哭？不就是推了你一下吗？如果刚才运气好被人发现了，我们都能得救，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
一个女孩不耐烦的开口，显然她和那个推人的女孩是一派的，她面容清丽，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刻薄。
女孩更加抱紧了自己，极力的压抑自己的哭声。
夹板外又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隔板被人打开，带来为数不多的光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丑陋的嘴脸。
“你们！全部滚出来！”
他粗着嗓子吼道，甩着鞭子。
女孩们不得不爬了出来，站在货船的甲板上，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货船又驶上海面，离码头更加远了。
“老子有没有告诉你们要保持安静？！”
男人暴躁的抓着头发，狠狠地一脚踹在一旁的纸箱子上，眼眶通红：“刚才是谁发出的声音？”
他环视一圈，目光狠厉的落在这些瘦弱的女孩身上。
她们低垂着头，瑟瑟发抖，没有人站出来。
“不说是吧？那就一起受罚！”
男人冷笑一声，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发出音爆声。
不远处的几个男人也管理着一队小女孩，看到这边的动静，笑了笑。
“你们都听话一些，我可不想用那些手段对待你们。”
“毕竟你们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叔叔可是会心疼的。”
那边的女孩们往这边看了几眼，随后纷纷低下了头，神色麻木。
她们比这些人早上船几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
一个女孩惊呼一声，被推出了人群，摔倒在地。
云暮回低头看去，被推出的女孩赫然便是那个被人推去撞夹板的女生。
“叔叔！我看到了！就是她！她想要逃跑，故意去撞夹板！”
推人的女孩站了出来，大声指责她。
男人眯着眼看过来，目光在推人的女孩身上微微停留，旋即古怪的笑了一声，又看向跌倒在地的女孩：“想逃跑？”
他一鞭子抽在女孩旁边的地上，发出的脆响吓了她们一跳，让她们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没有…”女孩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身体抖的不像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无助的摇头。
“没有？！”
男人狞笑一声，弯下腰，一把抓起女孩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随后看向说话的那个女孩：“你做的很好，晚上给你加餐。”
女孩脸上一喜，乖乖的点头。
男人将鞭子丢给手下，声音低沉：“逃跑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我带你们去过好的生活，你们却想着背叛我逃跑，这让我很生气。”
他说完，看了手下一眼，拖着那个女孩离去。
女孩害怕的尖叫声在夹板上久久不散，人群中只有柳思思没有低头，而是怔怔的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云暮回瞧着这一幕，神色越发冰冷起来。
这个船上的人，无疑是一群畜牲。
第143章
或许是因为到了海面上的关系，她们不再被关在隔板下，而是可以在甲板上活动。
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船上的人的监视下。
几个女孩们站在角落里，和柳思思交好的女孩抬起头，冷声质问那个女孩。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什么了？那不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吗？关我什么事？”女孩晚上比其他人多了个鸡腿。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有荤腥的食物了，这让她很高兴。
她翻了个白眼：“再说了，被发现了，我们就有机会可以回家，没被发现，她也最多是受一顿皮肉之苦。”
“难不成你们想因为她一个人，自己也去受那个苦吗？还是说你们不想回家？”
女孩讥笑着，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想了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法子罢了。
周围的女孩们都低垂着头，没有应声。
显然她们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柳思思拽了拽自己的朋友，对她摇摇头，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船舱中只有烛火跳动，略显昏暗。
云暮回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那个女孩已经被带走四个小时了。
她正想着，中午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便拖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带着极其浓厚的血腥味。
“再有人想逃跑，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将女孩的丢在地上，擦去嘴角的血迹，啐了一口：“他妈的，小杂种，还敢咬老子。”
越想越气，他又狠狠地踹了地上气若游丝的女孩一脚。
有人开了大灯，船舱内的灯光亮了不少。
云暮回也看清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身下的裙子上沾满了血迹，瘦小的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满是淤青，肿胀不堪。
她的身上也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腥臊味，不难想象到她经历了怎么样的惩罚。
云暮回的瞳孔一缩，握紧了手，眼中的冷茫乍现。
若非现在是在梦境中，她真的很想将这个畜牲的脑袋扯下来当球踢。
真是该死。
女孩们尖叫着往后缩，眼中满是恐惧。
男人们狞笑着宣誓自己比她们强的力量，欺辱着已经没了生息的小女孩。
女孩睁着眼，目光空洞至极，任由他们摆弄着，胸腔起伏了一下，最终没了呼吸。
云暮回飘荡在空中，握紧了手。
在女孩断气的同时，周遭的空气扭动了一下，浓厚的怨气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带起一阵阴寒之感。
隐约间，她还可以听见女孩害怕恐惧的祈求和哭泣声。
声声入耳，如泣如血。
云暮回微微闭上眼，不去看死不瞑目的小女孩，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中的怒火。
周围的怨气在加重，很明显的加重。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是一个乖孩子吗？为什么要受到惩罚？”
女孩的喃喃声在云暮回的耳畔炸开，她猛地睁开眼，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肮脏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角落之中。
小脸上布满了伤痕，眼中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眼珠，丝丝裂痕顺着她的眼角裂开，霎那间，怨气滔天。
她似是注意到了云暮回的视线，侧过头看了过来，凄然的一笑，带着无边的怨气袭来，想要将她拖入深渊。
云暮回眼前陷入一片漆黑，画面在一转，周遭的场景又发生了改变，和之前不一样了。
女孩们越发的瘦弱和沉默，被那群男人赶下船，带到了一个小房子中。
柳思思的那个朋友脸上带着不少的伤痕，正吃力的走在最末尾，小腿肚不住的打颤。
为首的男人和当地人说了什么，并不是国语。
他们交谈了一会，那个当地人用打量商品的目光，看了看后面的女孩子，点点头，夸赞般用生涩的国语开口：“不错。”
紧接着女孩们便被人接进去，开始洗澡和换衣服，而后一个个打包似的送上了一个漆黑的高台。
云暮回飘荡在空中，在高台下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微微眯起眼，飘了过去。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宴会上来和陆寒切套近乎的乔氏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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