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嗤笑了一声:“她自然不想做妾!怕是打着主意让老二娶她作续弦呢!现在好了!终于不用听她叫我母亲了!以后她见了我啊,得叫夫人,见了公爷,得叫老爷,行下人礼!”
白妈妈笑笑,没说话。
夫人又看向夏安安,吩咐说:“夏安安,今天你听到的事情,不能往外泄露一个字!知道吗?”
夏安安:“是,奴婢谨记。请夫人放心。”
夫人点头,又说:“那个经书,你抄得怎么样了?”
夏安安说:“其中一本,抄了一半了。”
夫人沉吟片刻,从怀里拿出个香囊来,又从香囊里抽出两张黄色符纸来,说:“你把这个,放进你抄写的本子的书皮里。”
夏安安接过去,细细看了看,心里一沉:“您这是……”
夫人说:“让你放你就放,其他不用问。”
夏安安说:“夫人,请恕奴婢不能这样做。一来,奴婢绝不敢行害人之事,二来……若被发现,奴婢固然难逃一死,夫人和五哥儿怕也难逃指使之嫌。”
夫人被她整笑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害人之物吗?这是保护你自己的!”
夏安安:“保护我自己?”
夫人看了看门外。
白妈妈过去转了一圈,然后站到门口外面看着别有人靠近。
夫人说:“你这丫头也是倔,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抄经祈福,也分很多种,有一种,是以抄经人的寿元,去换被祈福之人的安康!这个符纸放进去,可以保护你不被抽取寿元,懂了吗?”
夏安安:“您是说……祭身符?”
夫人并不懂:“祭身符?什么祭身符?”
夏安安:“普通的抄经祈福,并不会有损自己的寿元。只有在在抄写本上画上祭身符,抄好以后供奉七七四十九日,并且亲自祈祷,愿意以自身的寿元,驱散他人的疾病或是厄运方才有效用。但这通常是为至亲之人祈福所用,外人谁能有这心肠呢?”
第199章 隐仙派第十九代传人
夫人疑惑地看着她:“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夏安安:“……我隐约记得,一个老人,或许是我的祖父。他以前做过道士,成日里捣鼓这些,我见多了也就认得了。”
这话虽是编的,却是真实情况。
她爷爷年轻的时候跑去一个破道观当过道士,自称“隐仙派”第十八代传人。
后来,大约还是没抵过美女的吸引,为了奶奶,还了俗回了家,两人生了爸爸。
虽然还了俗,爷爷还是喜欢捣鼓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周围街坊邻居谁家小儿夜啼,开店选址,合婚算命,他都爱掺合。
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还是特能忽悠人,慢慢的,他老人家竟也打出了个“大师”的名号。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远远强于古代,但还有句话叫做: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人们越是研究科学,研究这个宇宙,越发现人类的渺小与局限性。
所以,爷爷的名头响亮起来后,竟吸引了不少高知群体、成功商人请他去。
夏安安还记得,有一次,有个地产开发商请爷爷去看风水,回来以后,带回了八十八万的酬谢金,够在二线城市买套房了。
从本科读到博士,夜以继日忙碌在医院前线,月薪才一万八的妈妈,白眼翻上了天。
夏安安刚开始也觉得爷爷是个搞封建迷信的。
但是后来有一次,她突然就觉得有些玄妙了。
那是个憔悴的新手妈妈,来找爷爷,说她家孩子生下来,夜夜啼哭。白天也睡不安稳,只要一放下来,孩子就会哭,非要妈妈抱着。弄得妈妈非常累,面如菜色。
去看医生,医生说孩子很健康。
她也是没办法了,听说爷爷能治小儿啼哭,于是抱着孩子来找爷爷。
那天是个周末,夏安安在家没去上学。
出于好奇,她就看爷爷怎么做。
他就画了个一张符,说叫做:小儿夜啼符,贴在夏安安小时候用过的摇篮上,让那孩子躺上去,哄着睡了一觉。
等睡醒了,就让妈妈带着孩子回去了。
一个月以后,那位妈妈精神焕发地抱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来登门道谢,说从那以后孩子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孩子大人身体也都特别健康!
她给爷爷送了个大红包,爷爷一高兴,抽了几张给夏安安买零食吃。
从那以后,夏安安就对爷爷捣鼓的那些来了兴趣,成天缠着他教自己。
爸爸妈妈都忙工作,对他那“隐仙派”传人的位置没有一点兴趣,爷爷正愁着后继无人,见夏安安感兴趣,他就特别高兴,正儿八经地教起她来,还说将来要把衣钵传给她呢!
