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白蓁蓁说,“这些日子我特别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已经都知道了,过去很多事,我被人利用,一再地伤害你!真的对不起!”
夏安安“呵”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白蓁蓁:“那时候,肖姑姑一再劝我,可是我鬼迷了心窍,就是不听。我真的知道错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伤害你,你从来没有真正报复过我,否则我不可能还好好地在这府上待着。”
夏安安:“你不用在这儿跟我套近乎叙感情,就是你对我干的那些事儿,怎么叙也叙不回来了。与其在这儿瞎耽误功夫,不如多劝劝陆琏!他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二爷,喝多了在酒楼里对我破口大骂,跟市井泼妇似的!这丢的是整个定国公府的人,往后出去谁也抬不起头来做人,白姨娘你说是不是?我觉得,让父亲好生训诫训诫他,对大家都好。”
白蓁蓁:“我求您了!他这段时间去了军中,心态不好,不但没有锻炼好身子,反而生了几场病,身子更弱了!怕是……怕是再经不起打!求您帮他说说话,至少让国公爷不要打他!”
说完,她使劲往地上磕了几个头。
夏安安这人心软,皱着眉头说:“你这是干什么呀?要求你自己去求国公爷吧!大不了我少说几句便是。”
白蓁蓁:“他们不让我进去!”
夏安安看了一眼守卫的,过去说:“让白姨娘跟我一起进去吧,父亲怪罪下来,自有我来承担。”
守卫的点头。
于是夏安安带着白蓁蓁一起进去了。
到了内院门外,见秦管家守在那儿,拧着眉毛。
“五奶奶,您来了?”秦管家迎上来,招呼了一句,然后用疑问的眼神看向白蓁蓁。
夏安安:“是我让她一起进来的,麻烦跟父亲通禀一声吧。”
“您直接进去吧。”秦管家说。
夏安安点头,带着白蓁蓁进去了。
定国公在书房,门没关,她们可以清楚地听到国公爷和陆琏的对话。
“……你是怎么对韩氏的你自己心里没数?你们之间早就伤了感情,人家提出和离,再正常不过。”国公爷的声音传来,“而且反正你也不喜欢她,这不正好趁了你的意?把蓁蓁扶正吧!我没有意见。”
“白蓁蓁?她不过是个奴才生的,怎么可能做我的正妻?”陆琏的声音传来,“爹,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如陆灼,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埋汰我吧?怎么着我也是你亲儿子。”
第648章 听见
听到这话,夏安安看了旁边的白蓁蓁一眼。
白蓁蓁像是突然受到了重创,脸色一下子白了,跟她额头上磕头磕出来的红痕对比明显。
“我……我先回去了。”她颤着声说了句,转身跑走了。
夏安安摇了摇头。
白蓁蓁这会,怕是会结结实实地后悔。
当初,陆灼是真心实意要娶她,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
可她却不够坚定。
……
夏安安进了屋,定国公问她,是不是去过韩国公府?
夏安安听到这话,心里沉了沉。
这事只有和光园里极为亲近的人知道,另外就是梁夫人那里知道。
难道她们身边有奸细?
如果真的有,得找出来才好。
夏安安沉默片刻,说:“是。”
“您看看!您看看!”陆琏连声说,“就是她从中撺掇的!”
夏安安:“那天,二嫂让我跟她一起回娘家,说这样的话,她家里就会同意让她和离。我也劝过她,让她趁着二哥愿意跟她和好的时候,要个孩子。可是她不愿意,她说她害怕旧事重演,也怕孩子将来会受苦。我见她意已决,就同意跟她去了。”
她说着,屈膝请罪:“爹,我知道,您和二哥肯定会怪我,只是同为女人,我实在是不忍见她郁郁寡欢,经常以泪洗面……爹,请责罚我吧!我认罚!”
定国公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心里窝着一肚子火,转头就冲陆琏发:“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宠妾灭妻,让人寒了心,她又焉会如此?”
陆琏瞪大眼睛:“爹!您怎么能这么偏心?要是我撺掇着陆灼和夏安安和离了,你不得打死我?如今换过来,你居然都不说夏安安一句,还训斥我?”
定国公:“不管怎么样,家丑不可外扬!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弟妹如何如何,难道会有人给你伸冤出头不成?无非就是惹全京城的人笑话罢了!”
