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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被渣过的偏执陛下黑化了——云哩哩【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1:03  作者:云哩哩【完结】
  这三天里,他看着虞甜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悄无声息阖着眼,像是再也不会醒过来。
  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惶恐。
  这是他的娘亲,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她又要离去了吗?
  傅明礼突然能理解他的父皇了,他只不过是等了三天,尚且夙夜难眠,他的父皇无望地等了六年之久。
  虞甜静静感受着怀中小孩儿的颤抖,听着他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对不起”,她摸了摸他的头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她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却没有让他享受到一天来自母亲的爱。
  她曾经想过,她的孩子,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的爱,可是没有,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阿昭,娘亲对不起你。”
  怀中的人微微一颤。
第207章 相认
  傅明礼没有动静,但虞甜明显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虞甜心口钝痛,嗓音温柔,继续道:“阿昭,我是你娘亲,不是母后,而是你的亲生母亲,一个本该在六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你的后腰处有一块月牙形胎记,自出生时就有。”
  这样私密的地方,外人不可能知道,就连一向和他形影不离的小六子可能都没注意过。
  傅明礼垂落的手不自觉发着颤,他这会儿正被巨大的茫然所笼罩,尽管早已从别人口中得知,可他没想到虞甜会突然坦白。
  他以为……她会不愿意认他。
  虞甜喉咙哽了哽,眼里划过一抹痛楚:“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在六年前死去,却又于半年前活了过来。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
  傅明礼抬起头来,一字一顿:“我信。”
  虞甜满腹的话堵在喉咙里,化为一句略带茫然的“啊?”
  她都已经做好要费一番口舌的准备了,毕竟如果换做是她,有人在她面前说,我其实是你死去多年的亲娘,她恐怕要认为对方得了失心疯。
  傅明礼见她面露茫然,反倒弯了弯唇:“如果不是我亲生母亲,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于水火?”
  不得不承认,虞甜几乎每次受伤都是为了他,换做没有关系的人,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之前看到虞甜毫不犹豫拦在他身前挨下那一掌,傅明礼就已经想通了。
  她相信她是有苦衷所以不愿和他相认,也相信她曾经说的话――
  给他起名阿昭,寓意光明美好,她很爱他。
  这就够了。
  虞甜张了张嘴,摸了摸他的脸蛋,眼底一片柔软:“因为阿昭值得。”
  傅明礼板着脸,耳尖慢慢红了。
  “从前的事,我……”虞甜刚起了个头,傅明礼便生硬地转移话题,“药快凉了。”
  他俯身去端药,不愿去探究那些尘封已久的真相,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
  如果娘亲真的恨他的父皇,甚至被他逼死,那么在两人之间,他要如何选择呢?
  傅明礼不愿深想,甚至抱着能逃避一时是一时的鸵鸟心态。
  虞甜听出他话音里的逃避,有些诧异,不知道这小孩儿敏感的心思又脑补了什么。
  不过这也恰好合了她的意,从前的事三言两语解释起来太麻烦,况且,她还有些账要算。
  傅明礼把药递过来,虞甜见他似乎要动手喂自己,连忙自己接过:“我自己来!”
  傅明礼眉头轻蹙:“你伤还没好,别逞强。”
  虞甜笑眯眯望着他:“哪有那么夸张?”
  她喝了一口,苦的要命,下意识皱起了眉,但碍于小孩儿还守在面前,一双眼直直盯着她,虞甜不想露怯,仰头将药一口闷了。
  傅明礼盯着她,唇角没忍住翘了翘。
  “这是什么地方?”虞甜眉尖微蹙,环顾四周。
  “船上。”
  傅明礼扶着虞甜下了床,打开房门,门口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站着,跟看犯人似的。
  虞甜脚步一顿,扭头问:“你们主子呢?”
  “……”
  两人理都没理她一下,虞甜眉毛一挑,拦在二人身前:“喂,你们二位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尊重人了?就算是犯人也是有人权的好吗?”
  傅明礼的声音闷闷的在身后响起:“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回答你的。”
  他之前已经试过了,只要不踏出安全范围,无论做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管,也不会答话。
  虞甜也发现了异常,这些人跟木头似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像个活人。
  她抬手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对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虞甜摸了摸下巴,眼里露出一丝纳罕:“这是……傀儡?”
  傅明礼眨了眨眼,有些稀奇:“什么是傀儡?”