不过,夏安安可没他那么厚的脸皮,说自己是“隐仙派”第十九代传人。
……
夫人见夏安安说得很像那么回事,看她的眼神多了好几分的敬畏,说:“你这女娃娃好生神奇!不但会读书写字,居然连符咒都懂啊?”
夏安安也不谦虚了,拿着夫人给她的符咒,说:“夫人,我的确懂。您给我这张符纸,乃是诅咒之用。若我真把这个放进书皮里,交给姑奶奶,那是诅咒姑奶奶早死呢!”
第200章 目的何在
夫人脸色一变:“什么!诅咒!怎么可能?那高道长我认识好多年了!他怎会骗我?他说,但凡抄经祈福,都有损自己的寿元,所以我特地给你求了两张符!”
夏安安说:“夫人,符咒分为两种,一种是道家通用的符咒;一种是各门派、分支独有的符咒。这张诅咒符,乃是通用符咒的一种。您若不信我,再找别家道观的行家来辨认一下,看我说得对不对。”
夫人皱着眉头,把那符纸拿了回去,让夏安安回去了。
夏安安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坐在桌前,看着自己抄写经文的青皮线装本子,突然拿起来,里里外外细看。
封皮封底内页,都干干净净的,没什么问题。
她自嘲地笑笑,大约被搞魔怔了,老夫人看着慈眉善目的,怎么会拿有祭身符的本子给她抄经?
……
陆灼回家来,夫人就把他找了去,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然后跟陆灼说,她已经找人看过,的确是一张诅咒符。
陆灼问了她详细的情况,是那个高道长在跟她交谈的过程当中主动提及,说抄经祈福可能损寿元。
那位小姑子向来看不上夫人,夫人对她的感觉还不如对夏安安呢!
又想着夏安安以后可能会给她生孙子,所以就跟那高道长求来了两张符,可以让她免受这种无妄之灾。
谁知道那高道长给她的,竟是是诅咒符!
他这是跟谁有仇呢?
是害陆心兰还是害她呢?
各种不解。
陆灼却觉得很简单:“找那高道士问不就知道了?”
这事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挺难的。
但那人犯在了陆灼手里。
就如严廷乐所言,陆灼用过诏狱的全套刑具。
去了隐仙观,找到那高道士,直接带去后山,也没怎么动真格的,他就招了。
他说有一个带着帷帽的男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找定国公夫人如此如此说,又让给她两张诅咒符。
那个戴着帷帽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长什么样子,他也没看到。
他就是贪财。
陆灼问他高矮胖瘦有什么特征,高道士说,那人又高又瘦,穿着披风,身上蒙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什么特征来,说话也是压着嗓子。
另外就是他身上有股狐臭味。
能收集到的信息只有这些。
陆灼威胁高道士,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那个人再来找,想办法拖延几天,及时跟他通风报信。
这样的话,一百两银子还能让他留着,命也给他留着,否则……
那高道士连连点头。
……
陆灼回去把这个事情跟国公爷汇报了。
国公爷皱眉想了半天,说:“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严怀玉他们干的。”
陆灼:“目的何在?”
国公爷:“阻止我复职!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夏安安认得符纸,真照你娘的话做了,他们定然想办法,让老夫人或你姑发现那诅咒符,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之前李翠梅夫妇杀人的事情,就足够参我一本!治家不严,何以治国?是不是?”
第201章 也有那扛不住的
陆灼皱眉:“不是不可能。但我觉得,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针对夏安安,毕竟一旦被发现,她怕是活不了了。”
定国公:“谁会花那么多钱,费那么大力气去害她?一个丫鬟而已!”
陆灼:“您看她,会写字,会画画,懂得治理滑坡,居然还认得符纸,很多事情的见解想法,也绝非普通,她身份不明,或许不是一般丫鬟呢?”
定国公:“再好生追查一下吧。不管怎样,这个事,你办得很好!也给我提了个醒,不能只运作外面,这府里也得严防!须得安安静静的,不能再出什么事!”
陆灼点头。
国公爷夸了陆灼,然后跑去二哥儿房里,又把他臭骂了一顿。
说让他安生些,若再搞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让他参军去守边防。
当然,白蓁蓁的事情也暂时按下不提了。
因为兄妹变夫妇,同样是一桩丑事,不利于他复职。
二哥儿憋了一肚子气,暗中把二奶奶身边的女使抓起来挨个审问。
有的确不知道的,有知道却能扛住的。
也有那扛不住的。
那丫头是二奶奶身边四大丫鬟之一,名叫秋荷。
她说那日二奶奶出去散步,在假山旁边听到有人说话,说的就是白蓁蓁总是去看望卧床养病的二哥儿,而且两个人还关门。
二奶奶听了心里存疑,回去就吩咐人看着门,等到白蓁蓁来了,她直接去了二哥那边儿,推开门一看,二哥儿正把白蓁蓁压在床上……
二奶奶一时受激,吐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二哥儿恨得牙痒痒,问到底是谁在假山后头嚼舌根?