陆琏:“我那不是喝多了吗……”
定国公:“行了!滚回去吧!媳妇儿没了再找就是,我也会帮你留意。”
陆琏:“……谢谢爹。”
定国公让他走了,然后跟夏安安说:“认识的人都知道他喝完酒之后说话没个轻重,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清誉不是他几句话能诋毁得了的。”
夏安安点头。
“陆琏……是我没教好。”定国公语气消沉,“但是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他,好好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得到解决的。”
定国公对她没有半分责备,夏安安觉得自己对不住他,说:“爹,回头我会好好去给二哥赔礼道歉。您放心吧!”
“不用!”定国公说,“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你不用跟他道什么歉。”
夏安安回去后,亲自登门向陆琏道歉。
陆琏说她假惺惺,冷嘲热讽没一句好话,夏安安也不跟他计较,反正在国公爷那里交代得过去就行了。
离开他们院子的时候,她看到,白蓁蓁跟没事儿人似的在院里逗着孩子。
夏安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
自那以后,夏安安也没怎么再跟他碰过面了,被梁夫人和陆灼重点保护着,养胎。
第649章 发动了
但是,林老夫人恨毒了夏安安,她绝不会让她顺顺利利生下孩子继承爵位。
虽然小阳庄被国公爷的人严加看管,但她是国公爷的亲娘,国公爷怎么也不会眼睁睁让她病死。
她以抓药的名义派人出去,联络上了夏若与,告诉她怎么报复夏安安。
夏若与也恨毒了夏安安,于是依计行事,把夏安安他们准备好的产婆的孙子给绑架了,威逼利诱,让她给夏安安下毒,到时候就说难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产婆直喊阿弥陀佛,说除了她,还有另一名产婆,到时肯定还有大夫、婆子等人在,她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
但是夏若与说:“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你的孙子和夏安安的孩子,只能活一个!如果事成了,你孙子不但能回来,我还会另外给你三千两银子。”
产婆瞳孔一缩:“三千两?”
……
过完年以后,就接近了产期。
然而夏冬青比夏安安先发动了。
之前母女两人约好,不管谁先生,发动了以后都要跟对方报个信,一家人一起见证这神圣的时刻。
赵府给夏安安报了信,当时陆灼也在,夫妻两人一起去了赵府。
产房就设在正房隔壁,方便产妇挪动。到的时候,人已经进产房两个时辰了,夏南桥在外头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很担心。
毕竟,李冬青是高龄产妇,这个年代的医疗又不发达,他很难不担心。
夏安安也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接触生孩子之事,电视里生孩子,女人都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但李冬青没有,产房里很安静,只不时传来说话声,和李冬青隐忍的用力的声音。
又等了一个时辰,屋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但还是没生下来。
这个时候,她进产房整整六小时了。
夏安安也坐不住了,想要进去看看。
然而所有人都阻止她,说她大着肚子,不能进去。
夏南桥也说,虽然很难生,但是大夫出来说过,胎位是正的,就是孩子稍微有点大,她如果进去了,反而让李冬青不安心。
夏安安便只好继续在旁边的正屋里等。
隔壁李冬青用力时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也越来越无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每一分力量……
夏安安无意中转头看到陆灼,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脸色发白,眼神发直,不怎么对劲。
夏安安问他:“你怎么了?”
陆灼回过神来,掩去异常,说:“没事,只是有些担心岳母。”
他绝不会承认他害怕。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从生死线上走一遭,如今亲身经历,他方知所言不虚。
他的安安,也会经历生死,也会这般痛苦……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这害怕的情绪他没有表露出来,看着焦急濒临崩溃的父女两人,他的声音出奇地稳,说:“岳父,安安,你们不要担心,坐下喝杯茶吃点东西。等会岳母生完,还需要我们照顾呢,得保持体力。”
夏安安和夏南桥坐了下来,食不知味地吃了晚饭。
刚放下碗,隔壁传来婴儿啼哭声,还有满室的欢呼。
夏南桥和夏安安急忙冲出去,夏南桥扒拉着门缝问:“生了吗生了吗?安安她娘,你怎么样了?”
第650章 双喜临门
“老爷放心!母子平安!”屋里说话的,是管家之妻刘婆子,“夫人太累了,您别喊她了,让她休息会!”
夏南桥傻笑:“哦……”
过了一阵,门打开,奶娘抱着洗干净的包得严严实实的宝宝,出来给夏南桥看:“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哥儿!长得这个好哟!”
夏南桥和夏安安都凑过去看孩子,小孩子就哭了几声,这会又呼呼睡过去了,看着睡得还挺香。
夏南桥眼泪刷就下来了。
夏安安心里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笑着说:“爹,弟弟长得很像娘呢!都说儿肖母,必有福,他一定是个有福的孩子。”
夏南桥点点头,不太好意思地用袖子擦去眼泪。
陆灼笑问:“岳父可为弟弟取好名字了?”