  虞甜抿唇沉思片刻:“唔,就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身体行动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受人操纵,只知听从命令,没有情绪,不知疼痛恐惧的木偶。”
  傅明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他观察着面前的人,眯了眯眼睛,“可这也太像人了,完全不像是木头做的。”
  虞甜勾了勾唇:“我也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傀儡。”
  “娘娘懂的倒是不少。”一道声音传来,贞贵人从走廊尽头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虞甜目光落在她身上,定了定:“贞贵人。”
  傅明礼眼神警惕地挡在虞甜跟前,贞贵人见状脸上笑意更盛:“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警惕我,我要是真想做什么,早就趁着娘娘昏迷的时候下手了。”
  傅明礼顿时脸色难看。
  虞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他这才收敛了情绪,往旁边站了站。
  虞甜笑盈盈望向贞贵人:“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贞贵人眨了眨眼,神色无辜:“难道不是吗?”
  虞甜眼神意味深长:“朋友可没有趁人之危的。”
  “我早就说过,会帮娘娘您脱离苦海的。”贞贵人神色没有丝毫愧疚,“皇宫难不成是什么好地方?娘娘可不适合待在里面。”
  眉头微蹙,虞甜抬了抬下巴:“这么说本宫还要感谢你了?”
  贞贵人:“这倒不必。”
  虞甜叹了口气:“我也就罢了,你怎么把他也带过来了?”
  贞贵人耸了耸肩:“这可和我没关系,是太子殿下自己要跟过来的。我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一起了。”
  虞甜垂眼看了眼傅明礼,后者梗着脖子,没有和她对视,显然正在心虚。
  她眼底掠过一抹无奈,看向贞贵人,神色恢复了平静:“巫隐呢?他把我擒来,就是打算晾我在这儿?说罢,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贞贵人却道:“主上为了引开皇帝,没有和我们走一道,稍后他会和我们汇合。至于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虞甜眸光微闪,贞贵人这话可透露出不少信息,傅凛知在找他们?
  也是,儿子都丢了,能不急么?
  巫隐没有和他们一起,这倒是个好消息。
  贞贵人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眼里闪过狡黠之色:“跑你就别想了,主人留了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你是逃不出这些傀儡的监视的。”
第208章 阿满
  这是一座大型客船,船上共有三十来名傀儡,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甲板上搭了一张小几,虞甜沐浴着河面拂来的风,安静望着宽阔的河道。
  河的两面是延绵起伏的青山,怪石嶙峋,以各种姿态耸立湖中,天水合成一色,景色极好。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虞甜头也未回: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贞贵人在她对面坐下,笑嘻嘻地歪了歪头:“娘娘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虞甜盯着她,唇角微微上翘:“我猜,是岭南。”
  贞贵人眨眨眼,:“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虞甜闻言笑了一下,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推到她跟前,抬眼和她对视,眼里掠着一弧微光:“我还知道,指使青禾,也就是阿芸扳倒太后的人,也是你。”
  贞贵人眼睫颤了颤,眼底划过惊讶:“娘娘在说什么?”
  虞甜托着下巴,语速不疾不徐:“阿芸在宫里头没有背景,没有根基,单凭她一个人,下不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背后定有人助她,这个人,就是你。我曾问过她,她不肯供出你,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
  说完,她安静等待着贞贵人的反应,对方唇角的弧度慢慢收敛,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她再没了那副天真烂漫的姿态,眼神变得复杂而深沉。
  贞贵人静静看了虞甜好一会儿,语气透着几分好奇:“皇后娘娘是如何发现的?”
  虞甜抿唇一笑:“阿芸曾说,我很像她的一个故人。”
  贞贵人取茶杯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又神色自若地端起茶杯拢在掌心,勾了勾唇:“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是吗?”虞甜眉眼含着一抹兴味,“我还以为,贞贵人也识得那位故人。”
  杯中的茶水不慎洒出,贞贵人垂眸盯着淋湿的裙摆,神色平静,眸中情绪看不大清。
  “娘娘何出此言?”