秋荷回答,她们都没看到人,又都压着声音,听不出是谁。
但是听到对方叫了一声:“安安,那边来人了,我们快回去吧!”
然后二哥儿查看了全府的花名册,发现叫“安安”只有一个:夏安安。
……
白蓁蓁听菟丝说完,将手里的书狠狠摔到了地上。
“又是夏安安!真是好心机,好厉害!”白蓁蓁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她已经让我失去了五哥儿,还要让我失去二哥儿?我现在已经碍不了她什么了!她却还要赶尽杀绝?!”
菟丝在旁说:“她怕是在报复您呢!”
白蓁蓁:“报复?”
“就上次,风筝的事情。”菟丝低声说,“您走了以后,我看到,她拿着风筝在细看,怕是看出来……”
白蓁蓁眼神闪了闪,冷笑。
……
和光园。
夏安安正在认真抄写经书。
突然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她一惊,下楼去查看,发现声音来自园子大门口。
过去一看,是门房和一个面生的丫鬟吵起来了。
门房李大爷脾气不怎么好,粗着嗓门说:“我们哥儿吩咐了,以后二哥儿那里来人,一律带到他面前去!他不在,就去找夫人!现在我们哥儿不在园子里,你去找夫人说事吧!”
那丫鬟好生厉害:“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们二哥儿要传见一个下人,你也敢拦着?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202章 以二敌五
门房气得涨红了脸:“傲霜!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难不成以为自己被二爷睡过,就成这府里的主子了?什么时候得了姨娘的位份再来狂妄不迟!现下不过破鞋一只!我呸!”
“你——”傲霜举手就朝门房扇去。
但门房是个男人,她哪里打得过,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推搡开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名叫傲霜的丫鬟呜呜哭起来,指着门房说:“行!你给我等着!”然后爬起来跑了。
门房“呸!”了一声。
后来他貌似冷静了些,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想来,他也是怕二哥儿的。
夏安安想了想,过去叫道:“李叔!”
门房看到她,就说:“哎哟安安姑娘,不好了!”
“我都看见了。”夏安安说。
李叔急道:“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今天国公爷和夫人出去赴宴去了,都不在家!怕是要坏事!安安姑娘,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夏安安摇头,说:“先别慌,国公爷和夫人不在,还有老夫人在呢!我先去叫东篱他们出来挡着!”
李叔点头。
自从二哥儿上次闯进来调戏夏安安之后,陆灼每天都会留两个好手守着门户。
东篱为了避开宝庆公主,也留守。
夏安安把他们三个都叫去了大门口,又去找了珊瑚和宝钏,让她们躲到大门外头的灌木丛里,如果见势不对,就去禀告老夫人。
如此安排一番,她自己也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着。
果然不出所料,二哥儿那边很快来了人。
一来,竟然来了五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过来气势汹汹直奔老李叔而去。
“干什么?干什么呢?”东篱和留守的两个护卫挡在李叔面前。
“奉命捉拿这看门老狗,还有夏安安!”来人也不废话,直接说明目的,“滚开!”
“陈哥!”东篱叫道,“我们哥儿吩咐了!但凡是你们水墨轩的人,直接带去见哥儿。哥儿不在,就去见夫人。其他人,一律不得私下接触!我们哥儿不在,你们要不等他回来,要不去找夫人要人吧!”
“滚开!”那位陈哥使劲推东篱的胸口。
两个护卫见状,一把抓住那陈哥的手腕,两边就这样打起来。
夏安安看到门外灌木动了几下,想必珊瑚她们去老夫人那里通禀去了。
又看陆灼留下这两个护卫,以二敌五,竟也不吃亏,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掉牙的掉牙,呕吐的呕吐,坐地上起不来的也有两个,还有一个想跑回去报信,被东篱扑上去压住……
夏安安翘首盼望着,老夫人那边能快些来人,阻止二哥儿……
……
珊瑚和宝钏两人去了吉祥苑,却被告知,老夫人在睡觉,不得打扰。
想求见白蓁蓁,他们又说白蓁蓁病了,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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