说到这个,夏南桥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了凝,吩咐奶娘好生照顾孩子,对他们说:“说到名字,有个问题,安安,陆灼,你们跟我过来。”
两人跟他去了旁边,让伺候的人都走了,夏南桥皱着眉头说:“陆灼也知道,我原本叫夏南桥。我们家也是三代单传,如今好容易有了个儿子,却要……姓赵么?”
夏安安:“……”
陆灼:“……”
夏南桥:“我心有不甘!”
夏安安:“所以呢?”
夏南桥:“我想,回头能不能请你外公帮忙看个相,然后就说,孩子要平安长大,必须要从外亲之姓之类的?让他跟你姓!”
夏安安:“啊?这……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不用麻烦我外公,我给看个相就行了,大家都知道我是我外公的传人嘛!”
夏南桥:“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外公更有说服力。”
夏安安:“可是这让我怎么跟他说呀?为什么要让他编个谎话,让你的孩子跟我姓,不跟你姓?”
夏南桥:“实在不行把我的苦衷告诉他,他老人家也不可能说出去是吧?”
夏安安:“……那……那过段时间,等我生了以后,我再去找他吧!你看我现在也不方便行远路上山。”
夏南桥点头:“到时候如果他不同意,就以你的名义。”
夏安安:“爹,没想到你也这么在乎这个呀?不就是一个名字称呼吗?”
夏南桥:“我们华夏几千年的家族传承观念,深入骨血了,我也不能免俗呀!”
夏安安:“行吧!我们去看一看娘,她应该收拾好了。”
几人起身准备去产房,突然,夏安安浑身一僵。
“怎么了?”陆灼急忙扶住她。
夏安安:“有……有东西出来了。”
陆灼不明白:“什么东西?”
夏安安:“我去茅房看看。”
她去一看,出血了。
李冬青早就跟她说过临产会是什么样的状况,所以她知道,她这是也要生了!
她从茅房出来,颤颤巍巍跟外面守着的陆灼说:“陆灼,我我……要生了!”
陆灼有些慌:“你也要生了?那我们得赶紧回去呀!你肚子疼吗?”
夏安安:“不疼。我先去我娘那里拿垫的。”
于是,两人又回了主屋。
李冬青已经被挪回卧室了,因为太累,沉沉睡了过去。
夏安安让她的贴身侍女进去找了垫布垫着,然后跟夏南桥说自己要生了,得赶紧回去。
夏南桥吓了一跳,说:“已经这么晚了,路又远又黑,万一被个石头颠着什么的,可就出大事了!反正产房产婆都是现成的,你干脆就在这儿生吧!”
夏安安:“不……不行吧?大夫和产婆都已经累了这么长时间了,再接着给我接生,不得把人累坏了?”
夏南桥想了想,说:“你等等,我问问大夫吧!”
夏安安点头。
大夫是很有经验的妇产大夫,他进来看了看夏安安的情况,说:“她现在可不宜颠簸!就留在这儿生!她是头一胎比较慢,估计到真正发作,还得好几个时辰。我们可以趁机休息一下。”
“行!这样最保险。”夏南桥说:“就在这生!”
夏安安:“大夫,这样太辛苦你们了……”
大夫笑道:“无妨!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回头你们可得给个双份的赏钱!”
夏安安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觉得不能颠簸,于是就同意了,等产房收拾好了,直接进去了。
陆灼本想派人回去报信,但是想到天色已晚,父母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通宵不得眠,于是就忍下了,准备第二天一早再派人回去报信。
夏安安生得要比李冬青顺利,半夜开始疼,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就生了下来。
六斤二两,是个男孩。
第二天一早,陆灼派人回去报了信,定国公夫妇惊喜地跑过来,抱着孙子,欢喜不已。
……
夏安安被裹得严严实实接了回去,睡了一天,起来以后,就见孩子睡在身边,陆灼也在屋里,正伏案在金色硬签上写着孩子的生辰八字。
夏安安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孩子,又看看陆灼的背影,心里很柔软。
似乎,这一生经历过的苦难,迷茫,凄冷,都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和陆灼的守护而得到了疗愈。
“夫君。”夏安安喊了一声。
陆灼回过头来,满眼笑意:“你醒了?”
夏安安:“什么时候了?”
“下午了。”陆灼说,“感觉如何?”
夏安安说:“还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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