  虞甜盯着她的模样,眼底有复杂的情绪飞快掠过,尽数化为惆怅,她扭头看向河面,一只白鹭轻点水面,留下淡淡划痕,轻盈的身姿掠向天空。
  “我有位故人,和贞贵人也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贞贵人抬起头来看她,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唇角:“是么?这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虞甜并未因她的话而露出沮丧的表情,她陷入回忆里,神色添了一抹怀念,自顾自的喃喃道:“我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被仇家灭了满门,被人追杀,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里。”
  贞贵人手重重一颤,手里的杯子滚落在地也不自知,怔怔地望向她。
  “那时我也很年轻,成日梦想着仗剑江湖,成为一名侠女。我救下了她,却并没有所谓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因为学艺不精,被迫和她一起过了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说她没有名字,昔日种种,已成过往云烟,名字这种东西,也应该随过往一起埋葬。”虞甜眉眼微弯,又带着一抹奇异的悲伤,“很奇怪,她明明比我还小几岁,说话做事却总是跟个大人似的,相反,我才是被她照顾的那一个。”
  “我为她起名阿满,是希望她有个圆满的人生,她太沉默了,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我其实希望她能快活些。”虞甜沉沉地叹了口气。
  贞贵人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
  她两眼惶然,心想,原来不是满意的满,而是圆满的满。
  “阿满不爱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我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她总是在一旁默默听着。我常抱怨她像个小老头一样,性子沉闷无趣,小姑娘要经常笑才讨人喜欢,她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虞甜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阿满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快,比我那会儿强多了。只可惜我不是什么称职的师傅,没什么可教给她的,平白把这么个好苗子给耽误了。”
  再后来,便是她入宫,向来沉默寡言的阿满拦在她跟前,她抿紧了唇,眉眼满是不赞同:“你别去,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她看来,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并不比腥风血雨的江湖好多少,她不想她去。
  虞甜只是对着她笑:“担心我呀?”
  小姑娘不说话,眼神沉默又倔强,她的眼睛漆黑明亮,虞甜能从其中照见自己的影子。
  她看见自己扶住她的肩,语气轻快地开口:“别担心啦,皇宫我是一定要去的。”她顿了顿,郑重开口,“那里有我想保护的人。”
  阿满望着她,眼睛里逐渐蓄满水雾,她想问:那我呢?你要丢下我吗?
  可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问这句话,她咽下满腹委屈和不舍,语气坚定道:“他若是敢负你,我就杀了他。”
  一个小孩子说出这句话没有半点威慑力,虞甜点了点她的额头,纵容地笑着:“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她笑的温柔,摸了摸她的头:“阿满,好好照顾自己。”
  阿满永远都记得那幅画面,她好像头发丝都在发光,鲜活明亮。
  后来无数次午夜梦回,阿满才恍然大悟,那其实是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因为再次得知她的消息,是皇宫里传来她的死讯。
  他们说她是从皇宫最高的摘星楼一跃而下。
  阿满不信,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戕?
  定是那人负了她,阿满心想,她要为她报仇,于是她甘愿沦为他人棋子,隐姓埋名进了宫,蛰伏多年。
  她手上沾满鲜血,被仇恨模糊的面目全非,偶尔也会想,如果下了黄泉,姐姐见到她,还认得出她吗?
  虞甜静静望着泪流满面的贞贵人,温声开口:“我确实没有想到,当年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她确实爱笑了,也开朗许多,可这却并不是我想要的。”
  她嗓音忽地哑下去,忽然很是难过。
  “我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贞贵人红着眼,泣下如雨:“阿虞姐姐……”
第209章 大侄子
  “我……我听他们说,你死了,可你怎么会死呢?”贞贵人,也就是阿满一边哭一边摇头,鼻尖通红,好不狼狈,“明明最后一次见面时还好好的,你还给我写信,说我要当小姨了,怎么突然就……定是他们骗我!”
  虞甜眼神无奈,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把眼泪擦擦。”
  阿满扑过来抱住她,眼泪胡乱往她肩上蹭,抽噎不止,恨恨地道:“我就知道,是他们骗我!狗皇帝,回头我就摘了他的脑袋泡酒!”
  虞甜:“……”
  明明当初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长成这副凶残的模样了?
  她安抚地拍了拍阿满的背,任由她将一腔情绪发泄出来,才慢慢地道:“他们没有骗你,当年我的确是死了。”
  阿满脊背一僵,缓缓抬起头,幽黑的眸子望着她:“是不是有人害你?”
  她眼底掠过一抹浓重的戾气。
  “太后那老妖婆?狗皇帝?还是另有其人?”
  她一向装的天真无辜,头一回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凶狠的表情,虞甜倒没被吓到,只是觉得有意思。
  她摇了摇头,眸色晦暗难明:“都不是,我的确是自杀的。”
  阿满神色一怔,有些艰难地开口:“为什么?”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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